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那张脸上本来混作一团的妆容已经洗掉了，换成了一副更加艳丽的妆容，偏偏脸色惨白的渗人，看起来不像个水鬼倒是像个艳鬼，过于苍白的脸颊上，浮现着一张小小的脸，正是张三岩的脸。
最糟糕的猜想成了现实，受害者成了施暴者，但在场的两人并不觉的恐怖和气愤，只觉得可惜，本该死在多年前的姑娘被恶魔救下，从一个深渊走向另一个深渊，没有人能救她，无动于衷，无能为力。
苏玉蓉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恶狠狠道：“别看我！再看我就杀了你们！”
白墨汐抬起双手举在胸前，这是一个没有恶意的手势：“你别着急，我们来不是因为张三岩……”
“哼，你们就是这样想的，又能拿我怎么样？”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白墨汐的话，但苏玉蓉却并没有张嘴，那声音傲慢又刻薄，完全不把白墨汐二人放在眼里，“若是你们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们，那个人骗了女人，他该死！”
苏玉蓉面容一下子变得狰狞了，又歪了歪头迅速恢复了正常，她转过身，不再看白墨汐和季离：“你们走吧，的确是我杀了他，但这是他罪有应得，就算杀了他又能怎么样？”
季离眯了眯眼，开口道：“你若是这样做，和那个水鬼有什么分别？”
苏玉蓉倏然回头：“你说什么！”
她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可怖极了，脖颈上的青筋暴起，那张张三岩的小脸也躁动不安，发出尖锐的嘶吼，好像下一刻就要破皮而出，冲过来撕咬面前这个轻描淡写的人。
季离嘴角还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难道不是吗？区别就是他随意杀人，你随意杀男人，都是一样的残忍暴虐，哪怕是有人负了你，也不能成为你随意杀人的理由。”
湖面上水波翻滚，冲刷着岸上墨绿色的青草，鸟儿扑棱着翅膀惊飞起来，本来平和安静的湖边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白墨汐若有所思的看了季离一眼。
下一刻，苏玉蓉却慢慢平静下来，那道尖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次不同的是声音就是从苏玉蓉嘴里发出来的：“这样有什么不好？”
季离挑眉：“什么？”
苏玉蓉抬起惨白枯瘦的手，举在太阳底下，阳光会让她很不舒服，但她却变态的享受着这样有点刺痛的感觉，阳光的照射会让她本来惨白的皮肤变得有点融化焦黑的痕迹，但她似乎并不在意：
“这样有什么不好，做一个强大的鬼比做一个蝼蚁般的人要好多了！
你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哀求我的吗？他匍匐在我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说他以后再也不会了，让我放过他，他说他以后会对自己的妻子好，
但是他的魂魄肮脏腐臭，像是发酵了一百年的尸体上面爬满的蛆虫，他的灵魂在叫骂，不是后悔，而是觉得应该早就卷了钱逃跑，而不是留在这里被我找上门。”
苏玉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醉的好像能闻见周围河边青草独有的芬芳，但事实上她什么也闻不见，她的世界里现在只有尸体腐烂的臭味和水草的腥味，但她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可是他不该不知道悔改，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搜都是会让女人伤心的！”
她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眼中带上了点调侃：“或许也会让男人伤心。”
白墨汐皱眉，苏玉蓉能看出自己是男人？
季离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睫毛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玉蓉很久没有说话了，对面前这两个人，她还算是有一点好感，于是最后道了一句：
“你们不应该来管这些闲事，应该好好享受你们还活着的时候，享受你们水月镜花一样的甜蜜恩爱，哈哈哈哈，男人，都该死！”
话音在这一方小天地飘荡经久不散，而苏玉蓉的人影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斑驳的光柱中有飞扬的点点尘土，像是星屑飞舞，但最终的归处却是淹没在这一片小小的空地上，千人踩，万人踏。
“她说的……”
“我不会……”
二人突然同时开口，话没说完，却都知道了对方的意思，相视一笑后攥紧了对方的手，手心温热，一如两颗心。wWw.xqikuaiwx.Com
白墨汐叹了口气，看现在的样子，苏玉蓉是不会轻易收手了，她的心结就是她的执念，徐妈妈瘫在床上，谢怀仁已死，这件事本来就无解。
他仰头看向季离，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故意激怒她？”
季离怔了一下，随后笑了：“你看出来了？”他拉着白墨汐离开这里，开口解释道：“我怀疑，苏玉蓉吞噬的水鬼残魂并没有完全消失。”
白墨汐拧眉：“你是说刚才她完全不一样的两种声音？”
季离点头又摇头：“不仅如此，你看她脸上，和那水鬼原先脸上的怪脸是一样的，都是杀掉了人却将灵魂禁锢住，因为残魂还有意识，所以才会浮现在脸上。”
白墨汐瞪大眼：“我还以为只要是鬼杀掉人都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季离摇头：“应该不是，这更像是苏玉蓉并没有将水鬼的里来那个完全消化，所以才会留着它的一些特征，在我说她和说水鬼没有什么区别的时候，她的来说脸上甚至还闪过了一丝愉悦。”
白墨汐道：“那她自己知道吗？不能想个办法吗？”
季离摇头：“我也不清楚她到底知不知道，也或许是知道了也无所谓吧，这样的确是让她一个新生的鬼迅速强大的唯一办法，还有，以她现在这个状态，我觉得她还会杀人。”
……
二人的身影远去，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本来已经平静的湖面上又泛起了波纹，一个披散头发的头颅缓缓从湖面露出来，只有上半张脸浮现出来，漆黑的眼睛冷冷盯着已经远去的两人的背影，待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又缓缓的沉入水中。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白墨汐玖玖扎更新，第208章 风月楼（26）该死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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