奇快文学>其它小说>嫁个枕头抱着走>第 64 章 裁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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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忙吗!”雪渺冒冒失失闯了进来,“小鹤说想给你打两身衣裳,正好你也没多带着来,去量量尺寸吧。”

  “哦…好。”越初的思绪被打断也不见恼,转眼就忘了之前琢磨的事,溜达着就去了朝辞鹤的院子里。

  应闲璋却一把拽住了雪渺,小声问道,“偷听多久了。”

  “要你管。”雪渺也不惜着理他,又想去追他师父。

  应闲璋这次没放开他,“你就没什么想法?”

  雪渺这才站定,“什么想法,幺儿没死?我哪知道他死没死。你有本事你逮他去啊。”

  应闲璋对于他这脾气还觉着好笑,“万一真是你那师弟呢。”

  “我师父还活着呢,自然有我师父处置,轮得到我吗。”雪渺从心里不愿管这些事,可同时又收了那随性劲盯向应闲璋,“也轮不到你。”

  ·

  越初都走出院子了却不知道怎么那俩人没跟上来,生怕又打起来,还得回走两步,果然又瞧着已经互相扯起领子来了。

  “雪渺!”

  雪渺被连名带姓一叫赶忙打了个激灵,推开应闲璋四腿并用着跑向了他师父。

  越初到了也没说他什么,只是将他沾了泥的尾巴拿在手里给搓干净,“今又去哪玩了,尾巴都脏了。”

  雪渺当即欢沁起来,赶忙同他师父说了他今一天的动向,诸如上山猎了鹿,下河摸了鱼。

  越初:“你去猎鹿,小鹤没关系吗。”

  “没关系吧,他打小也吃鹿肉的。妖物和动物总归不一样啦,要是见天啃草哪能长得这么高高大大的。”雪渺说起朝辞鹤时莫名就很骄傲,虽然不是他养大的朝辞鹤,但他就是很骄傲。

  应闲璋再出来时就看着雪渺跟个小孩子一样同越初聊的开心,他便也不去打扰,安安静静跟在不远处一同走着。

  ·

  “又长高了些。”朝辞鹤给越初量了尺寸,除却身子上的毛病,越初确实被他大师兄养的极好。

  这些年他一只掌握着他师父身材的一手资料,不说身高体重,就算是那块肌肉又饱满了些,他也都记得清清楚楚。今可算让他碰着真的了。好在手上还算恭顺着,也没什么僭越举动,甚至从始至终低着头都没抬头直视过他师父一眼。

  越初倒是不知道这孩子脑子里乱想什么,只是问他,“我再这么长真的没问题吗。”

  虽说是二十三窜一窜,但这量一回长一回,是不是稍微显得有些快了。本来还说一八五左右就差不多了,刚才他看了朝辞鹤量出的尺寸,好像是已经超了些。

  宋衷:“长个子还不好,我还想再长些呢。不过上面长了,下面有没有跟着长啊。给姐姐看看嘛。”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越初看向一旁宋衷,“我一会儿还得脱衣裳,你出去行吗。”

  “脱衣裳?那我更不能——喂喂喂放我下去!我要看越越脱唔唔唔唔——”

  应闲璋连人直接扔了出去,“搞定。”

  越初也是同宋衷相处惯了,对于她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但还是冷不丁问道,“她是一直都这样吗。”

  雪渺和朝辞鹤思索片刻,然后同时点头,“嗯!”奇快妏敩

  雪渺:“毕竟连我师父都是小师叔养大的,虽然只有一米五三,但对于师门就是母亲一般的存在。所以无论做什么我师父都也纵着她,久而久之就是这么个性子了。”

  越溪信也不大敢管她,不然宋衷会一仰头,一叉腰,同他道,“我当年抱着你挨家挨户敲门讨奶喝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了!”

  越初:“她比你师父还大些?”

  朝辞鹤应下,“是,只是师父先入的师门。太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听说是小师叔刚能化成人形时,从一口枯井里捡到了我师父。又将其放到了师祖门前,师祖便收留了师父做了关门弟子。而后不多一两年的光景,便逢了天下大乱,师祖带着师门一众下山,将尚在襁褓里的师父交给了小师叔照顾。也是这时才让小师叔一并入了师门。”

  “这样啊…”越初印象里的宋衷一直都疯疯癫癫开开心心的,却是不知也曾经历过一个人养孩子的艰辛。

  雪渺:“我师父小时候可难养了,十二岁了都还要闹着喝奶,山下那些妇人见着小师叔都要掉头跑。”

  “是吗。”越初也跟着笑,也无所谓是不是在笑自己,“他也爱喝奶啊。”

  “啊…”雪渺突然哽住,“不是。那个…”

  朝辞鹤瞪了雪渺一眼,又替他开解道,“你别听他胡说。师父小时候的事他哪里知道。”

  越初并不在意,又问道,“那你师祖他们呢,后来没再回来?”

  “大概是吧。”朝辞鹤也不清楚,“不说我和雪渺,便是大师兄幼时来时,山上也只剩师父和小师叔两人了。师祖走时师父还不记事,小师叔好像也不大愿意聊以前的事。这么多年也不曾提及过这些。”

  ·

  从朝辞鹤那处出来,雪渺便又要带着越初去玩,朝辞鹤显然是想拦的,但到底也没拦住。

  “…雪渺!”

  雪渺没什么情绪,“你去吗,不去你做衣裳呗,拦着我做什么。”

  “你又带你师父去哪。”

  雪渺:“要你管,我还能害了师父不成。”

  朝辞鹤到底是不放心,到了也只能是跟着他,“你可别发疯,大师兄知道了大家又得受你牵连。”

  “我做什么了祁宴就要管我!”雪渺难免声音高了些。

  走在前面的越初听着动静便回头来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先将雪渺喊了过来。雪渺也听话,让过来就过来,蹦蹦跳跳又走到了最前面。

  朝辞鹤小跑两步跟上了越初和应闲璋,只说要越初别见怪。

  越初:“别和他吵了,他不是惯来那胡搅蛮缠的性子,他乐意去哪就跟着去哪吧。”

  自小他师父就惯着雪渺多些,这鬼门关一圈回来了,竟然还是惯着雪渺多些。朝辞鹤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就琢磨这缘分到底是有定数的。

  只是朝辞鹤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总觉着雪渺自打回来了就不对劲,此时走的路线好像也…

  盏茶的功夫,越初就被带到了——

  “我一个客人还得来参观你家祠堂吗。你让我参观你家澡堂都可以,祠堂是不是…太过郑重了。”

  祠堂这种算是一个家里极为隐私的那部分了,越初倒也没有不自在,但他们自己真的不会不自在吗。

  不同于神龛处,师门的祠堂是只供了越溪信一人,牌位前的香火三千年未曾断过。

  越初走上前也在此上了三柱香,“也不知道能保佑什么,那就保佑我多活些时日吧。”

  ·

  越初将燃香摆好时,正巧看到案台上摆放着一把乌金长刀,笔直纤细,即使三千年,却仍浸着从古时带来的刀光。

  倾身,探手。

  越初够到那把刀,但他滞了下,听起身边动静来。

  这都没人拦着吗?

  那…那他就不客气了。越初攥着刀柄,便将这乌金长刀从刀架上取了下来。

  很冷,孤寂三千年的冷冽。很轻,即使是越初这不好使的身子,也丝毫不觉累手。

  刀鞘上刻着字,越初拿近来看才看出是三个字——

  “裁…风…月。”

  右手持刀,左手覆上刀鞘,用力一抽,刀身嗡鸣之声瞬间响彻了整间屋子。

  三千年未曾出鞘的刀身,如今在原先的主人手中重见光明。

  越初自小也是习武的,此时将刀在手中翻了两圈,着实是亲近顺手,顺手到觉着这就是自己的手。

  除开越初,其余几人也因这物归原主的场面而甚是激动。

  应闲璋:“喜欢吗。”

  越初却笑,“喜不喜欢的,这还能给我是咋的。刀不错,好眼光。是你们师父的佩刀?”

  雪渺忙不迭点头,“要不你留——”

  ·

  “谁让你们进来的。”

  雪渺话音未落,就听着了祠堂外的声音,再转身时祁宴已经走了进来。

  众人心下一紧,连应闲璋都往后撤了两步不想被波及到。

  “让你进来了?”祁宴看向雪渺。

  除了越初,大家都也明白那言外之意是问为什么要带越初来这里。

  雪渺眸子向下瞥去,不敢看他师兄,嘴上却又不服气,“有什么不能来的。”

  就见着祁宴扯着雪渺领子便将人拎了出去,屋内众人皆是一滞,却没一个敢动的。饶是应闲璋都也理亏,他哪能不知道不该带越初来这里,无非自己心下也存了些别的念头才允着越初来了此处。

  院外祁宴照着雪渺腿上就踹了一脚,直接给人踹跪了下去。

  雪渺这次也不讨饶,让跪就跪着,嘴里倒仍是硬气,“我不信你没想过带师父过来。”

  “但我不会这样做。”祁宴未再因为雪渺说的话动气,“我看你也是精神,今就跪着吧。”

  回过神的朝辞鹤小跑出来想给求个情,祁宴转过头来看他,朝辞鹤硬是一句话没敢再说。

  祁宴:“备饭去。”

  朝辞鹤偏头看看雪渺,带着几分讨饶的劲又看看祁宴。

  不等祁宴说话,雪渺先开了口,“备饭去吧,师父也该饿了。”

  朝辞鹤叹了下自行出了祠堂院子,而后越初才从祠堂里小心翼翼走了出来,手里还攥着那名为裁风月的直刀。

  祁宴看向应闲璋时带着明显不满,应闲璋也识趣儿,自己先认了错。果不其然听着雪渺冷嗤了声,许是嫌应闲璋没骨气。

  越初:“我…”

  “回去歇会儿吧,一会儿吃饭了。”祁宴依然并未将越初如何,反倒让越少爷有些不自在。

  越初:“刀我放回去了?”

  祁宴看着那曾经属于他师父的刀,目光最终还是落在越初面庞上,“你想留着就留着吧,也不是贵重玩意儿。只是年代久远些,保养起来难些,回家交给应九让他帮你养着就是了。”

  “哦…”那越初就琢磨了,这古物都能随手送人了,雪渺又为何仅此是因为带他进来这种事而受罚。

  师门是挺不睦的欸。

  越初想不通,但走之前还是拍拍雪渺肩膀,安抚他一会儿就过来赎他来。

  ·

  那天的晚饭异常丰盛。

  吃的是雪渺逮的鹿,雪渺抓的鱼。就是没雪渺。

  饭桌上宋衷随口问了句雪渺去哪了,得知了原因意外没发表看法,反是看了看越初,“去那地方做什么,也不嫌晦气。”

  “不嫌啊。”越初向来对这种事无感。

  宋衷便又去看祁宴,“他都没在乎,你又在乎什么。”

  祁宴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支吾了一声就算应了,而后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

  朝辞鹤退席很快,说是要回去裁衣裳去了,道过歉又说让他们别顾及自己,尽管吃就是了。

  但那日越初退的也很快,只说没什么胃口,就先吃到这儿了。

  应闲璋见他起身,自己也跟着要往起站,可越初将他按了回去,摇摇头示意他别跟着自己。

  宋衷:“他真吃饱了?”

  应闲璋:“他最近本来也没什么胃口,不吃就不吃了吧。”

  祁宴:“晚上饿了我再给他单独做一份吧。”

  ·

  此时天已经黑尽了,越初从前厅出来,又径直去了祠堂处。

  雪渺还在院中端正跪着,听着身后动静稍稍回了下头,确认是越初便又将头扭了回去。

  越初:“饿了没。”

  “不饿。”听着这语气就还是堵着气,不过他们这种三千多岁的妖物,也有可能是真的不饿。

  越初还欲说什么,脚边却落了颗石子。越初循声望去,最终在祠堂的房顶上看见了朝辞鹤。

  “上来吗。”朝辞鹤问道。

  越初看了看四周构造,寻思是要从哪上去。好在朝辞鹤翻身跳了下来,轻在越初腰上勾了下。身子再一轻,越初便已经端坐在房上了。

  朝辞鹤:“僭越了。”

  越初不懂哪僭越,但也无所谓,抬抬下巴指着地上的雪渺,“不用管他?”

  “闹别扭了,晚上我多哄哄,明就又没事了。”朝辞鹤笑笑,“他惯是好哄。就是这无赖性子,越理他越来劲。况且本也是他的错…”

  越初:“那你不还是饭都不吃就来找他了。”

  朝辞鹤还是笑,“那不一样。爱人是爱人,便是不理他,也不能放着不管。再者我让他起来,大师兄知道了,估计就得我去跪着了。”

  雪渺有朝辞鹤来照顾,想想也是好事,不然也未必还能找出第二个肯纵着他的。不过越初自己都能找着…

  “你说应闲璋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

  朝辞鹤不知怎么他将话题引到了应闲璋身上,“嗯?”

  越初:“爱情的前提是相互尊重吧。”

  朝辞鹤点头,“所以呢。”

  越初咂咂嘴,沉思道,“但我没尊重过他。”

  “哦…您原来是知道的啊。”朝辞鹤早就从雪渺那边听过越初和应闲璋那些事,也感叹过他师父是真的有不为人知混蛋的那一面,“然后呢。”

  越初不自在的抓了抓脖子,然后将手中的戒指递给他看。

  淡红色的。

  朝辞鹤了然,虽不如应闲璋爱的那么情真意切掏心掏肺,但大抵还是喜欢上了。

  越初惆怅,他最近都不怎么带戒指了,多数时候就往口袋里一扔。应闲璋也不问,倒是祁宴总让他小心些别弄丢了。

  “我还需要尊重他吗。”

  ·

  “你需不需要我是不知道,应闲璋看起来是不大需要的样子。”

  越初:“那他图啥啊。”

  “图开心啊。”朝辞鹤引导着他不让他太多纠结于此事,“那是他自己选的,主导权在他手上,他愿意顺着你,愿意被你折腾,是因为他有的选。他随时可以放弃,可以离开,但没有。可他也不是被迫的,所以没必要太过介怀。”

  越初:“真的会有人为这种事开心吗。他该不会是真的图我身子吧。”

  朝辞鹤想了会儿才道,“没有谈恋爱不馋身子的,我也馋雪渺身子啊。”

  越初眼神往下瞥,“你不怕他听到吗。”

  “没事,我设了界,他听不到。”朝辞鹤早就做了万全准备。

  越初的确有些释然,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但他又确实贪恋起了这份踏实笃定的爱。但你让他去跟应闲璋说,那不可能的,喜欢归喜欢,但也没到了那种地步。

  朝辞鹤:“坦然接受就好了。”

  越初点着头看过去,他觉着朝辞鹤是温柔的人,是…很温柔的正常人。相较于他接触的所有人,是最正常的人,比祁宴还要正常太多。

  朝辞鹤:“执念不大罢了。”

  越初不知道他为何能猜到自己想的,但他说的好像也对,执念太重,性格才会愈发差劲,“那对你师父呢,也没执念吗。”

  朝辞鹤显然僵了下,但很快又放轻松,“自是有的,只是不如两个师兄对于师父的执念那般重。”

  ·

  “那我同你师父,是什么关系。”

  ·

  越初和朝辞鹤离开后,饭桌上只剩下三人,宋衷便不自觉数落起祁宴来。

  祁宴也理亏,是有些没控制住脾气,“可我不想他这么早就意识到。”

  “也怪我没拦着他。”应闲璋也跟着承认了错误。

  宋衷斜睨着应闲璋,“你也不想他知道这些事?”

  “我想。”应闲璋也算坦率,“若不是担心他经受不住,我当然想,我日日夜夜都盼着他能想起来。”

  祁宴:“那也不能这么急切。他本就执拗,但凡想不开些,又是要生事端。”

  宋衷托着腮,“说到底不就是怕他不认过去的身份吗,但你说他凭什么认啊。估计放给我,我也不乐意,怎么就从好端端一个人,变得要同你们这些人牵起瓜葛来。人啊,都也贪心,你师父回来前时,大家都还说只想他平平安安就好,其余都不重要。如今不又惦记着那个完完整整的他能回来吗。

  宋衷:“别强求他了,做什么非要想起来呢。是越溪信也好,越初也好,统共也不剩几个月的营生,就让他开开心心的吧。”

  应闲璋是同意的,于他而言,他就是真真切切喜欢着眼前人,过去的记忆都可以当作附属品。他不是一丝执念没有,就像今日他也存了一丝侥幸同越初去了祠堂,可现在又惊觉不该如此,到底宋衷说得对,就让他平稳度过最后这些时日吧。

  “那白泽说,万生相就在家里。”祁宴不同于他们,他执念的确重,他就是想他师父能活着,能回来,能想起来。故而他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放弃妥协的。

  宋衷:“在寻了,若是真的在,掘地三尺也定然是要找到。只是各处都搜寻过了,确实没有你要的那些。”

  祁宴:“我自己找。”

  ·

  应闲璋:“你可当心走火入魔。到时候怕是谁也救不了你。”

  ·

  祠堂处。

  朝辞鹤再听及越初的问题后,半晌没缓过神来,“你…说什么?”

  越初便又重复道,“我和你师父,究竟是何关系。”

  朝辞鹤咬着嘴唇有些无措,“为什么要问这个。”

  越初却笑了,“我不是傻子。若只说照顾我是为了让我做媒介养活应闲璋的话,你家与应闲璋的关系又太差劲了。那自然是不止这一个原因。更何况我看得出你们待我不同,就算应闲璋是因为喜欢,那祁宴呢,祁宴疯了跟家里养个活祖宗供着吗。”

  他一直是明白的,却也一直忍着没问。

  朝辞鹤还想挣扎下,“那为何觉着是同我师父…”

  “都姓越本身就很奇怪了好吗,这又不是什么大姓,路边抓一个是一个的。”

  朝辞鹤听着他的话好像并未有什么恼怒,反倒调侃多了些,心下略微有些安心,“那你觉着是…什么关系。”

  越初将手肘抵在腿上,又用手托着面颊,“祁宴执念那么重,是想让他师父回来的吧。雪渺也是,有时夜里做梦,喊得也是不想让师父离开。应闲璋的神龛是同越溪信摆在一起的,想来是很亲近的。那戒指也是,怎么可能第一次见面就红的那般夺目。”

  “他们同我说,人死无论如何都不能复生的。但我觉着凡是总有个例外,只是若是例外,便定是会异常艰辛。可若是那份执念,能支撑自己度过这份艰辛,也实在是了不起。”

  越初慢慢说着,朝辞鹤便安静听着。

  而下一刻,却见越初浅淡笑着看向他,眸子亮亮的,神情也有几分释然。越初抬手轻轻覆在了朝辞鹤发顶,柔声道——

  “辛苦了。”

  朝辞鹤的始终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可眸子里却迅速充盈起了泪水。他用手背蹭了蹭,然后靠进越初颈窝里,“我很想你。”

  “好好。”越初由着那滚烫泪珠滚进自己脖子里。

  朝辞鹤:“你一直都知道?”

  越初轻拍在他后背上,哄孩子一样哄着他,“来了才猜到的。也亏得雪渺四处带着我闲转。”

  朝辞鹤还是哽咽着,“大师兄就是怕你察觉出异样才不想你进祠堂的。”

  越初:“那他预料的还挺准。好了好了不哭了,这有什么可哭的。你师父又没回来,我可没承认我就是你师父。”

  朝辞鹤挂着泪笑着从他肩上起来,“我没有大师兄那么重的执念,我本也不那么在乎师父的记忆能不能回来,打我见你来了,便觉着欢心,如此就够了。你便说你不是,我也只当你就是,只当我师父就是这样好端端站在我面前,如此这样自欺欺人下也好。”

  ·

  “师父。”

  越初:“嗯。”

  ·

  越初是感佩于他们师徒情深的,但对于他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实感。他只是猜到了自己是盛放越溪信的壳子,其余的也没记起什么。

  只是面对一个哭得嘤嘤嘤的小鹿谁会不心疼呢。

  朝辞鹤:“要同大师兄说吗。”

  越初摇头,“不了,他若知道了,定是会顾及。让他做他想做的吧,也好找补些以前对他的亏欠。”

  朝辞鹤应下,可这样对越初并不公平。

  越初:“我也不剩多少日子了,最后这些时日,是做越初,还是越溪信,讲道理没什么不同。你就当替你师父了你大师兄个心愿吧。”

  朝辞鹤:“可那——”

  越初:“好了,快下去了。”

  ·

  越初跳下屋子,往院外走去,路过雪渺身边时又拍了拍他,“好了,快起来。别闹别扭。”

  “我不。”雪渺还是较劲,“你能做祁宴的主?他一会儿又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能做,他什么时候管过我。”越初上手给雪渺扯了起来,“别总祁宴祁宴的,到底是你师兄。”

  雪渺:“哦…”

  “好了,快跟小鹤回去吧。”

  越初说完这话自己便先一步离开了,朝辞鹤不知怎得觉着他背影就这样萧索起来。

  “发什么呆呢!”雪渺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朝辞鹤:“啊,饿了没,我去给你单做些。”

  雪渺:“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

  雪渺:“你是哭了吧!”

  “我没有!”

  雪渺:“你就是哭了!”

  “都说了没有!”

  雪渺:“我想要妙妙屋,雪渺妙妙屋!”

  “给你盖好了,快回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嫁个枕头抱着走更新,第 64 章 裁风月。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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