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睿自然是早就已经顾不上,谢公子到底是何身份之拼死挣扎,只希望今日能够保全自己。
而若是程睿像死鱼一般丝毫不挣扎的话,谢大公子可能还对他没有兴趣,偏偏有的时候越是挣扎越能让人感觉到兴奋,所以程睿挣扎的越是凶狠,这谢大公子手上的力道也就越强。
程睿到底是一个刚刚10岁出头的小孩子,就算是身为男孩子,力气也远远没有21岁的成年男人强。
这百般挣扎无果之后,他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更顾不得他谢大公子的颜面,皱着眉头,放弃抵抗,直接眼睁睁的盯着谢润河那张看上去就夜夜笙歌的脸说道:“谢大公子不仅是这西泽第1人,更是西洲第1人,你有锦绣前程,你有滔天权势,为何要与我这个小学徒过不去?青楼勾栏之中,那么多白头粉面的小倌儿,难道都不够你谢大公子宣泄一番的吗?”
虽然年岁不大,出身也不好,但承蒙老掌柜的为程睿启过蒙,所以承认也算是看过几本圣贤书,即便是愤怒出口说出来的话,也不似当街泼妇口中骂的一些不得入耳的词,反倒是句句在理,但是却句句都能表现出自己的愤怒。
但恰恰好好是这一点,再次戳到了谢润河心里愤怒的那一点。
他谢润河在这北安国西边的地方,可以说是天高皇帝远,再加上家里有一个足以坐镇整片西州,使得他不受任何人限制的大人在,这就让原本就不喜欢读书,不喜欢识字儿,只喜欢整日与那些油头粉面混在一起的谢润河更加无法无天了。
出生于大官之家,但是对于吟诗作对,诗词歌赋,懂得却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来的多,这是整个西周人都知道的事儿。
但大家也就敢在心里念叨念叨,毕竟没有人敢得罪,这尊皱一皱眉头便可以让整个西洲颤一颤的大佛。
当然了,一般来讲家里有些出身喜欢玩的人出入一些青楼勾栏之地也并不是特别罕见的事儿,相反很是寻常。
特别是这里的文人雅客有一种讲究,那便是诗词歌赋与美人和美酒都是等对的。
所以无论是闲人墨客亦或者是达官显贵,都喜欢在外出游玩的时候或者是消遣的时候身边找上两个美女伴在一旁。
但若是这谢润河仅仅做到这个地步的话,还不足以让程睿如此愤怒,最关键的是谢润河他有一个习惯,那是整个西州都知道,没有人敢反驳,但是却已经有不少人反抗而闹出人命却被人悄悄压住的喜好。
他谢润河喜欢美人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而其中美女仅仅占了一小部分,他最大的爱好是收集玩弄像是程睿这般年岁的俊美男童。
所以光是谢府外头,据说和这位谢润河谢公子有关系的年轻童子,便足足有几十位之多。
就更不要说,谢府里面有一座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庭院。
根据曾经进到这个院子里服侍下人的话来说,那院子里满满都是长得十分漂亮的男孩子,个个都皮肤白皙,身材消瘦。
若是不知道的话,无意走进去,只会觉得那里是天宫一样。
可能是谢公子也听说了这个传言,所以为了符合大家对这个院子的猜想,把这里布置的更加美轮美奂,甚至有的时候他自己进去都会感觉这里是天空,而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
周围人的吹捧再加上没有人敢反驳,使得谢润河的胆子越来越大,眼光也放得越来越远。
不能说整个西州所有长得好看的男童通通都被他收入囊中,但是大多数都在这位谢大公子的名册之上。
而程睿则是在两年之前非常不幸的,在前台学习理帐的时候,被谢大公子手下的一个仆人瞧见了之后,便把这事儿宝贝似的宝贝给了谢大公子,从那之后他谢润河便是一枝花酒楼里的常客,但所图为何从第1次和程睿见面的时候,他就表现的清清楚楚,一点都不遮掩。
但是程睿是个心眼儿直的,小小年纪就因为在老掌柜的身边呆了一段日子,所以对于明辨事理有自己独特的一道见解。
老掌柜的经常告诉他,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时候瞧见那些让自己厌恶的,不赞成的人,只需要离他们远一点就好,毕竟像他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总是惹不起躲得起的。
程睿把这话牢牢的记在心底,所以每次听说谢大公子朝着他们酒楼走过来,便会借口到后院那边去帮忙,等到他谢大公子离开,再重新回柜台这边帮老掌柜的整理东西。
这原本是最正常的躲避,但落在谢润河的眼中却变成了:这猎物非常有意思,即便让他再等上两年,等着猎物稍微长大一些,变得更加俊美,再来一口吞下,也是一件挺美的事儿!
而且一枝花酒楼里的东西也着实是符合这些大公子的胃口,平日里带着一些狐朋狗友过来吃一顿,或者是闲暇无事来这边解解馋,也是个非常不错的事儿,再加上有美人看着,所以一来二去,这日子便足足拖了两年之久。
眼瞧着陈瑞长的是越来越符合谢润河心里美人的那个定义,而这块肥肉自己至今连闻都没有闻过瘾,谢润河这才着急了几分。
而对于成为义正言辞,说的在情在理的话,谢润河也只是勾了勾嘴角,甚至于心里都没有那么多的火气,毕竟他知道外边人通通都是这样说的,只不过没有人敢在他耳朵底下嚼舌根子而已。
这面如果太软了放在嘴里就化了,那就失去了嚼的乐趣,人也是如果一根刺儿都没有,就像是一个面团任人搓,任人揉的话,那么谢润河顶多也就有一段时间的乐趣,都是挺好不错的了。
没有人知道他谢润河就喜欢这种,浑身上下都是刺儿的,因为他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把这种人带到家里去,一根一根的把他的刺或者拔掉,或者是磨掉。
总之这个过程才是信任和最享受的,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放任程睿这个符合自己眼缘的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平平安安的生活这么久。
眼瞧着谢润河对于自己说的话丝毫不恼怒也不发火,程睿突然之间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之前听过一些谣言,那就是谢润河越是认真想要拿到什么东西的时候,这表情就会越平静,但是面对谢润河的人付出的代价也越来越大。
程睿皱着眉头,左手抠着柜台使劲儿的把身子往后撤,希望以此能够挣脱自己被谢润河抓住的右手。
但是他方才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挣脱,这就意味着此时此刻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逃脱谢润河的手。
反倒是谢润河很喜欢这种猎物,希望能够挣脱束缚,但是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使劲把人往前一带,程睿的腰狠狠的撞在了柜台里边的棱角上,他痛的脸色突然一白,但是却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谢润河看到这里更加高兴了,若是老掌柜的在此的话,谢润河还要看在老掌柜的与自家父亲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交情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不在他的铺子里惹事儿,但此时此刻这周围没有能够阻止谢润河的人。
谢润河心头愉悦于盯了好久的业务,今天终于能够开心的享用,所以就直接拽着程睿,早就已经被捏的青紫的手腕把人提起来,绕过柜台上的大酒坛子,直接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把程睿从柜台里扯了出来。
程睿内心的愤怒多于手腕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所以这一里一外硬生生是把这少年白皙的脸蛋儿憋的通红通红的,眼神之中发出来的仇恨,若是实质的话,那么估计谢润河早就已经被刺的千疮百孔了。
奈何这不是画本之中传统的英雄救美桥段,程睿知道,在这西泽城内或者说是西州一带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甘愿为他这样一个平庸的小学徒出头,我更不用说对手还是像谢润河这种豪门子弟,出身官宦人家之子了。
但是程睿自己不服输,原以为自己平庸甚至于惨淡的出身能够因为知识而改变,他原本想着的是好好跟在老掌柜的身边认真学习知识,以后至少有一技之长,能够养活自己,养活家里的老父老母。
但若是此时此刻被谢润河抓走的话,那无外乎有两个结局。
结局好一点的,就是他被玩腻了扔出来,但那个时候估计从里到外全身上下都会是破破烂烂的,此生会活在谢润河的阴影之中,而那个时候自己半吊子的手艺估计不仅养活不了任何人,还会被所有清楚自己这段经历的人,戳着脊梁骨。
结局不好一点的,就是程睿不堪受辱,自缢于谢府之中。
原本就瘦弱的身板,被谢润河一抓便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但是这个重量并没有让谢润河收手,反倒是直接拽起他的手腕,就是这个力道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谢润河眼神之中得意的笑容,让程睿原本就已即将崩溃的自尊,在此刻又出现了一抹裂痕,明明想要咬牙坚持下去,明明想要奋力挣扎,但仍旧是红了眼眶。
有几个伙计在瞧到这事情苗头的时候,便特别有眼力劲儿的想要往后院那边走去把老掌柜的叫来,毕竟在这酒楼之中也就只有老掌柜的,能够有几分薄面能够合着谢润河说上几句话。
奈何这几个人有眼力见,谢润河旁边跟着的那些侍卫是被一顿棒子一顿鞭子硬逼出来的眼力见,甚至于都不需要谢润河去主动吩咐,他们便直接把那几个妄图往后院走的店小二扣留在了大厅之内。
一时之间,除却程睿拼命挣扎的动静之外,这屋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直到在这大厅的正中间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惊讶使得大多数人仍旧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但还是有几个人捂着嘴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抽气声。
而在这其中脸色尤为难看的则是信任和旁边跟着的那些侍女和侍卫。
甚至他们的目光往前看去,原本得意洋洋的谢润河此时此刻痛苦的倒在地上,单膝跪地捂着自己的小腿,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但谢润河却觉得自己的腿像是里头的骨头都粉碎了,一般疼得厉害。
这种疼痛不是一向娇生惯养,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任何委屈的谢润河能够忍受的,所以痛苦之下直接便松开了,原本抓着程睿的那只手。
程睿动作也一点不慢,挣脱了束缚之后赶紧便跑到了旁边几个店小二那儿,而这几个店小二正是方才想要到后院去禀报老掌柜的那几个店小二,她们和程睿的交情是从小的,虽说也有些害怕这谢公子的权势,但此时此刻能救一个人便是一个人,所以他们干净利落的把程睿挡在了身后。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毕竟若是今天他谢公子在这屋子里受了任何损伤,那么需要负责任的将会是这酒楼里的所有人。
而这些人之中,独独有一个人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她连动都没有动,眼神之中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是不可思议的情绪,甚至还极其淡定地喝着酒楼里免费的茶水,虽说是茶水没有什么太大的味道,但入了这一人的口中,仿佛是琼浆玉酿一般,喝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儿。
谢润河似乎是觉得自己倒地哀嚎很丢面子,所以白着脸咬牙由身旁的侍卫扶起身来,转头看一下所有侍卫的眼神都焦距的那一处,也就是淡然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姑娘身上。
谭忆栀慢悠悠的抬起眼皮来,对于谢润河那仿佛能够杀人的颜色仅仅有一个回应,那便是轻挑了一下自己的一侧眉头。
这幅挑衅的目光让谢润河胸腔里的火苗燃烧的更加剧烈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穿着打扮跟叫花子一样的人竟然有胆量,重伤自己甚至于还如此,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好像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一般!
[对对对,这人肯定是不知道我是谁,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有胆子和我对着干,看来我这个心慈手软的人当真有必要爆出自己的名头好好和这个村姑理论理论了!]
是的了,一向最看重自己脸面的谢润河只觉得的,这西州的地界上也仅仅是那些乡村里出生平日仅仅以泥土和庄稼作伴的村里人才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料定眼前坐着的这人必然是个村姑!
这腿疼的实在是厉害,仿佛有千万只爬虫在上边拼命撕咬一样,但为了脸面,谢润河仍旧是忍了下来,不过此时此刻能站起来还是要依靠旁边的侍卫搀扶着,如若不然的话光是腿上的疼痛便足以让他站不起来。
咬了咬牙,深深吸了口气,谢润河使了个眼神,所有的侍卫便直接放弃了她们原来守着的那些人,反倒是围住了位于大厅之上,最靠近门的这个桌子,可以说是把谭忆栀围的水泄不通了。m.xqikuaiwx.cOm
看到此处,谢润河就已经想到了这姑娘的结局。
嘴角勾起一抹凝笑,谢润河略眯起眼睛,眼神凶狠地看着谭忆栀说道:“你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村妇,可知今天管的是何人的事儿!本公子在这西州地界上还从来没有见过一条狗敢挡本公子的路呢!若是平日里,不小心冒犯到本公子的话,靠着脸长得过去,本公子说不定还能饶他一命,但是现在你这个奇丑无比的村妇,居然敢坏本公子的好事,那你今天就做好吃不了兜着走的准备吧!”
谭忆栀对于这种狂妄的话,听过很多次,只不过之前听闻的这些话,全部都是从电视剧上或者是从小说里,还没有一个人这样对着谭忆栀说话,所以今天听了谢润河的这句话,谭忆栀还觉得有点新奇。
但觉得好玩的地方也仅仅是到谢润河说谭忆栀丑之前,在谢润河嘴里说谭忆栀,长得奇丑无比,是谭忆栀肉眼可见直接撂下来了脸色。
她谭忆栀的这副身体确确实实出身于一个小村子,所以说是乡野村姑不足为过。
毕竟出现这种事儿要看投胎的水平,她要投胎的地方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再加上谭忆栀也不觉得在乡下种点庄稼,脚上踩一点泥巴有什么丢人的。
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方才拖在马车外边,但是下车之前却仍旧穿上的沾满泥巴的鞋子。
再抬起眼睛的时候,谭忆栀直接把桌子上一个竹筒盒子里放着的所有筷子都拿在了手中。
自觉审美还算是比较符合大众水平的,谭忆栀觉得自己这张脸长得还算过得去,尽管顶了天也就是中等偏上,但是却绝对不是谢润河说的奇丑无比。
所以这会儿在谭忆栀是为自个儿站起来的,原因就是谢润河说她丑!
而那边眼瞧着谭忆栀从椅子上慢悠悠站起来,仿佛被自己方才的话伤到了的谢润河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若说这位谢大公子,还真不能说他一事无成,因为虽然在琴棋书画诗集歌赋上并没有天赋,但是在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以及骂人方面那可是高手!
特别是在戳对方伤口的这一点上,那可谓是登峰造极。
虽然说不知道自己方才哪个字儿或者是哪个词儿触动了眼前这个村姑的内心,让她如此气愤,但只要是谭忆栀生气,那谢润河就是高兴。
毕竟打架这种事就是你来我往,你得了一分那我便失了一分,相反也同样我得了一分,那你便失了一分。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甚至于因为此时此刻对人堆的开心信任和都已经觉得腿上的伤痛不算什么了,毕竟自己家里有整个西州最好的大夫,哪怕自己断胳膊断腿回去之后,让这大夫一治一治,过个10天半个月再出来也是生龙活虎。
而且才自己闹出那么大动静,但却只有这一个村姑看,挺身而出,这就足以说明其他人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谢润河觉得自己手里的那些侍卫平日里好吃好喝,还让他们好生操练着,为的就是有这样一天,能够给自己当狗,自己指哪,他们便咬哪儿。
如果仅仅是一个村姑的话,谢润河都觉得随便派两个侍卫就能把这村姑打的满身都是血。
而这样一想,谢润河就更高兴了。
“哈哈哈,被我戳到痛处了吧?你这个长得像猪的村姑!就你这样貌,估计到那勾栏之处去卖,倒搭人家钱,人家都不会理你。瞧你那满脚都是泥的样子,莫不是刚从你家那一亩三分地儿出来,还没来得及清扫清扫就上大街上晃悠来了?来到这堂堂的一枝花酒楼里,竟然都不点点什么东西,光喝一壶免费的茶水,可见你这人有多么的穷酸!不过又穷又丑的你竟然要为我的小瑞瑞出头,莫不是你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谢润河说到这里的时候,略微眯了眯眼睛,随即便觉得自己的念头有些荒诞,毕竟自个儿想要的身子底儿还是要查干净的,像是程睿这种土生土长在西泽里的人,谢润河早就把人家祖宗十八辈都翻出来了,个个都是百姓底层的人。
不过想想也知道,但凡有一个飞黄腾达的亲戚,都不至于让这一家三口人如此清贫的活着。
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这好像越来越疼的小腿,谢润河眯着眼睛,最后瞧了眼谭忆栀。
“棒打出头鸟,而你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野狗,还是被乱棍打死比较好。”
他这样一说手底下的那些侍卫就明白了自家主子想做什么,拿起手中的棍棒狠狠的便朝着谭忆栀那边儿挥了过去。
原本躲在那几个店小二身后的程睿瞧见这一幕也顾不上自己,早就已经红肿起来的手腕,直接便用好一点的那只手将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几个人推开,然后径直就奔着,谢润河和谭忆栀那边儿冲过去了。
他方才出来的晚一些,没有看到他一直和老掌柜的说话那一幕,但他清楚的是当时整个屋子里只有这几个和自己较好的伙计以及谭一只肯为自己出头,而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也不能够让这个姑娘有任何的损伤。
所以程睿是奔着替这姑娘挨顿打的想法冲出来的。
但谭忆栀救美这件事,能出现*,自然也就能够出现第二次。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谭忆栀张县令更新,第151章 151 奇丑无比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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