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有金器鸣声起。
那墙中竟浮现出一把剑,直直斩向方才曲庭轶挥出的水灵力。
水灵力被击散,那剑却化为一阵金属性灵气,向壁上而去。
然而未及此阵水珠落于地面,曲庭轶便以力相接,欲令其回至身侧——他现体内灵力已是极为有限,省下少许也颇为不错。
不料,就在此时,那本已接近壁上的金属性灵力忽而又成形为剑,劈向水灵力。
曲庭轶另一手起诀,躲过此击。
他双目忽而睁大,那壁上竟又浮出两剑,向他所立之处而来。
曲庭轶根本未料到这剑阵如此棘手。
据《绝傲仙尊》所写,卓博浩来此处时一路虽是截断各剑,可每次仅有一剑袭来。
法修自是无几身法,曲庭轶方欲挥出土灵力相阻,便见严宏辞一步上前,一腿扫去。
只闻铮然一声,一剑已被踢直壁上,另一剑方至近前,严宏辞已起一诀,他双手将剑一握,继而将其生生折断。
两剑皆化成金属性灵气,又入墙中。
曲庭轶愣了一瞬,继而道:“多谢相救,此次之恩我随后必会相报。”
“这便算救你?”严宏辞将手腿活动一番:“你的命未免太无价值了。”
曲庭轶蹙眉,正欲开口,便闻严宏辞道:“既如此,那……”
那墙内又是数剑而来。
严宏辞运转灵力,双手之上似有土石相击的闷声掠过。
言罢严宏辞便伸手抓住两剑,折断后又取两剑。
一剑近身,曲庭轶将蕴安召于身前,暗自施出心法:“天河覆,为江。”
如江之浪,将那剑拍散。
那原本悬着烛台之处却又出一剑,直向严宏辞而去。
曲庭轶不假思索,又出一道如江之法。
然而那剑与其余各剑不同,竟以锋相对,穿过了那道心法。
曲庭轶手下虽是一颤,却立刻按弦变宫欲阻。
稍迟一步,那剑向严宏辞刺去。
“当心!”曲庭轶大惊。
严宏辞却一抬手,将那剑直直抓于手中。
无说伤痕,连一丝血迹未有。
“区区灵气之剑,还不能将我如何。”严宏辞略显沉闷的声线自前方传来。
曲庭轶未有出言,目中却有一丝悲意:第一世你也为卓博浩所杀,修为极高又如何?
他神色不明:“公子是否觉修为不错,便可高枕无忧?”
严宏辞手中之剑颤了几许,便再无动静,他将那剑劈断:“如那弘元宗卓博浩之流,修为再高也令人不齿。”
曲庭轶倒有些讶然,他不动声色暗施一诀,将灵力袭向那剑袭来之处的上方:“公子何出此言?”
“不务正业之徒。”严宏辞哼声道,“弘元宗之人仅有郑域腾尚可。”
末了他又道:“可惜身处大宗之内,闭门造车罢了。”
此时已无他险,曲庭轶行向殿中:“此人仅为双灵根,弘元宗尚有一水属性单灵根之人,为何不提及?”
“不过一无知女流。”严宏辞不屑道。
曲庭轶暗道自己果真于严宏辞无几好感。
虽说不喜辜怡珊之事令自己颇为欣慰,但果真不愧是此世,这重男轻女的思想仍是根深蒂固,娘便是深受其害。m.xqikuaiwx.cOm
不过……
季希果真是令人钦佩。
二人行至殿中,便见先前那烛落于上座之上,那座上一口开启,将烛沉下,又是一护手承上,其上金属性灵力之芒涌动。
此物为一六品之器,但曲庭轶并不打算取来。
“你不取?”严宏辞道。
这是自然,取后此处金属性灵气便会失控,四射而出,饶是卓博浩也一路逃出。曲庭轶道:“公子即将步入化神,应也无需此物。”
不料严宏辞道:“我正需此物。”
言罢竟径直伸手去取。
曲庭轶以蕴安一道羽音摇弦,丝毫未有余力:“天河覆,为江。”
水灵力席卷而来,此招较先前之力更盛,严宏辞一掌竟未能将其击散,复而又于另一手中增一层灵力,拍散的灵力四溅,几道水灵力划过,将曲庭轶周身擦出几道浅痕。
灵力耗损过多,曲庭轶呼吸虽略急促,却仍又聚出心法。
“法器既现,必有可取之法。”严宏辞道:“你有开阵之法,为何不用?”
曲庭轶双目略睁大,勉力止住欲出手之法。
“各宗门现于此法仅是设想。”严宏辞本就沉闷的声线,现更似令人无法得一息:“你这开解之法自何处而来?”
曲庭轶自是知晓此事,现各宗门并未有于此法之载,仅是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曲庭轶抬首:“公子也言大宗门尚无此法,何故询问我一介散修?”
严宏辞面色不佳,片刻后,这面色不佳之人便换作了曲庭轶。
元婴修士出手之速自是金丹者远不能及,严宏辞运出一道土属性灵力,未施任何法诀,一出手便将那护手击飞。
此时已迟,四壁金属性灵气大作,那白烛忽而自露出的缺口升起,落于上座,向前方散出眼花缭乱的烛光,那却并非是真正的烛光,而是一道道金属性灵气。
其威势堪比数十金丹后期修士出手,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若非严宏辞为元婴体修,曲庭轶早已将他向那烛上掀去。
曲庭轶不敢再施心法,仅以摇弦引火灵力将那金灵气击散。
虽说最快之法便是将那烛击毁,但金灵气铺天盖地而来,仅已双目相视,已无法辨得那烛之位。
曲庭轶目中一暗,一诀出,袭向严宏辞的金属性灵力数目更甚。
严宏辞见状,便一挥披风,将金灵气卷走大半,然而此灵气威势远非先前,严宏辞身上也擦出数道血痕:“现可消气了?真是心胸狭窄之人。”
曲庭轶沉默一瞬,道:“公子若愿暂且与我一同破阵,这法器予公子也可。”
严宏辞道:“如何做?”
曲庭轶道:“我以水灵力指向,公子以此上前,削了那烛芯。”
严宏辞半晌未出言,终是冷哼一声:“你也不过如此。”
随后手中土灵力大盛:“快些。”
“公子不惧我借机杀了你?”曲庭轶道。
严宏辞道:“若是如此,也是我怠于修行。”
曲庭轶一手摇弦,继续抵挡土灵力,一手仅挥出一道水线。
严宏辞据那水线奔去偶有锐利之力袭来,曲庭轶以“为溪”将其击偏。
随着前方之气越发锋利,严宏辞周身也出现了数道缺口。
曲庭轶手下一顿,角音出,仅剩的些许木灵力全数化为《眷木言息》,直至严宏辞奔于那烛前。
金属性灵力越发强盛,严宏辞周身伤处愈深,一道金属性灵力竟自他首顶直刺而下。
再如此下去,不仅严宏辞与自己会身死于此。
他思及第一世时,众杂役目含期盼:“这次以后,我们就是正式弟子了。”
而众人再也未能出山……
曲庭轶咬牙,将本流动于自己身侧的水灵力转向那方,同时本是指向之手停住,又是两诀。
借此处金属性灵气,金生水,水灵力此时由为强盛。
可惜自身无以为护,腿上被两道灵力刺中。未及他相阻,便自旁一侧身。
一道金属性灵力自胸口穿出,近乎擦着心脉而过。
严宏辞脱险后,向那现出的白烛,一掌劈去。
一道破碎之声传来,随后,曲庭轶只觉身后一道引力而来。
眼前之景即将消失之际,曲庭轶见一乾坤袋扔来:“这法器你应得。”
待得眼前之景再度明晰,曲庭轶立刻以悬浮诀托住那乾坤袋,免了被砸中之事。
曲庭轶靠于一树之上,此时竟又是日薄西山之时,莽屏山已仅能遥遥一见。
如书中所写一般,山门豁然洞开,仅余似黑点身形的众修士鱼贯而出。
那枝矛想必已然停下。
曲庭轶长舒一气——众人皆是已出,那弘元宗自不会令杂役前来。自己虽不愿再与弘元宗有交集,但他希望大家能够活着。
能够生存至离宗的那日。
他正欲前去一观,方踏出一步便立刻摔于地面。
曲庭轶回首望去,只见腿上的窟窿血流如柱,拖出一道血痕与泥沙混于一处。
他紧了紧衣料,以颇为不雅观的姿势向前爬去,不知自己是否能坚持到医铺。
不知爬行了多久,曲庭轶只觉自己腿上已无法感到痛意。
自己此次偏生习了《眷木言息》,无法以体内木灵力缓和伤势。
唯一令他欣慰的便是此番模样也无识得人看见。
不料,他方作此思,便闻衣袍拂动之声。
他本以为是不识之人,抬首却见许裕之立于前。
如雪衣袍扬起,曲庭轶不禁欲向后退去,恐自己遍手的血泥污了此袍。
“为何?!”许裕之出声,仅有此二字,声却是带着无可掩饰的颤抖。不知是因怒或是……
曲庭轶转念一思,师父怎会有恐惧之时?应是怒自己先前分明已答应当心,却并未做到。
夕阳将许裕之面上镀上一层暖色,却将他神色显得更为压抑。
饶是身死过的曲庭轶也觉后背冷意顿生:“弟子知错了……”
言未尽便觉周身一轻,曲庭轶抬首便是一惊,许裕之的喉结竟是已近在眼前。
许裕之一手将他环抱,一手自他身前伤处沾起瞧不出本色的血污:“你可知,险些就……丧命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配角逆袭之重生种马修真文更新,第 64 章 惊怒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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