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裕之闻言沉默半晌,终是向庞誉升等人道:“我应。”
严堂义思及此事,也觉颇为头疼。
此人所言有理,若自己同意,岂非明目张胆欺人?他索性:“掌门未来此,我不敢自作主张,不若待我回禀掌门,再做打算。”
“我一介化神弟子,更是无法做主。”
史烽逊闻言,也觉此法不错——己宗掌门为飞升,已闭关数百年,连自己入宗后也未见得。
待得掌门出关不知何年何月,这五灵根之人早便寿终正寝,根本无需禀告。
其余各小宗门自是也道如此,庞誉升狠狠剜了曲庭轶一记,传音道:“若是你足够聪明,应知道如何做。”
曲庭轶颔首,面上一派缓和。他并未传音,行礼道:“晚辈自然是会勤加修行。”
眼见此事毕,几位尊者便上前与许裕之寒暄。
葛睿信长舒一气,传音道:“你这师父是谁啊,看起来挺厉害啊。”
未及曲庭轶出言,他忽而道:“等会,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曲庭轶思及入山之时,他直言不喜如许裕之这般的老头,便默默将欲出口之言止住。
葛睿信自语道:“这修为,还有这……”
他面上神色忽而转为惊恐,他犹豫片刻,方抬首望向曲庭轶:“这人……你师父应该不会是……”
曲庭轶见此情形,忽觉有些有趣,加之先前之事暂毕,许久未有过的放松之感顿生。
葛睿信又向许裕之那方望了一眼,方道:“不会是许裕之那老头吧?”
“不宜直呼尊者之名。”曲庭轶道。
葛睿信现也无力与他争辩,仍不死心:“真的是许裕之?”
曲庭轶颔首。
葛睿信沉默一瞬,又道:“你没开玩笑?”
曲庭轶又一颔首。
又一瞬沉默后,葛睿信呼道:“开什么玩笑!”
“我之前没说过许裕之坏话对吧,许裕之是谁啊?”葛睿信道。
曲庭轶只觉头疼,若非此人为葛睿信,自己是否便应让他日后提及此名便是色变。
他颔首:“既是如此,那日后便也不可出此言。”
葛睿智忙应道:“一定一定。”
就在此时,曲庭轶忽觉有人直冲自己而来。
他讶异转首,只见严宏辞立于不远处,他身侧还有几丝血迹,口侧之血应是草草擦拭,尚有几许痕迹。
葛睿信见状自语道:“那不是定仪城那人吗?”言罢,便欲上前。
忽而,他只觉被人拉住,回首便见季希正收回扯住他后领之手。
“快放手啊,那人可是又来了。”葛睿信道:“我得快去帮庭轶。”
季希面上一副怒其不争的神色:“你竟还敢过去。”
“我为什么不敢啊,我又不是五灵根,他们还敢将我怎样吗?”
“并非是其余各宗之事,他为许裕之尊者真传。”季希道。
葛睿信颔首:“我虽然不喜欢那老头,但跟他没什么关系。”
季希咬牙:“你可还记得前几日说过许尊者何事?”
葛睿信回忆一番,却并未记起只言片语。:“我说过什么?”
他此时只觉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季希目中带上了些许怜悯:“那老头和那庞什么相比也没好到哪去。”
葛睿信面上一白。
“难怪几百年都没有一个徒弟。”季希补充道。
葛睿信面色越发惨白。
“但敌不过此句。”季希终道:“没徒弟也好,给他做徒弟,一定是上辈子作了孽。”
此时葛睿信面上神色以“面如死灰”来形容再为贴切不过。
他忽而记起曲庭轶为郑域腾指向之事,那并未随意指向之言,他如今记起,也不住一寒颤。
他一把拉住季希,季希一惊,将袖抽出:“你做什么?”
葛睿信满含希望:“我当着他的面说的吗?”
季希一言便令他目中希望全数破灭:“你还询问他为何这般沉默。”
葛睿信此时只觉恨不能寻一地缝钻入其中。
与此同时,曲庭轶这方。
“竟是许裕之的徒弟,有金丹修为也无可厚非。”严宏辞传音道。
“正是如此,劳严公子,不,严前辈挂记。”曲庭轶只道。
严宏辞哼声道:“那你那术法呢,总不能也是许裕之所授,许裕之一心向剑道也是人尽皆知之事。”
“前辈身为大宗门弟子,应当知晓他宗秘法,不可过多询问。”曲庭轶面色仍是缓和,只是那缓和中似有一丝恶意。
“我还未沦落到与散修抢功法的地步。”严宏辞只道:“但此法果真不容小觑。”
“前辈说笑了。”曲庭轶垂首,目中满是寒凉:“不过一介散修之法,怎能入大宗门之眼?”
此法如何,自己自然是知晓,否则自己第一世作为一介筑基杂役,怎能暂困住郑域腾?
“勿于人前施用。”严宏辞见曲庭轶也无与他相谈之意,索性搁置一句便走。
“且慢。”曲庭轶稍行一礼:“我亦有一言需告知公子。”
“火灵力却为五行威势之首。”曲庭轶道。“便是竭力相抵亦是难以取胜。”
严宏辞道:“怠于修炼,必会如此。”
曲庭轶摇首:“若向北水之位而退,便是仅三十尺,也可得一线生机。”
严宏辞皱眉:“无生路,便杀出一条,何须如此?”
曲庭轶只道:“便是仅三十尺,生机也尚存。”
严宏辞冷声道:“不知所云,果真是乐修。”
“听取与否,自是取决于公子。”曲庭轶言罢,便举步行至一旁。
严宏辞也不过是一身处这种马文中,生死既定的配角罢了。
虽说第一世时,此人于杂役之行也有不妥,但他人性命又何时轮到自己一人掌管?
不过,自己大抵是希望这一身浩然正气之人能得以生存。
现虽仍有些弟子瞧着曲庭轶窃窃私语,却已在少数。
各宗门平日里修业繁重,异宗弟子此时正可一叙。
见葛睿信正欲前来,曲庭轶立刻传音道:“在此也可。”
葛睿信竟果真立于那处,不再前行。
曲庭轶正讶异葛睿信今日怎如此和顺,却闻他道:“许裕,许尊者特别英武伟岸。”
……
曲庭轶头疼,他总算知晓了葛睿信此行为何。他本虽也有不悦,但他觉好恶之事,自己如何能苛责他人。m.xqikuaiwx.cOm
若是如此,自己岂非与那见一人心悦卓博浩便恨不能将其置之死地的辜怡珊一般?
思及辜怡珊,曲庭轶面色更为不佳。
葛睿信见此忙道:“你别气,千万别气,许尊者还修为高深,一根手指就能杀了庞誉升……”
随着一刻过去,葛睿信仍未止住的赞美之词,曲庭轶面色转为无奈。
他怎不知晓,睿信如此……博学多才。
夸赞于人之词较自己更多。
然而,待得他见葛睿信不住望向季希,后者近乎咬牙切齿瞪向他,曲庭轶更觉头疼。
“我并未动怒,不必如此。”曲庭轶道。
葛睿信闻言,面上惊恐之色更胜:“千万别生气,你这么善良,千万别为这点事生气。”
曲庭轶方欲再言,一闻“善良”二字,顿时僵于原地。
“轶儿向来是个善良的孩子。”母亲似乎多次如此说。
“你爹向来也心善,勿要责怪于他。”母亲似乎也如此说过。
自己是如何回应?
“爹娘都是善良的人,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同爹娘一般的。”
而后呢?
曲庭轶周身不住一颤。
“我请你喝……”葛睿信音未传完,便见曲庭轶立刻转身,既而迅速行远。
正待他欲上前之时,便见远处许裕之身形一闪,至曲庭轶身前:“与为师回山。”
曲庭轶颔首,便见那处白色灵力之芒一闪,二人已是不见。
葛睿信一顿,既而满面生无可恋,向季希传音道:“他一定是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季希递上一好自为之的眼神。
葛睿信无力道:“明年记得来看我。”
稍远处空中,曲庭轶已取出蕴安,载二人于其上。
许裕之道:“你无需应战。”
曲庭轶抬首,目中略有笑意:“师父待弟子甚厚。”
“师父既是言明弟子身份,可是也欲令弟子有一真传之名,纵是灵根不佳,也不必再那般为人所轻贱?”
许裕之愣愣伸手,忽而有所觉,收回手:“先前你欲以符逃离?”
竟还是被察觉了。
曲庭轶垂首。
许裕之抚向他首顶:“日后欲离开,与为师说便可。”
曲庭轶讶然抬首,许裕之自袖中取出一叠符箓,塞至曲庭轶手中:“若是有险,用这五品符。”
曲庭轶不禁奇道:“师父自何来的灵石?”
他记得师父的灵石已然所剩无几了。
许裕之道:“仅当了一灯。”
曲庭轶默然接过,他知晓,许裕之当的定是他自己屋内那盏。
接过之时,他便见许裕之身前斑驳的血迹。
他迟疑一瞬,默念《眷木言息》之诀,因木灵力方恢复不至一层,他只得道:“弟子冒犯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配角逆袭之重生种马修真文更新,第 66 章 堂堂正正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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