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间绿叶苍翠欲滴,雌雄莫辩的少女在其中步行了几步后停在原地,她一言不发站了好一会,又抬起头仰望天空。

  “……要干什么来着?”

  好像又把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心里浮现出了很奇怪的感觉。

  是生气……?

  为什么对自己生气?

  “训练机关!机关训练!!”

  自顾自地问出话后,会说话的乌鸦迅速答话,飞在她腰间转圈,最后骄傲地停在她肩膀上,用翅膀指向前方。

  “无一郎大人要去训练!”

  去训练?不杀鬼了吗?

  ……算了,记不起来。

  她从人迹渺茫的深林走到乡人踩出的土路上,路过某个身高刚及她腰间、快速从她身边奔过的生物时,肩膀被负责通报的鎹鸦猛然抓紧。

  “无一郎大人!!”

  她不明所以,但手速极快地揪住了那个人的衣服。

  “!可恶!!你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超讨厌!!”

  ……他就是训练对象吗?

  没有战斗力。

  面具…锻刀人之子,为什么要阻拦我(柱)?

  “走开!!不管发生我都不会把钥匙给你的!也绝不告诉你使用方法!!那个已经快坏掉了!再说了我才没有非要给你的理由!”

  “——你这种绿色海带离缘一零式远点啊!!”

  “嘎——!你这小鬼!居然敢这么说无一郎大人!!”

  停在她肩膀上的鎹鸦飞起,与带着面具的男孩争论不休,从海带一路扯到身高——好吵。

  能不能安静一点。

  “臭小鬼!!!”

  “变色——海带!!!”

  像谁那样照着后颈来一下……

  嗯,安静了。

  有控制力道所以不会多疼,揪着领子也不会摔,这样就能好好沟通了。

  “把钥匙给无一郎大人!无一郎大人!”

  指路的黑色鎹鸦在林间盘旋,吱吱呀呀地发出更为尖锐的叫声。

  ……它也好吵,但是打不到。

  怎么样都可以、快点让我去训练。

  说了要训练的吧。

  时间是很宝贵的东西,不要耽误时间。

  “把钥匙给…”

  “住手——你在干什么!?”

  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不知名队士一把抓住了手,时透无一子盯着远处的树叶。还好没走神,她想,如果刚才没把条件反射压下的话,现在就已经砍下他的脑袋了。

  “放开!!”

  “……你也很吵…是谁?”

  “你怎么对孩子这样!!把手放……唔?”

  “唔、唔唔唔——”

  手腕上被施加的力道一点点变重,时透无一子在树叶的斑影下不解地看向他——这举动是要攻击她吗?

  用这种没什么用的方法攻击……不对。

  手坏了就没法握刀,没法握刀就没法杀鬼。

  “你才放手。”

  想起来了。

  同伴又离开了一个。wWw.xqikuaiwx.Com

  必须要杀更多的鬼才能填补亏空。

  这个人耳朵有问题吗?还是听不懂别人说话?为什么不放开?

  ——算了,无所谓,听不懂的话打回去就好了。

  她雷厉风行地给了面前的队士一拳。

  ………吐了?

  只是用手肘打了一下、这个人好弱。

  “你好弱啊。这么弱还能进鬼杀队…”

  那个谁跑掉后「同伴」好像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弱了……

  湖绿色发尾的柱歪了歪头,把视线转移到弱小队士背着的箱子上,发出带着疑惑的鼻音。

  “嗯?那个感觉……”

  和跑掉的那家伙一样、非常熟悉的气息。

  “是鬼啊。”

  “你…在箱子里面装鬼?”

  是家人……还是那什么恋人?总之下不了手吗,真没办法。

  “明白了,把它给我吧…”

  会帮你处理掉的。

  虽然柱的时间不该浪费在这,但是已经离开的同伴会做出的举动,她也会一并承担的。

  好心向箱子伸出的手被对方一巴掌拍开,带着疤痕的脸上泛起青筋,弱小的队士用红色的眼睛怒不可遏地瞪着她。

  “别碰!”

  ……好痛。

  为什么要打手。

  而且另一只手变得好轻…人被抢走了。

  他在哄人,和这个锻刀人之子是家人吗?

  不,根本不是,那么为什么浪费时间做无意义的事情?

  “我、我不会把钥匙交给任何人!就算被拷问也绝不给!”

  ……?

  拷问?这边又在说什么?

  “你有在接受被拷问的训练吗?”

  显而易见地做不到吧。

  “大人几乎也抗不过去,你更不行。”

  想不到这一点吗?强撑不过是浪费宝贵的时间。

  “看样子是个相当愚蠢的孩子。”

  “…那个已经快被炎柱大人用坏掉了!”

  “……所以呢?坏了又怎样,再做不就行了?你和我啰啰嗦嗦这些废话的时候,又有多少人死去?”

  瞪我干什么?

  “妨碍柱就意味着如此——柱的时间和你们的时间价值完全不同,稍微动脑子就能想明白吧?锻刀人无法战斗,救不了人也杀不了鬼,除了做武器外一无是处。”

  麻烦,不要耽误时间而已,听不懂吗。

  不要在她面前耽误「柱」的时间,剩下的同僚也很忙,能不带伤行动的寥寥无几——新的柱人选稀缺,到现在还连她都能安居在柱的位置上看着多出来的空缺——在这种时候还要再跟她浪费时间。

  “钥匙给我。”

  她向原地站着的少年伸出手。

  “弄清自己的立场再行动,你又不是婴孩。”

  “……你干什么?”

  伸出的手第二次被打了回来,力道甚至比上次大得多,时透无一子瘫着一张脸回看那位眼睛澄亮的队士,不明白现在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就、就有种……非常讨厌的感觉!”

  把她反打回去的弱小队士顶着一副奇怪的表情朝她喊了回去。

  “太残酷了!对人都没有一点关怀的吗!?”

  “这就残酷了?你…”

  “我知道你说的大概基本没错!没错是没错,但他们是和我们不同的有着厉害技术的人!锻刀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啊!!”

  “而且要不是他们给我们锻刀我们什么都做不成吧!?”

  “剑士和刀匠互相需要对方,大家同样在战斗,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战场上战斗啊!”

  “抱歉,我没时间和你说废话。”

  聒噪得烦人。还以为要说什么,结果还不是在浪费时间。

  赶紧拿了钥匙去训练,练完后去杀鬼。

  现在没有时间陪小孩子玩过家家。

  她几步跳离现场,不久后开启机关,但很快便皱起了眉——和那个记不起来的人训练时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偶太脆弱了。

  只能任由对方攻击,而自己被动挨打,否则机关轻易就会损坏。

  砍向头颅的攻击趋向被剑风拦住,连带着自己的刀也被横砍成两半,时透无一子半空转身,发尾末端险险被刀锋挥去一截,与此相对的,她用手上的断刃斩下了对方一只手臂。

  “啊啊啊啊!!什么啊!我本来还以为这家伙有改善了的!!”

  “欸……?”

  “那个家伙、每次来村子里都是这副表情!而且明明把刀弄断了还理直气壮的!老是要弄坏大家在意的东西!!”

  “诶!?”

  “刚才看她打我还记得扶…还以为她改邪归正了呢!魔王果然永远都是魔王!!一辈子都比不上炎柱大人!!”

  “不许!说!无一郎大人的坏话!!”

  “滚开你这只乌鸦!!”

  “要不是炎柱大人不在了!这种破烂人偶无一郎大人怎么会看得上!!”

  “你才是破烂!我们家缘一零式可是炼狱大人用了都说好的!!”

  踩着机关人偶的刀尖借力,她一步跳出攻击范围外,机关的三肢翻转,不可思议的风刃以人类无法扭转出的角度隔着半个高空向她袭来。

  ……刀要重新锻打,又浪费了多余的时间。

  她想着,仗着速度躲避后再度贴近,原本想一脚踹翻人偶机关令其强制停下。凑近后才发现其防范极佳,踹翻也不会影响战斗,一时间退无可退,时透无一子停在空中,极快地挥舞着手中的断刃,招式划起的刀风硬生生割碎了对方的右半边铠甲,她这才勉强借着反冲力刹下车来,踩回地上。

  人偶机关无法感知到疼痛,剩下的五条手臂一齐向她攻来,孩童奔跑的声音逐渐远去,她边防边退,出招向着机关核心打去。

  半个小时后,掌握了节奏,从无穷无尽的防御中脱离并反击成功的时透无一子将断刀收回,她捡起人偶最开始被打下的残肢,打算近段时间内暂用这把刀。

  脆弱的机关人偶。

  她是为什么要训练的来着……?

  这种东西对她来说连练习都是浪费时间,因为根本就无法令她变强,也没法积累更多对鬼的经验。

  说到底以人类之身去和鬼战斗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既然只要砍下头颅就是胜利,那么不去追求减小损耗的一击必杀,反而是凭剑技去和鬼切磋……简直是和找死无异的想法。

  鬼有血鬼术、会使用毒,肢体也能无限再生,综上所述,为什么要和鬼打持久战?

  所以,她是为什么要训练的来着……?

  记得好像是杀鬼………但是杀鬼的理由也不成立…

  她漫步而行,穿过林间,带着新刀向锻刀人的村庄走去。

  “诶?你已经结束了吗!?”

  “啊,嗯……结束了。杏さん,我有在认真练习…?你是谁……啊,不管了。”

  照常无视了嘴里不经意间蹦出的人名,对方看样子是鬼杀队的剑士,她把腰间的刀向对方扔去。

  “帮我丢掉。”

  “诶!?”

  “对了,我的刀断了,所以就拿这把暂用了。”

  记忆里对那个说着“拷问”的孩子还残有印象,时透无一子把钥匙还了回去,带着锻刀人面具的孩子从她面前气冲冲地跑掉。

  “无一郎大人!”

  另一只明显不属于她的鎹鸦挂着不死川的牌子盘旋地飞在她身边。

  “嘎!!来信——!东南南!东南南!”

  时透无一子收了信件,自己的鎹鸦理直气壮地指使不死川的鎹鸦去向村里报告,随后跟着她一起往来信的地方赶去。

  ○

  灶门炭治郎,在经历了时常一周的训练后,被人在夜里反复捏住了命运的呼吸口又松开。

  “!?!?”

  “你知道一个叫铁穴森的锻刀人吗?”

  前不久才见过的霞柱收回手,用绿松色的眼睛看着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深夜闯入他人卧室是什么奇怪的事。

  “时透君!???”

  “嗯,是我。”

  “你、刚才捏我鼻子了……?”

  “捏了,你反应太迟钝了。”

  或许正是因为对方表现得太过坦荡,原本还有些纠结的灶门炭治郎竟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认真地和对方解释起来。

  “不不,只是有敌意的话我是会有所察觉的!”

  “…我为什么要有敌意地捏你?”

  “说的也是……我知道铁穴森先生哦,他应该和钢铁冢先生在一起,怎么了吗?”

  “我的新锻刀师是铁穴森,钢铁冢在哪里?”

  “啊,要和我一起去找吗?”

  少年的脸上露出笑容,时透无一子迟疑地看着他,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行为。

  “为什么有闲心关心别人?你没有要做的事情吗?”

  “助人为乐,最后自己也会收到回报啊。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正好一起……”

  「助人为乐,最后自己也会收到回报。」

  “…诶?”

  她手忙脚乱地比划起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刚才、刚才——”

  “我说正好一起啊,”少年理所当然地看着她,下一秒被叼着绿竹的女孩暴击了下巴:“好痛!!”

  “啊、疼……祢豆子!你醒了吗——”

  “唔唔!”

  半大的兄长捂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妹妹,不时小声地偷偷发出好痛的呼声。

  但那个是鬼吧。

  时透无一子沉默地看着他们,她眨了眨眼,总觉得眼前这幕格外眼熟。

  化为鬼的家人、作为人的少年……

  “她是你姐姐吗?”

  “!?怎么可能!祢豆子是我妹妹啊!我是长男,家里的长男哦!啊,对了对了,正好,我们一起去钢铁冢先生那里吧。”

  …不是吗?虽然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对劲……印象里那个记不清脸的应该要更大一点、更…

  “……这孩子好奇怪。”

  “诶?奇怪吗??”

  “嗯,很奇怪。”

  居然不会流口水。

  变成鬼后明明应该是努力躲着想要靠过来的家人才是……

  眼前的长男紧紧抱着怀里不明所以的妹妹,担忧地低头又检查了一遍,女孩子精气十足地握着拳头,眼睛圆溜溜地瞪着,看起来精神极了,于是他抬起头重新看向柱。

  “和上次比起来有哪里特别奇怪吗?”

  “我之前也见过这个孩子?那时也很怪吗?……想不起来。”

  耳畔边传来猫叫声,时透无一子歪着头打量他们两,灶门炭治郎紧张地绷紧了身子,但猫咪没有现身,大概是因为这里有柱在这的缘故。

  门外传来短暂行走的声音,村子里并不缺乏身材矮小的老人,不过会在深夜走到他们的门前……两个人的头整齐一致地转到门边。

  长相奇怪身材矮小的鬼弯着身子爬了进来,嘴边不断发出代表着恐惧的哭声。

  不论哪一点都令人惊奇,但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们在亲眼看见这只鬼前,都没有发现鬼的气息。

  没有看见它的眼睛,不知道是用血鬼术藏起了还是把眼球翻到里面去了,无法确认数字——但毫无疑问,这只鬼是上弦鬼月之一。

  杀戮在一息之内结束,灶门炭治郎刚刚进入战斗状态,鬼的脑袋就已经被先前和他友好聊天的柱砍下。

  “咿咿咿咿——!”

  “砍、砍掉了?!好快……!!”

  不愧是柱!!不过先前的上弦就算被砍断脖子也不会死,说不定眼前的上弦也会像妓夫太郎和堕姬那样有什么别的条件!

  “时透君!当心!!”

  滚落在脚边的头颅快速长出上半身,早早退开的时透无一子看着眼前重新长出头的身体,想也不想地再度攻上去。

  她抓着砍下的另一颗头丢飞,踩着门扉转身向已经生长到腹部的鬼砍去。

  在灶门炭治郎喊出声后,两颗鬼头再度落地,但这还没完,鬼在他们眼前重新生长,时透无一子皱着眉打开随身携带的血瓶,将血倒在地上。

  极品稀血的气味蔓延在空气中,四只鬼的视线全部停在那一片沾着血的空地上,有一只的脚步甚至开始打滑。

  只需要一瞬间就好,时透无一子握紧了刀,冷然杀去。

  有时是运气,有时不是,但杀的鬼足够多,她也能把握住几分规律——只要用足够的怒火去握紧手中的刀,总会在攻击之后让这些鬼丧失愈合伤口的能力。

  反正控制不住火气将对方分尸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霞之呼吸·陆之型·月之霞消』

  十四岁时拿命去拼才能赌出来的力量放到十八岁则不值一提,疼痛而已,只要习惯了就不会影响她继续挥刀。长着翅膀的那只被她优先切裂,碎成大块大块的肉骨,摇着扇子的鬼笑嘻嘻地朝冲过来的她摇起了团扇。

  暴躁的狂风扑面而来,时透无一子抓住身边某个尖锐的物体稳定身体,但终究无法抵御风力,连带着抓着的东西一起被吹飞。

  “积怒,真是悲哀……”

  “欸,我刚才是不是把爱叫的那谁吹走了呀?”

  “可乐!你在干什么!?”

  时透无一子:…………

  她、抓着鬼的角在天上和鬼一起飞——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砍了吧。

  先酝酿一下怒气,为了防止意外还是落地后再杀比较好……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鬼灭]关于我们团灭后又回来这件事更新,第 60 章 if线时透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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