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百官震惊万分，看向赵长生的目光都极为不解。
好不容易碰到大秦内忧外患，朝堂上下一心攻秦，这厮竟敢公然劝阻！
还说什么大秦是大周的强援？
这是什么脑回路，莫非是被女帝封为帝君，人高兴傻了？
或者是，这厮有问题！
上官婉儿与董明月霎时间看来，神色不善。
就连武曌也睁开眼睛，目露寒光。
“赵爱卿何出此言？”
面对满朝文武的审视，赵长生似无所觉，沉着回应。
“陛下，虽然此时正值秦国虚弱，而我大周国力鼎盛，乃是发兵攻秦的大好时机。”
“但臣认为，我等万万不可攻秦，秦国并非我大周的敌人，反而是大周的强援！”
听闻此言，百官更是疑惑。
大秦一直是大周的潜在敌人。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大强国接壤，久之必会生事！
况且大秦对大周也不是没有想法，多年来两国边境处小规模摩擦不断，双方探子、间谍更是不要命地互相安插。
若此时秦、周处境对换，大秦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大举进攻。
哪来强援一说？
“一派胡言！”
董明月怒发冲冠，单手捶得地板砰砰作响。
“小子你是不是因为我等阻止了你成为帝君，所以胡编乱造，想要陛下放弃攻秦，继续立君？”
“你可要想好了，要是因你捣乱延误战机。”
“便是你有百条性命也偿还不起。”
一旁的上官婉儿不似董明月这般凶悍，语气清清冷冷。
“赵侍郎身为大周栋梁，应该知道何重何轻。”
“侍郎莫要自误！”
赵长生神色镇定，眉头轻挑，反问二人：“那两位说说看，秦国陷入这般处境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wWw.xqikuaiwx.Com
“自然是因为北方匈奴袭扰，秦国大军陈兵北境，国内空虚。”
上官婉儿如实回答。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赵长生的眼神略显奇怪。
“正是如此！”
“大秦此时正在抵抗匈奴异族，我等岂有落井下石之理？”
“如今天下群雄并起，中原由几大王朝占据，域外则是无数大小异族。”
“然而域外蛮族时刻想要侵占我中原地区大好河山，可以说异族是各大王朝的共同敌人。”
“如今大秦奋力抵抗匈奴，大周若是出兵背刺，岂不失了天下道义？”
“其他各国当如何看待陛下？”
“再者，大秦覆灭后，谁又来替中原抵抗匈奴？匈奴异族若因大周攻秦从而得利，顺势发展壮大，我大周岂不成了天下的罪人？”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一时间把群臣都给震住了。
赵长生所想到的说辞就是这些异族，利用天下道义阻止大周攻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中原王朝之间斗得再凶，放大视野来看，也只能算作家事。
但掺和上异族，那性质就不同了。
大秦正奋力杀敌呢，你大周在背后捅刀子，过意得去？
上官婉儿的目光愈发奇怪。
虽然赵长生所说之言不差，但国家之间利益为重，只要利益足够，谁会去管什么道义？
况且大周又没勾结异族！
秦国抵挡匈奴那也是为了自身的存亡，灭了大秦后，大周自会补上这个位置。
如此说辞，略显单薄。
她有些搞不懂赵长生到底是何居心。
可以说，赵长生完美地踩在一条分割线上，认为他深明大义没问题，认为他刻意为秦国求情也没错。
就看怎么理解了。
文武百官可不管这么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顿时激愤。
“赵长生安得什么心？马上就要被选为帝君了，却在为秦国说话！”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大周要是错过，可能就此失了一统天下的机缘啊！希望陛下千万不要被这小人言语蛊惑！”
“什么天下道义，我等行得正坐得端，又没勾结异族，堂堂正正攻伐秦国，有何不可？”
“我看这赵长生八成就是秦国的谍子，现在这厮装都不装了，在圣上面前都敢直接为秦国说话，真是好大的胆子。”
“老夫现在觉得来俊臣死得冤啊，揭露赵长生不成被打入天牢，当天就被人毒死了，我看就是赵长生在背后捣的鬼，然后嫁祸给周兴！”
“嘶~如果真是这样，刺杀其他大臣多半也是他在幕后主使！”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这厮真是不开眼，满朝文武都在讨论攻秦，就他一心劝阻，还扯出来什么天下道义，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叛徒，只说这胆气，令人佩服啊！”
赵长生站在群臣中，受着指指点点。
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百官怎样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帝的态度。
“陛下，臣认为应当先联合大秦扫灭异族，再谈问鼎天下之事。”
“否则若是两国交战各有损伤，岂不白白便宜了异族？”
“所以攻秦之事绝不可为！”
“大秦是友非敌，乃我大周扫灭异族的强援啊！”
见女帝久久未语，赵长生又添了一把火。
这把火直接把整个朝堂都点着了！
诸多老臣气得哆哆嗦嗦，指着赵长生说不出话来。
更有甚者已经大骂他是卖国贼、秦国奸细。
上官婉儿直盯着他，眼神冰冷。
董明月秀拳紧握，似是忍不住想要对他出手。
但这一切都被龙椅上那位风轻云淡地压下。
“你一个男人，干涉什么朝政？老老实实做朕的帝君就好，其他事情不必忧心。”
武曌扫过堂下群臣，语气不容置疑。
“大秦自是要打，帝君也是要立，此二事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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