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篝火显得格外夺目。
袅袅升起的炊烟夹杂着丝丝缕缕沁人心脾的牛肉香味。
一群军卒围坐在一起,四五十人分工协作,劈砍下老黄牛的肉块,架在烈火中炙烤翻滚着。
凑近了看,为首之人,正是营长章跑山和副营长张咏。
几人吧唧吧唧大口大口吃着外焦里嫩的黄牛肉,一嘴的油,神色无比满足。
这个地带确确实实驻扎着一个师!
分为二十来个营,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一千两百多人。
此刻,以章跑山和张咏两人为首的一个营,每个人脸上都是露出满足和欣喜的神色。
在这乱世流年,征战岁月,能够吃上一口货真价实的黄牛肉,多么的难得呀。
至于这牛从哪里来的,倒显得颇为无关紧要了。
“兄弟们!这肉,香不香??”
张咏舔了舔手上沾染的油渍,嘿嘿笑着,站起身来。
“香!!”
“真他妈爽!!”
“要是天天都能有这么好吃的肉就好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赞叹连连。
“以后跟着营长混,好日子大大滴有!”
笑眯眯地给章跑山递上一块香喷喷的后腿肉,张咏噙着嘴角,拍起了马屁。
他的腰间,配着把军刀,牛皮制成的刀鞘上,有血滴时不时聚在一起,汇成一股往下淌。
人血的腥味在火光里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这些人,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战。
入伍之时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百姓,竟只因为一番小小摩擦,便化作了刀下亡魂….
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内疚,乃至半分怜悯。
章跑山甚至对副营长张咏的马屁显得颇为受用,噙着淡淡的笑容,站起来摆了摆手,
“日后,我章跑山,会带着兄弟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兄弟们,无一例外,都会衣锦还乡!!”
“到时候,给每人配一辆宝马,娶个漂亮媳妇,逍遥快活!!”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热烈过后,几位军卒开始眉飞色舞地谈起了今日屠村一事。
“我第一次杀这么多人。”
“我也是。”
“有个老头子死的时候紧紧盯着我,搞得我有些发毛,我就拿刀疯狂砍他,砍到脖子都断了,脑袋掉在地上,还是死死盯着我….”
“胆小鬼,怕什么,死都死了。”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不见那天的那个小子,否则,我一定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好替营长报仇。”
“不过也还好没碰见那个年轻,我总觉得他有些古怪。”
“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混小子?”
“他不一样。”
“不一样个屁!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张咏一脸不屑地接过话茬,骂道,
“谁他妈不是爹生娘养的?一个屁眼两个洞?就是那声名赫赫的北天王,不也一样被国主打得坠入漓江?怕他作甚?
告诉你们几个臭小子,那天只不过是我等大意了,否则,哪轮得到那个臭小子嚣张!”
“要是让我再见到他,非要把他卸成八块不可!”
冷哼一声,张咏甚至有些后悔,“那小子八成是有事出门了,早知道就应该在村里守着,等他回来!”
“叫他见识见识张爷爷的厉害!”
身旁几人高声附和,开起了玩笑,“哟,超级加辈?什么时候变爷爷了?”
“我他妈你们都是爷的孙子!!诶嘿嘿!!!”
放下手里的肉块,张咏扑了过去,和几人打闹在一起。
就在这时。
一名望风的军卒,慌里慌张地掀开营帐,“营长!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
“干什么火急火燎的?像什么样子。”
众人愣了片刻,张咏对着那军卒呵斥道。
“说是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章跑山锁着眉头,三个人?
“说是…来….屠营….”
报信的军卒默默低下头,沉沉说道。
“???屠营????”
众人吧唧着的肉块冷不丁砸在地上,满脸的错愕。
三个人,说来屠营???
“千真万确。”
军卒点了点头。
“噗哈哈哈!!!!”
“三个人!!三个人来屠营!!疯了吧?!!笑死我了!!”
“我们这里可是整整有二十个营啊!!是哪三个白痴,如此张狂??”
“走,出去看看,叫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营帐中,不少人憋着笑,笑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呢!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侥幸躲过一劫的臭小子?”
章跑山阴沉着眼眸,看向一旁的张咏。
“我觉得是,否则怎么会如此蹊跷,刚刚回来没多久,就有人扬言要来屠营!”
张咏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是一脸的冷笑,
“我还刚说可惜没宰了这小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小心点,我总觉得他有古怪。”
章跑山脸色有些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我的章营长哟!你是不是太小心了些?我们这里可是整整一千多人!!二十个营!!!那小子再古怪,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他光凭三个人,能抵得上我们整整一个师??”
“说来也是。”
闻言,章跑山才笑着点了点头,命人递过来一把带血的军刀,淡淡说道,
“那就随我出去,教那个不自量力的小子看看,我等的厉害!!”
说罢,章跑山便领着几十个军卒,掀开营帐,朝着门外看守走过去。
风声不停呼啸。
积雪不断洋洋洒洒落下。
三道人影静静立在风雪中。
为首少年,背负双手,一袭白衣矗立,眉目冷峻。
若是细细看。
就能看到些不同寻常。
从空中堆叠下来的雪花,在快要触及少年的肩膀或眉梢之时,有一股淡淡的气场从他的身上倾泻出来。
片片洁白纷纷改变了下落轨迹。
仿佛人见着了什么极为可怕的野兽似的,避之不及。
待章跑山等人出来之后,看着他们轻蔑的笑容,
沈清浊面色冷冽如寒冬,
嘴角淡淡吐出几个字,奇快妏敩
“我沈三郎,今日代八里河七十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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