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已死,秦家迟早会落在嬴稷手中,太后最后的靠山和底牌都没了。
太后破罐子摔贴,没了退路,胆子反而更大,嗤蔑的看着嬴稷:“长霄王早在五年前就死了,他要是真回来了,恐怕第一个就来找陛下,毕竟······”
太后停顿一下,狭长薄凉的眼角刻薄的瞟了眼面前的帝王,满怀恶意的说:“毕竟,当年是陛下亲手送他步入绝境的,不是吗?”
余光瞄见帝王的身影微微颤动两下,脸色隐隐透着苍白,太后自得,艳红的嘴角上扬,“哀家明明交代过陛下,长霄王的命比他半死不活的娘更贵重,务必要留他一命······”
太后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被嬴稷低沉警告的声音打断。
“母后!”
戳中了嬴稷的要害,听到帝王不再冷静的声音,太后眉尾得意一挑,眼角的几处鱼尾纹都笑了出来。
自五年前那事起,嬴稷处处与她作对,成熟的帝王心狠手辣起来,连母族都不放过,丝毫不顾及生养之恩。
长霄王是帝王的软肋,他的死更是帝王碰不得的逆鳞,如今被太后提起,仿佛快愈合的刀伤又被人砍了一刀,鲜血淋漓。
太后没理会嬴稷的警告,还想往刀口上撒盐,“陛下,将他母亲从地宫里救出来又有什么用呢?长霄王已经死了,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娘就在这九洲城的地下,日日夜夜受着断筋抽血之苦,最近的时候离他只有几迟远。”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太后睥睨的视线投在地上,像是透过地面看向什么地方,笑容逐渐癫狂。
“你以为好生待他母亲,他就会原谅你吗?”
“不会!因为他母亲所受的所有罪,都是因为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如电锯一样割磨着嬴稷的神经,漆黑的眼瞳晕染着浓稠的黑色。
“够了,住嘴!”
太后嗤笑回首,还想再说什么,却对上嬴稷狠厉的眸子,如同被野兽盯住,吓得心尖一抖,僵硬在原地。
浅淡的唇微动,发出阴狠的一声:“滚!”
太后头上青筋抽搐了几下,面无表情,强撑着威仪,拂袖而去。
太后走后,帝王弓着腰像是被巨石压弯的竹子,手撑在身旁的桌子上,咽喉处向下滚动,大殿里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太后最后的一番话还回荡在耳边,嬴稷捂住嘴唇的左手,渐渐收紧,眼神偏执,泛着暗光,宛如被关在黑暗里不见天日的怪物,渴望阳光,又怕阳光太灼目伤到自己。
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阿衡会理解孤的。
五年前的崎勺之变牵扯了太多太多的人,朝堂臣子私下勾结欲谋害长霄王的事,身为帝王的嬴稷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看着七万士兵为她陪葬,走向死亡。
城衡不明白,一直跟在身后单纯无害的弟弟究竟是何时变得面目全非,连她都不认识了。
即使成为剑灵,在长霄剑中活了几百年,城衡依然想不明白,她自问对嬴稷是真心相待,尽心尽力的为东域着想,最后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生性豁达,想不通也便就不想了,付出的真情权当是喂了狗,她能毫无保留的付出,也能干净利落的收回来。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在乎白白付出生命的七万五百四十一位将士。
想想也是可笑,七万五百四十一条性命仅仅只是为了让城衡名正言顺的死去,还真是辛苦谋算的大臣们了。
城衡横坐在客栈的窗沿上,一口一个闷酒,举着手上下摇晃酒壶,一滴酒水沿着壶口落在城衡口中。奇快妏敩
“呦呵,就这么点?”城衡眼睛对准壶口,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还藏了酒。
酒壶里空荡荡,真的是一滴酒都没有了,城衡嫌弃的随手一扔,酒壶在空中旋转一个弧度,直直的掉下。
“啪嗒”一声,除了酒壶打碎的声音还有狗被吵醒的狂吠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城衡仰头靠在窗沿上,脸颊泛红,痴笑着的听楼下骂骂咧咧的狗叫声。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紧跟着是怯生生的声音“白驹,我是陶桃,我有点怕,能让我进来吗?”
城衡眼眉未抬,像是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陶桃是谁,吐出一个字“进。”
裹着棉被的陶桃推门进来,首先就闻到一股浓厚的酒味,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带了点憨气问:“白驹,你又喝酒了?”
这里一个“又”字,可见城衡不止一次这样做了。
城衡随意的点点头,半眯着眼看陶桃。
此时月光正好,洒在城衡昳丽妖治的容颜上,更为他添了一层神秘和诱惑。
陶桃红着脸移开视线,坐在窗下的软榻上。
扭扭捏捏的样子挑起了城衡的恶趣味,“小桃子半夜进醉酒男子的卧寝,不怕——我做什么?”
城衡声线拉长,在晕暗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暧昧不清。
做什么?
陶桃脑子瞬间闪过十八禁,呆愣的看着城衡被坤带裹的纤细腰肢,小脸红扑扑的,闪着不知名的光,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这反应不对劲,城衡被盯得腰肢发凉,默默将手臂遮在腰部,挡住陶桃灼热的目光。
果然活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到。
城衡感觉自己调戏不成,被小姑娘反调戏了,尴尬的咳了咳嗓子,手挡着腰,从窗沿上下来。
“唐突了唐突了。”城衡讪笑。
陶桃并不建议,身为新时代少女,荤段子听过不少,城衡这种程度的连幼儿园的车都算不上。
当然,这些都不能让城衡知道,女生在喜欢的男生面前,永远都是纯白无暇的小白纸。
陶桃害羞的低眉摇头,连声音都带上了女儿家的羞涩:“没关系~”
后面一个颤音,听得城衡头皮发麻,悄悄将双手环胸,收起了周身的风流劲儿。
“陶桃这么晚到我房间做什么?”城衡正经的挑个话题。
陶桃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裹紧了自己的被子,央求的望向城衡:“刚刚窗外有酒鬼扔酒瓶子还有狗叫,我吓醒了,害怕的睡不着,就想来找你。”
城·罪魁祸首·酒鬼·衡风轻云淡的看着陶桃,眼含安慰,顺带谴责:“酒鬼?没想到湛安的治安这么不好,陶桃不用怕,酒鬼不敢上来。”
某人好歹还是一字并肩王,撒起谎来,丝毫没有羞耻之心。
城衡:羞耻?那是什么?能玩吗?
陶桃也从未怀疑到城衡身上,听到城衡安慰她,小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可我还是有点怕,白驹,我能不能在你这里睡一晚?我就睡在软榻上就可以了。”
面对一个小美人水亮亮的眼睛,颜控晚期的城衡欣然应下。并且表示她可以睡床上,自己睡软塌。
陶桃呼吸逐渐稳定,城衡躺在软塌上生无可恋,不是城衡自恋,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她是真的怕陶桃喜欢上自己。
城衡不歧视同,但她是异性恋。
城衡又不能直接对陶桃说自己不喜欢她,毕竟人家小姑娘也没对城衡告白,如果误会了,岂不是闹了一场乌龙?
得找个机会给小姑娘说清楚。
城衡下定决心,当机立断就定在明天坦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正当城衡带着陶桃在湛安游玩,寻着机会想要和陶桃讲明白时,她们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留香巷太师府,当朝太师除却是当今帝王的恩师,亦是长霄王的夫子,幼时,二人便是在此求学,留下“留香君臣”的美名。
早晨,空气里还带着蒙蒙的雾气,太师府的后门被人敲响。
侍仆开门,看到来人是谁,惊愕一瞬,毕恭毕敬的门外两人引进去,一小童在侍仆的手势下,飞快的跑进内宅。
“蒲先生蒲先生!”白衣小童跑进院子里,哐哐哐的敲门。
里面的人被吵醒,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慢吞吞的开口:“又来了?”
小童:“是的先生。”
蒲摘宁懒懒的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扭头面向墙壁,闷声道:“不见,他要等就让他等着。”
小童在门外急的跳脚,天底下也只有先生刚给陛下下面子了。
可他们这些下人不敢!
陛下每次来,小童都要掉好多头发,急的。
先生是说一不二的人,小童知道在门外等也没用,只能战战兢兢的往大厅去。
微服出宫,嬴稷穿着像是世家贵公子,杏底云纹圆领袍,头上简单的用一枚玉簪束起,举手投足清风明月。
安公公也是平常侍仆打扮,跟在嬴稷身后。
“陛下,蒲先生还未起·······”后面的话,小童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给陛下传达。
早就了解恩师性子,嬴稷抬手一挥让小童退下。小童卸了一口气,恭谨的退出大厅。
虽然陛下看上去很好相处,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陛下面前,小童都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估计,这就是帝王龙威吧。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那些年,我渣树被坑过的世界更新,第 30 章 人间惊鸿客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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