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可愿小政?”
而云佑在第二次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是闭上了双眼,片刻之后又是睁开朝着嬴政道:“大兄从未怨过小政!”
第一次嬴政的自称是寡人和小政,第二次便是去掉了寡人,听见云佑回话之后嬴政也是惨笑一声:“看来大兄是怪寡人了,可大兄难不成真的不理解寡人心中的无奈吗?”
闻言云佑又是吸了一口旱烟,随后看着嬴政说道:“大兄不怪小政,因为大兄知道小政不容易,可是云佑怪大王啊,怪大王的一时怯懦致使我秦国没了一位老将军,军心寒了!”m.xqikuaiwx.cOm
嬴政听到云佑的回复之后也是无言,云佑又是指着这座亭子说道:“大王可知道...这是何处?”
“武安君白起的旧宅,昭襄王时曾经赏赐给过大兄宅院,只是后来大兄念及姐姐...便是向大王求情留下了这座宅院。”
云佑点了点头,随后又是看着嬴政说道:“大王可知道昭襄王当年也曾对武安君说过最后一席话,这席话便是在这座亭子里说的...而云佑,便是唯一的听众!”
“当年昭襄王问武安君为何不愿意领兵,武安君先是答邯郸之战赢不得,昭襄王再问,武安君又是答他心中对昭襄王有怨气。”
云佑狠吸了一口烟之后才是看着嬴政说道:“武安君说他对昭襄王有三怨,一是昭襄王猜忌他,二是昭襄王陷害他,三是昭襄王威胁他,此三者便是当年武安君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出战的理由。”
“当年昭襄王杀武安君,是否真的是因为武安君不愿意出战,还是说昭襄王当年本就是想要武安君死...这一切说不清咯!”
嬴政闻言也是朝着云佑开口道:“自古江山,仁义,都是说不清的...为仁义而弃江山者,可称善,为江山而弃仁义者,可称雄。”
云佑听到嬴政给出的结论也是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嬴政说道:“大王所言不错...为江山而弃仁义者称雄,昭襄王乃是秦王,做不得善人...便是要做雄主,昭襄王做到了,故而无论他是因什么杀武安君,云佑都不怪他。”
“如昭襄王崩殂之前所说,他这一生负了许多人...但却是没有辜负秦国,云佑是秦人...念着他的好,可是大王今日在朝会上的表现,不如云佑的期盼。”
嬴政闻言一愣,随即看着云佑说道:“那大兄以为...何谓王者?”
“所谓王者,昭襄王与我说过,参同天地人三者为王,云佑自己也想过...王者心中不能有自己,亦不能有任何人,他的心中无人却包含了宇宙之机,有吞吐天地之志,心中有国而无家,如此为王!”
“大王今日在朝会上所做...在云佑看来,除了怯懦...便是没有其他的了!”
嬴政闻言却是有些不服气地朝着云佑说道:“那大兄以为寡人该如何?下令诛杀仲父?那样做岂不更是昏主?”
闻言云佑看着嬴政说道:“那之前呢,相邦欲要夺王龁老将军的荣耀,大王为何不发一言,而是听之任之...大王与云佑都明白,王龁将军只是相邦立威之替死鬼罢了。”
“相邦不是秦人,如此做便也罢了...可大王与云佑都是秦人啊,大王体内流淌着的是昭襄王,是孝文王,是庄襄王一代又一代秦王的鲜血,大王该知道...秦人不负秦人啊。”
嬴政被云佑的一番话说的再说不出话来,而云佑也是朝着嬴政说道:“在外人眼中看来,大王所做无错...舍王龁将军而立新法之威,自然是笔划算的买卖。”
“可在云佑这个秦人看来...大王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人寒心啊,若是我秦国的将军到老之后都是这般下场...大王如何垄聚天下英才为自己所用,又是如何让天下凝一,云佑又是如何给大王一把天子之剑?”
“大王莫不是忘了昭襄王离世之前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学他擅杀功臣,昭襄王杀武安君,是因知道自己此生不能灭六国,故而要为大王这等后继之人铺平道路,可大王如今春秋鼎盛,为何要学昭襄王一般行事?”
“为何?!”
云佑说完便是将旱烟杆用力地敲在案子上,一下接着一下...而敲完了里面的烟灰之后云佑也是说道:“这便是云佑怨恨大王的理由,之所以不怨恨小政...是因为云佑乃是小政的大兄。”
“不管弟弟做错了什么,做大兄的都是该护着弟弟...不是吗?”
嬴政听到云佑的话之后也是眼含热泪地看着云佑说道:“大兄!小政...知错了!”
云佑闻言也是笑着将嬴政给扶了起来,又是帮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才是说道:“知错便好...便好,小政如今是大秦的王了,不能轻易的流眼泪,不过一点委屈...王者该是受得的!”
“当年昭襄王不也是被外戚和宣太后死死地压制着吗,可是昭襄王日后也成了一代雄主,更是云佑心中最敬重的秦王...云佑知道小政不容易,可是小政你该明白...既然你坐在了王座之上,便是要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行常人之所不敢行之事!”
嬴政闻言抬起头看着云佑道:“大兄...你说小政该如何做?”
云佑闻言低下头看着嬴政开口道:“且忍耐,且等着,大兄说过要给你一把天子之剑,必然不会食言,也不会让小政失望!”
“那小政该等到何时?”
“加冠亲政那日!”
“可若是到时小政还是不能如愿以偿呢?”
闻言云佑便是扭头看向了嬴政,微微一笑:“小政莫要忘了,大兄是这天下最快的一把刀,而持刀人...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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