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和我没关系。”贺知南的腿修长,几步就走到了沙发旁落座,幽冷的黑瞳森冷冷地盯着我,目光阴鸷,略带几许疑惑。可能是在想奴颜婢膝的我为何突然变得这么不怕死。
“嘴这么硬,看来是不想救你父亲了。”
我一噎,心中浮动着一层寒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试图求过是他,是他亲口拒绝了我,凭什么认为我会不要脸再求他一次?
“贺先生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贺先生能做的事情别人也能做。”
贺知南的脸色倏地一沉,沉入了谷底,脸色愈发黝黑,黑不见底。
病房一时间像被人摁了静音键。
鸦雀无声。
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茶几和沙发之间的距离很窄,贺知南的长腿无处落脚,只好微微敞开搁在缝隙中间。
我凝目看向他。
贺知南这长得真的是有棱有角,脸部的线条轮廓好似被刀刻出来的一般,混血儿的他融合了中西方男人的所有优点,英俊而神秘,可惜薄唇始终紧抿,一副冰山脸的高冷模样。
我心脏微微抽疼。
五年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和他便形同陌路,听说他去了德国,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国内贺家只有他大哥在管事。
国内慢慢出现了他的消息,以及新闻,在报刊亭随便买一份财经杂志,都能看到贺知南的采访。
贺知南铺天盖地回归了。
德国企业家之子白手起家,创建了属于的自己的集团,短短即便时间便把公司做上市,敛财无数,成为商界炙手可热,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怪才。
我不禁问自己,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嘴唇翕动,欲言又止,然后又捏紧拳头,紧咬牙关,硬生生将疑惑咽回咽喉,还是道歉吧,“对不起,五年前都是我不好,我不敢伤害你。”
在我开口说出这句话之前,贺知南清冷而磁性的声音骤然在我耳边响起:“你和宋景辰是怎么回事?!”
又是强势高傲的质问。我无可奈何又束手无策,准备好的道歉硬生生堵住,如鲠在喉,“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病房门被人推开,一道温润的声音传进来:“当然有关系?她是我的女朋友!”
半开玩笑的声音,低沉悦耳如潺潺流水。
宋景辰揽过我肩膀,笑容灿烂,“怎么样,我女朋友长得漂亮吧,不过我不敢带出去,我怕带出去就带不回来了!”
贺知南听了却是面色一沉,黑如锅底,他冷冷盯向我,视线宛若一把刀子,恨不能将我五马分尸一般,声音略带着清晰可辨的讥嘲:“女朋友?”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宋景辰将提着的早餐纸袋放在床头,无奈地笑:“北辰,你吓到她了。”
“她果真是你女朋友。”
宋景辰玩味挑眉,“你说呢?”奇快妏敩
“你有未婚妻了。”
“那不就是了。”
我愣了一下,惊愕抬眸,“你有未婚妻了?”
贺知南奚落的嘲笑,“让你大失所望了吧?”
我不理睬贺知南,对宋景辰笑靥如花,“我也有未婚夫,我们真是有缘!”
骤然间,病房的气压都降低了几分。
宋景辰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的脸,好像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谁说不是呢,真巧。”拿过纸袋,“我买了一些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我喝粥,宋景辰和贺知南坐在沙发上谈公事。
男人之间的专业术语,复杂凌乱,深奥难懂,大学中文专业的我永远也听不懂理科生的思绪。
过了大约十分钟,宋景辰走出去,“我泡杯咖啡给你,美式冰?”
贺知南冷酷的,“嗯。”
门阖上,房间再度陷入安静,我忽然听到一声哗的声音,像是他站了起来,然后直直地朝这里走过来,就在我被这动静吓得一下子掀开眼帘的时候,那个脚步哒地一声站定在我的病床边。
贺知南冰冷如霜的声音在上空响起,“别装睡了,起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都说冤家路窄,今天可算是见识了。我咬牙,半坐起来,仰头和他对视,挑眉挑衅,“贺先生有何指教?”
“有何指教!?苏念,你脸真大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女人!”
贺知南狭裹怒意的冷笑刚传进我的耳朵,我眼前一黑,男人坚硬伟岸的身躯毫无预兆地压了下俩,像是一座大山,将我压得死死,丝毫不得动弹半分。
我的下巴被他用力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我吃痛,低呼,挣扎,他却像观赏一件有意思的东西,眼底浓浓探究,在我伸出手抵抗,他便将我双手提起来按在头顶上。
我冷笑,咬牙切齿,“贺先生,睡了我可要负责!”
“睡?”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贺知南嗤地一声,然而脸色阴沉,“我还没有饥渴到睡公共厕所!西决有未婚妻,我警告你不要打他主意!”
像是被人刺了一下,我双瞳猩红,恼恨地瞪大瞳眸,恨声道:“贺先生,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指手画脚!请你放开,公共厕所也会嫌脏!”
贺知南冷哼了声,垂眸睥我,那双精致狭长凤眸中的鄙夷好似就要满溢而出,“这么有自尊怎么不去求你的未婚夫?”
仿佛被打了个一个响亮的耳光,我浑身狠狠一颤,捏紧了拳。
帝都人尽皆知,三年前订婚礼当日白家千金惨遭未婚夫抛弃。当年我连未婚夫的面都没见着,只知这个未婚夫去法国追自己心爱的女人。
订婚礼取消,我没由来地松口气,祈祷那个未婚夫一辈子都别回来,因为婚约并没有取消,两家人爷爷辈指腹为婚的亲事,只要男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一辈子都是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的未婚妻子。
一眨眼就是三年,那个人始终没有消息,我也快淡忘了这件事。
被贺知南略带嘲讽的口吻提起,我恼羞成怒,胸中怒火只能用义愤填膺来形容:“总好过贺先生脚踩两条船!”
年轻又多金的北辰集团ceo的私生活,一直都是大众媒体的关注焦点。
各大杂志社的记者在贺知南时常出没的地方蹲点,不遗余力挖出贺知南情史,甚至连私家侦探都出动了,愣是没有拍到贺知南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花边绯闻。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
就在我后悔的当下,原本浑身紧裹着一层怒气的贺知南忽然冷静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冷冷地盯了我三十秒,薄唇轻挑,勾起一个妖孽邪惑弧度:
“是吗?”
我脸上一烫,被贺知南的反击呛了个半死,“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告你强-奸。”
贺知南嗤地从鼻息发出一声冰冷的嘲笑,狠狠甩开我,他拿出手帕优雅擦拭手指,好似上面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我警告你,不要把注意打到西决头上,他不是你惹得起的男人!”
“……”我紧捏着被单没吭声。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他说教。
宋景辰拿着两杯咖啡回来还没推开房门,贺知南便先发制人地推门离开病房。
宋景辰追上去,“北辰?你去哪里?”
“换个地方。”
“好吧。”
“……”
自那天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贺知南。
过了两天,我的脚伤差不多好了医生检查过后确认痊愈,宋景辰因为忙没有过来,派了秘书给我办理出院手续。
我拿着手机走进盥洗室,打给阮青青。
她二话不说转了几千到我卡上,末了唉声叹气地劝,“苏苏不是我说你,你哥就是个无底洞,你打工赚的钱永远填不完,你这些年做的已经够补偿这份恩情了,趁早脱身抽离这趟浑水吧。”
“谢谢你,青青。”
“谢什么呀,我给你说个好消息,今晚有个慈善晚会,你猜怎么着,我跟你说的那相亲对象邀请我一起去,你好姐们,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很快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哈哈哈!”
我失了一下神,怅然若失地笑笑:“好事,赶紧去美容院做护理。”
“我现在就在美容院呢,不说了哈,老娘我要好好保养,今晚秒杀全场!”
“嗯。”
挂了电话,门被人推开,是宋景辰秘书:“苏小姐,手续办好了,您可以出院了。”
“医药费……”
“宋先生已经吩咐我帮您付过了。”
秘书说完就走,我连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离开医院,我随便找了家咖啡厅吃点东西,然后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想了一会,还是拿出手机,时间是中午12:10分,秘书给了我宋景辰的明信片。
我输入宋景辰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下,按了拨号键。
“宋先生你好,我是苏念……嗯?晚宴?”
放下电话,我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答应了宋景辰的请求,电话里的宋景辰说他缺一个女伴,邀请我去他的慈善晚宴。
贺知南为什么突然答应了家里的相亲,并且主动和青青约会?
是不是因为那天我激怒了他……
是夜。
希尔顿大酒店宴会厅,法国五星级糕点师做的马卡龙等糕点被端上桌,高脚杯中淡金色的香槟咕噜噜冒着气泡,范思哲骨瓷餐具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昂贵的光泽。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挽着宋景辰的手臂,我踩着高跟鞋走进谈笑风生会厅,刹那间我只感觉到宴会厅安静了一下,紧接着突然有很多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头顶响起宋景辰温醇动听的声音:“今晚你很美。”
“谢谢。”
他们看我肯定是诧异地想:她是谁,居然挽着帝都市长的手臂。
宋景辰和一些人寒暄了一番,结束后他去问服务生给我要一杯果汁,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打算歇歇脚,忽然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响起了一个惊喜的声音:“苏苏!”
循声望去,我愣了一下,紧接着欣喜地道:“小……”
栀字的音节还没有从齿间念出,看到阮青青身侧站着的人,是个男人,且拥有惊心动魄的容颜。
我的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那一瞬间我只感慨这个世界真是小,只要我在帝都,无论去哪里都能遇到贺知南。
“苏苏,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你,你怎么也来了?”
我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走来的。”
阮青青噗嗤一笑,“苏念,你还真是有趣!”
听到这个名字,本来和宾客攀谈的贺知南忽然像是被人刺了一下,敏锐地侧眸盯过来,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本来就冷冰冰如面瘫般一点表情也没有的脸,顿时一沉,“苏念?”
阮青青诧异地看我们,“你们两个认识?”
“不认识。”
异口同声,我和贺知南出乎意料地默契。
阮青青又是噗的一笑,挽起贺知南手臂,“苏苏我给你介绍,他就是我说的那个贺先生!”
往常男孩气大咧咧的她,小脸红扑扑地站在贺知南身边,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味道。
我装作恍然大悟,“贺先生,久闻大名!”
贺知南阴沉地盯着我,面上未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阮青青左右看看,“就你一人?”
我点点头,喉咙里刚想发出一声‘嗯’,一双结实的手臂忽然将我揽在怀中,“我和流苏一起来的,她是我未婚妻。”
看到男人的脸,阮青青瞠目结舌,震惊之情溢于言表,“未婚妻?!苏苏!?骗人的吧!”
我甚至都能猜到阮青青现在想什么:苏念你是市长的未婚妻?骗谁呢!
我对上宋景辰似笑非笑的眼睛,玩味地笑笑,“对啊,他是我的未婚夫。”
话音刚落下,我便感觉四周的空气骤然陷入了冰点。
阮青青看看我再看看宋景辰,抱臂轻哼,“我不信。你们证明一下啊,既然是未婚夫妻,做点亲密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的吧!”
我头疼,“其实我们……”
否认的话尚未脱口而出,搂着我的那只手臂忽然间一紧,我迷惑地抬头,视线暗了一下,再眨眼,宋景辰精致儒雅的脸已经朝我压了下来,嘴角噙着一抹邪肆,“亲爱的,我们打个kiss?”
我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刚想顺着宋景辰的意思逗一下阮青青。
‘好’字还没有说出口,贺知南冷酷的声音,先发制人地钻进了我耳朵里,不留情截断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青青,别胡闹。”
阮青青委屈兮兮,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被贺知南板起脸训斥,“北辰哥哥?”
贺知南神色淡淡,语气淡淡,“四周都是媒体,被记者拍到市长和夜总会公-关在一起像什么话?”
一席话冷冷淡淡,可是吐出来的字眼却刺耳分明。
我仿佛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浑身一颤,捏紧了拳头。
冤家路窄,终极还是躲不过被羞辱……
一时间,空气安静了下来。
阮青青看看我又看看贺知南,眼睛好像在说:你们果然认识。
宋景辰眉心皱了一下,“北辰……”
酒杯倒影映出男人欣硕挺拔的身体,我看见贺知南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若非当年爱得死去活来,他的容颜也如烙印般嵌刻我心底。我都不敢相信曾温柔抚摸我的脸颊的是眼前这男人。
察觉到我在看他,贺知南冰凉的眼珠转动过来,眼底滑过一丝清凉的轻蔑。
顿时我如触电般慌张断开,“我……我有点不舒服,我去趟厕所?”
“苏苏,怎么啦?”阮青青满脸关怀。
我扯了一下嘴角,强颜欢笑“没事,只是肚子不舒服。”
“去吧,注意安全。”宋景辰拿走落在我腰际的手臂。
从盥洗室出来后,扫眼会场已经找不到宋景辰和贺知南的人了,阮青青坐在角落一个位置上喝果汁,看到我招招手,“苏苏!我在这儿!”
我走过去,“青青。”
“男人去谈公事了”阮青青拍拍旁边的位置,“坐。”
看我从谏如流地坐下后,阮青青再也按耐不住好奇,“苏苏,你老实回答我,你和市长是什么关系。”
我叹了口气,沉默了大约三分钟,刚准备开口解释来龙去脉,阮青青便抓住了我手臂,美眸瞪得像铜铃,眼睛里浮动着满满的震惊,“亲爱的,你别告诉我你想通过市长救你爸!”
“……”我没否认。
阮青青托腮,撅了下小嘴,“北辰哥哥怎么知道你是公关?”
我实话实说,“昨晚在局子见过。”
阮青青似是如释重负,“原来如此!”
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她凑过来,眼珠子定定锁定我,阮青青无比认真地道:“北辰哥哥是我最爱的人,你可不能抢走他,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一个女人都把持不住,更别说男人了,尤其还是北辰哥哥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
我笑容凝固,一阵恍惚,“怎么会呢。”
阮青青哈哈大笑,拍我肩膀,“这么严肃干啥,开玩笑的啦,你怎么会抢北辰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类型。”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贺知南和宋景辰从一个房间走出。两个优秀的天子骄子并肩而行,引得厅内不少女子粉面飞霞。
宋景辰站定在我面前,“流苏,我送你回去。”
我刚想‘嗯’一声,被贺知南抢先一步,他冷冷地道:“你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抛头露面,正好我送青青回去,他们两个是同学,顺路。”
“那好。”宋景辰微微一笑,“流苏,你看如何?”
我苦涩一笑。
能拒绝吗?
高级跑车汇入车流,马路的灯光不断地在眼前错闪而过。
一路上只有阮青青在叽叽喳喳说话解闷,我坐在后座,瞳孔的焦距落在车窗外,半开的车窗灌进来清凉的夜风轻轻撩动发丝。
我沉默着一言不发,因为胸中没由来感到烦闷。
和贺知南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他轻蔑的讥讽尚在耳畔,简直让我窒息得快要死掉了,好在车子一停,很快便抵达了宿舍楼下。
“北辰哥哥,你在车里等我一会,我有东西要给你!”
贺知南不冷不热地‘嗯’了声,然后阮青青便飞快冲下车,像只兔子一样,眨眼就消失在楼梯口。
我的手刚碰到跑车车门的把手,还没来得及用力打开,忽然车门‘嘚’一声,被反锁了。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跑车车窗又‘唰’地全部升了上去。
车厢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等到我回过神来,试图去打开车门,发现根本打不开!我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掀起眼帘,看向驾驶座。
视线,猛然就和贺知南的锐利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在我掀帘前,贺知南不知何时已经转身死死盯着我,眸中戾气四射,好似下一秒就会迸发而出,乱箭一样刺向我。
“贺先生?”不知是因为黑暗还是被贺知南的举措吓到,我慌了手脚,七上八下,喉咙发出的声音掠过颤音。
“苏念,你真是了不起,这么快就勾搭上宋景辰还和他出席宴会?这么有能耐,怕什么?”车厢漆黑,只有路灯的灯光打进车窗玻璃。
……
没等到贺知南再度开口,车外面传进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北辰哥哥,流苏?咦真是奇怪,这两个人跑哪里去了,拿个礼物下来,怎么转眼就看不到他们的人了呢?”
刹那间我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糟糕!是阮青青!
细碎的动静被岑寂的夜,无限放大。显然被外面的人听见了这个声音,“咦,后车座怎么有动静呢,是不是流苏还在里头?”
脚步声朝这里走过来。
我如临大敌,慌张得四肢冰凉,适才在停车场等车时的一幕,尚且贺贺在目。阮青青笑眯眯对我说:“苏苏,要是有人敢和我抢北辰哥哥,我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我只记得自己强颜欢笑。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脸,一定是面色惨白。
如果被阮青青知道了我和贺知南的过往,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无法承担那带来的后果。何况,为了贺知南失去一个好朋友,不值!
我霍然仰头,黑暗中找到了贺知南的薄唇,二话不说就吻了上去,吞掉贺知南剩下的声音。
“……”贺知南浑身一震,凤眸微微张大,流露出一丝错愕来。
“没人啊,难道是我听错了吗?他们到底去哪了……”
阮青青在车外左右四宋,徘徊不离。
我心如擂鼓,祈祷阮青青千万不要发现我和贺知南。
似是会读心术,贺知南吓狭了一下凤眸,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怕什么?”说的时候一面拽着我的手,放在车喇叭上,“你的好朋友,在找我们,要不让她找到呢?”
我认输,缴械投降,贺知南太会拿捏我的把柄,正如我每次总能击中他的软肋,逼得他气得直跳脚一般。
“求我?”贺知南稍稍拔高了音调。
外头,阮青青掏出手机打电话,“是我,你是贺先生的助理吗,你们家贺先生去哪了?你不知道?那好吧,我在这里等等他好了。”
挂了电话,阮青青又朝这里走过来。
我紧张得鼻尖沁出了一滴冷汗,“对,我求你……”
贺知南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皮肤,“叫老公。”
“你——”我羞愤交加,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趁火打劫!
求他可以,叫老公不行!
贺知南叹了口气,“不叫?那……”手再度朝着车喇叭伸过去。
“等等!”我按住贺知南的*,进他扯回来,羞愤地道:“我叫就是了!”
“你叫。”贺知南一动不动,也不抽回手。
奶奶个熊,就是衣冠禽兽!
我咬牙,缓了几口气,嘴唇张了张。
还是叫不出口!
让我叫贺知南老公,还不如给我一把刀让我自刎!
“不叫?”贺知南失去耐性,啧了声,手放在了车喇叭和是哪个,刚想要一个用力。
“住手!”我抓住他的手,硬生生被气哭,这个老奸巨猾,“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呜呜呜……”
“叫,还是不叫?”显然美人计和苦肉计对贺知南没有什么卵用,他仍旧阴鸷地盯着我,面上看不出情绪,声音一如既往地森冷。
车窗外,挂了电话的阮青青站在夜风中跺着脚干等着,只要车子有动静,她立马就会发现我和贺知南。届时,别说是做姐妹,恐怕以后再见只能是情敌。
“叫,我叫还不成吗!”我狠狠咬牙,“老、老公……”
贺知南的嘴角竟好似勾了一下,再眨眼已经消失了,短不过0.5秒,“不够走心,再叫一次。”
“贺知南,我说你这个人,有完没完?”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知南挑了一下眉,这已经算是他为数不多的表情里面最有情绪的了,“我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次。”
反正叫都叫了,叫一声老公也不会少一块肉,叫吧!
我咬咬牙,甜腻地叫了一声‘老公’,叫的我自个都恶心。
“这才对嘛,乖。”贺知南俯身含住我的耳珠,轻轻啮咬,在我耳畔低语,语声似是闪过笑意,“你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羞恼地拧了一下眉,“我叫了,快打电话给你的助手,让阮青青离开!”
贺知南的面色冷了一下,“还有。”
“还有什么?贺知南,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许接近宋景辰,他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做梦!要我叫老公叫爸爸叫儿子都可以,只是不能放弃宋景辰,他是除了贺知南以外,唯一能救爸爸的人!
“不,我同意!”我斩钉截铁拒绝,眸中迸发出不可动摇。
贺知南狭了一下眸,“那么……”
我气急败坏,“你不能总是威胁我!”
“除了威胁,其他办法对你没有任何效果。”贺知南的热气一浪一浪喷在我耳朵上,惹得我一阵颤栗,“我数到三,一……”
养父和阮青青的友情一样重要,我不想辜负任何一个,反正只是应付过去,到时候总有办法躲开贺知南,的那个贺知南念出最后一个数字,我握住他手腕,“好,我答应你不勾搭宋景辰,我对天发誓……”
……
等到贺知南的车子走远了后,我在楼下站了将近十分钟,才敢上楼。
恰好阮青青洗澡出来,看到我打了声招呼,“亲爱的,你回来了……”
“嗯……”我精神不是很好,两腿酸痛,无精打采地跌进椅子里,休息了一下,我看向阮青青,发现她比我还没精神,湿漉头发抱着一个礼物盒发呆。
“青青,你怎么了?”我手上拿着一条毛巾给没有精神的阮青青擦头发。
“北辰哥哥先一步离开了,我给他准备的礼物又送不出去了……”
“没事,你们总会再见的,以后送也不要紧。”
“可是,可是……”忽然阮青青哇的一声大哭扑进了我怀中,“流苏,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贺知南!”
从宿舍出来,我漫无边际地往前开着车。一想到昨晚发生的荒唐事,我就犹如身在梦中,混沌不堪。
贺知南对我厌恶到了极致,为什么还会要我?惩罚?贺知南有洁癖,厌恶的东西是死都不会碰一下……
脑袋里乱得像是一锅粥,我揉了揉酸涩的眼角。
今天要去面试特意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面试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将车子停泊在一家药店门口,我走下车拉开药店的玻璃门,在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药里四处寻找着。
“小姐,您想找什么药呢?”
“我要找避孕药,谢谢。”
我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药店的玻璃门被人拉开。
“请您稍等哦!”药店的女职员转身去给我找药,我站在柜台前面,进来的人也站定在我旁边三步距离:
“给我找感冒药。”
这个声音好耳熟!我微微睁大眼睛,难不成是……
还不等我扭头躲避,身侧的男人转头,看到了我,吃了一下惊,“流苏小姐?”
像被人打了一拳,我脑仁生疼,强颜欢笑,“马,马克。”
“好巧啊,流苏小姐,您也来这里买药?”马克那张年轻鲜美的脸庞上满是笑意,“您生病了吗?”
“没有,来买一点东西,你呢?感冒了吗。”
马克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道:“我们家先生感冒了,昨晚下了大雨,先生凌晨才回来的,又马不停蹄赶去开会,一下子就病倒了……”
贺知南这么快就遭报应了,老天爷带我不薄。
我没接话,心底幸灾乐祸。
很快店员给我拿了一盒毓婷,刷条形码,“小姐,您的药,总共九元哦。”
马克眼尖,扫见那个盒子上的作用,瞪大了眼睛,“这,这是?”
我飞快地付了钱,抓起那盒毓婷就迈开脚步往外走:“不用找了。”
还没走第二步,手腕,便被马克啪地一下抓住了。
“流苏小姐,您和先生……”马克的声音挤满了震惊。
“不是和他!你不要想太多了,我还要去面试,放开!”我甩掉马克的手,头也不回,脚步飞快,恨不能立马消失在这个地方。
抵达了面试的地方,还是心惊肉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放轻松,别想这么多,我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起精神去面试。
我的简贺非常漂亮,一流大学毕业,整个大学四年拿奖学金拿到手软,木秀于林,虽然hr表现得不动声色,但我知道他们很满意,并且录用我的几率高达百分之八九十。
一天的时间面试了一家国企两家私企,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毕业,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再找一个好房子,也好早点把妈妈从亲戚家接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才想起来还没吃药,在马路边找了个位置,停下来,我拿出包包里的药,打开一瓶矿泉水,正要将药片扔进嘴里。
突然,刺耳的‘刺啦’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车身一阵剧烈抖动。
药片从我手上掉下来,矿泉水撒了我的连衣裙一身。
发生了什么?
我解开安全带,手还没有打开车门,车门便被人从外面‘唰’地一下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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