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皎月抬起手抚摸他的眉眼,粉白的指尖若有似无的力道蹭了蹭他的脸。
卫璟握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细密潮湿的吻紧跟着落在她的颈侧。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少女仓促别开眼睛,不好意思去看眼前的男人。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暖黄盈动的烛火穿透床幔将他的神色映得清晰。
她整个人里里外外都像烧了起来。
少女的眼眶逐渐浮着水汽,被扣紧的手腕有些疼,葱白的拇指忍不住用力蜷缩。
她压着嗓子,掌心里攥着的布料几乎要被她的指甲扯破了。
殿内浮动盈靡之香,暧昧不清。
盛皎月感觉她的头发丝都湿透,几缕黏腻的湿发贴着潮红的皮肤,她缩在他的怀中,膝盖又痛又红。
婚服被折的整整齐齐放在榻边。
她推了推他,声如蚊呐。
男人听见她可怜兮兮的声音才能变本加厉中稍微收敛些许,掌心贴着她的脚踝,将她的身躯往自己怀中拢紧几分。
他亲了亲少女细腻粉白的耳朵,亲的她耳根发麻。
盛皎月听见男人低声和她说话。
而她的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嘶哑的喉咙艰难发出孱弱的声音,刚要说话,就被男人堵了回去。
正值壮年的男人精力旺盛的能将她生吞活剥,叫她觉得害怕。
这一夜,无人敢惊扰了殿内的人。
宫女和太监都被屏退在院外,即便是连声音,都听不得。
帝王不许旁人靠得太近,连声音都不许他们听。
盛皎月总算明白卫璟先前几次意味深长对她说已经手下留情是什么意思。
与昨夜相比,他确实已经留情。
第二天,她睡到了晌午才醒。浑身上下没有哪儿是不痛不酸的。
她想起来泡个澡,起身时发现她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人换过了。
干干净净的寝衣,舒爽柔适。
她坐起来的时候长发随着摇晃,细腻丝滑的乌发垂在腰间。
殿内铺满了绒绒的地毯,赤着脚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不舒服。脚底的皮肤接触着毛茸茸的触感,她走到铜镜前,望着镜中面映桃红、眼含秋水的自己,神态颇有些娇憨之态,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手感柔软。不过好像这些日子她又圆润了些,但是依然很漂亮。
盛皎月想将长发盘起来,梳妆镜台前的妆奁里,发簪、耳垱、花钿还有好些作打扮用的食品,她望着这些精致的首饰只能叹气。
她不会弄。
偶尔试着给自己盘发,也是弄得一塌糊涂,不能入目。
人总有不太擅长做得事情,她的手就是比普通女孩儿要笨上一点。没有那么灵巧。也学过给自己盘发,总是学的不够好。
盛皎月本想等着宫女进屋伺候,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来人。
她拧着眉,起身找了件披风搭在肩上,如玉般白净的手指缓缓推开沉重的殿门,殿外倒是有宫女守着,低垂眉眼,始终不敢抬眸。
盛皎月没什么架子,说话基本都是清清冷冷,偶有几分温柔。
她看着她们,低声的问:“你们谁会梳头发?”
小宫女们个个都埋着脑袋,不敢抬头。想来想去也没有人敢点头应下,陛下有过吩咐,不许她们踏入殿内哪怕只有一步。
也不准她们抬头盯着娘娘看。
不该做的不能做,不该答的不能答。
梳头这种小事,她们自然都是会的。
只是如今不敢点头承认,犹犹豫豫,小声地说:“奴婢不会。”
“奴婢也不会。”
盛皎月有几分吃惊,宫里的小宫女怎么连梳头都不会、
转而想了想,她们是皇帝宫里伺候的小宫女。
可能不需要帮女人梳头,所以不会?
可是不对,她们自己也要梳个发髻。
盛皎月也没多问,只说:“那你们帮我找个会梳头发的宫女过来。”
“是。”
找是要找的。
但不是要去找会梳头的宫女,而是去问曹公公怎么办。
盛皎月觉得她们好像很怕自己,始终低着头,连看她都不敢看。小心翼翼,万分谨慎,害怕的不得了。
她有些好奇,明明她的长相也没什么攻击力呀。
怎么如此怕她?
盛皎月没来得及往深处想,比她晨起的男人回到寝殿。
利刃般的气息,在秋日里增添几分萧瑟凛冽。
她抬眸,正巧撞进他的眼底。
卫璟的目光淡淡扫过跪了一地的宫女,抿直唇线,声音听着没什么波澜,“退下。”
她们松了气,赶忙退下。
卫璟转身来看她,瞥见她玉白的赤足,拦腰将人抱了起来,声音低低的很好听,“怎么袜子都没穿?”
他边问边把人抱回寝殿内,让她安安稳稳坐在床榻上,他捏住她微微泛凉的脚踝。
她浑身上下都很精致,脚踝纤细,细瘦雪白,他低垂眼睫,慢条斯理帮她穿好袜子。
盛皎月似乎被他伺候习惯了,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我想要一个会梳头发的宫女。”
顿了顿,她又将要求说的更细致了几分,“会各种漂亮发髻的那种。”
卫璟不大喜欢别人碰她,他盯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我来。”
盛皎月知道他会梳头发,以前就经常帮她盘弄发髻,可是——
她抿唇,声音更轻了一点,温柔从容,“我要漂亮的。”
言下之意,是你不会弄漂亮的。
不够好看,她不喜欢。
卫璟手里已经捏着桃木梳,叫她坐好,站在她身后帮她梳头,手指灵巧给她挽发。
盛皎月面前没有镜子,只感觉得到他指尖温柔的触感,过了好一会儿,她有点憋不住,“殿下,好了吗?”
卫璟嗯了声,“快了。”
盛皎月坐不住,想要去镜子面前看一看,卫璟轻轻摁了下她的肩,“别急。”
又过了片刻,她才等来那句好了。
她跑去铜镜前照了照自己的模样,发式看着确实还挺好看的。
她弯唇笑了笑,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了笑。
卫璟怔怔望着她照镜子的画面,总觉得这个画面在记忆里有些熟悉,仿佛曾经见到过。
只不过她并不是笑着照镜子,而是抿着唇,不太高兴,抱怨似的发着牢骚。
卫璟从怔楞中回过神,缓缓走到她身后,“用过午膳了吗?”
盛皎月转身对上他冷肃的面孔,摇了摇头,“没有。”
卫璟让人布膳,用过午膳后,她才想起来成婚第二天该去拜见太后。奇快妏敩
不过太后也不喜欢她,也许并不想见她。
卫璟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晚些再去母后的宫里请安。”
盛皎月低头哦了声,随即问:“那我是不是今晚就可以出宫回家里住?”
当初,他答应她了的。
她实在不喜欢闷在宫里。
方才宫女喊她娘娘,她亦是万分的不习惯。总还是习惯把自己当成少年郎。
过了莫约半柱香的时辰,卫璟帮她穿好了衣裳,将她打扮的精致漂亮,紧紧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去太后的居所。
太后早先得知儿子要娶盛家的女儿为后,已经被气病过去一回,今天巴不得他们不要过来,眼不见为净。
太后一向觉得儿子清冷孤傲,天生冷血,不近女色,早先往他后院里塞过不少女人,环肥燕瘦,各色美人,倒是一个都没收用。
竟被盛皎月这个祸害,占了便宜。
不过太后虽然不喜欢她,也得承认她生了张天资绝色的容貌,肤白貌美,身段婀娜,尤其是腰臀,娉婷柔美。
她被新帝紧紧牵着手,整个人被护在男人身后,白皙瑰丽的脸庞里映着纯真姿态,乌黑眼瞳里干干净净,楚楚动人。
两人同太后请安。
哪怕皇帝是自己的亲儿子,当着他的面,太后也不敢摆脸色让盛皎月觉得不痛快。
她让嬷嬷端来茶水,简单寒暄两句,顿了顿,眼睛放在盛皎月的肚子上,“你们也抓紧要个孩子。”
不过,盛皎月娇娇弱弱,以前假装她哥哥的身份留在宫中就弱不禁风的。
她这样柔弱的身体,怕是不好要孩子。
卫璟握住她的手,淡淡敷衍:“母后,儿子自有打算。”
这话的意思就是——
孩子什么时候要。
要几个。
都是他自己说了算。
母后催得,但是听与不听全看他自己的心情。
太后沉默,心里同明镜差不多,这是皇帝心疼她身子骨弱,年纪勉强也还算小。
舍不得她吃这个苦头。
可女人总要走这遭。
太后知道儿子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感情深得能容忍她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欺骗,连她女扮男装骗了许多年这种滔天大罪都能不计较。
不仅如此,还帮她遮遮掩掩。
他太惯着她了。
从进了她宫里,不着痕迹处处护着她,连句话都舍不得让她多说,生怕自己为难她。
太后揉了揉脑仁,“你们回去吧。”
—
方才在太后的宫里,盛皎月就想把手指头从男人的手心里抽出来,可他攥的紧,挣也挣不开。
她低着头,莫名其妙红了脸。
她低声说:“可以松开了。”
卫璟反问,声音平静:“为何要松开?”
盛皎月被问的答不上话,她认真想了又想,“哪有人一直牵着手的。”
卫璟一本正色:“朕想如此。”
盛皎月脸上烫的更厉害,垂眸沉思半晌,就由着男人紧牵着她的手。
“您什么时候让我回家去住?”
她偶尔在宫里住几天倒也无妨,可是昨晚的事,让她怕得很。
他一向要得勤,今晚若是还来,她真有些吃不消了。
盛皎月觉得夫妻之间需要沟通,不言不语总会有说不清楚的误解。
卫璟不会食言,但见她如此迫不及待心里也有些难过,他连难过都不会让人看出来,面色淡淡,“明天。”
盛皎月哦了哦,指尖在他的掌心挠了挠,“今晚……我想好好睡一觉。”
她慢慢的说:“昨晚那样……我受不了了的。”
卫璟也懊悔昨晚他太孟浪,掐着她的腰做了好些让她泫然欲泣的姿势。
他吃了个尽兴,未曾顾及到她脸皮薄。
娇滴滴的小姑娘,咬着他的肩膀直掉眼泪。
卫璟咳嗽两声,温声细语在她耳边道歉,随后补充:“今晚不动你。”
“好。”
等到了夜里,卫璟没有骗她,帮她脱了鞋袜,打水洗脚。
用干净的布帛将她白嫩的脚丫子擦的干干净净,轻轻放在被窝里。
随即自己也去沐浴更衣。
盛皎月感觉卫璟做事情比她还细心,无微不至,处处周到。
上辈子,他也会为她做这些事。
穿衣打扮,梳头洗脸。
可那时她只觉得屈辱,觉得他只是为了要和她上床。
如今心境好像变了。
卫璟沐浴后穿着月色寝衣,长发如墨,衬得他皮肤雪白,他慢慢走到她身边,抬手依次摘了她头顶的发簪,乌发懒倦松散铺开,她的小脸只有男人手掌大小。
盛皎月抬起眼睫,轻声问他说:“你会一直好好照顾我吗?”
卫璟说:“会。”
盛皎月红着脸想这样就好,卫璟不会骗她。
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小到大他都是如此。
盛皎月别来脸试图掩盖羞怯之色,夜色还早,床边的烛台烧得微微作响。
她咳嗽两声,“我小时候还说要嫁给你。”
卫璟愕然。
盛皎月说:“因为我肚子饿,你给我吃糕。”
卫璟不记得这些事了。
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他只记得,自己第一眼看见盛家人把她领到自己跟前的时候。
他心里想的是,她长得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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