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城衡赞同她的话,陶桃来了兴致,开心的向城衡说着她从历史书上学到的关于太圣景帝所有的功绩。
城衡侧耳倾听,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不知在看向哪里。
未来人说今日事。
说到最后,陶桃口干舌燥才停歇下来,想到太圣景帝的结局绝并没有那么美好。
“可惜太圣景帝死得太早了,要不然,弘历盛世还能持续不少年。”陶桃面露同情,“你说他没事那么勤奋干嘛?好好的身体被自己弄得全是病,还不配合太医喝药?最后猝死。”
陶桃想不明白。
“我要是能见到太圣景帝,一定给他说说不听医生话的后果,还有他死后,因为没有子嗣引起的九王争乱,赤丹称帝的场景,看他还敢不敢不喝药!”
陶桃实在是有些惋惜,不忍看着面前这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被破坏。
说完,等着城衡发声应和自己,可是,等半天,也没见城衡出声。
陶桃抬头望向伫立于船边的城衡,少年郎面容昳丽又不失英气,眼光照耀在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上,陶桃一时分不清,是阳光耀眼,还是他太过灼目。
多情的眸子眺望远方,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什么。
陶桃想唤他,终于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
一直以来,他一直让自己以兄长来称呼他,从未告知过自己的姓名。
陶桃轻轻拉扯过城衡的衣角,城衡寻着力道低首望向陶桃,眉峰微扬,道:“怎么了?”
“你知道我叫陶桃,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陶桃仰视着城衡,从这个角度看城衡太累,拉着城衡衣角,试图让他把视角降低到与自己一样的高度。
城衡顺势坐下道:“白驹,我的字。”
“白驹?你和太阳一个名字呀!”陶桃惊奇的看着城衡,觉得这个名字特别适合他,此间少年真真是和太阳一样耀眼。
听着陶桃一惊一乍的语气,城衡似真似假的道:“我还有个弟弟,字望舒。”
“望舒?是月亮!”陶桃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兄弟俩是要与日月争辉吗?”
城衡笑着点点头,修长的腿一屈一伸,一手摇晃酒壶,一手随意的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周身一股江湖风流气质,他长得好看,动作间还带着说不出来的贵气。
陶桃再一次盯着城衡出神。
行吧行吧,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湛安啊?”陶桃学着城衡的动作,一口饮下一杯茶。
城衡不让她碰酒。
城衡桃花眼微眯,眼波流转间划过一道幽光:&"快了。&"
可能是河上风太冷,陶桃听着城衡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森意。
“哦。”陶桃情绪不高,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挺想见一见千古一帝太圣景帝的。
史书上有他的画像,陶桃专门去查过,可帅可帅了!
游舫渐渐在船家的摇摆子下前进,过了繁华街道,人家逐渐稀少。
耳边突然传来沉重悲伤的哀乐声,陶桃朝声音的来源望去。瞧见了数十个穿白麻丧服,带高丧帽的人对着河跪拜。
两排着黑麻衣的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乐器。
为首最为年迈的一个高大身影,面容肃穆,手拿三尺左右的圆柱形木头,另一较为瘦小的人在木头的另一端点火。
燃着后,高大身影执木上下用力挥舞三次,每次挥舞都踩在了哀乐的鼓点上,三下过后,木头顶端的火灭烟熄。
见到火没了,那十几个人仿佛放下了心里的一大重担,嚎啕大哭起来。
陶桃不明所以,她看得出来这应该是在祭奠死者,可为什么要点长木棍?
陶桃偏头看向城衡,见城衡望着那边,神色似乎有点恍惚,觉着他应该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问道:“白驹,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城衡抬酒壶,灌了苦酒回道:“他们啊,在祭奠亡灵。以檀木点香,像刚才那人一样执木来回舞三次,香灭则魂归地府,投胎去了;不灭,则阴魂不散,说明死者有心愿未了。”
说完,又灌了口酒。
那香灭了,不就是说死者安息了,为什么还要哭呢?
陶桃敏锐的感觉城衡似乎心情有些不好,识趣的没有再开口问。
为什么?
因为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不知道,这五年,有没有人给我执木问灵?
反正不管是谁,阿衍那小子肯定不会给我执木。
城衡嘴角露出一抹哂笑,四百多年没喝酒,酒精有些上头,隐约间,城衡竟能看见阿衍那张与她一模一样,冷冰冰的小脸。
阿衍啊~,你阿姐回来了。
林地间,一座坟前立着三道身影。
“不用。”嗓音似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有着成人的稳重与少年的清冽明朗。奇快妏敩
面对少城主五年如一日的拒绝,侍女知善面露难色,求助般的看向自家公主。
着白色素衣,不沾脂粉的娇俏女子,脊背里的笔直,当当站在那儿如同风雨下傲立的青莲,清丽脱俗。
嬴凡温婉清丽的眼眸看向立在自己不远处,气质清冷霜傲的男子,视线在他脸上稍稍划过,一瞬即逝。
“阿衍,今年也不打算执木吗?”
城衍目光不偏不倚,一双迷离多情的桃花眼,在他身上到显得清冷至极,似带着雾气的古谭一般,眸子深不见底,冷淡的看着碑文。
“对一个骗子执木,我怕脏了手。”语调下沉,声音平淡,但细细听来暗藏着令人难以察觉的怨怼。
嬴凡暗自摇头,对城衍这副模样习以为常了。
挥手让知善退下,知善犹如大赦,立马拱手疾步走出这片林地。
二人相静无言,林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呼呼的风吹树叶声。
“阿衍。”嬴凡突然开口“我总感觉他还活着,活在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城衍浅淡的唇微微一抿,没有回答她。
“可他若活着,为何不来找我们?”嬴凡的声音极轻极轻,像是说给城衍听得,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得。
城衍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讥笑道:“也许,人家现在正快活的乐不思蜀呢。”
闻声,嬴凡似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眼眸带暖:“也对,他爱热闹。”
城·乐不思蜀·爱热闹·衡躺在船板上,冷风一吹:“阿秋~”
有点冷,城衡起身进了船坊。
日落西山,嬴凡先一步走出林地,独留在林间的城衍,清冷的桃花眼宛如冷箭,嗖嗖扎进碑文上的“城衡”二字。
冷哼一声,挥袖转身,留下咬牙切齿的两个字
————骗子!
这一夜,城衡没睡好,总觉得不断有冷风往她衣服里灌。
这一夜,多人难以安眠。
夜色深沉,忽而冒出一点星光,耳边迷迷糊糊听见一个明亮灼目的少年向他说道:“太子殿下放心,我城家的城是城墙的城,将来你做帝王,我便做你的将军,你在后方坐镇,我在前方保家卫国。”
阿衡?是阿衡!
嬴稷想伸手抓住这眼前星光,他拼命向他奔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星光从他的指尖流走。
不,阿衡,等等我,我是阿稷啊!你的阿稷!
画面一转,偌大的承明殿内,新皇坐于上首,明亮的少年一声戎装意气风发,懒散的瘫倒在软榻上,侧躺,少年手肘撑头。
望向新皇的视线兴奋又自得:“阿稷,只剩下最后一个诸侯国了,作为新一代九州之主,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新皇明白,少年这又是想让人夸他。
从善如流的看着少年,语气真挚,眼神深邃:“阿衡要早些回来。”
少年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夸奖,撇嘴,切了一声。“没意思。
”
少年站起来,向门外走去,留给新皇一个挥手的背影:“等我回来再找你玩儿啊!”
明明是去战场,少年却说得如此轻松,宛如只是出趟远门而已。
嬴稷绝望的挡在少年的前面,想让少年回去。
却无力阻止,少年自他身体穿过走向远方。
少年的身后,那个矜贵儒雅的新皇面色苍白,一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仿佛在阻止自己去做某件事。
他直直的站在原地,淡白的嘴唇微微颤动。
他在说:“阿衡,对不起。”
你不会再回来了。
嬴稷盯着新皇的眼中晕染着浓稠的黑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走!
为什么你容不下他!
周围色彩淡去,白雪皑皑,少年不负光鲜,一身盔甲上有数不清的刀痕血迹,原本多情的桃花眼里布满血丝,却依旧明亮坚毅,眼下乌青,头发杂乱。
少年立坐于马上,朝着他身后的仅仅几千位将士道:“骁十三骑听令!”
“到————”如雷鸣般的喊声。
“这是我们最后一个任务,引开赤丹八万大军,掩护城中一万士兵同百姓撤离,此行,便是黄泉路,尔等可怕?”
“不怕!”
“好!都是我城家铁血丹心的好儿郎!骁十三骑可在?”
“在————!”
“死战!”
“死战——!”
不,不可以!阿衡,阿衡——!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那些年,我渣树被坑过的世界更新,第 27 章 人间惊鸿客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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