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喻冷冷一笑,将脸侧向另一方。
范益原拉过宋初喻的脸,硬生生将茶水灌入宋初喻的口里。
宋初喻想口里回味甘甜,嗓子确实舒服多了。
尽管声音仍然沙哑着,却也能发声:“卑鄙。”
范益原勾了勾嘴角,紧接着又倒了一杯茶水,搁置在一旁,向着宋初喻低笑道:“使臣省省力,这化力散的药效可还得一个时辰,可别矫揉造作地撩拨我。”
宋初喻觉得这笑意可怕的紧,看着他得意的模样,又觉得咬牙切齿。
手不由自主地紧握着棉被。
“茶水渴了自己喝,时辰到了有人会送你走。过了一夜,你那两下属,想必是急坏了吧”
宋初喻眼神满是怒气地看着范益原,咬牙回道::“不是下属。”
范益原一愣,随即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适才范益原在的时候,觉得屋里光线亮堂,这才一走,屋里就有些暗淡。
为何范益原新婚之夜,会挟持自己,那么言艺郡主呢?
宋初喻惆怅地长叹着气,脑袋昏疼得厉害,又看着自己满身伤痕,觉得羞耻,这个地方片刻不想留,可低头看着那破碎又满是褶皱的衣物,有觉得无可奈何。
一字一句地说道:“范益原……”
宋初喻从来没有这么怨恨一个人,就算来临的那一天,也没有如此怨恨。
“既然他视我为草芥,那我也不会再顾及什么。”
……
范益原到了正殿,这位太子妃却恭候多时,她的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片刻的不悦。
甚至语气有些薄凉:“见过太子殿下。”
范益原对斜视了一眼,冷哼一声:“表姐,孤原以为你很有胆子呢。”
“呵,殿下嘴里叫着我表姐,心里可是怨恨得紧。”
这时,外面来人禀告:“殿下,新国使臣求见。”
范益原微微眯眼,看向言艺郡主说:“临国的规矩他们不懂。”
……
东宫之外,
吴清等人一宿未睡,几乎将整个中宸府找了个遍。
可也不见宋初喻的声音,当晚,以为宋初喻早早离去,酒席散去,便没在东宫多作停留,回了驿站着才知,宋初喻不见了。
吴清想起之前太子对宋初喻的刻薄,心里便觉得这太子,怕是会使绊子,对付新国来使。
故而一早,什么也来不及想便带人来了东宫之外。
等候良久,东宫里的下人便上去拱手道:“大人,我家殿下已经入宫面见圣上了。”
那下人言毕,未做停留便关上了门。
吴清一见,心里便越发觉得这太子很是古怪。
刚想冲下去,便被丘木一把抓住:“你想给大新丢脸吗?”
吴清怎么会是那种轻易冲动之人,闻言便觉得自己太过冒失,额间青筋暴起低声道:“我们在东宫门外等了多久?可曾见有马车出来?”
丘木倒是沉着地多,思罢:“我们等一会儿,一会儿偷偷翻进去。”
吴清绝对这不失为好主意,没多想便应了下来:“你不会武,我一人去便是,你在驿站等我。”
“你一个人?再等些时辰,我去趟赵王府。”
吴清点了点头:“好。”
东宫内,
阿东入殿拱手道:“见过公子,见过太子妃。”说着上前低声在其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范益原一笑,看着言艺郡主道:“表姐,可先到偏殿等候,再过半炷香,我们便入宫,如何?”
言艺郡主闻言:“还望太子殿下莫要忘记答应臣妾的。”
范益原一愣,眼神有些厌烦:“孤从未骗人,私下就不要自称臣妾。”
言艺郡主闻言冷视一眼,便起身向偏殿走去。
阿东见太子妃离去,也才松了口气:“公子,阿父来了信,东晹局势可能有些紧张,恐怕,不日我便得回去了。”
范益原瞥了一眼,拿起桌旁的书浅浅看了:“五年前便叫你走了。”
阿东咧嘴一笑,急忙坐在适才太子妃的位置,抓起桌上的果实,啃了口,乐呵道:“还不是担心公子你,肖禁那人闷葫芦,一丝不苟,严谨得很;裴南又寡淡,无聊的时候还不得我给您解闷。”
范益原摇头一笑,随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淡淡问道:“说吧,所求为何物?”
阿东闻言,连忙起身跪拜道:“公子,阿东只想带一人回东晹,还望公子恩准。”
范益原搁下书本,低眼看去。
“杨右?”
阿东一愣,重重点头:“杨右心思单纯,然又与公子搁着深仇大恨,长留在身旁怕是会埋下祸根。”
“长留,也留了这么多年了。”
阿东低头不语。
范益原一笑:“罢了,他若是愿意去也未尝不可。”
阿东一喜:“谢公子。”
……
宋初喻竟然直接睡了过去,实在太疲惫了,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大人,殿下让奴才送您回驿站。”
那小公公连喊了好几声,这才将宋初喻唤醒。
宋初喻眨了眨眼,浑身确实觉得有了力,除了腿上的伤口,身上的肿痛已经消失。
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还请……小公公,咳咳……备一套衣物。”
小公公闻言,抬头,下意识撇了一眼四下的床榻连忙低头道:“还请大人稍等片刻。”
大约一会儿,那小公公抱着衣物道:“大人受点委屈,这是奴才的外出的常袍,还望不要嫌弃。”
宋初喻怎么会嫌弃,衣物都没了,连忙起身拱手道:“多谢。”
抬头的一瞬间便认出了这白净的小公公,乃是先前传话的那位。
小公公见宋初喻眼神正打量着自己,连忙低头,脸上有些羞涩。
“大人,奴才在殿外等候。”说着微微行礼,便急忙向外退去。
宋初喻对着小公公谦卑有礼的样子,心里也多了几分好意。
换上衣物后,便有些蹒跚地向外走去。
小公公见了这模样连忙向前扶着。
“多谢。”
“奴才名唤杨右,大人若是他日做客东宫,奴才也能上前服侍。”
宋初喻看着杨右,猛然想起件事:“小公公可带在下,去见见小念吗?”
“小念?是小公子,这没有殿下的意思,奴才也不敢。”
宋初喻看向后院,他有些想见一见自己那可爱的小侄儿。
若是继续将小念留在东宫,怕会染上那范益原的脾性,想想都觉得可怕。奇快妏敩
心里已经打了,过两日,待伤好后,便偷偷潜入东宫,将小念带走的想法。
两人到了东宫的后门,上了马车,拱手告别后,提起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刚踏入驿站,便见狄国那方的使臣脸上有些焦急。
宋初喻刚到门外,便见新国的侍卫迎了上来,和那些狄国使臣一般的神情:“小侯爷,您可回来了。”
那侍卫见宋初喻一身素衣,走路有些蹒跚,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但见那人越走越近,这才发现来人乃是小侯爷。连忙上前搀扶。
宋初喻问道:“狄国那边是如何了?”
那侍卫向前看了看,又左右环顾,小声答道:“回侯爷,那戈尔死了!且死状凄惨,像是被大卸八块一般。隔了好几日才在污沟里,找到其零零散散的尸体。”
宋初喻闻言微微有些吃惊,又觉得大快人心,只是为何那小王子死得如此突然,究竟是何人所为。
细想来,先前宴会之上,确实与那狄国小王子,有过冲突,那么可能那风口浪尖指向自己。
宋初喻眉头拧成一团,看着来来往往的狄人,感觉他们正在收拾行李。
宋初喻向正堂走去:“可说过为何人所杀?”
侍卫点了点头:“街坊皆说,那狄国戈尔去了一趟东宫便下落不明。”
宋初喻一愣:“太子?怎么会,他杀了狄国使臣于他有何好处。丘木他们呢?”
“回殿下,正因为那狄国戈尔去了一趟东宫便下落不明,几位大人便尤其担忧您,丘木大人去拜见赵王爷,至于吴清大人……属下也不知。”
宋初喻皱了皱眉,点了点头,他对丘木倒是放心,只是吴清唯有在军事之上才能显现出那独当一面的模样,若是到了寻常深刻,便有些莽撞。
“吴清回来了给我说一声。”
“诺。”
宋初喻回了房,便直接躺在床上正盘算着怎么才能将外翁交代的事办得妥当。
眼下要理清的是,那戈尔之死,究竟是何人所为。
若是范益原要杀他,方法很多,为何选择那边鲁莽的行径,又是大卸八块。
不是太子那能是谁?赵王爷?
不不不
他太软弱,多愁善感是找不出那样的事来。
宋初喻眼前一亮,脸上有些惊恐。
细想着范益原昨夜的言语,态度很明确,他想和自己合作。
难道真的是他?
戈尔死在临国,死前却还面见了太子,就连愚笨民也觉得是太子所为,那狄国皇帝,宋初喻是见过,有勇无谋难得会听谗言,这时候再推波助澜一把。
宋初喻思定,便走去书房,加印书信一封,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入进京城。
明日,狄国使臣一走,那么这大局所向便能在自己的手里。
宋初喻淡淡一笑,眼下总算有顺心之事。
“小侯爷,临国太子有书信送之。”
宋初喻一愣,拿过信,有些纳闷:这范益原为何此时又送信来。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心里便怨恨不已。
拆开信来:使臣安好?尊驾侍卫吴清,正在吾府,若想其安然无恙,还望三日后,孤身来府。
宋初喻瞳孔猛缩,万万没想到吴清会擅闯太子东宫,这可是死罪。
宋初喻将信封揉成一团,可直接又无能为力。
适才,
吴清趁无人时,便从东宫后门处翻了进来,奈何那东宫侍卫就像早知晓一般,刚着地,一群侍卫便围了上来。
可赤手双拳怎么能抵得上,刀枪棍棒,没有几个回合,便被层层侍卫拿下。
到了傍晚,范益原方才从皇宫回来,在殿上还要装作与太子妃恭敬的模样,见了赵王,又得装作兄友弟恭,虽然这些自己早已习以为常,可今日却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刚入东宫,便向正殿走去正殿。
“殿下,那书信已经送至新国使臣手里,歹徒已经拿下。关于暗牢,刑法并用,也不交代来东宫的企图。”
范益原解下披风递向身旁的侍卫。
“用刑了?”
“属下知罪。”
范益原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转身便向暗牢走去。
暗牢是低暗潮湿的,刑台前,吴清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只是眼神却流露着死也不屈服的样子。
“殿下。”
“你们先退下。”
“诺。”
范益原上去,仔细看着眼前这人,样貌倒是不错,眉目间的怒气,恶狠狠地盯着范益原,本看着已经虚弱的身体,却能怒气地质问:“太子……我家殿下呢?”
范益原一笑:“呵,你家殿下?”
吴清没有关注到范益原的关注点,满脑子都是:“若我家殿下有一个好歹,我大新铁骑定踏平临国。”
范益原冷漠着眼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正是主仆情深,你猜你家殿下会救你吗?”
吴清看着眼前这传说冷淡寡言的临国太子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微微一愣,又怒喊道:“你竟敢拿我去威胁他,我与他不是主仆,是好友。”
“哈哈哈哈,那你威胁他?你要踏平大临?你要踏平中宸?眼下你只是阶下囚,若我奏书,呈与皇上,不仅你要死,他阿……他赵喻也逃不了。”
吴清看着范益原:“哈哈哈,太子殿下果然名不虚传。你究竟想做什么?”
范益原撇了一眼他:“让你受了刑,是孤的不是,孤会让人好生款待你。”
“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说实话,孤想杀你,但孤更想和你们合作。戈尔的项上人头便是孤的礼。”
范益原轻轻摆了摆手,适才行刑的小吏浑身发着抖,声音颤巍不已:“殿……殿下。”
范益原一把拔过剑来,那小吏人头落地,闷声倒地,再无气息。
“孤给你赔礼了。”
吴清见了这幕,眼里满是震惊。
为何这人如此杀伐果断。就连自己这上了多年战场的人,也无法做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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