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若拉一眨不眨地看着艾德里安,而脸上那副担忧的神情正是艾德里安再熟悉不过的——每当艾德里安表现出不适时,她总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艾德里安不明白欧若拉为什么会在察觉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他总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欧若拉总能第一个发现他的异样。
“我上车前就已经在礼堂把整个肚子都塞满了。”艾德里安耸耸肩撒了个谎。事实上,他根本没吃东西——他的胃胀得不行,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到达站台前就把肚子里的酸水全都吐出来。
欧若拉的身子往前弯了弯。“我能看出来。”她的声音颤抖着。“你不用逞强,艾德里安——我在礼堂一直看着你呢。”
艾德里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欧若拉看穿了一切。
“我听说……”欧若拉的眼底有一丝犹豫滑过,“……你前几天去过医疗翼,诺特……她说有人撞见你和莎文娜莎菲克一起在那儿。”
“确实如此,”艾德里安把身子往后靠了靠,“不过问题已经解决了。”
听到艾德里安的回答,欧若拉的眼神一下子严肃起来。
“'问题已经解决了'——”她怀疑地重复了一遍,“这么说来,她确实故意把你推下了楼梯?”
看到欧若拉越发阴沉的脸色,艾德里安在心底暗叫一声不妙。
可是欧若拉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真是难以置信!她平时违反校纪也就算了,现在竟然——竟然恶劣到这种地步了!”看得出来,欧若拉想用一个更加糟糕的词来评价莎文娜。
“其实——”
“我得去找她谈谈。”欧若拉打断了艾德里安的话——艾德里安觉得那是因为她气得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奇快妏敩
艾德里安把身子又直了起来。
“没必要这样。”他认真地盯着姐姐的眼睛,“那只是一次意外,她没想把我推下去。”
倒不是艾德里安在帮莎文娜说话,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欧若拉真的去找了莎文娜,那么他可能就要真的见识到莎文娜所谓“恶劣”的一面了。
可欧若拉眼里的疑虑并没有因为艾德里安的话而消除半分。
“她和她的朋友们一直在给我们制造麻/烦——”
没错,霍格沃茨的学生可以不认识梅林,但他们一定知道麻/烦/精莎菲克。
“还有西瑞尔,真搞不懂他怎么会喜欢上她……”
艾德里安起先一直觉得西瑞尔是被莎文娜的美貌迷得挪不开眼,可再怎么说,西瑞尔也不傻,他和莎文娜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人,他不可能没意识到。如果西瑞尔的脑袋还没有被稻草塞满的话,他就应该为利益考虑,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品味了——看上去,莎文娜离成为第二个西里斯布莱克已经不远了。如果事情这么发展下去,那么赫蒂罗齐尔显然更适合坐在伯斯德家族未来女主人这个位置上。
然而艾德里安也十分清楚,莎文娜莎菲克并非只是个叛逆冲动的格兰芬多。在他看来,莎文娜是一个笑里藏刀的家伙,她的某些行为严格来说已经越过了恶作剧的范畴,她根本不是她的爱慕者们口中“可爱”“单纯”的女孩。
艾德里安同时对莎文娜也是抱有轻蔑的。他觉得莎文娜只是在耍些小聪明,只能把那些对她言听计从的男孩耍得团团转。
至于这个和莎文娜有关圣诞节……恐怕对于任何一个伯斯德而言都无法安宁了。
如果一切按照艾德里安的计划顺利进行,那么他面临的就不只是艾格伯特的惩罚了——或许西瑞尔在这件事情上的愤怒程度还要比艾格伯特略高一些。
艾德里安觉得自己的伤疤又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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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飘飞的思绪重新被拉回来。几乎是同时,包厢门被拉开了。
姐弟俩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蒂安娜哈特。
欧若拉迷惑地眨眨眼,她随后把脑袋转向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对于哈特贸然出现在这里的行为同样惊讶不已。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面带询问地看向哈特。
“伯斯德,跟我出来一下。”
哈特表现得就像欧若拉不存在那样,她只是用那双透过厚厚脏镜片的黑眼珠紧紧盯着艾德里安,用幽灵般飘渺的音调吐出了这句话。
“慢着,”欧若拉缓缓开了口,“你找我的弟弟有什么事情吗,哈特小姐?”
“跟他商量一下魔药课补习,”哈特皮笑肉不笑地对上了欧若拉的眼睛,“如果你知道的话。”
欧若拉挑起了眉毛。“我当然知道。但你可以在学校的时候再来找他——我是说,圣诞节过后。”
哈特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这耽误不了他几分钟。”
就在哈特和欧若拉说话的空档,艾德里安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欧若拉咬咬嘴唇。她最终还是让步了。
“好吧,我刚好要去和拉文克劳的级长交接一下工作,你们俩在这儿——”她示意艾德里安坐下,“——商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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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前脚刚走,哈特就“腾”地站起来,她重新拉开了包厢门,一股冷飕飕的气再次灌进来。她四下张望着空无一人的过道,几秒后才缓缓拉上门,接着冲门边甩了一道咒语。
艾德里安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的举动,心里在暗暗推测哈特究竟对无声咒的掌握已经到什么地步了。
“长话短说,伯斯德。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你应该去找埃里希,我可不负责这方面——”
“你误会了。”哈特嘶声道,“和赛尔温无关。只是你和我,只有我们俩知道。”
艾德里安活动了一下双腿。“真可惜,哈特。我不清楚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只管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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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艾德里安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我记得你和你的那些朋友正在研究这些东西,你又何必拉上我呢?”
“这不一样。”哈特摩挲着手里的魔杖,“你很清楚我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尴尬位置——我夹在你们和他们之间——老天,这已经够我提心吊胆的了。”
艾德里安思忖片刻。
“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这就到此为止——”
“别装了,伯斯德。”哈特猛地凑近了艾德里安的脸庞。“我上次在图书馆看到了——你借着级长职位之便在禁/书区乱晃,你翻的那都是些什么书?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该/死/的。
“那又如何呢?这不正是现在的大多数斯莱特林正在做的吗?”
“好好想想吧,伯斯德——我现在不急着听到你的答复。”
哈特说罢站了起来,艾德里安心烦意乱地帮她拉开了门,倚在门框上的一只紫色蝴蝶不得不连忙飞开。
艾德里安目送着哈特走出包厢,刚要把门关上,哈特的手却又一次将它挡住。
艾德里安深吸了一口气。
“伯斯德……”她的声音压低了几许,正当艾德里安以为她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反倒沉默了。
艾德里安用右手按住腹部,不明白哈特在这唱的是哪一出。
那只蝴蝶轻轻地落在艾德里安肩头,但艾德里安不耐烦地将它挥走。
“还要怎样?”
哈特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接着她的脸色再次变得淡漠。
“没事了。”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艾德里安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清楚哈特刚刚确实要和他说什么,但她又为何改变主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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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自己的包厢,哈特快速将门甩上,同时也将艾德里安探究的目光隔绝在了门外。
她背倚着门不停地喘息。明明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可她的后背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从答应为埃里希赛尔温做/事以来,她就一直有一种被监视了的感觉。
“没有人能够背叛我。”
她打了个寒颤。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的脑子里成形,她将颤抖的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一片厚实的玫瑰瓣状的东西被她掏出来,她盯着它足足看了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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