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大夫检查说，孩子有可能是女孩子！
初小姐可开心了，她说，等孩子长大了，要让她跟着小姐，去雍州城，上战场，保卫边疆。
宣少爷也很是赞同这个想法，他说若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就不仅仅是将军的丈夫，将来还会是将军的父亲，能享受这天底下第一份独一无二的尊荣。
可是，齐夫人听后却不是很开心。大少奶奶也似乎开始心事重重，我们以为那是因为她太过担心的缘故，所以初小姐这个当事人反倒还多次劝她放宽心。
因为大少奶奶是过来人，所以她经常会亲自操心初小姐的安胎药，然后亲眼看着初小姐服用，我们对此还甚是感激，觉得她真是个好人。只是，她有一个习惯，总是喜欢一遍一遍地问初小姐想不想吃酸的。可每次初小姐都会笑着说：“我想吃辣的，都说酸儿辣女，我要生个女孩子跟大嫂子的三个姐儿玩。“
现在看来，那些安胎药原来都是假的。”稚月说到这里，又开始泣不成声了。
楚羡之看着眼前不断自责的稚月，听她说着那些自己所不曾知道的事情，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觉得身边似乎在慢慢变冷，于是便将稚月轻轻地搂在怀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稚月终于停止了哭泣，哽咽着道：
“大概一个多月前的一天，大少奶奶又端了安胎药看着初小姐服下，然后又问她说“想不想吃酸的”，初小姐还是回答她说不想，然后，初小姐问她说：“嫂嫂怎么那么希望我想吃酸的呢？难道嫂嫂不希望我生个姑娘吗“？
大少奶奶似乎是苦笑了一下，问道：“你就那么想生个姑娘吗”？
初小姐说：“想，嫂嫂你就生了三个姐儿，个个都那么聪明，很是招人喜欢；所以我也想生个姑娘，到时候，让她跟着三个姐儿一起玩，多热闹”；
大少奶奶说：“生了男孩子，也可以跟姐儿一起玩呀”！
初小姐说：“那不一样的，我小时候弟弟们就经常不带我一块玩，所以我就经常是一个人，要不是后来遇到了阿羡，我恐怕就要孤独坏了。再说了，若生个姑娘，等她长大了，我就让她跟着阿羡，带上我的追风鞭，骑着我的小红马，去雍州城，喝屠苏酒，上战场，保卫边疆。”
大少奶奶正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就传来了齐夫人的声音，那是我们进入齐家之后，听到的她说的最严厉的一次，她说：“齐家有一个伤风败俗的儿媳妇已经够丢人的了，难道还想要再多一个伤风败俗的姑娘吗”？
“我们都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大夫人更是吓到站都站不稳了；可是齐夫人似乎并没有要消气的样子，她走了进来，怒气冲冲地看着初小姐。
初小姐朝着她行了一个礼，不解地问道：“母亲这话是何意？儿媳可是做错了什么吗？”
楚夫人哼了一声，说道：“我是何意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如今倒是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这一说，把我们都说懵了，显然，初小姐也没有明白，于是又开口答道：“还请母亲指教”。
齐夫人又哼了一声，说：“别以为你是什么左将军右将军的就会高人一等了，一个女人，在一帮男人堆里待了那么多年，谁知道干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若不是当时太上皇赐婚，你还真以为你就能嫁进我们齐家？”
初小姐似是有些不悦，问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干什么了？”
齐夫人回道：“你干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楚家那个女人就有够伤风败俗的了，跟着她你还以为你自己能有多了不得？我们齐家娶了你，不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戳我们家脊梁骨呢！现在你还想再生个丫头片子跟着楚家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做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告诉你，休想。”
初小姐突然一掌拍碎了桌子上的碗，我们都习惯了她平日里好脾气的样子，被那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她怒道：“你说我可以，但不许你如此说阿羡”。
那是我第一次见初小姐发那么大的火。可是齐夫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止声，反而变本加厉地道说：“我说她怎么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楚羡之跟她母亲一样，就是个伤风败俗的女人，什么右将军，什么巾眉将军，我呸，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需要她一个女人去抛头露面丢人现眼？还不是借着打仗的名号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你，不止跟她不清不楚，跟那楚烨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不然你会舍命去救他？旁人不说，你们还真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呢！”
这时候，我第一次在初小姐眼睛里看到了杀气，拍碎的碗渣在她手里握出了血；她一步一步靠近齐夫人，走过的路径上滴满了从手中留下的血迹，口中一字一顿地道：“我说了，说我可以，不许连累他人，更不许污蔑阿羡”。
“我们一屋子的人都被那时的初小姐吓坏了，大少奶奶战战兢兢地过去想要拉住初小姐，却没有成功，我也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初小姐的胳膊，可没想到她劲那么大，根本拉不动，她又有身孕，我不敢使太多劲。我们都急坏了，看得出来这时候齐夫人也开始害怕了，正在我们以为初小姐要杀人了的时候，宣少爷回来了，他刚喊了声“小初”，我们就都松了一口气，可这时候，那齐夫人却开始哭天喊地了起来，她指着初小姐说：“宣儿你快来看呀，你媳妇要杀我呀，予初她想要杀我呀”！我们被她这一举动整蒙了，不知道她是想要做什么。”
“宣少爷来了之后，就将齐夫人送了出去。大少奶奶则留下来与我还有小竹一起为初小姐包扎伤口，她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碎碗片不松，我们好哄歹哄，总算是掰了开来，这才发现那碎渣已经深深地嵌进了她手里。”稚月说到这里，很是心疼地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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