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后能穿越到这个以灵气为能源的世界,算是意外惊喜。
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重生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呢……
一群全副武装的巡检突然破门而入,粗暴地将他按在床头,并用膝盖顶住了喉咙……
他落网了。
※※※
“被告人张墨,性别男,十七岁,炼气期一层修为,东元城忠县人士。于后灵历一九三六年三月四日抓捕归案……”
“因犯特大走私禁物罪,经天元派东元甲一法院审判,最高律法殿核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执行法官将判决书念完,命令道:“将这个恶徒收监,明日一早送去刑场。”
“放开我!冤枉,冤枉……犯罪的那个不是我!我是穿越者,会穿越的那种,懂不懂?很有研究价值的……”
张墨拼命挣扎,可押解他的狱巡也是个狠角色。
啪!
一巴掌抡中后脑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
“既然敢干走私禁物这种罪大恶极的勾当,就要有掉脑袋的觉悟!真是个孬货。”
狱巡给张墨换上死刑犯铐具,随即不屑地摇着头。
可望着那张即便昏迷都英俊到不像话的面孔,他便越想越气……
凭什么你能长得这么帅!
“呸!”
忍不住又上前狠狠啐了一口。
砰!
囚室门重重关上。
狱巡昂首挺胸离开。
……
半小时后。
被镣铐束缚住手脚,以大字形绑在墙壁上的某人醒了。
“嘶……疼!”
“喔……爽死我了。”
张墨用后脑壳贴着墙壁,来回碾压被狱巡揍出的肿包,钻心剧痛如潮水蔓延,愉悦到他浑身颤栗。
“这,这就是疼痛的感觉?好爽!可惜,可惜啊……明天以后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他嘴上喃喃自语,泛红的眼角也渐渐湿润。
作为一名在黑暗中沉沦了多年的老植物人,拥有一具活蹦乱跳的身体,能够恢复五感六识重见光明,曾是他想都不敢想,却又梦寐以求的事情。
也许是上天眷顾。
穿越了。
并因为某些古怪原因,灵魂附着在了这东元城郊一名年轻工人身上,曾经心心念念的妄想成了现实。
灵魂归位那一刻,只觉得在做梦,颇有一种绝处逢生的不真实感。
可当房门被无情撞开,一群巡检给他戴上冰冷镣铐时,这梦瞬间碎去了一半。
老天爷仿佛讲了个笑话,还特别不好笑。
接下来几天里,因为错乱及尚未融合的记忆,他一直保持着浑浑噩噩的状态,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
审讯、过堂、上庭、宣判,押送至监狱……
一切都那么按部就班,甚至理所应当。
直至今日这死刑执行前夜,命悬一线之际,他方才蓦然惊醒,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可惜,醒悟的还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如今木已成舟,哪怕如何拼死挣扎也已是枉然。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死掉!”
“啊啊啊啊!原主那个王八蛋,到底走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要到判死刑的地步?”
张墨面露红晕,将整个身子绷得笔直,意犹未尽地去碾压后脑的肿块。
不断流出的猩红液体,将黝黑墙壁染成了暗红色。
钻心剧痛附带一种莫名快感,持续刺激着渐渐紧绷的神经,使得无数杂乱记忆自灵魂深处涌现。
“避孕套二十个?”
“绝育丸三瓶?”
“离大谱!!!”
“这种计生用品为什么会是禁物?”
“……”张墨无语到狂翻白眼。
当发现剧痛可以加速记忆融合时,他已经不满足于单纯地碾压了。
如小鸡啄米,开始用后脑猛撞墙壁,迅速而有力……
砰!砰!砰!
无数杂乱缤纷画面,如电影场景在他脑海深处闪回式放映。
“这……这里竟然是个有妖魔肆虐的修真世界?”
“不,不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张墨目光逐渐迷离。
他在疯狂的检索记忆碎片。
“根据这颗星球上最古老的修炼常识,修炼成仙前共有六大境界,分别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仙、飞升。”
“诡异的是……因为某些未知原因,人类文明的修行上限被锁死了。”
“自血夜降临,世间所有妖魔失去智慧、陷入癫狂之日起,筑基境巅峰,便已是人类修行的终点……”
“在过去的一千九百三十六年里,还从未有人踏入过传说中的金丹境。”
“难,难怪了……”
张墨化身懂王,神情严肃地在那分析:
“正是因为没了上升通道,修真者与凡人间的差距开始无限缩小。那些曾由化仙期、元婴期大佬缔造的古老仙门,失去了天生强大的基础,以往靠武力奴役底层的路子便走不通了。”
“为了对抗陷入狂暴的妖魔,人类被迫走向联合。”
“他们不再讲什么众生万物皆为刍狗,雷霆雨露皆是仙恩这种屁话。”
“他们现在说,要公平、要公正、要众生平等、更要依法治派。”
“新的施政纲领,新的门派,迎来一个新时代……”wWw.xqikuaiwx.Com
“随着基础科学和灵气学科发展,成熟的蒸汽机技术走向商业化,巨型运输飞艇成本大幅降低,电这种东西初步得到应用,整个社会生产力得到了空前解放……”
……
前世成为一名植物人前,张墨表面上是个普通上班族。
实际上,他还有一个了不得的隐藏身份——
一名全能型的键盘学者。
正所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外太空懂到内子宫。
小到邻居老王被绿概率百分比,大到丑利坚入侵伊辣克的十大战略目标,没什么是张学者不懂的。
是的,他似乎什么都懂。
唯独……
唯独关于自己身上这走私案,看不太懂……
作为天元派下,东元城乡结合部的一名打工人,原主张墨在家中排行老二,自十四岁起成年,便进了忠县的一家炼丹厂,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丹药产线工人。
月薪,两块四毛六厘灵石币。
他还有个爹,姓张名襂,早年是炼丹厂的保卫员,月薪四块六毛五。
按这个时代的物价……
一斤黑麦粉三厘钱,一斤熟卤肉少说得掏一毛五分钱,一瓶兑水的劣质烧酒两毛钱是跑不了的,一套普通工人的冬装付两毛二也不过分……
若想去地下窑子光顾一次,兜里没有六毛六,你别想全须全尾的回家。
这也就意味着,父子俩加一起不到八块钱的工资,实在有些不够花,勉强吃饱饭,一年换两身新衣裳而已,日子也是越过越难。
于是……
为了报复日子,原主做起了贩卖计生用品的生意。
张襂也没闲着,他丧心病狂到伙同邻居王寡妇,自用加外销,开了个地下窑子。
接下来要发生的,便是喜闻乐见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环节了。
先是张襂的地下窑子被抄,作为组织者,张襂被罚了十块钱,需要去劳改营踩三个月缝纫机。
王寡妇自称是被强迫的,由于检举有功,只罚了两块钱,人倒是没进去。
可原主贩卖计生物品之事,便是被王寡妇给举报的。
毕竟是自家生意,给谁挣不是挣?哪能便宜了外人。
何况,张襂从亲儿子手上进货,还能打八折呢。
于是,作为上游二级供货商,原主很快被顺藤摸瓜,当场人赃俱获。
原本吧,这卖计生用品虽确实违法,可刑期也不会太重,顶多拘留个三五天。
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在他落网前一周,由于门派人口多年来处于下跌趋势,今年出生人口又一次创造新低。
天元派最高立法殿,正式通过了《走私禁物罪法增项议案》,将避孕套、绝育丸等计生物品,列入最高级别禁物范畴。
一颗绝育丸,便是两年有期徒刑。
原主走私的也不多。
三大瓶,区区百颗而已。
这等走私禁物数量的案子,在东元甲级法院也是百年未有的。
法官也是个实在人,生怕犯人想不开提前自裁,立刻化身肝帝,加班加点地走流程……
理所当然的,一个死刑且立即执行的判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进到了执行阶段。
……
“我去,这么倒霉的么?以前那个我和他那死鬼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穷就穷,能穷死?起码还能走能跑,活蹦乱跳的。多美的日子,嫌命太长了?你们特娘的去走私禁物,简直要把老子害死。”
目睹了自己从犯案到落网的全过程,张墨气的脑门上青筋直跳,蹙起的眉头能活活夹死一只苍蝇。
他狠狠将后脑怼到墙壁上,一股猩红色液体顿时喷射而出。
“爽!”
突然感觉头有些晕,张墨用力晃了晃脑袋。
他是真不想死。
那种能在阳光下尽情奔跑,会痛,会痒,会饿,会渴、会硬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一旦重新拥有,怎么可能愿意轻易放弃?
“嘶……不要慌,不要慌!我要!冷静,理智,稳重。”
念着六字箴言,他开始冥思苦想,期盼着能找出一个完美破局之法。
……
首先,越狱是不可能越的。
他身处的这间囚室,周身六面墙壁皆为赤炎玄铁打造。若是从内部遭到破坏,各种攻击法术被触发,哪怕是那些筑基期巅峰的大佬,也只有乖乖等死的份。
“能不能想办法,把死刑判决改了呢?”
想到这,张墨闭眼回忆。
五日前那落网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众目睽睽下,人赃俱获!
硬赖,是肯定赖不掉的。
最关键的是,这道死刑判决经东元甲级法院下发,天元派最高律法殿审核签押。
一路经手几十个大大小小部门,被几百双眼睛看过,就算他那呆在劳改营的死鬼爹,是东元城牧那种大人物都不好使。
案子太硬,捞不动啊。
当然,若真要东元城牧儿子犯的事,断不会走到法院审判这一步就是了。
估计打个招呼,在忠县巡检所就能直接将人放了。
“特娘的,都怪那该死的王寡妇。”
“我,我这是必死之局啊。”
张墨痴痴望着黝黑天花板,面上满是惊恐之色。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送上绞刑架的画面。
脸色铁青,舌头吐得老长,浑身僵硬成一条咸鱼在那随风飘荡。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可……应该确实没办法了吧。
难道真要接受现实,在另一个陌生世界被活活吊死么?
“呸!不可能!老子一个植物人都能穿越重生,必是天运之子,一定还会有其他破局之法。”
他不断摇头。
“系统……”
张墨:“系统绑定……”
……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三分钟,将这间不足五平米的囚室拿捏的死死的。
张墨:“……”
气氛有些迷之尴尬。
……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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