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不少海贼都愣在了那里。
夏洛特·卡塔库栗……消失在那个箱子里头了？
看着那个如同黑色棺材般伫立在海军人群中的巨大箱子，其表面的金属反射着太阳的光泽，却散发着幽深的寒意。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息间涌上了所有海贼的心头。
而随着奥尔德消失之前的最后一声怒吼，在场仅存的数十名海军也是立马反应过来，发出震天的怒吼朝着奄奄一息的克比靠拢过来，把后者牢牢地保护在身后。
“克比……你没事吧？”
一脸鲜血的小泽冲到克比的身旁，脸色担忧地看着克比那一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下意识想要伸手把后者搀扶起来。
克比却是摆摆手，满脸痛苦地喘息着，悲恸的泪水从他布满血丝的眼眶中渗出，仿佛窒息一般哽咽道：
“奥尔德少将……他战前就主动找上了我……”
话音落下，所有海军都如遭雷击。
他们瞬间明白了一切。
百兽海贼团的皇副“炎灾”烬已经被罗恩中将斩杀，那么除了凯多这个四皇之外，战场上对于海军来说最危险、也是最无力对抗的存在，就只有跟“炎灾”烬齐名的夏洛特·卡塔库栗了。
利用克比的箱箱果实，把夏洛特·卡塔库栗从战场中分割出去，才能够最大程度地保证G5的海军们能够存活下来！
这就是奥尔德身为罗恩的副手、G5副基地长的决意！
该死！！
想到这里，所有海军都忍不住死死地咬着牙，眼眶通红地暗骂了一声。
然而留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并不多，
仅仅一秒钟之后，
更多的海贼便是如同汹涌的黑色浪潮般，朝着他们包围涌了过来，仿佛无穷无尽，让人心生绝望。
“杀！！”
海军们奋力怒吼，再次抬起布满缺口的军刀，勇敢地迎了上去！
奥尔德少将说等，那他们就继续等下去！
虽然连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克比被人群保护在后方，后背无力地靠着冰冷的箱子，眼神无力地看着眼前这血腥而惨烈的一幕幕。
他攥成拳头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心中疯狂地怒吼不已。
这一刻，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昨天凌晨之前，奥尔德少将找上自己的一幕。
……
深夜，城壁下。
“这就是你的恶魔果实能力吗？”
“是的，奥尔德少将！经过我的摸索和琢磨，现在我能够凭空制造出一个箱子，箱子里存在一定大小的空间，无论是生物还是死物，都能够装进去。”
身披少将披风的男人听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
“如果是卡塔库栗那样的强者，能装进去吗？”
克比闻言一怔，旋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迎上了奥尔德那坚定而决绝的眼神，他颤抖着声音道：
“如果竭尽全力的话，没问题。”
听到克比的回答，夜色下的奥尔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既然如此……那就等待我的命令吧。”
那种笑意。
克比曾经看到过。
那是是静谧而危险的狩猎者，盯上远比自己强大猎物时，所露出的桀骜又癫狂的笑容。
————
一片黑暗之中，
一股强烈无比的失重感笼罩住卡塔库栗，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之感。
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在疯狂地下坠着。
直到某一刻——
砰！
一个幽深、广袤的空间中，
两道身影自高空中坠落在地，砸出了两个巨大的深坑。
尘埃升腾，
卡塔库栗从深坑中站起，紧紧地抓住手中滴血的三叉戟，神色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与此同时，见闻色霸气的感知也是扩散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空间。
恢弘的墙壁泛着青灰色，仿佛是由一块块砖石构筑而成的巍峨城壁。
而在见闻色霸气的感知中，这一片诡异的空间之内，除了自己和不远处从深坑中艰难支撑着身体站起的海军少将，再也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
“原来如此……”
“跟布蕾的镜子空间类似的异空间能力吗？”
卡塔库栗瞬间就明白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双目眯起，眼神饱含深意地盯着那缓缓从深坑中走出的血色身影。
奥尔德的腹部有一个血淋淋的贯穿伤口，止不住的鲜血汩汩从中流出，染红了他一身破碎的军服。
他每走出一步，脚下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殷红的脚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就是你的决意吗？海军的疾风剑豪……”
“你应该清楚，就算你把我困在这里，也不能改变这一场战争的结局。”
卡塔库栗冷声道。
目光却是扫了一眼奥尔德的身后。
在海军少将的身后墙壁上，有一个大门。
很明显，只要打开这一扇门，他就能够从这个箱子空间中出去。
“而以你现在的伤势，更加不可能在我的手中撑很久。”
听到卡塔库栗的话，奥尔德那沾满鲜血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轻松又解脱般的笑意。
他嘶哑着声音开口。
“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去试一试。”
“就算明知道是失败，但如果不拼命去试一试，就算最后能够活下来，估计也会后悔终生。”
卡塔库栗摇头道：
“这就是你的正义吗？”
可出乎预料的是，奥尔德摇了摇头。
他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卡塔库栗，微笑道：
“不，我跟罗恩那个混蛋不一样。”
“寻求真正的正义，并不是像我这样的人去做的事情。”
“那应该由罗恩、由泽法老师、由战国元帅……由这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去做。”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我是否在践行正义，并不重要。”
“——我只需要帮他扫清道路上的障碍物，让他去践行他的正义，这就足够。”
卡塔库栗闻言忍不住眯起了眼，
“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刀……”
他喃喃道，
“这就是你所选择的人生？”
“拥有着这样的实力，竟然心甘情愿地成为他人的刀？”
他的脸上闪过不解。
然而奥尔德所说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如遭雷击地愣在原地。
“你的人生，不也是这样吗？夏洛特·卡塔库栗……”
奥尔德淡淡道。
卡塔库栗沉默了。
他无话可说。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一秒钟之后，卡塔库栗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意很浅，很僵硬。
但他确实在笑。
而他看向奥尔德的眼神，也是逐渐产生了变化。
某种称之为“认同”和“赞赏”的情绪，渐渐在滋生。
是的，他说奥尔德竟然甘心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可他卡塔库栗，又何尝不是妈妈手中的枪呢？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他们的妈妈BIG·MOM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蛋糕岛上BIG·MOM因为思食症所发生的那一幕，在卡塔库栗过去的人生中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
或许对于妈妈来说，亲人和血脉，在某种程度上而言，的确是统治万国的工具，是她走向海贼王宝座的武器。
但这又如何呢？奇快妏敩
他毕竟是夏洛特家族的卡塔库栗。
他的身体内，永永远远流淌着BIG·MOM的血脉。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看来我们是同一种人。”
卡塔库栗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奥尔德。
那是一种惺惺相惜的眼神。
“外面的战争，结局早已经注定。”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来痛快地一战吧。”
他扫了一眼奥尔德身上那恐怖的伤口、以及皮肤烧焦的痕迹，皱了皱眉。
“说起来，我的确欠了你一个人情。”
“凯多的那一发热息，如果不是你出手斩断，BIG·MOM海贼团绝对会损失惨重。”
说着，
在奥尔德目瞪口呆的表情下，
卡塔库栗忽然眼神一狠，倒握三叉戟，朝着自己的腹部深深地插了进去！
噗嗤！！
鲜血飙射而起，
卡塔库栗脸色一白，身体往后踉跄了两步。
他再次把三叉戟拔出，随手扔到地上。
暗红色的血，从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涌出。
卡塔库栗抬起双手，握紧拳头，做出一个进攻的姿态，脸色苍白却气势磅礴，沙哑着声音道：
“现在……两清了。”
“来吧，甘愿成为“罗恩的佩刀”的男人，让我们……公平一战！！”
奥尔德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卡塔库栗，表情变得无比古怪。
“咳咳……”
“那……好吧。”
下一刻，
卡塔库栗的瞳孔猛地收缩。
只见奥尔德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墨绿色的螳螂外骨骼生长而出，双手化作锋利的双刃。
而他腹部的血洞和身上的烧伤，竟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着！
这是……动物系的觉醒！！？
卡塔库栗愣在了那里，表情僵硬、木然，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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