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刺骨的疼痛使太后放弃了思考，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城衡的脸，有怕有恨。
气息不稳，声线随着身体而抖颤，“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城衡扬眉，弯腰俯下身以便太后看得更清楚，嗤笑道：“劳太后记念，白驹还活着。”
“白驹”二字从城衡嘴里出来，似乎把太后刺激的更厉害了。不断的扭着身体往后仰，想离城衡远一点。
五年过去，城衡的外貌没有丝毫变化，时间就像是停止在她的身上，除了鬼怪神说，太后想不到还有其他的解释。
“城衡，阿衡，我是你晴姨啊！你不能杀我，不能。”太后一手握着肩膀上的伤口，一手扯着城衡的衣摆，可怜又温情的望着城衡的模样，差点儿让城衡都以为自己错怪了她。
年少不懂事，被毒蛇骗了去，哄着叫晴姨，她还傻傻的以为毒蛇是宫里难得的善心人。
晴姨？
她娘是独生子，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姐妹！
城衡冷眼看着太后表演，毫不留情的挥剑，砍断太后扯衣角的左手。
刹那间，鲜血混合着惨叫声纷飞。
太后惶恐的抱着自己的断手，疼的在地上翻滚，看向城衡的眼里再也没有虚伪的温和，恨不得亲手手刃了面前的人。
那双眼睛太过碍眼，剑光一闪，一双血淋淋的眼珠被完整的挖了出来，散落在地。
惨叫声，一声未平一声又起。
城衡小幅度的歪了下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嘴角上扬，显露出满意的神情。
正欲再挥剑。
被太后一句话停止了动作。
“城衡，你不想知道你娘在哪儿吗？！”
灵魂深处的求生本能让太后从死亡线上爬回来，气若游丝的道：“我知道你娘在哪儿，只要你放过我，我告诉你。”
这是太后在城衡面前最后一张保命的命牌。
知道，当然想知道，直到死的时候都想知道娘到底在哪儿。
城衡眼底闪过一丝赤色，“你说。”
太后断断续续的道：“你先救我，放我走，等我到安全的地方，自然会告诉你。”
“哦~，那就不好意思了，你还是先去死一死吧。”长霄剑随意一划。奇快妏敩
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从太后脸颊上脱落。
“啊”清晰的感觉到脸上的肉被割下来，太后心悸胆颤。
怪物，他不是人，是怪物！
“我说，我说，你别杀我！”心理防线在死亡的威胁下终于崩溃，“你娘，你娘就在九洲城的地下。”
城衡眼眸微眯，眼瞳深处恰如有一朵金花绽放，绚丽而灿烂，又如昙花一现，金芒退下，恢复平常的墨色。
望向太后的目光更加冷寂阴沉，犹如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手腕翻转，数道剑光带着骇人的威压袭向地上的太后，猝然间肉沫飞洒。
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敢骗我？”气息深沉，尾调上扬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太后的话的确是骗城衡的，在嬴稷救出城衡母亲越青宛后，太后就不知道越青宛的去向，刚才的言论只是想骗取一些时间，谁知道，被城衡识破了。
城衡也没打算放过太后，原本是以为太后真的知道母亲的下落，等她说出来后再杀。
可她竟还敢骗自己！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城衡恼怒挥剑，一剑切断太后脖颈，尸体逐渐冰凉。
城衡周身缭绕金戈铁马的戾气，眼眸煞气不减，长霄剑眨眼间消失不见。
城衡转身，踱步走向殿门，每走一步，地板上留下一步血迹，每走一步，身上煞气消散一分。
等步出殿门，阳光洒在城衡身上，她依然那个灼目骄傲的少年郎。
与等在殿门外的嬴稷四目相对，一如当年初见。
宛如没看见围在太元宫外的朱雀卫，眼里也没有嬴稷这个人。
城衡慵懒的伸个懒腰，像是刚刚小憩睡醒的风流公子哥儿。目不斜视，从容不迫的离开。
嬴稷的眼睛自打城衡出现，就没离开过他的身影，贪婪地看着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那么鲜活，那么生动。
尝试着想要唤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仿佛失了声一般，嘴唇动了动，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小，嬴稷心跳也随着加速，紧张。
到了跟前，嬴稷鼓足勇气想要和城衡说话，想问他过得好不好。
可下一秒，他僵在原地。
城衡双手背在脑后，哼着云巅城远近闻名的小曲儿，晃晃悠悠与嬴稷擦肩而过。
一步，两步，三步。
他没有停下，越走越远。
嬴稷心脏猛地缩成一团，心上一悸，锥心般的疼。他僵硬着身体转身，上前拉住城衡的衣角，抖抖颤颤的唤道：“阿衡。”
城衡步伐一顿，未回头，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角，可嬴稷紧抓不放，如同拽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你知道上一个拽我衣角的人结局怎么样了吗？”城衡转身，面色冰冷，冷的嬴稷手腕一抖。
城衡眼眸暗晦不明，下颚微抬，看向嬴稷身后的太元宫，带着警告：“那就是下场。”
这些嬴稷聪而不闻，看着城衡冷若冰霜的神情，像个做错事被家长威胁要丢掉他的孩子，害怕又无助，“阿衡，不走好不好？”
城衡盯着嬴稷清贵又无辜的脸半响，嘴唇微抿。
当初，就是这么一张单纯无辜的脸骗了她！
七万五百四十一条性命的消失，长霄王战死沙场，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默许的吗？
现在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你受了委屈，你无辜的样子？！
城衡嗤笑一声，长霄剑眨眼间又回到了她手上。
原本看到死而复生的长霄王，朱雀卫们张目结舌的看着事态发展，又见长霄王手里出现长剑，似乎要对陛下不利，立即摆出作战姿态。
顷刻间，朱雀卫都未看清城衡动作，一点剑芒撩过衣角，划断。
嬴稷因为紧握着衣角不放，徒然被卸了力道，身体不稳的后退了两步。
朱雀卫疾步上前围住城衡。
被围困在中间，城衡泰然自若，好似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凌厉桀骜的桃花眼随意睨上一圈。
眼神所及之处，朱雀卫如同被无形的气流所压，原地后撤一步。
嬴稷推开挡在身前的朱一，跌跌撞撞的朝城衡走去，这一次他没再有机会拉住城衡，被城衡用长霄剑抵在胸口，近不得半分。
“阿衡。”嬴稷看都没看抵在胸前的长剑，望向城衡的目光似委屈，似哀怨，似疼彻心扉。
然而，被九百年时光磨得坚如磐石的那颗心不会再被他牵动。
城衡下颚微扬，桃花眼里满是嘲讽：“阿衡不该是你叫的。”
嬴稷浓密的睫毛微颤，心脏如撕裂般的疼，“阿衡，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近乎用着低若尘埃的语气，向城衡恳求“阿衡，不走好不好？”
围守的朱雀卫哪见过君王这副表情，面露惊悚，骇然。
却得到城衡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好。”
城衡眼皮冷冷的一掀，毫无波澜的眼眸看着嬴稷，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讥讽道：“回来再被你骗一次？”
看着嬴稷惨白，久久无法言语的表情，城衡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放下抵在嬴稷胸口的长霄剑，转身打算离开。
城衡转身的动作似乎在嬴稷眼中无限放大，他瞳孔一缩，条件反射的上前追赶，一把拉住城衡的手腕，“你若要走，那你又为何回来，为何要让我发现你回来！”
嬴稷心里明白城衡回来的原因，但他还是想，还是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尽管那个答案几乎不可能出现。
猝不及防被拉住的城衡，扭头撞进嬴稷黑如深渊的眼中，看到了他眼中的偏执。
偏执？他有何处可偏执的？！
城衡用上内力，一根一根扳开嬴稷的手指，脸色淡然，似乎眼前人并不重要：“为何？总归，不是为陛下。”
嬴稷宛如被这个回答骇到，呆愣愣的立在原地，无意识的松开了城衡。
没了嬴稷的拉扯，城衡向前迈出一步，堵在她面前的朱雀卫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嬴稷还是不甘心，“既然要为他们报仇，为什么不杀了孤？”
城衡手里随意挥舞着长霄剑，没理会嬴稷的询问。
失而复得的喜悦一点一点消磨殆尽，他，果真不要自己了······
嬴稷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紧握，眸子看向城衡的目光变得愈加贪婪幽深，声音沉重沙哑：“朱雀卫听令，不惜一切将他拦下！”
“是！”
一声令下，所有朱雀卫扑向城衡。
电光火石间，城衡回首与嬴稷对视一眼，那一瞬，嬴稷看清城衡的所有情绪，心下越发惶恐不安。
他在笑，是轻蔑，是嘲弄，还是失望。
嬴稷心跳倏然一停，碎心裂胆，大声喝道：“停下！咳咳咳咳————”
然而还是晚了，等朱雀卫扑向城衡的一刹那，城衡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原地，没有留下丝毫印记，只有嬴稷手里握着那块残衣角彰显城衡来过。
嬴稷愣愣的望着城衡消失的地方，咳得撕心裂肺，最后，手中竟染上了血迹，视线开始模糊不清，晕倒在地。
朱一看到后，即刻叫来安公公，传太医。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那些年，我渣树被坑过的世界更新，第 34 章 人间惊鸿客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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