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爹的头只有一颗!你在外头胡言乱语,我就得腆着老脸给你擦屁股!”“从明日起,我会请严夫子来好好教导你,不成个人样,你也不用出狱!”他说完,这才拂袖而去,不再关心这个巨婴。
*
夜里,长乐睡了一天,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月光如朦胧的纱布,轻飘飘地盖在了人的身上。
宴箫缓慢走进长乐的房间里,见她呼吸均匀绵长,便沉默的坐在桌边。
吴侍郎吴勇,虽说是顾相一手提拔上来的,但到底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又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所以他与顾相一派的其他人,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吴侍郎和几个关系好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一个路数的,看似十分受器重,但是在顾相那群本就是贵公子出身的朝臣里,都是另类。
他们一方面需要吴侍郎这样的人来提升口碑,另一方面却又忌惮着他们的能力,唯恐其青云直上,动摇到他们的地位。
宴箫很久以前就想要推行科考制度,只是那些藩王世家都看重权、利,对于如何安定天下,为百姓谋福祉?这些是什么?能吃还是能喝?还是有勾栏瓦舍里的姑娘讨人喜欢?他们不愿意宴箫推行科举制度,于是打着宴箫的名头,在外面散播了不少他的谣言。
登基时抄了几个贪官污吏,没收了他们的田产铺子。
也不知是不是动到了这群人的利益,竟然在偏远的地方开始散播谣言。
说他上位的手段不干净,靠着弑兄杀父、出卖手足的方式,逼死了自己全部的兄弟。
逼得天底下只有他一个皇子,没有第二个选择,所以不得已,才让这个和皇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上位。
虽然这中间他对贪官污吏的审问手段,确实是残暴了一些,不过心理战术,有时候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加叫人生不如死。
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在夺嫡中残害手足,时间太久了,久到他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起了夺嫡的心思了。
“啊~”
床上的长乐似乎是睡醒了,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然后一双脚在地上摸索着,好像是在找自己的鞋子。
房间里只有几只蜡烛,堪堪可以照亮房中的摆设,反正是不会叫她看不清而摔倒在地的。
长乐穿上鞋,迷迷糊糊地走到桌边倒水。
自从她怀了孩子之后,很少再喝茶水,开始饮用清甜的山涧泉水。
“陛下?”
她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宴箫坐在椅子上,昏暗的房间里都能看见他亮晶晶的眼眸。
只是今日他好像情绪不佳,整个人的气压都很低迷。
“房间怎么这般昏暗?”
他揽着人,坐在自己的腿上,头搁在她颈肩上。
“烛火太多,又要熏香,还不如少些烛火。”
她双手勾住他脖颈,学着他每次亲她的动作,亲在了他的额角上。
“今夜怎的这般主动?莫不是小娘子深闺寂寞了?”
他捏着她的脸,身上的低迷之气也消散了许多。
长乐不说话,抿着嘴唇红透了脸。
“还是太害羞了。”
她说不出这样羞人的话,那就换他来好了,夫妻之间总要有一个人主动。
“知道为夫心情不好,娘子是特意哄为夫的?”
“那...夫君喜欢吗?”
长乐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他肩膀上,脸上灼热的温度贴上他微凉的衣襟,让她舒爽了不少。
“喜欢。”
他点点头,抱着人的手紧了紧。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
长乐抬起头,抚上他的脸。
“虽然有些事,我可能也帮不上忙,但是说出来你能好受一些。别事事都憋在心里,久郁成疾啊。”
宴箫看着她,内心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念头随着情绪的翻涌而涌现。
沉默良久,他的情绪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挑了件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的事说。
“朕想推行科举,让寒门举子可以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一展宏图。藩王世家霸着权利的时间太久了,久的已经忘记了自己不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说这话时,眼里有隐忍、有不甘。
“推行科举是好事,大宴每五年才举行一次科举,寒门举子本就不多,能考上的人少之又少。既然要推进科举,那就缩短科举年限。”
“像我之前所在的乐坊,便十分看重能力。若不是能歌善舞、容貌倾城的人,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长乐靠在他肩上,接着说:“人在同一位置上安逸久了,心态自然会发生变化,一开始的抱负也会被时间打磨到淡忘。朝廷给的俸禄太多,养了不少闲人,那些世家子弟仗着家族里的人在朝为官,欺压百姓,收刮民脂民膏,毁的名声最后都是在‘朝廷’这两个字身上。”
“古有义士揭竿而起,如今大宴虽说看着繁华,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像我那把琵琶,琴弦断了,就换上新的,只要还是我在弹,弹得好听,琴弦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换上的?都不要紧。”
长乐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大堆,目的也不过是让他能坚定自己想要给朝堂大换血的信心。
他招吴侍郎进御书房,不就是想要逼着他做出选择。
让他自己给自己的儿子定罪,如果包庇那么就是一个让他全家下狱的机会,如果秉公执法那么其他一起犯事的公子哥们,哪一个能跑得了?
吴侍郎定了自己儿子的罪,其他人还敢越过他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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