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忧心如焚的拉着太医署医术最好的张太医说道:“张太医,陛下龙体如何?”
张太医冲安公公摇首,眉头紧锁,陛下一人的安危事关整个东域帝国,怎能不让人心忧?
早晨给陛下请脉时,脉象平稳,生机渐燃,分明是好的迹象。一日都还未过去,脉象却转向凶险,脉搏跳动微乎其微。
陛下是遇到了什么?打击如此之大,身病好医,这心病却难除啊!
张太医看着安公公,语气有些冲:“安公公,陛下龙体您是知道的,切忌大喜大悲,要保持心神稳固,陛下此次心绪大乱,差点伤及根本!”
安公公闻言急赤白脸,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怪老奴,怪老奴,陛下要出宫,奴应该拦着点,便不会遇到此事了。”
张太医呼出一口郁气,看安公公眼泛泪花,自责不已的模样,心下不忍,毕竟陛下要出宫,什么人拦着都没用。
安慰道:“公公也别太过自责,下官去为陛下准备药膳,平日里配合着膳食,为陛下多补些血气。”
安公公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感激的看着张太医:“劳烦张太医,陛下的龙体就交给您了。”
陛下自出生起,便是由安公公服侍,陪在陛下身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安公公是看着陛下长大,将陛下当做儿女子侄一般的存在。
如今陛下体危,也是这宫中少数真心不夹杂任何利益的担心陛下的人。
张太医明白安公公的心,对他也一向尊重。
“分内之事而已。”张太医向安公公拱手作别,刚踏出一步,又回首向安公公问道:“公公可知陛下今日到底遇到了何事?”
就见安公公回忆半响,只记得陛下突然发狂似的往摘星楼那边去,并未看见什么特别的人和事。
安公公愁眉不展,朝张太医道:“奴只看见陛下向摘星楼追去,像是找什么东西,等奴追上去,也未曾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张太医不解,摘星楼?张太医与同僚曾慕名去过数次。
并无怪异之处,问题应该不在摘星楼上。
张太医捏了捏酸涩的眼角,对安公公道:“公公,以后还是少去摘星楼,陛下这种情况再来一次,我等都吃不消。”
安公公也是同感深受,深觉以后陛下去哪儿,都得先让侍卫排查一翻,才可让陛下进去。
“安容。”宫内虚弱深沉的声音传来,是帝王在唤安公公。
安公公连忙朝张太医拱手,转身进入寝宫。
颂翎宫内正中央有一镂空雕纹香炉正散发着缕缕青烟,空气里尽是淡淡的药草香。
帝王着白锦色寝衣,闭目躺在宽大的龙床上,黑色的锦被映的嬴稷皮肤愈发惨白,就连唇色也泛着淡白,放在外面的手背上,肤色淡的根根青筋看得分明。
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帝王尚且活着。
安公公快步走到帝王床前。
“陛下,奴在。”
嬴稷浓密的羽睫颤抖几下,缓缓睁开,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眸,白的像云间雾,黑的像午夜天。
唇瓣亲启,声音低沉:“将所有朱雀卫调回九洲城,严守太元宫,任何风吹草动都给孤报上来。”
太元宫,太后的寝宫。
嬴稷下床,走至书案前,窗口忽而迎来一阵冷风,勾起嬴稷墨发凌空飞舞,嬴稷眸色渐暗,眼底是一团化不开的乌墨。
“孤要留下他!”带着坚决的狠意。
朱雀卫隐觅在太元宫八方,连一只蚊子都逃不过朱雀卫的鹰眼。
不出三日,果然等来了。
朝阳当空,雾气渐散,露水沿着草叶滑落入土地,滋润着草根。
太后在侍女的服饰下用完早膳,雍容华贵的倚在美人榻上,一边听着小曲儿,一边看着手里的杂记怪谈,丝毫看不出那日在承明殿中的癫狂失态。
自那日后,也没见嬴稷对太元宫有何动作,太后便放宽些心,以为嬴稷尚且念着母子之情,没对秦家赶尽杀绝。
似是想起了什么,太后朝下首跪地捏腿的小侍女道:“去,将贵妃请来。”
“是,太后娘娘。”小侍女恭谨的退出太元宫。
太后身旁的贴身侍女静思见针插缝,笑的十分献媚,向太后道:“太后娘娘心善,贵妃娘娘福厚,能得太后挂念。”
太后见多了宫中的尔虞我诈,清楚的知道侍女们的小心思,但好话谁不喜欢听,面上平静,心里却十分受用。
“贵妃是个美人胚子,独自入深宫,陛下不待见,哀家身为太后,自然是要多照拂照拂。”
太后想起贵妃云彤儿的容貌,嘴角上扬,那双眼睛可是费了她不少功夫才寻到,桃花瓣儿似的,像极了某人。
可惜了。
一个娇娇俏俏的美人儿,竟比不上死了五年的男子。
“这宫里,也只有彤儿能陪哀家说说话了。”太后翻了一页书,正等着静思继续应承恭维。
耳边却没了声音,曲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
空气里漫溢着一丝古怪,古怪的安静。
太后回首,原本守在她身后的静思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珠帘后弹琴的琴女也不见了,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侍女。
整个太元宫宛若只剩下了太后一人。
手指无意识捏紧了手里的书,太静了,太后镇定看向门外:“来人,来人!”
没有人回应她。
只有珠帘被微风吹过,碰撞在一起,叮叮作响,在寂静的宫中显得异常诡异。
太后提心吊胆,眼眸四处乱看,强撑威仪:“是谁?谁在装神弄鬼!哀家是九州的太后,尔等不怕罪诛九族!”
太后不愧是秦家人,同秦恕一样喜欢“诛九族”。
“尔等若是现身,哀家可以从轻发落!”太后振振有词,想将人引出来。
可那有人应她?
心下不好的预感愈来愈旺盛,她恍然发觉自己陷入了孤助无援的地步,像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顷刻,太后面露慌张,手里的书页被冷汗染失,一鼓作气,朝着宫外抱去。
用她此生最大的声贝呼喊:“来人啊——,有刺客!”
接近宫门,只差临门一脚,一步刚要踏出去,太后猛地被一道强劲的气流掀翻在地,直直的撞到屏风发出“轰”的一声响。
可见,来人根本没有手下留情。
太后多年养尊处优,从来受过这么大得罪,一瞬间惨叫声连连。
头上的珠玉金钗散落在地,锦衣华服在地上摩擦的皱巴巴,在五年前帝王血洗太元宫时,太后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哒哒哒——”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太后面色惊恐,朝着反方向爬去,想要远离来人,嘴里还不停的叫唤着“来人”,妄想着有人来救她。
“叮叮叮——”好似利器划过地面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如同魔障,萦绕在太后耳边。
“别过来,别过来!”太后忍着疼楚,从地上爬起来,还未起身,便被一个无法抵抗的力道压翻在地,发出“啊”的一声。
太后抬头,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双赤色云纹靴。
那抹烂若披掌的云纹,勾起了太后心底深处的恐惧,亦是最不可告人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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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尖叫着捂住耳朵,蜷缩在地,排斥现实,拒绝面对这一切。
他已经死了,他死了,死了!
城衡冷眼傍观她掩耳盗铃的动作。
将长霄剑剑刃贴在太后的脸上,冰冷的剑身刺激的太后惊悚的尖叫,扭着身子想要后退。
然而,剑刃似黏在脸颊上,怎么甩都甩不掉,脸上还多出了几道血痕。
城衡用长霄剑勾起太后的下颚,太后惊恐不安的面容撞进城衡的眼中。
太后也终于看清了城衡的脸。
早应该在五年前就死了的人,现在活生生的站在太后的面前。
太后身体一软,晕倒在地。
这就晕了?她都还没开始呢。
城衡目露轻蔑,望着与记忆中所差无几的容貌。
若她没有回来,还真以为,太后是个温柔仁义的人。
可真会装啊!
母子俩一样会装!把她骗的团团转。
城衡眉梢微挑,眸中瞳色加深,身上杀戮之气越发的重。
手握长霄剑,自太后肩膀处,猛地刺进去。
“啊——”一声痛喊声冲破了天空。
太后被生生疼醒,捂着伤口哀嚎。
殿外,朱雀卫围住太元宫,两两对视一眼,最终把视线交织在前面修长的身影上。
一声声的凄惨的叫声,听着就疼。
陛下没发令,所有人只能等在宫外。
朱一守在陛下身边,余光瞄了一眼陛下的脸色,面无波澜,如同没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错觉,朱一竟然从陛下脸色下看出一丝兴奋?
朱一疑惑又震惊,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会杀头的那种。
默默移开视线,又觉着陛下今日的着装有些奇怪。
金银丝月华袍,白玉带,杏黄腾云虬纹,这明显是太子的服饰。
陛下着旧衣,又让朱雀卫守在太元宫。
好似是在迎接谁?
朱一不明所以,朱雀卫一切受陛下指示,只要听从陛下命令便可。
朱一敛下眼睫,守在陛下身边,耳听八方。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那些年,我渣树被坑过的世界更新,第 33 章 人间惊鸿客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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