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不认识陈永,就朝了薛睿的方向喊:“怎么?老薛。”
陈永这时候才意识到薛睿是和别人一起出来了,就变得有些不自然,匆忙地要了薛睿的手机号码,只说有事情找他,再联系。然后,就转身告辞离去了。
薛睿去了杨锋的工作室,那是一家期货公司的靠窗的一整排大户室,约摸有四五间房子。每个大户室里安排了两个年轻人,薛睿边走边看,一路看过去,这些年轻人都在忙了打电话。看来杨锋还是把电话轰炸的开发套路带到了上海,又在通过“简单重复创造奇迹。”
杨锋到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深知自己不是做交易的材料,只抓业务开发。而交易这一块,他是和江浙一带的一些炒手们通过合作来完成的。
薛睿知道,有不少当年奋斗在海南中商交易所的朋友,也在这个期货大厦里。就打算让杨锋带着他,去各处走一走看一看。
等杨锋忙好的手头的事,带着薛睿正准备去访友的时候,薛睿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是陈永打过来的,只问薛睿现在有没有时间,出来喝喝茶。
薛睿对于在期货大厦造访老朋友,是充满了期待的,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去赴陈永之约。
陈永的底细或秘密,薛睿全无兴趣去了解,毕竟这家伙有案子在身。
薛睿知道陈永是要躲开热闹的,他与自己并不算熟,却冒险在街头相认,想来也是有一些要紧的事情。还是去一趟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薛睿告诉杨锋自己临时要去看一下老同学,访友之行,以后再说。
走出期货大厦,薛睿就给陈永发了短信,问他在哪里见面。wWw.xqikuaiwx.Com
陈永的短信很快回了过来,说他在八佰伴的一个咖啡厅等着薛睿。
这个家伙,怎么还偏偏要去人多热闹的地方?
“你应该知道我出了一些事。但,不用紧张,我也不会影响到你。我现在没事,我的身份证是真的,换了个名字和身份而已。”陈永在薛睿刚坐下的一刻,就仿佛读出薛睿心中的疑虑,并说了这么一番话。
薛睿笑了一下:“你的事情我只知道个大概,期货到底是小江湖。前些年,期货市场混码交易的时候,出过不少这类的事情。光我认识并知道的,都不下七八个。”
陈永道:“我也是看到你出现在期货大厦附近,才觉得你应该还在期货市场呢。也因此,想找你打听一些事情。”
薛睿听了陈永的话,惊讶道:“难不成你现在还在期货市场混呢?”
“我肯定没法也不能在期货市场待了。但我在搞和期货类似的市场。期货市场整改之后,砍掉那么多家期货市场,接着就派生出来一些用期货同样玩法的现货批发市场。也是保险金交易,也是炒作远期合约,也是经纪人制度,也是吃返佣。”
薛睿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做外盘出来的人,很多都被返佣给害了,只在炒单上下工夫了。期货市场现在已经很难靠返佣生存了。更多的人被逼着在交易上下功夫了,这才算是渐渐步入正轨。尽管拼交易也非常艰难,但炒单必死是毋庸置疑的。这种借批发市场行期货之实的市场,是没有未来的。”
陈永笑了,声音不大,却可以感受到他笑得有夸张的放肆:“岂止是现货批发市场没有未来。在我看来,一切以博弈为基础的金融行业,统统没有未来。”
薛睿之前被岳石的“期货无成就感”的论断忽悠过,因不能很好地反驳,所以对所谓行业的未来这类话题比较敏感,听了陈永的这番话,尤其是配合了他嘚瑟的表情,就很有些不爽。
陈永也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合时宜,于是紧接着补充道:“当然,我这么说,只是说我没有办法通过金融博弈看到希望。批发市场到是可以给高返佣,但市场流动性不行,炒单也很难炒出来。”
“靠返佣发不了财很正常,期货当年高返佣时代也没有几个人发财的。只是,你在批发市场靠佣金能满足基本生存吗?”薛睿问道。
陈永道:“我不适合抛头露面,主要的生存手段是搞培训,培训是不收钱的,目的就是鼓动经纪人去开发客户。当然,开发来的资金,也炒不出多少返佣的,我就不跟他们争了。我是靠着战斗在一起培养出来的信任感,通过他们去申请信用卡拿来用,靠着几张信用卡来维持生存。”
薛睿在期货市场沉了这么多年,穷途末路的人也见过不少,最终多是被扫地出门,而终成永诀。
到是没想到这陈永都颓成这样了,即便不能再混在期货市场了,也要死死纠缠在类似于期货市场的现货批发市场里。为什么非得在一个最难赚钱的行业里,念念不忘了一夜暴富?
陈永体会不到薛睿的悲从中来,他还有话要说:“都以为我当初离开BJ不知卷走了多少钱呢,谁知道我也是冤大头啊。
“我那时在BJ,多么好的开局啊。小半年时间就开发了上亿的资金,那可是在九十年代中期啊。
“然后,我的那个大户膨胀了,要带着资金去交易所做单。后来,又成了主力庄家的一份子。
“按理说,我该把BJ的事情,安排给一个手下人来做。而我,就跟在他的身边,财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哪样的话,只靠拿返佣,也足可以让我发财了。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偏偏那时候,我泡上了一个小美女,一刻也放不下她。就没有跟着我的大资金去交易所。
“然后,这个主力庄家,去了交易所后,就被一家公司的一个盘房女经理给开发了,成了她的客户了——也是红颜祸水,也是红颜祸水。
“我失去了最大的客户,少了一大块的收入。而跟那个女孩在一起,又是敞开来花钱。这其中的消长变化,一下子令我囊中羞涩了。
“我心态失衡了,就想赌一把,从大户那里打听到了庄家的动向,就打算玩一把梭哈。
“期货市场,场外的资金永远才是最大的。我那个大户庄家和他的朋友们刚通过一次逼仓赚的盆满钵满,紧接着就被其他资金给盯上了。
“然后,最惨的是我。”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薛睿吴涛更新,第二百三十一章 陈永这些年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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