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中原首府东京,便遭屠城。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你们这些北国叛贼杀孽深重,世代都不得好死!”
“噗!”
一声闷响,鲜血喷射而出,侍御史苏航之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爹!”
苏航之的独女苏黎被两个北国士兵反绑了手,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带走!”
硝烟滚滚,哀鸣四起,东京城里一片狼藉,只见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北国将领们扬着皮鞭呼啸而过,后面的士兵拖着一根粗壮的麻绳,这根麻绳足有三百米长,每间隔一米处便绑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从头望不到尾。
她们都是东京城里大小官员的官眷,个个卸掉钗环,赤着脚,身穿白布长衫,姣好的面容却表情痛苦,在这条麻绳上没有娘子和千金,她们已沦为奴。
三月的天,春寒料峭,这些身穿薄衫的女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哪能受得住这样的糟践?
眼看就快被拖出东京城,一女子搭着哭腔道:“军爷,是死路是活路,你给条明路吧!我们也好给官人、父亲一个交代啊!”
“交代?自古成王败寇,你们的国败了,你们的男人也死了,你们还需要给他们交代?中原的女人可真是有情有义,哈哈··”一个小辫子士兵大笑着嘲讽她。
“若不是你们这些强盗祸乱中原,打砸抢烧,手段下作卑劣,我们哪里会国破家亡?抓我们这些弱女子算什么威风?要杀要剐给我们个痛快!”
说话者名唤徐楠若,她曾是东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都指挥使徐翼的二千金,被父亲当做掌上明珠般的爱护着,将武之家,也不舍女儿舞刀弄枪,父亲及兄弟战死沙场后,府里上下被一洗而空,母亲、姊妹也四分五散的被抓了去,她心里恨啊!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若有一身好本领,即便战死沙场也比被这些蛮人糟蹋好过。
“呦!绑了个性子烈的,草原上的野马我们都可以驯服,更何况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再多说一句,别怪老子的皮鞭不长眼睛,到时你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可就废了,被花了脸的女人,带回去只能赏给那些下等士,你们听着,都给我老实点,再多嘴多舌,便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走!”
一个彪悍的大胡子瞪着眼睛扯着嗓门咋呼着。
女子们听闻此话便都不再作声,徐楠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大胡子也只好作罢,她不甘被俘,此时却也无能为力。
男权社会,男尊女卑,女人向来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战争中不是被抢掠就是被贩卖,更有甚者,会被当做军粮直接吃掉,何其残忍与无奈,这一麻绳的贵族女子也免不了同样的命运。
乌鸦在残垣断壁的城墙上刺耳的叫着,黑云低压压的挂在天空,破败不堪的城门宣告着这个国家的灭亡。
城门外数十辆囚车整齐的罗列着,几个骑着高马的北国将领在城门外一片空地处静等着被拖来的官眷女子。
他们面目严肃,身着戎装,脚蹬皮靴,鬓边被银饰束着的小辫油亮而精致,其中一位身材魁拔、皮肤白皙、眼睛炯炯有神、嘴角微微上扬,竟不像北国人那般粗犷,倒像一位穿了军装的翩翩公子,他就是24岁的龙虎卫上将军南易。
南易此次南下被委任,带这些官眷回北国首府上京城,随他一起的还有广威将军王翰斗、宣威将军胡德禄,此二人凶狠跋扈,东京城的烧杀掳掠皆是二人带领军队所为,若不是为了这些官眷可以平安到达上京城,南易此时应该还在前线龙战鱼骇。
“排好队,先烙字,后上车,快!”一个壮汉样的铁匠光着膀子在城门前喊道。
女子们看着那被烧红的烙铁个个吓得面容失色,尖叫连连,躲无处躲,退无路退。
“从她开始,拉过来!”铁匠指着麻绳首位的女子喊道。
“我不要,我不要被烙字,我不要当女奴,我要回家,放了我,放了我······”
麻绳首位的女子像个待宰的羔羊做着最后的挣扎,可她那弱小的身躯又怎能抵住三两个大汉的拉扯,瞬间被提溜到铁匠旁。
“嗞--”一声火烧皮肉的声音伴随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个血淋淋的“奴”字便烙在了她的肩膀上,女子昏死了过去,随即被两个大汉拖着塞进了就近的囚车。
众女子见此惨状纷纷闪躲开,本该整齐的一字型队伍瞬间乱如麻,因手被束缚在麻绳上,她们越是挣扎越是缠绕的厉害,女子的哭喊声和士兵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顿时鼓噪起来。
“何事如此烦嚣?”南易听闻城门前嘈杂一片便下马来询问。
“南将军,是这群贱妇违抗指令,拒不烙字,想造反,我等马上处理,不烦劳将军大驾。”小辫子士兵见南易亲自来问,吓得脸色大变,俯首答道。
“备些烧伤药膏和皮毛毡分发给她们,路途遥远,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不好给皇上交差。”南易看着被塞进囚车的女子轻声说道。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小辫子领命后便迅速离开。
“南将军可真是菩萨心肠啊!这些贱奴带回上京还不是给我们当牛做马,何必对她们如此仁慈?死几个少几个又有何妨?”王翰斗手握皮鞭言语挑衅着南易。
此次若不是南易听闻二人在东京城戕害无辜,从中向皇上求得开恩,这些官眷也许等不到带回上京便被王翰斗和胡德禄践踏而亡。
“王将军肆意敛财还不够吗?何必再为难这些弱女子?她们被带回上京,也是皇上的意思,莫非王将军有意发难?”南易撇了眼王翰斗,很是不悦。
“南将军人在前线,知道的可真不少哇!钱财和女人都乃身外之物,将军只要一句话,翰斗奉上便是,奈何这二者都不是将军喜爱之物,偌大的将军府既简陋寒酸,又冷冷清清,烟火如此不旺,啧啧啧!令尊大人在天之灵何以告慰啊?”
王翰斗话音刚落,南易的铁拳就砸了过来,不偏不倚在脸中央,瞬间他的五官都遭了殃。
南易揉了下发红的手背:“几天不练,手痒了,此次东京之行纯属因两位将军而来,倒耽误了我练兵,王将军可想切磋切磋?”
“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王翰斗抹着鼻血,气急败坏道。
“我打的只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王将军可不是东西。”南易盯着王翰斗,嘴角一抹笑,看他“你你你”了半天,还是灰溜溜的被胡德禄拉走了。
他也只想逞个口舌之快,不成想南易说打就打,南易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这一拳多少带点个人情绪。
“一定很疼吧?要是烙在我的脚上就好了,穿了鞋袜也看不到。”徐楠若喃喃自道。
“烙在肩上是让你永远记住这国仇家恨!”苏黎低声回应着。
“嗯?你不怕吗?”楠若没想到自己前面的姑娘能回应她,便悄悄的问。
“不怕。”苏黎轻声答道。
这姑娘芳龄十八,母亲早逝,父亲没再续弦,对她疼爱有加,她生来眉心便有一朵红梅样的胎记,模样俊俏,性格温顺,被父亲一直养在深闺之中学得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妥妥的大家闺秀,若不是有此战乱,也到了该配婚嫁的年纪,奈何花季少女却沦为奴。
“我叫徐楠若,十七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黎,十八。”
苏黎扭过头看了眼后面这个一直絮絮叨叨的女孩,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让人观之可亲。
苏黎从小孤单无伴,很是渴望能有兄弟姊妹,如今身后这个和自己有着同样遭遇的妹妹倒让她不免怜惜起来。
“那我叫你姐姐吧!我的家姐大我三岁,我还有个妹妹,十五了,她们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楠若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泪水涟涟。
“别哭,楠若妹妹,你既唤我一声姐姐,那我便是你的姐姐,我来保护你。”苏黎用头轻轻碰着楠若安慰着她。
“姐姐,我们会被送去给北国的男人吗?”楠若止住眼泪,委屈巴巴的问。
“我不知道,烙字为奴,当牛做马罢了,愿老天保佑我们能守身守命。”苏黎将被绑着的双手合十,虔诚祈求上苍。
“要是嫁给那些蛮子,我宁愿去死!我好想我的秉文哥哥,我们定过娃娃亲的,他长的很好看,手指又细又长,写得一手好字,说好中了官就来娶我!如果···如果他还活着,一定很心疼我被这样绑着受罪,姐姐,你可有心仪之人?”
楠若像孩童般天真,在这种境遇里,也能想起心上人,看得出来,这个姑娘是在蜜罐里长大的,造就了她粗枝大叶的性格。
“没有。”
苏黎摇摇头,她从小被养在深闺,所能接触的男子除了父亲便是家丁,父亲平日接待文人墨客也是在前厅,离她的闺房甚远,偶有亲戚造访需要行礼问候,也只是短暂作罢。m.xqikuaiwx.cOm
情窦初开对于她不曾体会,偶读诗书中的暧昧情话,她也会幻想被配婚嫁的丈夫会是哪般好儿郎?他能写得一手好文章,亦或舞得一手好棍棒?
更或是能文能武的俊模样?奈何国破家亡,少女连怀春的梦想都没了,心中的柔软变成了无穷无尽的仇恨。
“只要不是你亲眼所见,相信他们都还活着,我是看着父亲死在我面前的,他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衫,所以,无论如何,我要活下去······”苏黎眼噙泪水愤恨的说道。
“为了家人和秉文哥哥,我也要活下去!”
两个姑娘几句话就认成了姐妹,相依为伴,困境之下的生死之交,就是一辈子。
“姐姐,你转过头来。”楠若说着用手挖了一把泥浆抹在转过头的苏黎脸上。
“噗噗噗,进嘴里了,楠若,好脏啊!”苏黎闭着眼睛吐着嘴里的泥浆渣子。
“脏了才好,这样就不怕谁欺负你了。”
在这乱世,美貌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容易招来祸事,楠若这丫头,还是挺聪明的。
“你俩,一起过来!快!”铁匠涨着大红脸指向楠若和苏黎。
“姐姐!”楠若突然缩起了身子。
“别怕,我陪你。”
两个姑娘被揪到铁匠面前。
“啊···啊···轻轻···轻···疼···疼···嗞··”
楠若的脸瞬间扭曲了,她心想,火烧皮肉啊!谁说不疼呢?明明很疼为什么都不叫呢?她不管了,她疼就得叫。
“楠若,别喊了,我给你敷药膏。”苏黎轻柔的叫着楠若。
“姐姐,你不疼吗?快让我瞧瞧!”楠若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苏黎很是惊讶。
她们被押进同一辆囚车,车里还有其他四名女子,各个表情痛苦,相互依偎着。
同是弱女子,为何苏黎这般勇敢和无畏?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惊慌,或许真是哀莫大于心死,皮肉之苦怎能不痛不痒?
眼看着烙红的铁压在自己白皙的肩膀上,那糊了的肉皮味直冲鼻腔,让她的心一下下的抽搐着,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她默默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血,从此,这个耻辱的“奴”字就再也从她身体抹不去了,官家小姐一夜之间沦为奴,可悲可叹!
那一幕恰巧被巡视的南易看在了眼里,这姑娘满脸泥浆却眼神坚毅,没有畏惧和叫喊,咬破血的嘴唇尤为朱红,不由让他心生怜悯。
倘若不是他的国家发动这一次次的战争,也许这个姑娘正坐在她的闺房刺绣弹琴,他不好战,他明白战争带给百姓的疾苦,但他有他的使命。
“楠若,别乱动。”苏黎小心翼翼的给楠若擦着药膏。
“疼···姐姐,你瞧,那个人在看我们,你快转过脸,别看他,你那么好看,别是被他盯上了。”楠若一边偷看着南易一边拉着苏黎转过了身。
“我被你抹成如此模样,他若看,也是看我们滑稽可笑罢了,在他们眼里,我们哪里是人呢?”苏黎平静的应着。
马拉着囚车一路向北颠簸着,暮色之下浩浩荡荡的队伍,眼看着到了赤山就可以停下休息,却见王翰斗疾声厉色的发号施令:“所有兵将停下补给水粮,其余人等原地待命。”
“军爷,给点水喝吧,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太渴了,求求你了!”一个嘴唇干裂的女子哀求着。
“是啊,给点水喝吧!”看有人牵头,众女子便都哀求起来。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你们是奴隶,知道吗?奴隶,别以为还是官家大小姐,要水没有,老子有黄汤,喝不喝,啊?哈哈哈···”王翰斗的随从左使墨图羞辱着这些可怜的女子。
“就算是奴也是人,你们这样虐待我们,难道家里没有母亲姊妹吗?”楠若气不过和他辩解着。
“啪!”墨图一长鞭抡到了囚车的木框上,差点甩到楠若的眼睛。
苏黎赶紧将楠若搂进怀里,示意她别说了,此时箭射出头鸟,苏黎并不想自己和楠若成为那个冒尖的人。
“又是你!牙尖嘴利的臭丫头,老子让你活你就能活,老子让你死,你马上就得死,还不乖乖听话!再多说一句话就宰了你!”墨图面目狰狞的朝楠若吼着。
“你?”楠若还想反击被苏黎捂住了嘴。
“楠若,先冷静下看看情况,别喊了,本来就没水喝,嘴巴喊干了更渴。”苏黎一边放下手,一边摩挲着楠若的背。
“你们这些贱奴,不知道天高地厚,此去北上,路途且远着呢,听话了什么都好商量,倘若不听话,哼哼,冻死饿死上几个也算给兄弟们减轻些负担,都给我老实呆着!”王翰斗趾高气扬的警告着女子们。
说罢,他们便下马同士兵们一起吃喝起来,留下满囚车的女子眼巴巴的望着他们,饥肠辘辘。
南易的队伍走在最前面,正准备安营扎寨,他的副将阿海听闻吵闹掉头查看情况,知道又是王翰斗在挑事便前来告知。
南易调转马头和阿海一起前往后方,看见王翰斗和胡德禄正坐在地上喝酒,手里的烧鸡很是肥美,啃得他们满嘴流油,士兵们也悠闲的吃吃喝喝,唯独那些可怜的女子被困在囚车里望眼欲穿的看着他们手上的食物。
“阿海,把干粮和水给她们分发下去。”南易看了一眼这般景象说道。
“是!将军!”阿海应后,径直朝放有干粮和水的马车走去。
“南将军可真是怜香惜玉啊!莫不是看上了哪个贱奴?她们任何一个给您提鞋都不配,可别辱了将军您的的身份!”王翰斗一边喝酒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王将军吃着肉都还堵不住嘴,我看不吃也罢!”南易说完便用长鞭甩飞了王翰斗的烧鸡。
“南易,你不要太嚣张!我也是奉主上的旨意押送这些贱奴回京的,不要以为只有你得了令!他们都是叛贼的妻女,一样是叛贼,你这般袒护,难道想通敌叛国不成?”
王翰斗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手里的油还在滴滴答答,嘴里的肉也没咽下去,喷出来的白沫子足有几尺远。
“通敌叛国倒是言重了,临行前主上特意交代,这些女子都是官宦家眷,才艺俱佳,带回上京大有用处,毕竟北国的女工织绣不如中原,王将军百般刁难,到底是奉主上的旨意还是故意违背?我倒不得知了。”
南易本不想和这只臭虫多说,却遭他三番两次的挑衅。
“好了好了,南将军,王将军都消消火,都是奉旨前来办差,何以闹得不可开交?我们二人本就是协助南将军的,若有得罪,还请多多担待,来来来,兄弟,喝酒喝酒。”
胡德禄这只狡猾的狐狸见风头不对马上和起了稀泥。
王翰斗顺坡下驴的坐在地上继续喝酒吃肉,他到底是没那个胆量,嘴皮子功夫再厉害,也不过是隔靴搔痒,他在南易这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反而落得一身骚。
阿海已吩咐部下将干粮和水分发给了女子们,她们狼吞虎咽的吃着干瘪的饼子,这吃食放在从前,就连府里的下人也不吃的,现如今倒成了抢手的香饽饽,可怜的她们就像一只只饿极了的小猫,一边吃一边发出呜咽的声音。
月上山头,黑压压的树木影子倒映在营帐上,将领们都在帐内歇息,士兵们在帐外席地而卧,女子们在囚车里相互依偎着,靠彼此的体温和那几张毛皮毡取暖,折腾了一天一夜太累了。
楠若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皮子便沉沉的落了下去,靠在苏黎的肩头睡着了。
突然一个黑影从苏黎眼前闪过,转眼一看,又什么也没有,可能是太疲倦眼花了,随后她断断续续听到前方似乎有女人的哭声,很小很压抑,好像被捂着嘴,又好像故意压低了声音,慢慢的就没了声。
定是哪个女子想家了,苏黎实在熬不住困,睡去了。
天刚蒙亮。
“死人啦!死人啦!来人啊,快来人啊!”苏黎和楠若被一群女子的尖叫声惊醒了。
只见前方囚车里一年轻女子衣衫不整,脖颈上和胸脯处都是咬痕,身下一滩鲜血,嘴边大股的血浆已凝固,胸前的衣衫被嘴里流出的血染红了大片。
她是咬舌自尽的!若不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谁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谁?站出来!”南易怒火中烧,这是他最不能忍的事,竟发生在他所带领的队伍里。
此时一片鸦雀无声,只有同那死去女子一起的女人们在抽泣,南易眼神犀利的看着所有的兵将,看谁在惧怕?看谁在闪躲?若要他揪出那个人,一定不会让他好活。
“是他!他的铠甲上有那女子被撕扯的衣物!”苏黎指着墨图大声喊道。
墨图见有人指证他,扬起鞭子准备抽打,不等他举起手已被南易揪出了队伍,夺了皮鞭,随即便让人反绑了他的手。
站在众人面前的墨图满嘴污言秽语,拒不承认,南易看着他铠甲前挂的那一缕细布条,如不细瞧,着实不怎么能注意到。
他取下布条拿到死去女子跟前,发现她那被血染红的胸前衣衫的确少了一小片,比对了一下,形状完全吻合,南易转过身疾步向前一个飞腿就踢翻了壮如牛的墨图。
墨图瞬间鼻青眼肿,满嘴鲜血喷沫而出,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南将军,一个贱奴而已,死不足惜,何必伤了兄弟情分?”胡德禄试图劝说完颜煜。
“兄弟?论血缘,非亲非故,论阵营,各自为营,论人品,他不配,何来兄弟之说?况且,他犯了我军大忌,必惩不可!”
南易丝毫不留情分,前几次王翰斗与他言语挑衅,他只当一只臭虫爬上身,弹除即可,这次墨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下恶行,岂能容忍?
“墨图,你可知错?完颜将军一向军纪严明,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你这般管不住你那玩意儿,还不向南将军认罪?”
王翰斗深知南易是个说一不二的冷脸子,之所以满心不服也只敢嘴上放肆,就是怕自己惹不起,谁料他那猪头般脑子的部下却非要引火上身,此时他也只能放低姿态替他的部下求情。
“老子去方便,瞧见那贱奴也被看押着去方便,就····就没忍住,想着事后她也不敢言语,谁知她这般忍不了还咬舌死了,真他娘的晦气!”
墨图不但不认罪反而在拱火,他前一秒还在出言不逊,下一秒却已人头落地,南易手起刀落,说斩立决,那就不会给其任何多嘴的机会。
“墨图犯我军法,就地正除,望各位以儆效尤,不要再做蠢事,否则,下场一样。”
南易一边擦着他的鎏金战刀,一边铿锵有力的说道。
王翰斗自知下属犯在南易手里,只能是死路一条,他虽不敢言语,却在心里将他咒骂了无数次。
南易看着那女子已经僵硬的尸体,眼神中有些许忧伤。
“姐姐,你眼睛真毒,那么远竟能看到那混蛋铠甲上有布条?还那么勇敢的指证他,我一直以为你是只温顺的兔子呢?哎!那女子怎么那么想不开?怎么就咬舌自杀了啊?那得多疼!”
楠若先是亢奋随后又悲伤的说道。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昨晚我隐约看到有黑影闪过,只当是眼花,没想到竟是这贼人在害命,活该他被砍了头!女子的贞洁只能给她心爱的人,那就是命,没了贞洁,就没了命。”
苏黎替那女子惋惜,生为女子,在这个乱世,贞洁保不保并不是她们所能掌控的,此去北国,凶多吉少,倘楠若和她都会面临这样的事,是死还是苟活呢?苏黎不敢想,一想就会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
“可是姐姐你给我说过,比起保命什么都不重要,如果是我,我就不死,我要报仇,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嘘!小声点!这种话也能乱说,我们只是被带去给北国的妇女教授女工的,说不定教授完就把我们放了,你就可以去找你的秉文哥哥了。”苏黎弹着楠若的脑门安慰着说。
在这万般凄苦的境遇下,总要给自己一些美好的向往。
南易处理完墨图,也算是大快人心,将士们面面相觑,南易的部下已经习以为常,王翰斗和胡德禄的部下却一个个胆战心惊,一贯懒散蛮横、无法无天,这下遇到真正的“煞星”是他们万幸中的不幸。
南易看了眼指证墨图的女子,她胆识过人,柔弱中的那股子果敢,让她与众不同。
苏黎也瞟了眼远处的南易,这个将军一脸威风,军纪严明,人狠话不多,虽是敌国的人,却处处保护她们,也许他是个好人。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将军娇宠:重生后妾室追夫火葬场更新,第93章 番外一:国破家亡沦为奴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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