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上级领导在县里检查工作,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祝主任,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现在还不能确定,也许今晚,也许明天上午。我回来了再联系你,先这样吧,我挂了。”
祝悦清不等可芸回应,就挂断了电话。芮雪听到扬声器里传来的忙音,不由有些气恼。
“不就是个办公室主任吗,哪来那么大的架子!”
可芸不以为意,让芮雪先开车,“这个祝悦清应该很强势,不仅是她,邓云扬的岳母也很强势。真不知道,他和岳父岳母住在一起,怎么受得了。”
“听说邓云扬的母亲几年前过世了,让父亲独自居住,却把岳父岳母接去同住,你说找邓云扬是怎么想的?”
“接岳父岳母同住,肯定是祝悦清的意思,邓云扬无力反对罢了。小雪,你对邓云扬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我感觉他这个人很滑头!”
“不,他不是滑头,而是狡诈。”
“狡诈?”
“嗯。你仔细品品他是怎么回答我们提出的那些问题的,不管涉及任何事,邓云扬的回答都是滴水不漏。我甚至有种感觉,对于我们将会提出的所有问题,他都事先想好了答案。”
“好像是那么回事,就像出现在监控中那个戴孝的人,他居然能想出,那人是在悼念厅门外才戴上孝布的,这也真是难为他了。”
“邓云扬当着我们的面,给邓云融打电话,证实他家在殡仪馆开吊那晚九点五十五分,邓家戴孝的人全都没有离开过栖鹤园。你觉得这可能吗?”
“如果邓云融、邓云庭、邓先勇、邓先平等人都统一口径,证实开吊那晚九点五十五分,邓家所有戴孝的人都在悼念厅没有出去过,那监控拍到的戴孝者,就只能是外来人员了。这将直接加大我们的调查范围,在当晚所有的宾客中,寻找这个戴孝者。”
“没错,这就是邓云扬所希望的。仅凭这一点,我就敢断言,他与林晨东被杀案有密切关系,甚至是直接关系。”
“可邓云扬当时在偏厅啊!”
“哼,事实上,张述南并没有在案发时间看到邓云扬在偏厅。他只是在莫峥鹏离开悼念厅时,看见邓云扬进了偏厅。邓云融也一样,九点五十五分,他正在灵堂里那张长桌上打斗地主,邓家的人都围在桌边观看。谁也不能证明,案发时邓云扬真在偏厅。”
“我们可以找跟雷文海打麻将的那三个人问问啊,邓云扬不是把他们的手机号写给你了吗?”
“既然邓云扬能把那三个人的号码给我,说明他不怕我们从那三个人口中问出不利于他的情况。”
“那电话就不打了?”
“打,听听他们怎么说也好。”可芸拿出邓云扬写给她的号码,与那三个人一一联系。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告诉可芸,开吊那晚接近十点的时候,邓云扬确实进偏厅里给他们散过烟。其中一人还跟着邓云融叫了邓云扬一声“二哥”。
至于雷文海为什么没看见邓云扬到偏厅里散烟,那三人也给出了解释。当时邓云扬是站在雷文海身后,抓了一把烟放在麻将桌上,所以他不一定能看到。
“可芸,从时间上推算,颜咏晴出事的时间,是在邓云扬的父亲过世的前两天,而林晨东则是在邓家开吊当晚被害。假设邓云扬是凶手,他能在给父亲办后事的节骨眼上,策划出整件案子,他的智商、心性着实不可小觑啊!”
“是的,上午从邓云扬家出来,我就说过,此人智商很高。他把谋杀林晨东安排在开吊当晚,足见其心思缜密。试问有谁能想到,一个正在给父亲办后事的孝子,竟会在开吊当晚抽空出去杀人。”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你怎么证明,案发当晚邓云扬确实离开过栖鹤园呢?”
“我现在无法证明。但是张述南说过的一句话,也许就是解开这个问题的答案。”
“哪句话?”
“悼念厅正厅的前半部分是灵堂,后半部分停放尸体,之间有一道布幔相隔。邓家戴孝的几个人,大多时间都在灵堂。一是要帮邓云扬收宾客送的奠仪,二是发放寿碗,不时让人去左右偏厅送烟送水和花生瓜子。还要经常更换祭台前的香烛,进停灵的布幔后挑冰棺下的长明灯。灵堂哀乐阵阵,两边偏厅人声鼎沸。张述南等人,就是嫌偏厅太嘈杂,才到灵堂里闲聊的。”
“张述南是说过,偏厅里非常嘈杂。可灵堂中只有两拨人,邓家的人全围在靠着左墙那张长桌前,张述南、董允浩、宋传庆几人坐在靠右墙这边聊天。不管是谁进出悼念厅大门,这两拨人都应该能看到。”
“你说的是‘应该’,但我却认为,这两拨人都不一定会留心有谁曾进出悼念厅大门。”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邓云扬的心理素质可真够强大的。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大门,还有信心不会被别人注意到。”
“你别忘了,当晚邓家开吊,来了很多宾客,两个偏厅的麻将桌几乎都坐满了。而且,还有没坐上麻将桌的客人,有些围坐在麻将桌边观战,另一些人会在左右偏厅来回走动,这样就不时有人穿过灵堂去左右偏厅。而当时邓云扬穿的什么衣服,没有人会仔细看。因为他头上戴着孝布,上半身也穿着那种形似坎肩的孝衣。如果他脱下孝衣,就和普通宾客无异。”
“你是说,邓云扬摘下孝布脱掉孝衣走出灵堂,就没人会注意到他?”
“对,邓家的人围在长桌旁看斗地主,张述南等人坐在一起聊天。闲得无聊的客人穿过灵堂往返于左右偏厅,一个穿着普通的客人站在大门边,只要逮着没人看他的空档,就能轻易走出大门。然后就如邓云扬所说的那样,借着门外花圈的遮挡,在进入监控的拍摄范围之前,把孝布戴到头上,有谁会知道呢!”
“那我们该怎么证实这个猜测呢?”
“先找邓先勇聊聊。”可芸说完,就给邓先勇打去电话。“喂,请问是邓先勇吗?”
“是,你谁啊?”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我叫凌可芸,几天前在殡仪馆发生了一起案件,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找我了解情况?”邓先勇似乎觉得有点奇怪,“我什么都不知道啊!”m.xqikuaiwx.cOm
“嗬嗬,邓先勇,我们还是先见面再说吧!”
“哦,那好吧,我在勇毅健身房,你过来找我吧!”
“行,是慈源路那家健身房吗?”
“对。我下午四点之前,都在这。”
“好,那我们现在过来。”
邓先勇二十六七岁,是邓云扬堂哥的儿子。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健身房,店名各取了两个合伙人姓名中的一个字,所以叫勇毅健身房。
邓云扬这位堂哥是他这一辈的老大,几年前因病过世。邓云扬是这一辈的老二,所以邓云融叫他二哥。
可芸和芮雪跟邓先勇见面之后,对邓家那些亲属的关系,才有了一些了解。
“二叔的父亲我们叫二爷爷,三叔、四叔的父亲是三爷爷,他们和我爷爷是亲兄弟。”
芮雪好奇地问道:“三叔、四叔就是邓云融和邓云庭?”
“对,三叔四叔都是三爷爷的儿子。”
“那你们几家的关系肯定很好吧?”
“诶,现在都是各忙各的,平时也没什么时间相处。只有在各家婚丧嫁娶的时候,大家才有机会聚在一起。”
“你二爷爷,也就是邓云扬的父亲,他是一个人住?”
“对,自从二奶奶过世之后,二爷爷就一个人住。他看不惯二婶那家人,不愿跟他们来往。”
“你是说,邓云扬的父亲,不喜欢和祝悦清一家人来往?”
“是啊,二奶奶刚过世那会,本来二叔是想接二爷爷去家里住的。但是二婶抢先把她父母接过来住了,二爷爷就不愿去跟他们一大家子挤了。”
“祝悦清是不是很强势啊?”
“嗯,二叔家的事,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我们几个年轻人,都不喜欢她。这次她做得也过分,二爷爷病重,她不照顾也就算了。人都不在了,她也不赶回来赶着二叔料理二爷爷的后事。我们家人对她意见很大,但是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二叔以后还要跟她一起生活。”
“邓云扬跟祝悦清是不是有矛盾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平时很少跟他们来往。不过我二叔,倒是没在我们家人面前说过二婶的坏话。只是说,她工作太忙,出差在外赶不回来参加二爷爷的葬礼。”
“邓云扬的两个孩子,开吊那天晚上,是不是没来啊?”
“嗯,就是头天刚到殡仪馆,晚饭后来灵堂磕了个头,烧了几张钱纸就回去了。二叔说怕影响他们学习,让他们正常上学,第二天开吊、第三天下葬都不用来了。”
“爷爷过世,当妈的不来,孩子到灵堂磕个头就走了。这两个孩子,恐怕也不太听你二叔的话吧?”
“嗯,先鲲后先鹏都听二婶的,连我都觉得二叔在那个家里活得窝囊。”
“可看你二叔的样子,好像并不厌倦这样的生活啊!”
“那他能怎么办?”
“你二爷爷一个人住,临终前几天,你二叔应该每天都陪着老人家吧?”
“嗯,二爷爷过世前几天,二叔都在家里陪着。”
可芸突然插话问道:“你二爷爷过世的时候,你们都在吗?”
“不在,我们都是接到二叔的电话,才赶去二爷爷家的。”
“你二爷爷咽气时,只有你二叔一个人在身边?”
“嗯。”
“你二叔年轻的时候,是做什么的?”
“在运管上班,后来辞掉工作,出来自己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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