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展者陆陆续续都来到了拍卖会现场，沈初璃找个位置坐定，纤指不由得微微曲起。
那副山水画是压轴拍卖的，现下，她身旁两个老板就正在议论那幅画的最终价格。
“你说艺术品吧，就是这样，实用性不强，可还是忍不住想买回去观赏，”其中一个老板挺着啤酒肚，扬了扬手里支票。
“你这话说的，不像是形容艺术品，倒像是形容女人，”另一个中年男人附和。
“不是吧，女人的‘实用性’还是很强的，也不见得有艺术品贵，”说话时满脸的肉都在抖，那个老板故意在“实用性”上咬重音，引得周围一片哄笑声。
全然不顾还有其她女人和孩子在场。
“妈咪，他们什么意思啊？”只觉得面前这几个人看起来就不太舒服，拿去和爹地相比简直就是拉低爹地的层次，诺诺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自家妈咪。
“小孩子不许听，”沈初璃恨不得直接将俩孩子耳朵捂起来。
跟在薄宴身边这么多年，这一类轻薄的话她从未听薄宴说过。可是每回陪薄宴去应酬，去参会，总少不得和这几个老板一样的。
沈初璃一搭有一搭没地想着，开始对薄宴心生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敬佩感来。
看得出，众人的关注点都在最后一幅，因而拍卖会行进到一半时，已经有人不耐烦地开始打哈欠。
“我赌那幅画最后能卖到六亿。”
“六亿过了，四亿倒差不多。”
“听说有书画爱好者等那画等了七八年了，我就赌六亿，下注吧。”
沈初璃听着，身旁那几人又开始交头接耳，甚至下了赌注。
“下一幅就是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倒数第二幅画在最后报价中售出。黎辰微侧向沈初璃，提醒。
“各位，最后一幅压轴画作，是由明代书画大师……”
沈初璃坐直身，下意识屏气，牢牢看向拍卖师的方向。
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有关这幅山水画的介绍，在众人啧啧称叹中，那幅画被推到了展台上。
“起拍价是——”
看向台下众人，拍卖师有意拖长音调，随后宣布：“三亿！”
“看吧，我说这画不止四亿，”刹时，台下响起一阵私语。先前押注六亿的老板得意洋洋看了同伴一眼。
“管它四亿六亿，你拍的起再说。”
“三亿五千万，”一心只想着将画拍下，黎辰也没考虑什么理性叫价，直接举牌。
“四亿！”下一秒，前排有人举牌。
“四亿两千万！”
“四亿八千万！”
“五亿！”
此起彼伏的报价声开始在现场响起。
比及先前几幅作品，只到这时，氛围才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别急，”听着拍卖师宣布“五亿一次”，黎辰攥紧牌子，对沈初璃道。
现下的报价已经突破了临江市之前拍卖会的记录，沈初璃看向后排，有几人眼巴巴看着画，明显是想举牌，然而随着越报越高的价格，也只能望洋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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