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柒很贴心地扛起了取悦父亲的大旗,虽说效果也没有达到顶峰,但这还是让傅识和楚羡之的心里多少得了一点安慰。好不容易忍到了中秋家宴的结束,傅识和楚羡之便毫不留恋地选择了溜之大吉,连身后傅言柒的呼唤都没有来得及去理会。
日子便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楚羡之他们也开始习惯了这种被半圈养的生活。因为不能出上京城,所以,托傅识的福,楚羡之被迫解锁了上京城里面各色各样的娱乐和美食,除了一个地方:上京城最著名的妓馆:莳花馆。
楚羡之知道,傅行私下里,或者说,是看似私下里喊过傅识好几次——之所以是看似,是因为每次这种事都会自己传到楚羡之的耳朵里。但傅识那个家伙似乎对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不怎么感冒,所以一次都没有去过。楚羡之倒是很有兴趣去一探究竟,之前在燕都城的时候她就很好奇妓馆里面到底是何种样子,但是一来那时候年纪小,没那个胆子,二来嘛,后来她们上了战场,也就没有那个时间和闲心了。不过傅识对此拒绝得义不容辞。按他的话来讲:“我若是把你带去了莳花馆,这要传到父皇耳朵里,可就不仅仅是禁足这么简单了,我非得被他给剥层皮不可。”
所以,楚羡之的那个念头也就作罢了。在凉国,她从来都不主动惹是生非。
天气进入十月份的时候,楚羡之的心情随着气温的下降而不断低沉。上京城里的各色玩物美食再也无法引起她的兴趣;王府里面,傅识带来的那些小玩意和小物件也对她失去了吸引力。不过王府上下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每年的十月份,就是那位平日里异常亲近可人的王妃进入情绪低迷期的时候,连平日里很是受宠的柒公主都不能唤起她的斗志。这时候,谁也不需要去特意做什么,只需按照平时的调子行事,不过,动静稍微轻一些就好。
楚羡之开始长时间地把自己关在卧房里闭门不出,经常对着卧房墙上挂着的那幅不怎么精美的画作发呆。稚月很贴心,安分地替她守护着那份安宁,却未曾打扰她半分。傅识也难得的没有再去过多纠缠她,王府里因他们二人而造成的鸡飞狗跳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十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大家都已经熟睡了。月亮如圆盘一般高高地挂在天上,漫天的繁星努力地发挥着自己微弱的光芒,夜空好不热闹。楚羡之坐在没有点蜡的窗户前面,抬头一个一个地数着那一闪一闪地小东西,心里也没个定数,只是习惯性地做着这件事情。傅识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院子里的。他手里拎着两壶酒,月光很轻盈地洒了他一身,从远处望过去,有种披了层纱的不真实感。
楚羡之没有拒绝他的邀请,走出去跟他一起上了房顶。
几口烈酒下肚后,楚羡之试着抬了抬手,想触碰一下似乎唾手可得的漫天繁星,但是没有成功。反应过来的她许是被自己的行为给逗笑了,略带尴尬地说了句废话:“还挺远,够不着。”见傅识没有回答,便继续接着道:“我跟小初,我们在边关的时候,晚上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喝了酒后伸手摘星辰,雍州城的天空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低一些,但还是够不着。”
“都过去了!”傅识说,这一次他没有沉默。但是楚羡之听后却不由地笑了笑。“怎么过得去呢?”她说,“只要我还活着,就是怎么都过去不去的。”完了后,她又举起手中的酒壶灌了几口。傅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谈话便再次进入了沉默。
“那年秋季,我们得了几场小小的胜仗”,后来,是楚羡之开口打破了那漫长的沉默,“太上皇病重,想要在自己还清醒时对边关将士表示一些赏赐和慰问,于是父亲便想让我回燕都去领那份赏,顺便把边关的战况当面呈报给皇上和太上皇,也让他们高兴高兴。”楚羡之说,“可是,我因为在前一场战事中受了点小伤,原本是无伤大雅的,但为了等着亲眼观看跟小初无意间发现的一片曼珠沙华开花,便硬是找借口拖了些时日。”楚羡之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十月份的时候,我正要准备启程,却因为在伤口未愈的情况下彻夜等待花开而感染了风寒,病情来的很严重,我就真的像找的借口那样卧床不起了。”
说到这里,楚羡之停了一会,又抬起酒壶灌了两口后继续道:“可是回燕都的事情却不能再拖了,于是,小初便接替了我的任务。我们都以为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她回去呈报一下战况,代大家领个赏便回来了。也就个把月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她还能赶得回来在雍州城过自己二十岁的生辰。”说到这里,楚羡之忍不住笑了笑,“为了感谢她替我受了那份舟车劳顿,我还主动提笔给她画了幅画当做生辰礼物,就我卧房墙上挂的那幅,虽然看着笔拙,但却是我完成的第一幅作品,她一直希望我可以会点书画。”
说到这里的楚羡之再次陷入了沉默。傅识听后却不由地笑了笑:卧房墙上挂的那幅画确实算得上是笔拙了。但傅识并没有接话,他在等着她继续开口。
“可是谁曾想到,她这一去,却再也没有回来。”楚羡之直接抬起酒壶灌了自己大大地一口,“我一生气,就没有把画给她,留着自己看了。”
壶里的酒喝完了,壶被楚羡之拿在手里把玩着;她没有再看月亮,只是低着头沉默着。十月的天气,夜里的气温很低,一阵风吹来后,楚羡之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傅识取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楚羡之身上,任由着她在那份沉默中自顾自地沉溺。m.xqikuaiwx.cOm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识才开口把楚羡之从那份沉溺中拉了出来,他再次说了句:“都过去了。”
楚羡之好像有点微醺了,光滑嫩白的脸上隐隐泛起了一层红晕。再次听到傅识的这句话,她没有继续反驳,只是略带无奈又略带讽刺地笑了笑。然后,她抬头对上了那漫天数不清的繁星,良久良久之后,才答非所问地说了句:“我真的好想她啊!想得我肠子都要断了。”
......
几天后,在屋里已经闭关了二十几天的楚羡之终于被傅识从房间里拉了出来。他不顾楚羡之的反抗,拦腰抱起她就出了府门,惊了满府上下一个目瞪口呆。许久不见天日的楚羡之被突如其来的阳光照的有点刺眼,晃神间就被傅识给扔进了车里。马车一路向前,最后停在了一个闹市中间人烟稀少的宅院门口。
楚羡之有点疑惑,这个地方她没有来过,不知道是哪里。
“你要把我卖了吗?”楚羡之恹恹地问。
傅识听后哈哈大笑了两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脸得意地道:“你不是一直想逛莳花馆吗?这就是它的后门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半身戎装更新,第6章 我真的好想她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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