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见自己的书在novelist连载了，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国贸的大楼玻璃幕墙上投影着他书的封面，报纸上都是他的名字，无数人在论坛上哭着喊着求他快写下一部。
因为情节过于离谱，以至于路半夏及时在梦里，也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他站在国贸顶楼，俯瞰着这座城市，祈祷自己的膀胱能够多撑一会儿，不要叫醒自己。
“路半夏。”
有人在他身边开口。
是谁？
路半夏侧过脸，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庞。
他努力睁大眼睛，又凑近了些。
……
窗外是蝉鸣，阳光有些过于刺眼，路半夏下意识地抬手挡住。
等他适应了光线，发现自己的床头，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张脸。
“卧槽！”
路半夏一机灵，困意瞬间消散。
“你干嘛呢？吓我一跳。”他支起身子，看着蹲在自己床头眨巴眼的韩笙，冷汗直冒。
“我在等你起床。”韩笙歪了歪脑袋，像只守在窝边的猫，乖巧又机敏。
“平常不都是在外面等吗。”
“路半夏，我能用你的电脑吗？”韩笙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用电脑？”路半夏揉了揉眼睛，“可以倒是可以，你要干嘛？”
“我想查东西。”
这个理由十分合理，作为一个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外来人”，不懂的地方就该多搜多问，面得惹出什么差错。
于是路半夏也干脆地点了点头：“你会用吗？用不用我教你。”
“不太会，你教我。”韩笙老老实实回答。
路半夏拍了拍脸颊，稍稍清醒了些之后坐到电脑前：“这个叫键盘，你看字典的时候应该记过拼音吧。对应拼音敲击键盘，屏幕上就会出现相应的字……”
韩笙一边听一边歪着脑袋记，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
她很聪明，路半夏是知道的。
大概讲了十几分钟，路半夏差不多已经把搜索查询的要点说得差不多了，接着补充道：“如果你闲得慌，推荐你看看这几个纪录片，或者看看新闻。不过不管看什么，记住最重要的一点：网上搜到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对的，拿不准的话等我回来问我就好。”
韩笙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路半夏，什么叫打电话？”
“打电话？”路半夏被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给韩笙留任何联络的工具。
可是自己手上只有这一台手机，家里也早就拆了固话，这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路半夏最后打开网页，给韩笙注册了个幻想家论坛的账号。
他打开对话框，对韩笙说：“想要联系我的话，就在这个对话框里打你要说的话，敲击这个回车键，我会看到。至于手机，等随后我再帮你配一台吧。”
交代完这些，路半夏就起身洗漱去了，留下韩笙一个人在电脑前研究。奇快妏敩
比起来教导韩笙，路半夏现在更关心的是昨天晚上人鱼键盘家说过的话。
“跟自己说了些啥”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柳竹雨，路半夏惊讶的是为什么人鱼键盘家会知道这些。
还有那个傲气十足，连喷人都要引经据典不把大神放在眼里的键盘家，为什么会对柳竹雨用“恐怖”两个字来评价。
“唉，说来说去，我自己的稿子还是一个字没动。”
路半夏看着镜子里日渐憔悴的那张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删了上一篇论坛连载之后，路半夏整夜想得都是如何构思新的大纲——一个足够有趣的故事。
可不管怎么想，最后总是会回到原点。
如果按照现在的思路，不过是把之前写过的东西重新翻新一下罢了。
到底要怎么找到有趣的故事呢？
书？看哪些书？从电影里找，游戏里找？
路半夏心不在焉地准备好早餐，随手拿了两片面包，就跟韩笙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家里。
于是家里只剩下了韩笙一个人。
她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这才起身到餐桌前坐下，规规矩矩地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面包片。
路半夏说吃东西要用筷子，那她就会用筷子。
“甜的……”
韩笙喜欢这个时代的食物，尤其是这种甜甜的东西。
吃过饭，韩笙回到电脑前，打开搜索引擎，一字一字地敲下：
“如何赚钱。”
韩笙想要用电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想赚钱。
她想赚钱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路半夏想去那栋最高的楼顶上吃饭，去那里吃饭需要一千块钱，所以韩笙就要赚到一千块钱。
她想让路半夏去那栋高楼顶。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多天，这是韩笙第一次找到了能够为路半夏做的事。
网页弹出，各种五花八门的文字充满了整个屏幕：
“最快速挣钱的办法有哪些——b乎。”
“快速赚钱，上惠丰金融平台，注册即可领12888红包。”
“手机打字赚钱，一单一结，日入上千。”
“还在辛苦工作？在家躺着赚钱，年入百万不是梦！”
……
各种信息看得韩笙眼花缭乱，但大部分她完全看不明白，什么自媒体，什么p2p，什么衍生品投资，单个字能看懂，凑到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而且很多东西都要求要出门才能做，路半夏昨天跟自己再三交代，没有他的允许除非极特殊情况，不能再出门了。
韩笙点来点去，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在她的理解里，要赚钱无非就是出苦力，打杂役什么的，如果要耕田犁地她倒是能出不少力。
至于一千块是多少，多久才能赚到，她完全没有概念。
就在韩笙点来点去的时候，页面被她切换到了路半夏没有关闭的京贸大学bbs论坛。
挂在首页的依然是关于韩笙和柳竹雨的投票，此时双方拥簇的混战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韩笙好奇地浏览着下面的评论，都是些“我要做柳竹雨的狗”“嘿嘿，韩笙，嘿嘿，韩笙”之类意义不明的话。
柳竹雨，就是昨天带自己去找路半夏的妖怪。
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奇怪呢，为什么想要当狗呢？
韩笙一边思考一边往下滚动滑鼠。
然后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那是一条藏在角落里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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