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只知寒冬已过,是桃李芬芳袭来的时候,该摘枝赠人了。
闻名京城的当今头牌与战功赫赫少时成名的骠骑大将军,总有传闻说他们关系匪浅,甚至大将军已有了娶心。
寒冬逢春,早已满京皆知。
你说,这消息若是传到了皇帝那儿,会怎样?
今日花香楼来了一个贵客,虽不是穿金戴银,十分彰显之辈,但却是能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出不同的。
用人中龙凤来形容,应该不为过吧!
上等锦绣绸缎,还都是外来物,在京城活了一辈子的人都未必见过。
不怒而威的压迫感,压得人都快喘不上气了。
他指明了要让水仙过来,不管出多少价钱他都愿意,只要她肯来。
荣妈妈见钱眼开,哪还管得了什么什么年郎君,李郎君,王郎君……的存过钱财的事。
只要客人出的价合了妈妈的心意,只要她安排得妥妥当当,只要她神不知鬼不觉,对方发现不了,这不就是一笔天大的外快吗?
“哎呀……哎呀,妈妈妈妈,放手!放手!快放手!”
水仙被强拉硬拽地上了花香楼二楼,一脸怨气地拍开了荣妈妈的手。
坚决道:“我不去!我说了,我不去!转告他,出再多的钱奴家也不会去!”
水仙双手怀抱,一副势必言出必行的姿态,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从了荣妈妈的意。
“哎哟,妈妈的好女儿,你就帮帮妈妈吧,就当妈妈求你了好不好?”
水仙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两座金山全被她收入囊中。虽然白老板不来,但谁也不能随意胡说白老板不力挺水仙。而年罗嘛,从那日起他们哪还敢让水仙接客啊,全被年罗包了去。有点小钱的,谁不是一听到年罗名号就撒腿跑了的?m.xqikuaiwx.cOm
妈妈苦啊,妈妈觉得自己就是当初嘴贱,才使水仙不能像其他姐妹一样可以帮自己赚赚外快。
如今终于碰到了个不怕的主,荣妈妈无论如何都得让水仙明白,在这,妈妈是天,妈妈是地,没有妈妈,她哪来的饭吃!
可水仙不认为啊,都好几个月了,早被年罗宠坏了,早被昼护惯了。管你是妈妈嬷嬷,管钱还是管饭的,只要天不塌,她水仙就不认你说的话。
“不,我不去!”
水仙口齿清晰,一字一顿的再次说了一遍,态度还是那般的坚决。
荣妈妈见状,也没什么好话可哄着水仙去了,居然发起了火,狠狠心咬咬牙,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水仙,妈妈待你不薄啊,从你来这时起,妈妈就没少在你身上砸钱培养你啊!你的礼数可不比那些个管家小姐差吧。妈妈也没少教导你啊,和你说了多少遍,干了咱们这行就别想着儿女私情,别想着日后会有夫婿愿意娶你,这是大忌!大忌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红颜多薄命?知不知官家的绝情?知不知你的好姐妹们是怎么葬送自己前程的?妈妈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也没强求过你们什么吧。平日里弄些管家爱听的曲子给他们听听,把他们哄高兴了,替他们斟酒倒茶的,其他,妈妈可曾让你们做过?让你做过?怎么,如今翅膀硬了,有人撑腰了便不把妈妈放在眼里,不把花香楼当家了!水仙,妈妈奉劝你,安分守己,别想着年将军他会娶你,他若真想,为何迟迟没有动静,为何迟迟没有承诺?
他是将军,是赫赫有名的将军。我们出身卑微,能服侍,能见着,已是天大的福分。可如今倒好,你却先动了情!妈妈爱钱,那是因为妈妈是过来人。那么多年了,妈妈看过,见过,甚至还听过那么多的花言巧语般的诺言,个顶个的天花乱坠。是,那时听了很美好,人人向往,可结局是什么?认命!门当户对,门当户对,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这是根深蒂固的,你想改变?除非你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水仙,妈妈再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
“不去。”
这就是结果,就算语气没了先前那般气势,但她还是选择了。
“哈哈……”妈妈自嘲了,妈妈看水仙的眼神变了,她在水仙的身上看到了好多人的影子,看到了那些姐妹的下场。
终究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好,你是头牌,本不该强求。何况里面的人不过是想让你陪陪罢了,你不愿,妈妈不怪。但妈妈多粗,希望你理解!花香楼从不养自以为是的废人!”
妈妈朝楼下大喊,喊来了旺财,来福。
当水仙还是云里雾里时,已经被强行带走了,无论如何挣扎始终是难逃此单的。
众人无视水仙的吵闹,一抵达目的地便撤离,只是房门多了点小改造,只进不出。
“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妈妈,快放我出去……水仙知错了还不成……你就放了水仙吧……”
房门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看来水仙这次不如妈妈的意,恐怕是很难出去了。
可水仙气不过啊,不想去啊,屋内的轻纱弄得到处都是,偏偏遮住了那人的脸。
穿着打扮自是不凡,在此等环境下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品茶,想来定是大世面见多了,不差这一回。
“姑娘可是喊累了,累了,便来此润润嗓休息休息,等精力充沛了继续?”
语气低沉浑厚,无任何情绪波动。
可水仙气,气这人不上道,偏偏选她,害她没个清静。一天天的陪着年罗就有大把大把的银两赚了,她还需要赚什么外快?
但是……咳咳,嗓子的确还是有些干了,那就勉为其难去坐坐吧!
“咳咳……”清清嗓道:“奴家谢过郎君。”
水仙低眉顺眼始终不去看他,怕看了更来气,索性走走过场得了。
端起茶壶就自顾自的倒着饮着,把这里当成她的住宅又有何不同。
“抬起头来。”那人发话了,可……怎么那么像命令的口吻。
水仙不悦,她为何要抬头?为何听这等人的话?
“咚”,茶杯一放,水仙高傲地抬起了自己貌美如花的脸,生怕那人看不清,抬得老高了。
那人眉目俊朗,却因上了些年纪多了点沧桑与成就之面。他看上去不应该是会来此处的人啊,因为他的眼里带有一丝不屑。
“资质尚可,传闻不假。”
“传闻?什么传闻?”
如果她是妖,想必是个有竖耳朵的妖。水仙最爱听有关自己的故事了,民间说的可邪乎了,一个比一个真,一个比一个版本好,最主要的是当事人听了,你不说,她都不知道是自个儿。
过程中听得可乐了。
“呵呵……”那人看着水仙这想知道的小模样,抿了口茶道:“传闻说你迷人心智,会妖术,乱了年罗将军的心,偷了他的心,使他终日沉迷寻花问柳,还让他娶你。”
“什么?”水仙不乐意了,她凭本事拿来的心,怎就被诋毁成了妖,怎就成了迷人心智!
“放……咳咳,奴家不……,那郎君也这般认为吗?奴家可是好人,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完了完了,差点就暴露本性,还好反应够快。
水仙擦擦汗,还好还好。
“是,你的确不会。”
一切都被尽收眼底,水仙肯定没瞧见那男子在饮茶前的那抹笑,它代表着什么。
“可我听说当今圣上有意将成安郡主赐予他,郎未娶妾未嫁,都到了适宜年纪,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又是门当户对!
今日这是怎么了?就只能是门当户对才配人人赞道吗?
人人要公平,世道视而不见,人人要平等,世道分三六九等,人人和睦,世道中却有了造谣者……
难道唯有认命,唯有顺着世道走,一切才能运转吗?
水仙不服,她原本不是青楼妓,她原本有一对爱自己的父母亲,有一个护自己的兄长,有一个调皮的弟弟和一个文静却有志气的妹妹,他们原本还活着,她原来是个深闺小姐,原来不是青楼妓……
以前不是孤身一人,后来是了,想开了,一个人挺好,却又突然闯进了一个人,告诉她,她不会孤身一人,而现在,你却说他不属于她……
“胡说,郎君,不可胡言!奴家虽不出远门,不踏院,可是啊……从不缺消息。郎君,皇家不可乱言~”
水仙没心没肺的样子可真是真真的,好像那前一秒的难过都只是恍惚了眼,看错了。
“再说了,奴家一个青楼妓,就伺候了年将军几回就已是天大的福分,哪还敢奢望年将军娶奴家。奴家命不好,只求安稳一世。传闻永远只是传闻,当不得真,年将军之事又与奴家何干?奴家本就吃的这口饭,走的这条路,成安郡主贤良淑德,年罗将军英勇不凡,他们自是最好不过的门当户对了,对,门当户对……”
说着说着,语气小了,头也沉了,心紧张了,手还一直捏着手绢不放,死死抓着。
“既然姑娘知道如此多的消息,怎不知内幕呢?官家联姻,圣上赐婚,公主远嫁……这些,不都是只求门当户对,利益至上,不管儿女情长的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都是些虚幻罢了,得不到,便渴望。”
那人将茶水一饮而尽,像是把曾经的回忆都饮下,烂到肚子里,抛之脑后。若有酒,那便捧着酒坛干了吧。
“姑娘,你可想离开这?”
那人眼冒精光,死死地盯着水仙,那是双黑到死寂的眼眸。
“离开?”水仙摇摇头,“不不不,离不开,离开了就没地方住了,离开了就没饭吃了,离开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那要是给你个家呢?”
“家?”她还能有吗?有一个父母在,兄长在,弟弟和妹妹在的家吗?不,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她都失去了这个真正的家。
就算此时的她很满足,但始终有一空缺。
水仙笑道:“郎君,奴家听不懂。既然郎君是第一次来,那水仙就理应照顾好郎君,做好份内之事,其他的,我们还是别议了。隔墙有耳,当心被人听了去告郎君一状!奴家看郎君也不似寻常人家,若真出了什么意外,郎君可得当心了!”
“呵呵,你这姑娘可真有趣,我何必担心,若真有心,那便去告好了,告大点,告到圣上那儿,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没说什么胡说,我何必怕?”
是是是,你不怕,若圣上真没下旨意,看你还怕不怕?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圣上未传之事他都知晓,怕是有预知本领了,可以未卜先知。
“怎么,不信?”
那人噙着一抹笑走到水仙前面,身形魁梧地站在那儿,挡住了水仙的所有光源,一道阴影笼罩,水仙只能默默胆小地望着他,哪还敢吱声?
只见他慢慢弯下腰,凑近道:“那咱们打个赌吧!就赌圣上会不会下旨,可好?”
“那赌品是什么?”
那人眯了眯眼,看上去好危险,吓得水仙都不敢再说话了,生怕一个不如意就被抹脖子了。
“你,赌品是你。”
“我?”
“对,赢了,你就归我,我带你走出这,带你享荣华富贵,带你去看另一片天空,给你一个家。”
他看上去势在必得,可这又不是什么百分百,天家怎可是人们能左右的。
“那输了呢?”
“输了?那这可得好好想想了。”
那人起了身,笼罩的阴影消失了,光明重现,自由重归,仿佛归属又回来了。
“我想到了。”美好的事物终是短暂的,水仙再次失去了那缕光明,“我这有两个。一,赌约作废,你继续和你的年将军欢好。二,倘若哪天年将军玩腻了,你就做我的座上宾,把你对年将军的好全用来对我。”
“好。”回答的很干脆,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因为言语而去改变未来,她和年将军,谁也无法知晓未来会如何,可现在,年将军不会离开她。
那人狡猾一笑,留下了“势在必得”这句话就打算起身离开。
“郎君止步,奴家有话要问!”
水仙叫住了他,水仙对他充满了好奇。
“怎么,改变主意了,现在就想选择我?”
“不,我只是想问问,我们认识吗?郎君又是何人?为何郎君就那般肯定,那般愿意接受奴家?我们不过才见过一次面。”
“呵,你可真会问。”
他有一双好看又狭长的眼眸,一笑便是勾了魂,可水仙不一样,她见过了太多貌美男子,现在的悸动哪还像当年那般,和个小姑娘似的。
“也许,可能,我们并不相识吧。至于我是何人,姑娘日后来我府上不就知晓。而姑娘对我而言,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原来是故人。那郎君……”
欸,怎么回事,人呢?
就在水仙思索之际,那人走了,悄无声息的离开,仿佛他从未来过。
他的到来像场秘密,他们的交易没有第三人知情,他们的谈话不被任何人发现,他就像是一场梦,赌约却不是……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私生女给自己找了个后爹更新,番外一:谜信cp 前世篇(八)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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