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没有教养的格兰芬多。
难怪莎菲克被分到了格兰芬多——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很明显,她和那个叫什么“明特”的家伙的脑子都被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壁炉里的火焰烧坏了。
尤其是那个明特——艾德里安愤愤不平地想。要不是他和西瑞尔长得毫无相像之处,艾德里安会把他当作西瑞尔的双胞胎弟弟。
明特和莎文娜的出现把他从天文塔看星星所带来的好心情全都赶走了。艾德里安把那卷写满魔法史笔记羊皮纸狠狠地揉成一团,然后使劲地揣进了裤兜里。他的心绪完全被莎菲克扰乱了。这女孩就像西瑞尔一样肤浅,也难怪两人会约着一起去霍格莫德——跟格兰芬多霸王莎菲克比起来,赫蒂罗齐尔简直就是一个羞涩纯真的小天使。
想起莎文娜的种种针对自己的无赖行为,艾德里安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莎文娜为什么对自己抱有一种浓浓的敌意——她都可以强忍不适和西瑞尔那个恶心鬼一起去了霍格莫德,那么又为什么会在见到自己时就下意识地露出那种嫌恶的表情呢?就像……就像自己是从阴沟里钻出来的老鼠一样。
可是,明明西瑞尔才是更可恨的那一个。
在此之前,艾德里安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莎文娜这般刁钻的人。很显然,用他过去对付那些女孩的那一套伎俩去对付莎文娜完全行不通——这个讨厌的格兰芬多丝毫不打算给自己面子,还特别喜欢让自己难堪。wWw.xqikuaiwx.Com
艾德里安无意识地加快了步伐,有关“莎文娜莎菲克”的事情不断从他脑海里闪过,等他再次停下脚步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二楼的女盥洗室附近。
连带着桃金娘鬼哭狼嚎的叫喊,艾格伯特愤怒扭曲的面庞又一次浮现在他面前。想到他在信里写下的话,艾德里安就感到一阵反胃。他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显得忐忑不安。
不知道罗茜有没有收到他的信——有没有可能被艾格伯特拦截了?就算没有,罗茜真的又会在意他的那些“心里话”吗?艾德里安只是她的养子,在她心里固然不会有西瑞尔重要……要是罗茜没有理会他的暗示而转而告诉艾格伯特的话……
艾德里安正在进行一场赌局。只是,对于他而言,这场赌局只能赢——如果有一步出现了偏差,那么他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至于这场赌局的另一个关键人物莎文娜莎菲克……她也只是艾德里安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按道理来说,艾德里安应该会因此对她产生愧疚之情,但连艾德里安本人也感到惊讶——他并非同情起了莎文娜,恰恰相反,除去对可能会因此脱离艾格伯特掌控而感到喜悦之外,他对于这件即将发生的大事可以说是近乎冷漠的。
反正,莎文娜莎菲克不是他第一个利用的人,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成功之后,他就真正地自由了。到时候,埃里希赛尔温,又或者是赫蒂罗齐尔还是西瑞尔都只会是他走这一路的垫脚石,只要他们的利用价值一旦消失,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跳开,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这就是艾格伯特教给他的东西。而现在,是他检查成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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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金娘的哭声越发响亮了。
艾德里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瘆人的微笑。
反正,他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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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右手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在桃金娘停止嚎哭喘/息的空档里显得格外清晰。
几乎是在下一秒,艾德里安就条件反射地抽出了魔杖,直指角落里的那副一动不动的盔甲。他全身紧绷起来,眼睛一眨不眨——是一个想要恶作剧的幼稚学生,还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干出的动静?
联想到哈特的情报,艾德里安很难放松警惕。
他保持着拿魔杖的动作站在原地,暗自咽了咽口水。
约二十秒过后,四下却是寂静无声,仿佛刚刚的声响只是艾德里安的幻觉。艾德里安的心被提了起来,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那副盔甲的方向移动,生怕下一秒从那后面会冲出一个人影来。
他跨出一大步,然后利落地转身,再次高高举起魔杖。
在他冰冷的注视下,魔杖尖指向了空白的墙壁。
艾德里安不死心,他迅速转过身,仍然保持着警惕的随时准备迎接恶咒的姿势。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桃金娘更加嘶哑的哭声突然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艾德里安环顾四周,慢慢地吁出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太神经过敏了。那些人不知道他的假纯血统身份,因此也没有袭击他的理由。这城堡一直是稀奇古怪的,说不定刚刚是那副盔甲活动了一下快要锈掉的筋骨——自己未免过于大惊小怪了。
魔杖慢慢地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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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征兆地,隔壁的男盥洗室传出了抽水马桶的声响——
难道桃金娘连男盥洗室也不放过吗?
艾德里安再次握紧了魔杖,他几步来到男盥洗室门边,然后慢慢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只见正前方的水池往左数的第三个水龙头哗啦啦地喷溅出一股一股的清水,旁边一个隔间里的抽水马桶也在不知疲倦地运作着——古怪的是,他并没有在里面看见哭泣的桃金娘。
艾德里安摸不着头脑地向前走去,他隐约觉得这一晚上遇到的事情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疑惑地看着那个普通到极点的木白色水龙头,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把它拧紧。
在他怔住的这一霎,一束他无法看到的明晃晃的红光“唰”地一下凭空出现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后背,接着从他背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在艾德里安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正要跌落倒地的他,然后轻柔地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股馥郁的薰衣草花香向他袭来。
艾德里安的魔杖无力地从指尖滑落。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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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一刻。
艾德里安迷迷糊糊醒来,他的脸紧紧贴在冰凉的大理石瓷砖上。
这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口气,等他的眼睛适应强光后,他才注意到自己正以一个跪趴的姿势跌坐在盥洗室的地板上。他墨绿色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但是除了自己刚刚昏倒在地上这个事实外,一切如常。
他缓缓地蜷缩起身/体,然后默默把两手抬高举到面前——那些想象中的鲜血和伤口并没有出现,他的手仍旧像往常那般苍白,右手中指上的茧似乎又厚了一层。
不太对劲。他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吗?为什么自己会累得倒在盥洗室里?
可是艾德里安找不出一个颇有说服力的答案。
他用两手撑地,吃力地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重心不稳,他差点儿又再次滑倒在地。双腿感到微微麻木,他的膝盖因为长时间弯曲又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只好扶着墙壁像个暮暮垂年的老人那般移动到水池边,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抓住了水池的边缘。
艾德里安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后知后觉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但那张尽显憔悴的脸上也只是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现实情况也在告诉他,自己并没有缺胳膊少腿。
此时艾德里安的身/体正在冲主人叫嚣着强烈的不适,但艾德里安知道那只是因为艾格伯特留给他的伤口又发炎了——好吧,或许是有几处伤疤裂开了。
在感受到自己的魔杖好端端地躺在口袋里后,艾德里安渐渐平静下来。他高高挽起松松垮垮的校袍袖口,然后在左胳膊肘上方找到了那个原本结痂了的伤疤——现在正有源源不断的黄水从那里流出来。他轻轻地“嘶”了一声,然后略显笨拙地用魔杖瞄准了那个撕裂的伤口——“愈合如初”。
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魔咒掌控能力。那个长长的疤痕确实又恢复了原状,然后在下一秒又像一个磁铁扣那样“次啦”一下再次裂开,这下的伤口比原来要大得多,血液和脓水混在一起火辣辣地流淌出来。
总是这样。艾德里安低声咒/骂了一句。因为这些丑陋的伤疤,他学了不少和医疗相关的魔咒,但治疗效果甚微。他在这方面没什么惊人的天赋,又不可能因此去找庞弗雷夫人——只消瞟一眼,那位医疗知识丰富的女士就会立刻意识到这些伤疤是怎么得来的——艾德里安可经受不住她的盘问和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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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城堡里迷路了吗,伯斯德?”
艾德里安没料到怒气冲冲的罗齐尔还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等他。
“没有,巡夜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夜游的学生,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艾德里安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罗齐尔哼了一声,然后转了转那双贼兮兮的眼珠子。
“我猜你是去和小女友约会了,不过——”罗齐尔上上下下地大量了艾德里安一遍。“不过就你这副阴柔的模样,恐怕也没几个人会喜欢。再说了——”罗齐尔拉长了音调。“——像你这种纯血统也不可能和那些泥巴种玩到一起,你以后可是要娶一位血统纯正的淑女回家的。”
“是啊,是啊。可是我和谁结婚和您也没有关系呀,小姐。快点儿说正事吧,我也累得不行了。”
艾德里安说的是真话。他用右手紧紧抓住了还在流血的左胳膊,害怕罗齐尔从中发现什么端倪。
“今晚我去了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他让我们以后直接向七年级的级长克里斯汀埃弗里汇报工作,然后再由埃弗里去转告学生会主席——他说这样会方便得多。”
不不不,这可一点儿也不方便。艾德里安在心中暗暗叫苦。他可不想再和那个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可怕女人有什么纠葛。
“……斯拉格霍恩总算为我们着想了,我可不想整天去瞧格兰芬多那个泥巴种伊万斯和纯血统叛徒波特的嘴脸,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吐了。”
艾德里安这时候倒是迫切希望和他们的学生会主席打打交道了。
“既然如此,那么只好多多麻烦你了,罗齐尔。我把报告交给你,然后你再去找埃弗里——”
罗齐尔摇摇头,嘴角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可不行,伯斯德。我正想麻烦你同样的事情呢。你瞧,你的成绩已经是顶呱呱的了,那么帮我多跑一趟腿也没什么吧?埃弗里又不会吃了你。”
这可说不定。
“可是——”
“闭嘴吧,男人。你真是够烦人的,我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谈理想。”说完,罗齐尔也不留给他拒绝的机会,就一纵跳上台阶往寝室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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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拐角处,罗齐尔“嘿嘿”地轻笑了一声。
可怜的艾德里安当然不知道,是埃弗里主动向斯拉格霍恩提出了要汇总他们工作的“贴心”建议。
他也不知道,是埃弗里吩咐罗齐尔让他单独去找自己汇报工作的。
罗齐尔在昏暗的过道里驻足片刻,然后重新踱步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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