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照点头，心中暗暗计算。
七八日，也就是说，顾凝的幽兰醉，还得发作两次。
两次。
不要命，但这种折磨却也让人难以忍受，精神紧绷。
外面，易千山忍不住说道：“主子，您别太担心，只要陆神医到了，那少夫人身上的毒肯定可以解。”
“嗯。”
沈照又应了一声。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以及徐广元的大小声，“咦，易将军啊，你不去前面看热闹，怎么在凝姑娘帐篷这儿站岗呢！”
易千山含笑说道：“徐副将来找我家少夫人吗？”
“是啊！”徐广元乐呵呵地说道：“这不，仗打赢了，老徐我高兴，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嘛，而且那天看凝姑娘漏了一手，那功夫是真俊啊，还想和她切磋切磋呢！”
“恐怕不行。”易千山客气地说道：“我家少夫人身体有些不适，已经歇下了。”
“啊！？”徐广元一愣，赶紧问道：“哪里不适？那天跟古青衣动手不是还好好的吗？啊——难道是那天受了伤？”
“不是受伤。”易千山说：“只是偶感风寒，军中医官说，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好的好的。”徐广元的声音压低了三分，“那老徐我就不打扰了，我这就走，等她醒了，你派个人跟我说一声，我得看看她才行。”
“好。”
徐广元倒是懂事，很快就离开了。
沈照在营中也没出去，一直陪伴着顾凝。
他招呼易千山送了饭菜进来，自己随意吃了点，便找了本兵书，背靠着顾凝躺着的矮榻，盘膝坐在那儿翻看。
这姿势，抬眼便能看到顾凝的情况，只要顾凝一醒，他立即便能发现。
兰月忍不住说道：“主子，少夫人幽兰醉每次发作都是晚上，醒来得到第二日的早上。”
“现在昏睡过去不过一个多时辰，恐怕要等她醒来还得一阵时间，不然您也先休息一阵儿？”
“您这几日奔波在战场和营地之间，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呢，脸上瞧着也有些憔悴，少夫人醒了若看到您这脸色，肯定得担心。”
“……”沈照沉默片刻，说：“你下去吧。”
“是。”
兰月走后，沈照果然丢了书本，自己卸了软甲。
他把床榻上的顾凝往里面抱了抱，自己躺在外侧闭上了眼睛。
……
第二日，天色还灰蒙蒙的，沈照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顾凝。
因为一夜沉睡，脸颊嫩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里透红，瞧着诱人的很。
“凝儿？”沈照唤了两声。
顾凝毫无反应，睡得很沉很沉。
沈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才翻身下榻穿戴。
顾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睁开眼的第一瞬，便见沈照靠坐在床榻边翻书。
“阿照啊。”顾凝低低一唤。
“醒了？”沈照把书丢了，扶她起身：“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啊。”顾凝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说道：“这幽兰醉只有发作的那一会儿难受，睡一觉起来就好多了，我没事的。”
顾凝又问：“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外面怎么样了？”
“龙威军撤了。“沈照一边拿了个温热的毛巾来给顾凝，一边说道：“先洗漱，吃东西。”
“哦。”顾凝乖顺地点点头，洗漱了，换好寻常穿的衣服，又问起战事的情况。
沈照知道她关心，便大致说了说。
听闻龙威军丢盔弃甲地撤了，顾凝忍不住笑道：“你出手，他们吃这些个亏也正常。”
沈照问：“记得你说过，我以前似乎是个南征北战的将军？那我在战场上很厉害吗？”
顾凝非常懂事地说：“你现在才是最厉害的，特别特别厉害。”
说完，她也不给沈照开口的机会，拖着沈照的手臂说：“阿照啊，我都躺在床上一整日了，手脚生锈的厉害，我能不能去校场上活动一下？”
“……”沈照默默看她一眼。
顾凝摇了摇他的手臂，说道：“哪怕拉拉弓也好啊，你陪着我。”
“好吧。”
这一回，沈照没考虑很久。
有他陪着，当然做什么都好。
因为他会规避所有危险，盯着她。
顾凝欢呼一声，拖着沈照出帐篷，往校场去了。
路上，恰逢遇到了巡营的沈旭。
沈照行了礼。
顾凝也规规矩矩见了个礼说：“兄长日安。”
“你身体怎么样？”沈旭视线落到顾凝身上。
虽然战事紧张，但顾凝这边，沈旭也一直有留心，沈照每隔六个时辰都要回营一趟，沈旭看在眼中，这会儿遇到了，便忍不住过问。
顾凝说：“我已经配了暂时的解药，兄长不比太担心。”
沈照说道：“陆神医再过不了几日就会到了。”
“嗯。”
沈旭点点头，问：“这是去哪儿？”
“去校场。”沈照说：“陪她活动一下，就不打扰兄长巡营了。”
“好。”
三人分开后，沈照便和顾凝一路到了校场那儿。
现在校场基本没有日训的士兵，空荡荡的。
沈照找了弓来，递给顾凝。
“干什么？”顾凝看着他。
沈照说：“你不是说，拉拉弓吗？给你。”
说着，沈照又把弓朝着顾凝面前送了送。
顾凝无语片刻，说道：“这弓只是普通的弓，也禁不住我拉啊。”
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顾凝把弓拿过来，随手一拉，甚至没有用力，那弓弦却嘣的一声直接给断了。
“你看。”顾凝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无奈。
“……”沈照无言片刻，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活动？”
顾凝凑上前去，笑嘻嘻地说道：“阿照，我们走走枪法吧，不是地面上拆招，是骑在马上的那种。”
沈照皱眉。
顾凝又说：“我看你在马上用枪也很厉害，我觉得很是帅气潇洒。”
沈照说：“你身体不舒服。”
“哪有？”顾凝睁大眼睛，“只有发作的时候要睡一觉，睡完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啊，我待着也是待着，没事情可做，人真的要发霉生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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