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不知怎么的,要出诊的病人这样多,倒是没什么大病,大多都是伤口要换药的。
我又走到了南京路,突然想去找芳菲姐姐,走到歌厅门前,看到门口站的两个人,走上前对其中一个问:“请问芳菲小姐在吗?”
他打量了我一会,说:“不在。”
现在是早上,确实不是歌厅营业的时间。
我思虑之时恰好一位女子要进去,经过我旁边时我看了一眼,我记得她,是那个叫玉兰的歌女。她似感觉到我的注视,回头眼光停留在我身上,闭上眼睛一刻,像做了多大的决定一样,不顾门口男子狠狠瞪着的目光,将我拉到一边。
我没有反抗。随她走到街旁停住,她放开我的手,问:“你来找芳菲?”
我回答:“是呀,你叫玉兰吧,我叫你玉兰姐吧。”
她迅速打断我的话,神情严肃的说:“不要再过来找她,她已经离开歌厅了。”
离开了?怎么这样突然,我不解,想继续问。她又说道:“记住,不要再来了。”说完就急匆匆进去,门口的人还凶凶的盯着她。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莫名涌出一股悲伤。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日就看看医书练练功,弹弹琵琶。
岁姐姐偶尔会来找我,曾有一次她带来了小提琴,那时已深秋,她在漫天落叶下拉起小提琴,我在一旁听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岁姐姐手下拉出的旋律是这样悦耳。可惜姐姐不在,若是她,定可以唱一曲和上这琴音。m.xqikuaiwx.cOm
岁姐姐最爱听我讲师兄的事情,小时候他偷偷剪我头发,还有煎药差点把药房给烧了,这些都说过几遍,他也听不腻,就安安静静的听我说着,这一方小院成了我们两个常聚处。
师兄有来过两次信,也不过只是报平安,岁姐姐就捧着信,看上好半天。
偶尔会有战事传来,五月,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作为北伐先锋进入湖南,北伐战争的序幕就此揭开。
六月北伐军攻克湖南攸县。
七月,接连攻占株洲、长沙等地。
八月,夺取汀泗桥,攻克贺胜桥。
十月开始,又攻克武昌、南昌、福建。我不知道师兄参与过哪一次的战斗,只要他是平安的就好。
去年罢工的惨状又于十月间上演,二十三日夜里发动武装起义。由于准备不足﹐队伍力量薄弱﹐起义以失败告终。工人领袖十余人牺牲﹐百余人被捕。我仍是提着药箱奔走在伤者之间,有了一次经验,我已经适应处理这样的伤况,不再似去年那样手忙脚乱,更能懂的保护自己。
师父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痴迷于医术,又日夜思念着师兄,心病难医,久之身体早已抗不住。
过年时姐姐与项启明来过,姐姐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身子还不显怀,但饭桌上一直在犯孕吐。
项启明对爹说:“才思有了身孕,你要抱上外孙啦!”爹一高兴,一边吃饭一边拉着师父,商量取什么名字好。
而关于秦淮,他再没来找过我,我常常会想起他。冬天问我的问题,该在春暖花开时给他答案,现在竟已又过了一个冬。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手记春意浓更新,左年(三)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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