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快文学>都市小说>谢钰桑焕椒盐小甜饼>第 114 章 番外·君心我心(三)
  “有小狸奴了?”折枝愣了一愣,小心翼翼地将那黑白花的狸奴接了过来,搂在怀中:“那便留下来吧,与橘子养在一处,也好有个伴。”

  她说着又走到谢钰跟前,略抬手轻攥了攥他的袖缘:“如今正值冬日,天寒地冻的,哥哥不会那么狠心赶它出去吧?”

  “不会。”谢钰神容淡淡:“左右是养在庭院中。即便是要糟蹋,也是糟蹋穗穗养的花木。”

  “只要穗穗不心疼,我便不心疼。”

  折枝闻言抱着狸奴的素手一顿,想起橘子今年糟蹋的那株牡丹还有新种的一些花苗,还真隐隐有些心疼起来。

  可终究是还是不忍心撵它出去,便小声道:“可是它看起来很是乖巧,应当不会如橘子那般顽劣。”

  谢钰对狸奴本就无可无不可。见折枝这般喜欢,便也颔首答应道。

  “穗穗既喜欢,便留着吧。”

  折枝这才弯眉笑起来,抱着那狸奴跟着他一同往上房的方向走:“既然决定留下来了,是不是该起个名字?”

  她略想了一想,垂眼看了看那狸奴的花色,渐渐笑起来:“这狸奴黑白交错,像是朵香菇似的。可又是冬日里来的,倒不如就叫冬菇好了。”

  折枝的话音落下,怀里的狸奴随之‘喵’了一声,像是真的听懂了似的。

  “它答应了。”折枝笑个不停。

  说话间,两人也渐渐行至上房跟前,折枝便随着谢钰打帘进去。

  房内依旧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

  侍女们提前往炭炉里加好了银丝炭,此刻燃得正盛,令这一方天地间尽是暖意。

  折枝便抱着冬菇坐在离炭炉不远的春凳上,还未来得及将斗篷解下,便听槅扇外泠崖的语声响起:“大人,宫中来人要见您。”

  折枝停下了解斗篷的动作看向谢钰:“我们才回京,怎么便来人通传了——可是什么急事?”

  “应当是圣上得知我回京的消息,召我入宫述职。”谢钰信手砚开墨锭,将几张未批复完的奏章草草批阅完毕,与这些时日批好的公文一一装进经笥中。

  他起身行至折枝身畔,语声温沉:“若无大事,我日落前便会回返。”

  折枝想起一路上那些急召,便也不再耽搁,只是乖顺点头道:“那折枝在这等着哥哥。”

  谢钰颔首应下,大步随泠崖往府门的方向而去。

  折枝目送着步下了游廊,直至他的背影消失青石小径尽头,方侧过脸与半夏与紫珠道:“今日哥哥不在府中用午膳,一会的菜色简单些便好。”

  “那奴婢去小厨房知会一声。”半夏答应道。

  “等等。”折枝唤住了她,垂眼看了看窝在她怀里不爱动弹的冬菇:“再让小厨房熬些鱼汤,煮点小鱼过来吧。记得不要放盐。”

  “夫人可真是爱猫及猫了。”半夏笑应了一声,匆匆往小厨房里去了。m.xqikuaiwx.cOm

  大抵一个时辰后,小厨房便将午膳送上来。

  因得了半夏的知会,今日里送得俱都是些清淡菜色。

  以河鲜为主,佐一些时令的蔬菜与一碗莲子粥。

  至于给冬菇准备的鱼汤与小鱼则放在另一只食盒中,被半夏端出来到小几上放着,打算等没那么烫热了再去喂它。

  许是孕中身子笨重的缘故,也许是狸奴在冬日里都格外畏寒,冬菇一直乖巧地趴在炭炉边上并不动弹。

  折枝也放下心来,执起银箸徐徐用起午膳。

  刚用了小半碗莲子粥的功夫,便听见‘喵’的一声叫唤,继而便是半夏的嗓音响起:“橘子!”

  折枝随之抬眼望过去,却见橘子不知何时从前院里窜了过来,此刻正立在窗楣上,对着趴在炉火旁边取暖的冬菇喵喵叫个不停。

  “这是来找媳妇来了。”

  半夏笑出声来,往前走了几步,想将冬菇抱过来。

  可橘子却已有些等不及了,后腿一蹬便从窗楣上跳下来,肥胖的身子以一个罕见的轻盈姿态落到临窗的长案上,拖着它的长尾巴便向冬菇跑来。

  “等——”折枝倏然想起了什么,慌忙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制止,却见橘子已一脚踩中了桌上放着的砚台。

  继而,那蓬松如芦花般的长尾也随之拖曳过去,像是吸满了墨汁的湖笔似的,往长案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痕。

  折枝与半夏都离得远些,等赶过去的时候早已晚了。

  近乎是眼睁睁地看着橘子就这样欢快地跑过谢钰放在长案上的文书,又纵身跃到地上,和冬菇你蹭我,我蹭你的亲昵去了。

  浑然不知自己方才捅了多大的篓子。

  折枝急忙过去,捧起上头又是梅花脚印,又是墨迹,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文书看向半夏,急得面上都白了一层:“这可怎么办呀,半夏。这,这墨迹还能去掉吗?”

  “若是哥哥瞧见了,非得把它两都赶出去不可。”

  半夏看着上头的污迹,也是慌得不行:“这,这怎么去呀?夫人,这是文书,不是锦缎,洗又洗不得,擦也擦不了——”

  两人正慌乱的时候,槅扇随之微微一响。

  是谢钰打帘进来。

  折枝慌忙将拿着文书的手背到身后,呼吸都紊乱了几分:“哥,哥哥不是入宫述职去了,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了?”

  “陛下并无什么要事。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他垂眼看向桌上用到一半的莲子粥,薄唇轻抬:“原本是想与穗穗用午膳,不曾想,还是来晚了些。”

  “折枝原本以为哥哥要晚膳的时候才回来,便先用了。”她答着谢钰的话,藏在背后的素手却匆匆将文书卷起,胡乱塞进袖中:“既然哥哥回来了,折枝这便让小厨房送新的午膳过来。折枝与哥哥一起用些。”

  谢钰淡看她一眼,抬步走上前来。

  “穗穗似是有事瞒着我。”

  “有……有吗?”折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将文书又往袖袋里藏了藏,确保不会掉出来,这才执过他的手,带着他往放午膳的长案前行去:“哥哥一路上劳累了,还是先用午膳吧。”

  她说着,又对半夏道:“半夏,你再去小厨房里走一趟,让他们多送些时令菜色过来。”

  “是。”半夏应了一声,慌忙退了下去。

  随着半夏的足音渐远,上房内只余下折枝与谢钰两人。

  折枝便与他一同往长案前坐落,亲手挟了一筷子鲥鱼,剔掉鱼刺放到他的碗里。

  “哥哥先吃些鱼吧,等凉了,便不好吃了。”

  谢钰信手执起银箸,却并未立时动筷,而是垂眼看向不远处的炭炉,微微抬眉。

  折枝顺着谢钰的视线看过去,正瞧见黑了下半边身子的橘子和也沾了不少墨迹的冬菇正在炭炉旁边玩耍,将身上的墨迹晕染到地上。

  “哥哥。”折枝忙往旁侧挪了挪身子,将谢钰的视线挡住,有些心虚地小声问道:“哥哥方才去宫里述职的时候,是不是将重要的文书都带去了,可还有遗漏的?”

  谢钰搁下银箸,以帕子缓缓拭了拭指尖:“还留了一封在长案上。”

  他轻笑了笑,启唇问道:“穗穗可瞧见了?”

  折枝的身子一僵,慢慢从圈椅上站起身来,走到谢钰身边去。

  “是很重要的文书吗——”

  她坐到谢钰的膝面上,仰头望着他:“重新写一封……可以吗?”

  “重写一封,也不是不成。”谢钰抬指,轻点了点她柔软的唇瓣:“穗穗觉得呢?”

  折枝轻瞬了瞬目,抬首吻上他的薄唇。

  谢钰阖眼,加深了这个吻。

  直至彼此的呼吸都微微紊乱后,折枝才伏在他的肩上,将那封被橘子弄污的文书递了过去,软声道:“哥哥便原谅橘子一次。折枝重新誊写一封赔给哥哥。”

  她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担忧地小声问道:“只是不知哥哥的文书上写得是什么,是要给谁的。”

  可千万别是给圣上的密信。

  谢钰垂眼看着她,长指徐徐抚过她柔软的鸦发:“是请木匠搭建戏台的契书。”

  折枝一愣,从他怀里支起身来:“给木匠的契书?”

  她抿唇蹙起眉来:“哥哥又骗折枝。这样的也算是重要的文书吗?”

  “不重要吗?”谢钰的语声淡淡:“穗穗是不想听戏了?”

  “听戏?”折枝抬眼看着他,有些讶然:“哥哥是打算在府里搭戏台子?”

  “嗯。”谢钰淡应了一声:“如今天寒,总是去城郊的戏班听戏多有不便。不若将戏班子请到别业中来。后院中有一处空地,可用来搭建一座戏台。”

  折枝闲暇的时候,除了看话本子,最喜欢的便是听戏。

  听谢钰说能将戏台子搭在自家后院,立时便来了兴致,攥着他的袖缘连声问道:“午膳后折枝立时便立时将文书重新誊写过——这戏台子什么时候能够搭好?”

  “至多三五日。”谢钰执起她的素手,轻咬了咬她的指尖:“这第一出戏,便由我来选。”

  总之都是听戏。

  好听与不好听,也就一场。

  折枝这般想着,便点头答应下来:“便听哥哥的。”

  她说着便从谢钰怀中站起身来,弯眉笑道:“那哥哥先用膳,小厨房里新做的菜色一会便到。折枝先带着橘子与冬菇去洗洗。”

  “再这样让它们互相蹭下去,便都要改名叫煤球儿了。”

  谢钰以手支颐,看着她抱着冬菇,带着橘子往外走去。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于游廊尽头,谢钰方缓缓抬指,碰了碰方才被她吻过的薄唇,眸底有笑意渐深。

  他已想好这第一场戏要听什么。

  希望到时穗穗不要逃走才好。

  *

  戏台搭了整整三日,终于在一个晴日的午后建好。

  彼时檐下的积雪已化尽,无风的晴日里,便连冬日的清寒也似褪去了大半。

  折枝正坐在炭炉旁的圈椅上,一手执着柄牛角梳,一手摁着橘子,正给它梳着长毛。

  “你又去哪里打滚了,半夏日前才给你洗好梳好的毛怎么又结在一处了?”

  橘子自然不会回答她,只是喵喵叫着拿头去蹭她的手,也不知是讨饶还是在撒娇。

  冬菇仍旧是不爱动弹,懒洋洋地趴在折枝的裙裾上。窗楣外的日色照在它身上,暖融融的一层,照得它那双黄色的猫瞳都眯起来,像是随时都要睡去。

  门上垂落的锦缎帘子轻微一响,是半夏打帘进来。

  “夫人,戏班子入府了。”

  半夏笑着走上前来,接过了折枝手里的牛角梳与橘子:“大人正在后院里等着您呢。”

  “我这便过去。”折枝笑应了一声,将冬菇也抱到一旁的圈椅上放着,又掸了掸自己裙面上落着的长毛,便往后院的方向行去。

  戏班子搭在后院的一座梅园中。

  三丈高的红台格外气派,垂落的帏帐上也滚着金边,坠着细密的流苏。

  远处的梅树底下则放着坐席。

  却不过一张放满茶酒与果点的长案并两把并排放着圈椅,并无过多摆设。

  而谢钰独自坐在圈椅上,正徐徐饮着一盏果酒。

  折枝便走过去,在谢钰身侧坐落。

  她想起上回谢钰说过,第一出戏由他来点的事来,便没去拿长案上放着的帛书,只好奇问道:“哥哥点了什么戏?”

  谢钰并未作答,只是从长案上拿起戏牌给她。

  “游园惊梦?”折枝看了看戏牌上的曲目,有些惊讶地笑起来:“想不到哥哥也爱听这等情情爱爱的曲目。”

  她说着,趁着戏班子里的人还在后台,又笑着轻声道:“难怪哥哥总有讲不完的话本子。”

  还每本都那般有趣。

  谢钰搁下手中的酒樽,微微抬眉:“穗穗说得是夜里念的那些话本子?”

  折枝连连点头:“哥哥是从哪里搜罗来的,这般齐全?”

  “是哥哥早年间看过的杂书吗?”

  谢钰薄唇微抬:“我早年间并无多少时辰去看杂书。倒是在与穗穗成婚后——”

  “从穗穗的衣箱底下随意拿过几本。”他轻笑出声。

  折枝一愣,莲脸上骤然一阵热烫。

  她曾悄悄让半夏在赶集的时候替她买话本子来。

  市面上愈罕见的愈好,若是能遇见鬼鬼祟祟地藏在巷子里卖的,便不由分说全买下来。

  这一来二去的,便藏了有上百本。

  许多都来不及看,便藏在自己的衣箱里,却不曾想还是被谢钰瞧见了。

  还取过来翻阅。

  还当做睡前的小故事念给她听。

  “衣箱里那些——”折枝绯红着脸,试图含糊过去:“折枝只让半夏随意买些话本子,可半夏不识字,便买到什么便是什么了。”

  “日前忙着打点行装往荆县里去,折枝都还没来得及看。”

  “是么?”谢钰从容往杯中斟酒:“不知为何,我看见时,面上的几本都已有些卷边,像是——”

  他的话音未落,折枝便从长案上拿了一块杏仁酥递到他的唇畔,慌忙转开了话茬:“这戏什么时候才开场?若是再耽搁下去,唱完的时候可就要入夜了。”

  谢钰轻笑,便也未再说下去,只是就着她的手将这块糕点吃了,长指垂落,轻叩了叩跟前的长案。

  垂落的帏帐左右分开,一名穿着华美戏装,披着大红绒线斗篷的的花旦扮作杜丽娘,踏着莲花碎步自帐后步来。一把嗓音也是清亮甜脆,照亮了萧索的冬日。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她抬手起了唱词。

  花旦在台上婉转唱着,折枝一壁就着果酒用着糕点,一壁细细听着,渐渐也听得入神。

  像是真瞧见那才貌端妍的佳人走到春日的庭院中来,小书生手持柳枝来与她相见。

  初听的时候觉得甜得似蜜里调油,直至唱到柳梦梅抱着杜丽娘往柳花深处走,折枝才觉出不对来。

  之后的每一句唱词,都颇有深意,尤其是柳梦梅那句‘日下胭脂雨上鲜’简直在冬日里亦能令人面热。

  可是这死而复生的故事又着实离奇,折枝听得舍不得走,只好拿团扇半掩着绯红的雪腮,只悄悄抬起一双杏花眸看着台上的演绎。

  直至金乌西坠,台上戏终人散。折枝才看着远处的梅花回过神来。

  如今还是冬日,也没见什么手持柳枝的小书生。

  倒是谢钰坐在她的身畔,仪态闲雅地饮着果酒。

  折枝匆匆让半夏拿银子打赏了戏班子,赶在日落前将人送回去,又将谢钰手里的酒樽拿过来,绯红着脸道:“难怪哥哥要在自家后院搭戏台子。”

  她拿团扇戳了戳谢钰的手背,小声道:“若是让哥哥的同僚知道,哥哥喜欢听游园惊梦,背地里还不知怎么编排。”

  “穗穗说错了一点。”谢钰抬手,替她将酒樽斟满,语声淡淡:“我对听戏并无什么执念,大抵是因为只在台下听着,未免单薄了些。”

  折枝轻啜了一口果酒,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哥哥还想如何呢?难道还想亲自上台唱一曲?”

  她这般说着,自个儿倒是先笑起来。

  她搁下酒樽,端端正正地往圈椅上做好,对谢钰道:“那哥哥快去,折枝便在这听着。哥哥唱什么折枝都喜欢。”

  谢钰依言起身。

  折枝反倒愣了一愣。

  “哥哥,你真学过昆曲?”

  谢钰并未答话,只是行至她跟前,将她打横抱起,往戏台上行去。

  “我方才说过,只是在台下听,未免太单薄了些。若要上台,自然也须穗穗与我同去。”

  折枝探手攀着他的衣襟,有些为难:“可折枝又没学过昆曲,怎么唱呀?”

  “念白亦可。”谢钰答道。

  念白倒是不难。

  折枝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想听谢钰唱戏的念头占了上风,遂点头道:“那好吧,哥哥先放折枝下来。”

  谢钰却并未停步。

  “先换戏服。”

  他带着折枝步入垂落的帏帐,将她放在后台中的一面春凳上,抬手打开了衣箱。

  里头整整齐齐地叠着两套簇新的戏服,正是杜丽娘与柳梦梅的。

  “原来哥哥早有准备。”折枝笑起来,从他手里接过了杜丽娘的戏服。

  戏里是早春,戏外却是冬日,因而这戏服也做得格外厚实,还衬了一件兔绒的大红斗篷,眼见着是不会冷着了。

  折枝这般想着,便躲在帏帐后匆匆将衣裳换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谢钰亦已经换好了柳梦梅的服饰,手里还真如戏里唱得那般秉着一截柔嫩的柳枝。

  折枝极少见他这样做书生打扮,忍不住前前后后地围着他看了许久,杏花眸随之弯起。

  “哥哥做小书生打扮也很好看。”

  她走上前去,踮足环上他的颈,在他耳畔悄声道:“折枝若是杜丽娘,兴许也愿意与哥哥往柳石后去。”

  话音落下,折枝倒是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出声来。

  也不知是方才多用了些果酒,抑或是穿着杜丽娘戏服的缘故,连带着她都有些大胆起来。

  她这般想着,便收回手来,将话茬子带回去:“哥哥打算从哪一折唱起?”

  “那便从‘惊梦’起。”谢钰道。

  折枝应声一声,挑起帏帐走到台中,学着那花旦的模样起了个兰指,顺着惊梦那折的唱词唱下去:“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

  她没学过昆曲,好在音色甜软,用唱小调的法子唱起来,倒也很是入耳。

  谢钰薄唇轻抬,等着折枝将她的唱词唱完,这才持柳枝走到她的身旁,接上柳梦梅的唱词。

  折枝轻愣了一愣。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谢钰唱词。

  与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他的语声素来低沉,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从容。

  此刻唱起词来,又是这等香艳的字句,自然柔和了几分。

  语声低醇而缱绻,倒真像是闺阁女子背着家人也要去私会的情郎了。

  折枝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初住在桑府里,悄悄去映山水榭中见谢钰的事来,笑得眉眼弯弯的,愈发认真地跟着他唱了下去。

  直至两人唱到柳梦梅抱杜丽娘走过芍药栏前那一段,折枝方一应声,谢钰便当真将她打横抱起,往一旁的梅树下行去。

  折枝轻轻一愣,忘了之后的唱词。

  而谢钰也并不催促,只是抱着她走到梅树下,将她放在落满了梅花的青石桌上。

  折枝抬眼望着他,轻瞬了瞬目,似有些不解。

  果酒的后劲似也徐徐涌了上来。

  并不强烈,只淡淡一点微醺之感。

  像是冬日里的日头,与谢钰此刻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直至玉扣解开,戏服的领口敞开一线,折枝才回过神来,伸手握住了谢钰的长指。

  她弯起杏花眸,小声道:“不是说唱戏,哥哥怎么还带假戏真唱的。”

  谢钰的语声响在上首,一如既往的低醇好听:“戏是假,可穗穗却真是我的夫人。”

  他的薄唇随之吻过她的眉眼,与冬日的日光一同落在她的颈间,坠入戏服掩映下的雪玉深处。

  一如既往的炽热。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谢钰桑焕椒盐小甜饼更新,第 114 章 番外·君心我心(三)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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