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和那个男人再见,还是在这样尴尬的处境之下。
——
电梯门叮声,打开,我看到贺知南举步走出来。
男人面容冷峻,深色高级定制西装紧裹着他高大欣硕的身材,一丝不苟,臻于完美。
仿佛活在玻璃罩子里的人。
眼前的他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混蛋。
我踩着高跟鞋转眼已站定在贺知南跟前,“贺先生!我有话要和你谈谈,请你借我五分钟时间!”
贺知南看也没有看我一眼,薄唇吐出几个冷酷无情的字眼:“保安,赶出去。”
我掏出准备好的小刀,抵着自己的喉咙,“谁敢过来?!我死这里,你们一个个都别想逃脱责任!”
贺知南的眼神一下变得阴鸷森冷,“苏念,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在集团门口堵了我一个月,很好玩是吗!”
“我真的有急事着急!请你给我五分钟!只要五分钟!”我红着双眼,恳求看着他。
或许是想到,不答应我会持续纠缠,贺知南眸光微烁,瞥了一眼我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淡淡从牙齿挤出两个字,“进来!”
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
平静地坐在他面前,我梳理了一下思路,平静说:“贺先生,我来是求您的,我爸进了监狱,三个月后死刑,我走投无路,唯一能救父亲的人是您。”
贺知南冷笑:“走投无路来求我?苏小姐,我和你很熟?”
“要是我死在这里,明天的报纸头条将会刊登北辰集团总裁涉嫌杀人,先生您有洁癖,想必不会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贺知南咬牙,“闭嘴!”
我被吼得,身子一抖,很没骨气地,闭了嘴。
“别脏了我的办公室!”
贺知南显然觉得这句话羞辱我还不够,于是他一字一咬牙,用力地,从齿间,挤出尖酸刻薄的字眼:
“苏念,你以为你以死相逼,我就会同意?即便我救,你拿什么什么和我做交易?你身上有什么我稀罕的东西?!”
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你爱我。”
贺知南眸光一沉,蓝眸闪过一丝嗜血残暴的怒意。
我不怕死地,继续开口,说:“我听说了,我们分手后你去了德国,现在你是帝都首富,市长都要仰仗您关照,在帝都救下一个犯人,在您眼里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来之前我已经调查过了一番,在所有能救父亲的人选中,贺知南,是最有权利,也是最容易搞掂的。
既然都要卖-身,不如卖给贺知南。
贺知南年轻,英俊,强大。高富帅,钻石王老五,无论怎么看都划算。
“你——?”贺知南嗤笑声,刺耳,像把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捅进我身体,“你不值这个价值,你只会给人带来痛苦。”
“……”
我愣在那,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冰冷的眼神略带几分轻蔑和讥诮:“听说苏小姐时常出入‘夜色’,我不太稀罕被很多男人玩过的女人。”
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你对前男友还有感情,而在他眼里你就是一个biao子!
我抄包包就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往外走,“不打扰贺先生了。”
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轻易放弃吧,贺知南愣了一下,觉得他被耍了,紧接着身后响起他恼羞成怒仍然冷得像冰的声音:
“五分钟还没到,我允许你走?”
贺知南,你以为你是谁!我去哪里用得着你管?
我冷笑:“贺先生这话真是可笑,我当然是去用自己的身体和别的男人做交易!贺先生不稀罕,指不定别人稀罕呢。”
不知道我那句话得罪了贺知南,背对着他都能感受到他眼睛里喷出来的火烧到了我身上。
他寒声命令:“滚回来。”
不滚!
我大着胆子,手伸出去,拉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门才被我拉开一条细缝,便被人用力从后面踹了一脚。
‘啪!’地一声巨响,门被狠狠地摔上!
巨响震得我双耳发奎,全身僵硬,一时间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眼前一黑,我被一睹高大伟岸的人墙挡住。
我的下巴被男人细长的手指用力捏住。
下意识地我挣扎,腰肢便抵上了男人如烙铁般炙热结实的铁壁。
男女力量悬殊,贺知南人高马大,三根手指就能将我拿捏得不得动弹。
我如砧板上的鱼肉,瞪大了双瞳看他,“贺先生,放开我!”
贺知南压了下来,热气喷洒在我脖颈,话音里带着森冷的凶狠和轻易缴械投降的暴躁,“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念,五年前你gou引我抛弃我,五年后又打算再玩一次你的花样?”
他凑得很近,和我的唇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只要他稍微一动,便能吻到我唇。
我本以为贺知南不会,他嫌我脏,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
“我很想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下一秒,贺知南如暴风雨般密集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不,应该说是,咬!
好痛!
“唔唔唔!”我脊背窜上一股寒意,抵在他胸口的双手用力往前推,拼命挣扎。
脑袋乱成一锅粥!
荒谬!太荒谬了!
我还天真地以为他只是想咬我一口。
没想到,没想到,贺知南这丫趁我挣扎的时候,狠狠地咬了一下。
妈的,神经病!
我疼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贺知南却骤然间放轻了力道,像只吸血鬼伯爵一样,好似在品尝什么美味的珍馐。
从头至尾,贺知南始终都紧盯着我的眼睛,蓝眸里渗出残忍,看着我挣扎、抵抗、最后像团棉花糖一样融化在他怀里。m.xqikuaiwx.cOm
吻到最后,他满意地微微狭眸,放开了我。
毫无预兆,我整个人都是虚软的,大脑还处于惊吓之中,被这么一扔,直接掉到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你的机会用完了,交易结束。”贺知南留给我我一个冰冷的背影,“滚出去,死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滚就滚!帝都这么大,我不信只有贺知南能救父亲!
我听话地乖乖滚了。
贺知南的助手从我身边走过,看了我一眼,跟贺知南汇报,“总裁,等会是您和市长的会议。”
我走进电梯,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
电梯抵达一楼。
外面皮鞋踏出的清脆有力的脚步声,一顿,似乎是外面的人看到我愣了一下。
紧接着,我被一双很有力的手臂搀起来,极富磁性的男声在我头顶响起:
“小姐,你没事吧。”
我随意在脸上抹了一把,“我没事,谢谢。”
车子汇入车流,我漫无边际地往前开。
贺知南轻蔑的眼神一直浮现在我眼前,我眼眶发涩,心乱如麻,开进学校,胡乱将车子停在宿舍楼下,我拎着外卖上楼。“青青,起来吃饭了。”
靠近窗口的一张床探下来一颗脑袋,阮青青笑嘻嘻接过,“咦,苏苏你的脸怎么了。”
“下了雨妆花了。”我别过头,“对了,你的车我再借几天,等我发工资了补给你租车费。”
“什么租车费呀,你可别给我,你给我就生气了,反正那辆别克是我们家佣人买菜开的,我家十几辆车呢,你随便开!”
我从厕所卸了妆走出来的时候,阮青青已经爬下床,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她咬了口汉堡,含糊不清地说:“苏苏,你还工作呢,你实习的工作又弄丢了,两个月后我们可就要毕业了,你爸的房产又被拍卖了,到时候搬出去你住哪儿啊?你总不能一辈子在夜总会陪老男人喝酒吧?”
“……”我没吭声。
她问我,我又问谁呢?
“嘻嘻,反正你长得好看,到时候要真是没工作,就进我哥公司吧,我哥老喜欢你了!他追了你三年都没追成,到现在还不死心呢!”
“你哥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可他还是忘不了你,天天跟我念叨……”
和阮青青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我拿出早上食堂买的早已经冷掉的包子,潦草吃了几口填饱肚子。
眼见着天色暗下来,我瞥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上班了。
我挑了件黑色的低胸亮片紧身裙,换上,化妆。
阮青青凑过来,托腮看我:“苏苏,要我说啊,反正也是养父,你哥欠了一屁股债,你喝酒喝得胃痛,一个月下来也还不清你哥的巨额债务,你就别管他们了,先找一份正经工作,要是实在不行,就去我家工作,我跟我哥说一声!”
这就是我和阮青青的不同,她家境优越,挥金如土,随便一辆跑车都足够普通人家锦衣玉食三辈子。
而我一无所有,只剩下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白世文虽然是我的养父,但是白家这些年带我不薄。
我捏了一下阮青青的鼻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岔开话题,“前几天你和我说今晚去相亲,怎么还呆在宿舍?”
阮青青惆怅地叹口气,做哭泣状,“别提这茬事了,他说要和市长开会,又改日期了,本宝宝好蓝瘦!”
我发笑,对着镜子拿着刷子扫眼影,“这都第几次了?上次他说他在美国出差,拖了好几个月,就你这大小姐性子,也愿意等。”
“怎么不愿意,他长得好看呀!听说以前还是总司令。”
我的笑容一僵。
“还是帝都首富,年纪轻轻,才三十岁出头就登上福布斯名人榜,忙点也正常。”
阮青青冲我笑笑:“偏偏他长得特帅,能嫁入贺家,别说两个月,便是两年我也愿意等!”
见我呆住,阮青青贼兮兮笑着撞了一下我身体,“怎么?被吓到啦?你一定想不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吧!说出来你一定不敢相信,他叫贺——”
我霍的从椅子上站起,“青青,我赶时间,先走了!”
“你的妆还没画完!”
“哦,差点忘了!”
“苏苏你怎么心不在焉?”
我搽好口红,冲她嫣然一笑,“没什么。”
……
‘夜色’
这里是帝都最大的娱乐场所,不同于一般酒吧,这里金碧辉煌,气派豪华。
与之对应的,往来穿梭的都是帝都顶尖的人物,有挥金如土的商贾、权势滔天的政客,年轻漂亮的肉体能从这里换到一大笔钱,奢华糜烂,鱼龙混杂。
这就是我打工的地方。
更衣室。
我换好衣服,不知哪个角落响起一声暗啐:“骚-货!”
我关柜子的手颤了一下。
小芳拽过我,“别理会她们,同样是打工的,有人就是妒忌。”拔高了声音,“别人只看到你赚得多,没看到你喝酒喝到住院!”
那些人冷哼了声,离开了更衣室。
我道:“谢谢。”
“不用,刘姐让我过来告诉你,今晚有个局子,来的都是大人物,随便一个人都位高权重、家财万贯,你爸不是入狱了吗,或许你可以去那个局子上试试。”
我心底升上一股喜悦,抱住了小芳,“我爱你!”
“可别,我担心我真的会爱上你,赶紧去吧,就在666包厢。”
我接过小芳递过来的托盘,上面是两瓶,高级洋酒。
朝着666包厢走去,昏暗的走廊上,我心乱如麻,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上了。
那是个高大男人,被我的洋酒撒了一身。
我赶忙掏出准备好的手帕给男人擦拭,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接过了我的手帕,磁性温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没事。”
真好听的声音……
我有点呆住了。
“小白,快点!”
刘姐在前面叫我了,我连男人的脸都没看清,便端着托盘朝刘姐走去。
“小白,进去后一句话都不要说,不要打扰这些大人物,你得罪不起,听到没。”
“听到了。”
“进去吧。”
“嗯。”
我端着洋酒轻轻推门而入。
包厢房间很昏暗,几乎看不清人的脸,只能依稀看到有两三个男人坐在黑色真皮沙发里,只他们细碎的交谈声传入我耳中。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屏息凝神地踩着高跟鞋走到桌子旁边,轻轻地将托盘上的洋酒放在桌面上。
正当我放第二瓶洋酒,一个熟悉、低沉、冰冷、沙哑带着一丝与生俱来高贵的男声,毫无预兆地捅进了我的耳朵里。
“华南地区方面……”
嗙——
洋酒从我手上滑落,落在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正在说话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当看到贺知南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从黑暗中转过来,渐渐在昏暗的光线下浮现出棱角分明的冷峻轮廓。
我只觉得好像有一颗*在大脑里爆炸开,整张脸发热,四肢冰冷,捏紧拳头,微微发抖……
那一瞬间,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另外两个男人看到我愣了一下。
贺知南眉心淡淡一皱,眸子里溢出了浓浓的厌恶,声音一如既往地刻薄寒冷,“苏念,你真是阴魂不散!”
有个男人回过神来,问:“贺先生和这个小美人认识?”
贺知南咬牙切齿,“岂止认识。”
我只感觉包厢里的气压都骤然降低了几分。
那两个男人不敢再吭声,噤若寒蝉。
猛然间,我的手一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贺知南紧紧捏着我的手腕,怒气的力道好似就要将我的手腕捏碎一般。
“谁允许你进来的?”
贺知南着强怒的质问,让我有种被他轰出去的预感。
“贺先生。”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是这里的公关,这是我的工作,我并不是冲着你来的。”
贺知南饱含着讽刺的低沉冷笑声灌进了我的耳中,他的热气喷洒在我耳后,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一字字地用讥讽的字眼挤出一句冰冷刻薄的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不会信,但我也没有说谎。”
的确,这次我是带着目的来的,但却不是过来找贺知南的。
我还是要点脸的。
就算被市长潜规则,也不要被贺知南指着鼻子骂*。
常言道无欲则刚,我无求于他,所以也无所畏惧,末了报复般地补了一句:“贺先生您未免太抬举您自己。”
不得不承认贺知南的确很有魅力,高大、英俊、有钱、典型的高富帅,裹着金箔的钻石王老五,随便勾一勾手指都有一堆女生倒贴。
可是,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我苦苦爱了他五年,也并不意味着我要承受着他的羞辱。
如果不是我的心底还有他,贺知南在我眼里算个什么东西?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苏念,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我挑眉冷笑:“贺先生您以为您很了解我?我睡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比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贺知南突然暴怒,他在听到我的话后,像是一颗爆炸了的*,周身点燃了一层怒火。
昏暗中,他恨恨地盯着我,狭长的眸子里燃烧着烈火,“你他妈给我闭嘴!”
我的脖子被他猛地大力掐着!包厢里的另外两个男人都被吓坏了,他们肯定是没有见过冰冰冷冷的贺知南也会生气,急忙跳起来制止。
“贺先生!”
包厢里的另外两个男人都被吓坏了。
他们肯定是没有见过冰冰冷冷的贺知南也会生气,急忙跳起来制止,“贺先生!”
我却是已经习惯了,慌了一下,旋即冷静了下来。
贺知南恨我。
如果他想,杀死我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我插翅也难飞,挣扎只是徒劳。
贺知南扼住我脖子,我被他像是提垃圾一样拖出去,唰的打开门,他压低了声线,发出近似咆哮的嘶吼,愤怒中夹杂着刺骨奇寒的冰冷:“马上给我消失,就算是死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被用力扔了出去,身体被狠狠砸到地板上。
骨头咔嚓一声,像是被硬生生这段。
剧烈的疼痛涌上来,我浑身一颤,疼得差点叫出声,却还是用力咬了下后牙槽,强忍泪意,冷冷地反击:“求之不得!”
“你——”被我气得不轻,贺知南的脸黑如地狱修罗,眼中恨意满溢而出,凌厉视线冷冷在我脸上剜过。
像是要发泄满腔怒火,门被他恨恨砸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嗙!
门外的两个保镖和贺知南的助手都吓坏了,震惊地看着我。
其中那个助手模样的年轻男子搀扶起我:“流苏小姐,您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先生这么生气?”
“谢谢。”
“我是先生的助手马克,流苏小姐,您还能走路吗?我送您去医院。”
我被扶起来,勉强往前走了一步,咬牙,“可别,我可以,等下贺知南知道你送我去医院该生气了。”
拜拜手拒绝了马克的好意。
腿太疼了,我只能扶墙蹒跚往前,短短一条路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走过走廊拐角,我再也支撑不住,满头大汗地跌到了坚硬的地板上。
我轻轻倒吸了口冷气,正想稍作休息起身。
忽然头顶响起了一道极富磁性的男声:“是你?你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极好听。
我呆了一下。
我还没抬起头,便被一双温暖宽厚的大掌握住了手肘。
原来是面前的男人蹲下身扶起了我。
昏暗的光线中,看到男人似笑非笑的脸,我呆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谢谢你,但我没事。”
“都出汗了,还没事?是不是刚才我撞到你的时候摔到哪了。”
“不,不关你的事。”
是我撞的他,就算有事也是我活该才对。
“一个女孩子,尤其还是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孩,不必逞强,更没必要勉强自己,否则我们这些男人就没有表现机会了。”
男人声音温柔得似棉花般轻柔,每个字仿佛能滴出蜜水来。
我被男人抱起来。
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公主抱在怀中,他像抱一只小兔子一样轻松。“我送你去医院。”
我想说不用,可是身体的情况不容乐观。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蛋疼,丝毫不给你选择的权利。
男人抱着我走出‘夜色’。
一路上遇到一些服务生,乃至是一些老板,都对男人毕恭毕敬,口中尊敬又敬畏地唤着他‘宋先生’。
‘夜色’里的男人除了服务生就是大人物。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也是某个权势滔天,或者坐拥巨富的大鳄。
因为脚踝的疼痛愈来愈强烈,我疼得浑身是汗,蜷缩在男人怀中,身体轻轻发抖,甚至没有力气去想别的。
男人加紧脚步,将我放在副驾驶,扣好安全带,我们的车子如一颗子弹,平缓又飞快地冲了出去。
我开的那辆别克开在平地上都颠,这车子平稳得不可思议。
我猜这一定是一辆我打工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高级跑车。
医院。
拍完片子,医生说:“只是轻微骨折,打石膏在医院几天就好了。”
进来的时候我便知道这是全市最高级的医科大附属医院,就算感冒发烧挂个号都费用高昂。
我手指轻捏男人昂贵西装的布料。已经疼得意识模糊,可是我清楚的知道,如果住院肯定要花费上千块。
哥哥的债务怎么办?
我咬牙颤声说:“我没事,我不用住院!”
“乖,听话,住院而已不用打屁股针,不会疼的。”男人垂眸,可能是觉得我奄奄一息却还逞强的样子有趣,声音透出玩味,像是哄劝着一个小孩子,轻声哄劝着我:“我会陪在你身边,等到你出院为止。”
我差点要哭出来。
我挣扎想说没事,可是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几乎将我疼晕。
耳边朦胧传进来他和医生的对话。
“办理住院吧,立刻给她打石膏……”
“好的,市长先生……”
再度醒来,我的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而且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的专属病房,安静宽敞,豪华气派。
天知道我醒来想知道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我残废没残废,而是医药费多少钱。
没死就意味着我还要继续面对哥哥欠的好几十万,什么叫生不如死,这就是。
有时候我真是巴不得贺知南一枪崩了我。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昨晚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褪下了烟灰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丝质的白衬衫,领子是淡淡的金色,低调奢华,看得出来价格昂贵,将他修长儒雅的身形,修饰得臻于完美。
“我……”
一开口,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
男人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捻着一个玻璃水杯,递过来给我,半边唇角浅浅勾起,似笑非笑地睨着我,“终于醒了,晚点我都要将医院掀了。”
温热的淡盐水顺着喉咙滑落,我舒服了些,呼出一口气,听得男人的话,我噗的一笑,“谢谢你昨晚帮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挺秀的眉峰一抬,玩味地道:“哪有人不自报家门就先问别人名字?”
“我叫苏念,你呢?”
听到我介绍,他神色平静,仿佛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一般。
他漫声说了一个名字。
我脸色一变。
宋景辰!?
你看,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操蛋。
原来我要找的人竟然就在我的眼前,除了贺知南,还有帝都市长可以救养父出狱。
我淡笑,“西决,真好听的名字。”
眼前的男人,大约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年轻,俊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温文尔雅,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半边唇角微勾。
妖孽,儒雅。
“可不是。”宋景辰似笑非笑,语气玩味,“和现任市长同名同姓。”
我宋左右而言:“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嗯,昨天上午在北辰集团,你在电梯里哭,还记得么。”
“是你!”我大吃一惊,微微张大眼睛,“原来你就是那个扶我的男人。”
难怪我总觉得他似乎有几分熟悉。
“当时电梯门打开,我愣了一下,心想怎么会有一个少女在电梯里头哭得这么惨,如果不是大白天,我差点以为自己碰到鬼了。”
我被他逗乐了,脸上一热,下意识地咬唇长叹一口气,“我的妆花了,居然刚好被你撞见,真丢脸……”
宋景辰狭眸,潋滟的桃花眼溢出一缕邪气,他似乎准备说什么,被手机铃声打断。
“稍等。”宋景辰拿出手机走到走廊接起,“嗯…我在医院…我没事…你不用过来…不是我生病…好…你过来也可以…”
宋景辰重新走进来,“等会有个朋友过来会和我谈公事,不会打扰到你吧。”
“没关系,不会。”我急忙摆手。
就算被打扰了,我也不敢说什么呀,对方可是年轻有为的市长大人。
“饿了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哪里敢指使市长,我头疼,“有什么都可以,我这个人不挑食。”
宋景辰勾唇,笑容妖孽而邪气:“你太瘦,不像不挑食的人。”
我半开玩笑道:“我不挑食,食挑我!”
“我给你买午餐,等会他来了让他等我一会。”
“嗯。”
宋景辰出了门,就剩我一人躺在病床上。
我捏紧被单,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地咕哝:“苏念,宋景辰看上去像是好人,你这么做会不会不大好?”
宋景辰人很好,我满脑子想的不是报答他,而是怎么勾引他。如果能和宋景辰在一起,那么养父出狱是不是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心中万分挣扎地做着斗争,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咯吱一声打断了脑海之中的思绪。
小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进来。
我抬眸,边冲来人嫣然一笑,“你是西决的朋友吧……”
看到那人,我脸色便是一白,瞬间如死灰般,惨白如纸。
‘请坐’两个字,生生卡在了我喉咙里,上下不得。
门外的男人看到我的笑颜,也是愣了一下,修长双腿迈开的脚步硬是滞住原地。
看到我,男人的脸色差到极点,看到我不到0.5秒脸色就变得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冬夜也不及的冷酷无情,精致削薄的唇瓣微启:“苏念,你怎么在这里?”
我心底升上一股无名怒火,怒极而笑,“贺先生您好,这里是我的病房,难道我不该在哪?”
“生病了还这么伶牙利嘴,看来也没什么事。”贺知南也非等闲之辈,毒舌功力让我望尘莫及,他视线扫见我打着石膏的腿,眼底的怒火迅速消了下去,嘴角的笑容化为了浓浓讥诮:“报应不浅。”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乔雪乔心爱姜一二更新,番外001:苏念贺知南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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