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浅浅用过早饭,便想告辞先回相府。
范益原拦住道:“这个时辰,去户部都要迟了。”
宋初喻纳闷道:“昨日才赐官,今日便要上值?”又想起,自己人家乃是三品大员,惊讶道:“这不会,还需上早朝吧?”
范益原含笑,点了点头,看着宋初喻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没官袍,乌纱帽也没。”宋初喻顿时慌乱了手脚。
范益原笑得不行:“官服已备好,你我同乘马车前去金銮殿吧。”
宋初喻听了这话,方才松了口气,细想,范益原乃是太子,他做事,自己怎么能放心不下。
“多谢公子。”
“多谢公子?那不得给本公子,捏捏肩什么的?”
宋初喻一愣,揪着范益原肩膀狠狠一捏。
范益原吃痛得很,也抓住宋初喻的手腕不放:“小喻儿,也越发放肆了。”
“那不是公子给的胆子?”
“殿下,朝服送来了,还有宋大人的官服也备好了。”
宋初喻顺着声音望去,那两下人人,皆生得白净。
大概是样貌看得顺心,宋初喻对其二人颇有好感。便笑道:“谢谢。”
只见两下人皆面露惊色,下意识瞟了一眼范益原。却不敢有旁的什么动静。
宋初喻意识到,自己在下人面前拂了太子面子。
范益原看似不太在乎,点了点,挥手示意那两人退下。
“身姿瘦小的那人,生得好生白净。柔柔弱弱的,让人心生怜悯。”
闻言范益原打量了那人:“是宫里送来的,说是机灵得很。”眼里闪过一丝疑虑,又笑着看着宋初喻:“阿喻若是喜欢得很,便赠予你?”
宋初喻觉得有些遗憾,那小公公年纪轻轻便入了宫,闻言一本正经得看向范益原:“人又不是货物,怎么能说送来送去的。”
范益原笑而不语,只觉得那小公公眼熟得很,趁换衣裳的功夫,叫来阿东,让他查明那小公公的身份。
两人坐在马车上,宋初喻看着有些紧张,只呼着气,手间有些发抖。
范益原便靠在马车一觉,补补觉。
那副模样,悠闲自在得很,让宋初喻看着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到了皇宫外,范益原叫人领宋初喻前去金銮殿,自己得先去奉天殿面见陛下,再去金銮殿。
两人分开时,范益原拍了拍宋初喻的肩膀:“阿喻,别紧张,日后位极人臣,更是需要胆量的。”
宋初喻是被一守宫门的侍卫一路领至金銮殿外,大概还有一个走廊的距离,宋初喻有些不知所措。
心想:自己是应该进殿,还是就在殿外呢?
突然觉得后面的官员渐渐多了起来,一开始有些喧杂,现在变得安静起来,宋初喻回头一看,那些官员分开来,站成两排,纷纷拱手道:“见过丞相。”
宋初喻抬眼望去,那走在中间,颇有文人傲骨的不正是自己的父亲宋慕学吗?
心想:父亲不是还有半月才回来吗?
又望了望身旁,是兄长。
宋初喻一喜,觉得跑去有些失了礼仪,便也拱手道:“丞相。”
丞相本没注意到,此人便是宋初喻,闻声只是微微点头,甚至连余光也没分一点,便向前走去。
倒是宋初文一眼认出:“小喻儿?”
宋初喻有些尴尬地看着宋慕学,莫不是自己惹了父亲不开心?
只见宋慕学身子一顿,连忙转身看去,脸上本僵着的脸,瞬间舒展开来:“喻儿,长高了,父亲这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宋初喻有些小孩子气,眼神看向别处:“这不就是没认出吗?”
宋慕学转移话题道:“喻儿怎么会来早朝?”又看了看宋初喻身上的紫袍:“朝廷下了封官的旨意?”
宋初喻点了点头:“陛下封我为户部右侍郎。”
宋初文闻言:“户部何时有个右侍郎的官职?”
宋初喻吃惊地看向父亲。
宋慕学笑了笑:“封什么官职,那不就是陛下一句话吗?昨夜的事,我们回家再谈。先入殿吧。”
宋初喻一愣,昨夜什么事?莫不是自己与太子之间的事情吧?想到这里,自己又得给父亲编一套不怎么样的说法。
要瞒自己的父亲,想想就觉得羞耻,脸霎时间便红润了起来。
只不过宋慕学与宋初文两人具向前走了,不然瞧见着一幕,定是惊讶不已。
宋初喻紧随其后,刚刚踏入殿内,便下意识寻范益原的身影。
只不过没看见范益原,倒是看见了宗政䇇,其人穿的乃是红袍,倒是对他的官位有些好奇。
只见宋初文低声提醒了句:“小喻儿!站好!陛下要来了。东张西望,成何体统。”又看向宋初喻空荡荡的双手:“小喻儿,你的笏呢?”
因为宋初喻的官位比宋初文要大些,加上年纪尚小,便刚好站在宋初文的右前方,一切算是看得清楚。
宋初喻又一直在这里摇摇晃晃地,身旁难免有些异样的眼光,不乏有些官员心中想着:年纪轻轻便是三品臣,可怎么如此不懂礼数?
宋初喻连忙望向四周,果然只有自己手上没有笏。
可明明刚刚在殿外,父亲兄长也没有笏。
顿时心里惶恐得不得了。
“兄……宋大人,那我该如何。”
宋初文脸一垮,本想将自己的笏递给自己这笨蛋弟弟。
这时候一高挑的男子走在宋初喻的跟前:“小喻,我便知道你不会带这些,便多备了一只。”
宋初文目光有些凝滞,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不就是顾淮吗?小喻儿怎么识得顾淮。
便是他,间接将小玦送入地狱的。
此时顾淮还不知道宋初喻的身份,宋初喻也不知道自己拜托淮大哥帮忙替小胖申冤,便引得兄长如此记恨淮大哥。
只见宋初喻,面露喜色:“多谢淮大哥。”
然而身旁的眼光具异样起来,那些听见宋初文与宋初喻的对话的人,当然猜到了宋初喻乃是丞相之子。
可丞相之子,怎么又和顾淮关系如此亲密。
“太子殿下到!”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淮闻言,便往后面站了站。
宋初喻在私学是学了礼仪的,当时是做得有模有样,只是时不时瞟了一眼范益原。
只见范益原神色要比往常感觉更加冷淡,眼神异常嫌弃,甚至有些厌弃,可看向自己的时候,隐隐约约瞧见一丝丝笑意。
只是众人低着头,也没人瞧见。
景德帝见这一幕,也只当是宋初喻初入朝廷,新奇罢了。
“众爱卿平身。”
潘公公简单宣读了,对私学几人的封赏。
众人皆在猜测那宗政益那是何人时,议论着,一甲二名却是五品官,皆觉得遗憾。
宋初喻听见宗政䇇乃是将作监少监,心中隐隐约约,不由得赞佩,看书上记载那可是忧国忧民的好官位。心中又有几分羡慕。
“太子,私学业成,荣得一甲第二,也应嘉奖。”
顿时满城文武皆惊,堂堂太子荣得第二,便只是小小五品的官位?
又有些官员觉得正常,太子事务向来繁忙,想着做个五品官也轻松些。
还有些认为,这是陛下想锻炼太子、又想起这五品官乃是宋初玦之前的官职,这是陛下想培养太子制衡丞相的。
“儿臣未能博得魁首,不敢居功自傲。”
景德帝心情不错,他认为太子此言便是将宋初喻推向风口浪尖上,本来昨日听说两人同乘马车、又留宿东宫有些忌惮。
闻言便轻轻点了点头。
在场的官员也具是议论纷纷,这宗政喻何许人也,居然能有如此才华想当初太子殿下可是八岁出使狄国,取得不错的成果,如此居然只能得第二?
宋初文皱了皱眉,开始怀疑这范益原欲意何为?
只有宋初喻听见,却当是范益原在夸奖自己,一阵面红耳赤。
宋初文在身后看着好奇得很。
范益原在说此话前也是一番犹豫,思前顾后,也是这样才能稳妥些。这样虽然能让众人猜测自己对宋初喻的埋怨,消除景德帝对自己的疑虑,又能让众人对宋初喻心生敬畏。m.xqikuaiwx.cOm
何乐而不为?
“宋初喻,你怎么认为呢?”
宋初喻执笏向前:“陛下,臣只是侥幸得了升一品的赏赐,如若不是如此,那么第一非太子殿下莫属。”
宋初喻只是实话实说,也没隐瞒,景德帝也是知道如此,倒觉得其人诚实。
又从潘公公得知宋初喻曾经做过几年道士,心里更是赏识得要紧。
连范益原见景德帝一脸欢喜的模样,也不由得迟疑。
然而官员却闻言,其人姓宋,又见宋初文那满脸藏不住的笑意,心中便猜测,宋初喻莫不是丞相三公子吧。
就连顾淮在一旁,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中甚是怀疑。
“来年的春猎,也该筹备着了。”景德帝又看向丞相,“今年便由,丞相主持吧。”
“微臣遵旨。”
说着看了一眼潘公公,潘公公会意地高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
下了早朝后,宋初喻向顾淮议论了两句,大概是商量今晚何时见面。
顾淮也没直接问出疑问,见宋初喻一脸的不顾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晚上再问。
宋初下意识望了望范益原一眼,也便随宋慕学回了府。
宋慕学本来得知宋初喻得了魁首,脸上洋溢着笑,见他与顾淮如此亲密,不只是宋初文,连宋慕学脸上也阴沉得很。
将暖阁的下人全给清了出去,阁门紧闭,阁内只有这父子三人。
宋初喻心中深深呼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便是要问问小胖的事了。
“父亲、兄长,小喻有一事想问?”
闻言宋慕学一愣,自己还没责问,小喻便倒先问了起来。
宋初文其实对一干事情并不知全貌,只能在一旁静静听着。
“父亲,从小您、先生、师父便教导孩儿,为人要正直、懂得礼义廉耻,不欺弱小、不行恶事。敢问二哥哥在父亲您的教导下为何要做那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事,最后还丢了命。”
宋初喻眼圈泛着红,他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许多,甚至还无礼了许多,可是只有先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去提出自己想要的问题,待一切结束后,兴许才不会被被父亲责备得太厉害。
宋慕学闻言直接愣在原地,连宋初文也惊呆地看向宋初喻。
小喻儿说得确实没错,出卖朋友、欺骗百姓便是不仁不义,贪墨之事便是不忠,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便是不孝。
这些小玦都做了,可再怎么说,死者为大,那还是宋初喻的亲哥哥,即便宋慕学一直以来便是对宋初喻的无限偏爱,忍不住地浑身颤抖。
即便如此也不忍打他、也不想过多责备他。
只见宋初喻又道:“我一直以父亲为榜样,同窗说我大临的丞相是奸臣,我嗤之以鼻。说我的父亲是权臣掌权的,威胁君王的佞臣,我满不在意。
说我父亲说残害忠良,破坏朝纲的之人,我甚至想给他们讲讲理,我的父亲是一个善良正直,与母亲举案齐眉,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直到,有人告诉我那悬尸体于城墙上的那对弱母稚子,是父亲所为。父亲可知道,几年前,我差点死在周知兑手里,正是他们所救!”
宋慕学本有些温怒,听了最后的话,目光一滞:“什么意思?”
宋初文想起来,便说道:“父亲,前些年,小喻儿失踪了一天,便是被周知兑拐去,欲行不轨之事。”
宋慕学猛然想起之前街坊的谣传。又看向满眼通红的宋初喻,有些于心不忍。
“可你要你二哥哥怎么办?要我眼睁睁看着他自生自灭吗?”
宋初文点点头反问道:“那你可知,父亲本无意冤枉那对母子,是肖禁一步步将刀刃伸向我们,若不是顾淮非要查明小胖之死,小玦根本不会死。”
宋初喻闻言愣在原地,原来自己一心为小胖申冤却害了二哥哥。
突如其来的两难之地,让宋初喻难以抉择。
可是一边是有罪的亲人,一边是冤枉的好友。
若果当时一切明了,自己究竟会如何选择,不让淮大哥帮助自己吗?还是坚持为小胖申冤。
宋初喻有些崩溃,感觉什么都不和自己相关,却一切和自己有关。
他甚至又在怀疑范益原,会不会肖禁乃是太子的人,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告知了范益原小胖的事情,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事情。
宋初喻心里郁闷,脑袋疼痛,猛得吐了口鲜血,便昏倒在了地上。
“喻儿!”
“小喻!”
……
宋初喻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大夫开了药,便告退了。
宋慕学长叹了口气看向宋初文:“这事以后还是不要向喻儿提起。”
“父亲,可是太子和顾淮,皆对小喻儿尤其的好。”
宋慕学一顿,脸上微惊:“喻儿怎么会和太子有交集?”
“是私学。”
“真不知道当初让喻儿读私学是好是坏。文儿,这些天好好看着喻儿,顺便再打探一下太子其人如何,但求喻儿,不被人利用。”
“好的父亲。”
宋慕学怔了一会儿,又笑着看向宋初文:“听说苏家直接在中宸买了一座房子,也方便了我们接亲,文儿也长大了,挑了个好媳妇。”
宋初文闻言,笑了笑:“多谢父亲夸奖。那喻儿这几日,要禁足吗?”
宋慕学看向脸上苍白的宋初喻:“喻儿大了,经常被管束,那像什么话,莫让他受了苦便是。”
说实话,宋初文有时候特别羡慕宋初喻,宋慕学向来对小喻儿是极其地好,对待自己便是严厉苛责得多了。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范益原换上了一身黑袍,来到了钦天监。
房屋中央放着一巨大的丹炉,丹炉一旁一位年迈的老者正坐在轮椅上,看着大约六十左右多岁。
范益原十分恭敬地向前拱手道:“徒儿,见过师父。”
那老者转了转轮椅,十分慈祥地看着范益原:“原儿来了?还以为忘了我了。”
范益原笑着推着那老者的轮椅:“师父,说什么话,徒儿出了国私学,有些事情忙,这不手上没事,便来了。”
那老者便是钦天监监正李运,据说是景德还是太子时,外出遇险,几乎死亡,恰巧昏倒在道观旁,便被老者所救,也就是那次,景德帝便对道学由衷的崇拜,对这老者十分的尊敬。
后来李运,来宫中替景德帝讲道,觉得范益原有塑造之才,便暗中收了他为弟子。
对太子,算是比景德帝对太子都要好上很多。
而范益原见李运,即便他脸上有些伤口,但始终觉得温和亲近,故而重来也不畏惧。
“师父,可知德亲王的事情?”
只见李运指尖微微一抖,眼睛眯了下来,良久笑着问道:“那不是先皇的长兄吗?怎么了?为何突然提起?”
范益原道:“嗯,只是父皇派了皇伯公生前属官的孙女,到东宫里,有些让人不解。”
李运自语道:“属官吗?”眼神阴了下去,随即又舒展开来:“这算是殿下您,出私学后的又一考验吧。”
……
宋初喻躺在床上,渐渐苏醒过来,轻微咳着嗽,想起之前的事,便觉得头疼得不得了。
突然见天色已暗,连忙起身,穿上衣袍,一边又喊着:“小七!小七!”
小七闻言,连忙跑了进来:“小公子您醒了?怎么了?要喝水吗?饿了吗?”
“快备马车,前往玉香楼。”
“可您的身体……”
“可不能让淮大哥,久等了。”
小起见公子一脸紧张的样子,连忙道:“好的!公子。”
一路上未做停顿便来到了玉香楼,宋初喻下了马车便走进了楼里。
见掌柜已经换了一人,微微一愣还是问道:“掌柜,请问顾淮顾大人的房间在哪里?”
掌柜看了看宋初喻,翻了翻本,地字二号。
“多谢!”
地字二号房的门是半开的,宋初喻微微探了个脑袋,顾淮正坐在里面,安静地看着书。
宋初喻敲了敲门,便推门,拱手道:“淮大哥,久等了,我稍微晚了。”
顾淮合上书,温柔地笑了笑:“不晚,我也才来。”又指了指椅子:“小喻,请坐。”
宋初喻刚坐下,犹豫一会儿还是说道:“还是得谢谢,淮大哥帮我,替小胖申冤。”
顾淮倒茶的手一顿,茶水微微溢了出来:“我以为你会怪罪我。”
“是我二哥哥……嗯……宋初玦的事情吗?”
顾淮看向宋初喻,有些发愣,他没想到宋初喻竟然如此坦然。
“说实话,开始有些受不了,可是二哥哥待我确实好,但也不能因为他待我好,便认为他不会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顾淮,倒有些敬佩宋初喻那种是非分明之心,举了举茶杯道:“无论如何,小喻都可以相信我。”
宋初喻心里一暖:“谢谢,父亲与大哥哥虽然对淮大哥心有芥蒂,还请淮大哥看着小喻的面子上,不要怨恨他们。”
顾淮道:“小喻,一开始查小胖之案事,本无意牵扯上宋初玦,但所有证据皆指向他,铁证如山,淮大哥,不能徇私枉法。其实有时候还是很佩服宋初玦,他有才华,也曾心怀天下,只是贪心不足又过于暴躁自大了。”
宋初喻听了这话,仅是顾淮愿意同自己说心里话,便对顾淮满是敬佩。
“谢谢,淮大哥。”
顾淮看着宋初喻神情不太好,可能是亲人与朋友之间的抉择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也不继续再提之事……
“小喻,淮大哥最后再叨扰几句,你看太子殿下如何?”
“太子?他待我很好。”想了想又道:“和淮大哥一样,都很重要。”
宋初喻对顾淮更多的是感激,在私学除了小据、易曜霁还有宗政益,便是顾淮待自己最好,有时候比宗政益也要好上许多。
他那温尔儒雅的气质,细心的教导,义无反顾地帮助自己。确实是值得深交的良师益友。
顾淮闻言,笑道:“是吗?小喻也是我愿意深交的朋友。”
……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宋初喻范益原意枫眠更新,第49章 早朝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