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搁在现代,老娘能直接折腾死她!
司清颜微眯了眼,一脸不甘的点了点头。
这位向来诡谲能辩,轻易不肯低头,如今竟这么快就妥协了?
宦久然不由狐疑的瞅了瞅司清颜脸上的神色,见其面上虽仍挂着怒色,但好歹算是恢复了冷静,提起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实地,她这才缓缓的松开手,和缓道:“所谓树大招风,人为名高,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莫要因此而落了小人口实,累及祖上基业,你…”
理是这个理,可辛易初却在一旁,有些好笑的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宦久然的肩膀,打趣道:“行了,久然,咱们对她也算是知根知底,几时有见她犯过什么混?以她的性子,自来都只有她坑别人的份,哪有什么人能从她手里讨到便宜。”
“倒是我犯糊涂了”,宦久然一哂,顿时明悟了过来,‘唰’的一声,打开了玉扇,浅笑轻挥,“你司清颜哪是需要咱们来操心的人物?”
宦久然说着,侧头看了看镜台上的沙漏,悠然道:“现下时辰也不早了,未免引人怀疑,咱们还需得早些赶回去,你也不必相送,且安心在这养伤,外面若有什么风声,咱们自会想法子递了消息给你。”
说完,宦久然拱了拱手,也不等司清颜招呼,自拉着辛易初便径直走了。
新月当空,卉春楼里正是热闹,舞姿妖艳,曲音婉媚,把酒换盏,笑声迭迭,明亮的过道里小奴们来来回回的传着酒菜,忙得脚不沾地。
“哭哭,就知道哭,本将军砸钱是来这找乐子的,不是来这看你们哭丧的!”
顶楼厢房里却突然响起一声怒吼,紧接着便有杯盘碗盏的碎裂声传来。
正要往里送酒的岩弗登时收回脚,连退了几步,脸色发白的调头就往楼下跑。
刚要踏上楼梯,慌不择路的岩弗却突然脚步一崴,黑漆托盘上的酒瓶子顺势便倒了下去,顷刻间‘咵嚓、咵嚓’的撞击声就响彻了楼梯间。
“诶呦,你个小贱蹄子,瞎跑些什么呢!”
花倌主得了顶楼的消息,正脚步匆忙的往楼上赶,谁知迎面差点就被人用酒瓶子给砸了,他当即阴沉了脸,连跨了几个台阶,扯了岩弗的耳朵就开始骂。
“是瞧着本倌主近些日子没工夫管你们,所以你们就一个个都开始皮痒,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嘶,倌,倌主饶命…”,岩弗越发白了脸,双手捂向耳朵,颤身跪了下去。
一旁的雁语忽然笑着上前,低声道:“倌主,那位可还没消停呢,这小奴随时都可以教训,您不若先放放?”
花倌主一听,顿时丢开了手,竖着细眉哼声道:“算你这贱蹄子走运,待料理完事情,本倌主再亲自替你松松骨~”
岩弗颤巍巍的跪在原地,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了楼道转角,他才敢撑起身,踉跄的往下跑去。
弯弯的月牙,坐拥着星河,笑得正欢,妩媚的光泽,清浅若水,柔柔的铺满了葱绿的庭院,温和的夜风吹来,挑逗似的轻抚过那俏丽的碧桃,纤细的枝垭顿时羞怯似的微颤了颤,瞬间气恼似的抖落了满地嫣然。
夜风又拂进了厢房,如水月光紧接着便透过微阖的窗扇,伴着摇曳的烛火,或明或暗的晃动着跳跃在那素雅屏风上。
司清颜自竹笙替她上完药起,便盯着他那满是红晕的脸蛋彻底失了神,她不知道自个儿究竟是怎么了,仿佛从竹笙第一次替她上药起,一切便隐隐脱离了控制。
她不再淡然,不再果断,不再明晰,不管再怎样勉力的维持镇定,只要他一近身,闻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温度,所有的一切便会土崩瓦解。
司清颜蓦地紧攥了下手,破天荒的开始有了些惊慌,她一直规范着的惯常思维和观念,绝不允许她有这种不受掌控的情绪存在,否则便意味着不理智,不客观,不谨慎,这不仅是对他人的不负责任,更是对她神圣职业的亵渎。
所以她总是下意识的用冷静将自己包裹,用淡然将所有凑上来的人隔离,插科打诨,嬉皮笑脸的紧守在她亲手划下的界限里,绝不踏出一步。
而现在,她似乎在被动,但却又心甘情愿的被推出这个包裹了她近乎十年的保护圈。
她不解,她抗拒,她不适应,到现在认命似的慌乱,她的所学正拼命的在告诉她要理智,要沉稳,要冷静,成功了无数次的自我暗示,似乎第一次失去了效用。
那么,她就要这样的妥协吗?
抛弃一贯的认知,抛弃所有的坚持--
去面对眼前的未知--
去触碰可能根本就没有答案的真相--
也许是快乐,也许是绝望。
“殿下,殿下…”
耳畔轻柔的呼唤声响起,紧接着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围绕,似乎再也挣扎不出去了,司清颜似无奈,似解脱的,释然一笑,罢了,就这样吧,疼她受着,苦她忍着,甜她含着,无论怎样她都认了。
“怎么了?”
司清颜含着笑,凤眸明亮而又开怀。
“您刚才一直盯着小子看了许久,所以小子就想着过来问一下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声音微哑,带着疑惑,透着羞怯。
司清颜猛的噎了一下,略显慌乱似的阖上了摊在手里的账册,一本正经道:“就是看账册看的太久,以致于眼睛有些酸了,所以就望望其他地方,舒缓一下。”
“哦~”
音色微沉,凝着似失落,似伤感,又似轻松的叹息。
‘笃,笃,笃’
静谧的空间突兀的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道微含泣音的声线---
“竹,竹倌人,竹倌人…”
“这不是今日被易初吓跑的那个?这个时辰他难道不应该是最忙的嘛,突然跑这来干嘛?”
司清颜蓦地有些怨念,语气明显的透出了些许不乐意。
竹笙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司清颜:“殿下,您…”
“怎么了?”,司清颜定定的看着竹笙,疑惑道。
“没,没怎么”,竹笙只觉脸颊一阵发烫,他只是想说岩弗只是胆子小些,人不坏的,让殿下不要恼岩弗而已,可殿下的眼神,又亮又有些灼人,再不似以往那般深邃平静,简直都让他有些不敢直视了,竹笙低垂了头,竖着通红的耳尖,匆匆的跑去开了门。
“岩弗,你怎么来了”,竹笙捂着发烫的脸颊,垂着头,语气赧然的问道。
“竹,竹倌人--”,岩弗一个猛扑,抱着眼前人的细腰,脑袋精准的砸在了竹笙的胸口上。
压根就没防备的竹笙登时被撞的趔趄了一下,差点直接闭了气去。
亏得这岩弗身量小,人又轻,否则他还真不定会出些什么事呢?
竹笙心下庆幸着,揽着岩弗的小身板,僵硬道:“怎,怎么了?”
“呜呜,竹,竹倌人,救,救救小奴…”,岩弗紧贴着竹笙的胸口,声音哽咽,悲惨极了。
竹笙立刻揽紧了岩弗安抚似的拍了拍,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岩弗闷在竹笙里,使劲的吸了一口气,小声哭泣道:“我,嗝,我要被,被花倌主打了。”
“被打了!”,竹笙一听,登时便回忆起了花倌主曾经施在他身上的手段,刷的一下,通红的脸当即惨白了下来。
“打,打哪儿了?我,我瞧瞧”,竹笙顿时用了力气,一把将岩弗从身上扒了下来,手忙脚乱的翻看。
岩弗哭声顿时一卡,慌乱的躲避侵上来的手:“不,不…”wWw.xqikuaiwx.Com
“你们在做些什么!”
司清颜一听这声就知道不好,赶忙硬撑起身来看,谁知却看到竹笙竟然对那个岩弗在动手动脚。
这还得了!是她不好看嘛?是她没饱他眼福?还是竹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gay?
司清颜越想,脸色就越不好,竟莫名的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怒吼声几乎冲破天际,竹笙一惊,顿时便住了手,怯怯的瞄向司清颜,一看到那铁青的脸色,当即被吓得垂了脑袋,小媳妇似的立在了原地。
这一幕在司清颜眼里,就仿佛如默认了一般,她顿时眼眸一颤,只觉得那岩弗更加碍眼了。
“殿,殿下”,岩弗这回却不知道怕了,看到司清颜现身,当即飞奔过去抱她,的大腿。
我,我槽--
司清颜只觉得天雷滚滚,这莫不是小受觉得受了竹笙的欺负,所以来抱她大腿,跟她告状?
司清颜脑门上顿时清晰可见的落下了一滴冷汗--
这若真是那样,那他还真是自个儿受理的委托之中最最狗血的案件,没有之一!
“殿下,求您救救小奴,花倌主他要打小奴--”,岩弗哭叫着,蹭了蹭司清颜的大腿,双眼通红的抬头道,“小奴定当做牛做马,扑汤蹈火的来报答殿下!”
司清颜:“……”
她能说不嘛?
“殿下”,竹笙虽然知道司清颜如今还不能现身,但他还是渴求般的看着她,期待着她能帮忙。
司清颜顿时无奈的扶了扶额,微叹了一声,好似在竹笙这养个伤,倒把她自个儿都搭进去了似的,看着竹笙希冀的眼神,她竟没法子拒绝他的请求。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女尊之一品夫郎更新,第 18 章 纳情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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