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莉急忙歪头蹭肩膀，想用衣服擦掉泪水。
她得让老爸好好休息，不能让他还为自己着急。
“行，我不哭了，你没事了我就不哭了。爹你再喝点水，你饿不饿？”
莫晓莉拿出军用水壶，也不怕别人奇怪水壶的来历，她有一种干脆豁出去的想法。
自己这样天天藏着掖着，好东西堆满快递箱也不能拿出来给自己关心的人享用，这可比锦衣夜行更让人郁闷。
这时，孔令辅从外面进来对众人说：“我来时拿了些粮票，看你们没带干粮，去食堂吃点饭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城里人才能分到的粮票多金贵啊，哪里好意思要人家的。
罗大国也说：“我们等下就回去了，饿不了多久，回家吃一样的。”
孔令辅却道：“大队长还在手术室里，等做完手术还得有人留下照顾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的。
“就算等人来送干粮，那也不知还要几个小时，还是先吃点吧。”
罗大国觉得有道理，于是接过钱和票：“那行，咱们谢谢孔大夫了，“他又转向同来的人:"大家少买些垫垫肚子。”
大家自然同意说好。奇快妏敩
莫晓莉说要留下来照顾父亲，让大伯跟其他人去食堂。
莫金锁看小侄女十分稳妥可靠，便点头：“行，有啥做不了的事等我回来的，我给你们带点饭回来。”
众人正要离开病房，莫晓莉犹豫着叫住了孔令辅：“孔爷爷，您能等会儿再去吗，就耽误您几分钟。”
孔令辅看女孩心事重重的样子，只以为是孩子担心亲人病情，想多问问自己，他也想安抚一下这懂事的孩子，便让罗大国等人先走了。
两人走到病房外，莫晓莉问：“孔爷爷，您觉得永刚叔能买到那个药吗？”
孔令辅叹口气，这他还真不好说谎安慰孩子，买不到就是买不到，他也没法子凭空变出来。
除非去沪海市找找，但即使有药，等送过来也过了伤后的最佳施打时间，来不及。
“恐怕市里也没有，”孔令辅无奈实话实说，“但幸好有你给的双氧水，你爹的伤口清洗得很干净，他又年轻，应该没问题的。”
他说的是实话，刚才及时用了双氧水，确实把能洗的脏东西都洗掉了，至于清洗之前随血流入侵了多少病毒病菌，这就不好说了。
莫晓莉可不想要一个“应该没问题”的结果，这种致死率极高的风险一定要扼杀掉。
“孔爷爷，牲畜用的破伤风免疫球蛋白，跟给人用的有什么区别？”
孔令辅面露惊讶，这孩子怎么会问这个，但他还是认真回答：“应该，主要是剂量和工艺标准不同，就是说，给人用的，更干净卫生，做得更好。“他尽量解释得易懂一些。
莫晓莉咬咬牙说出自己情急之下想到的借口：“我家在县城里有认识的人在兽医站工作，我爹带我去过那人家里，一会儿我去问问，要是有兽用的那个药，拿来给我爹用行不？”
这件事莫晓莉必须征得孔令辅同意，一个是要让他在医学上把关。
再一个，从来到县医院后，一直是孔令辅和医院医生们沟通，要是用自带的药品，也得让他去和医院说这件事。
还有一个考虑就是，莫晓莉不想让队里知道这件事，孔令辅不同于队里的社员，他为人低调不八卦，不会把莫晓莉弄来兽用破伤风免疫球蛋白的事跟人宣扬。
孔令辅真的认真考虑起来，很快他就点头：“可以拿来我先看看，连说明书都要拿来。”
比起感染病毒发病的风险，他把把关看看这个兽用药，也许能行。
莫晓莉想马上出去转一圈，假装出去找药，实则上淘宝看看。
但孔令辅拉住了她：“你去食堂吃点东西再走吧，我在这看着你爹。”
吃饭也耽误不了多久，于是莫晓莉跟着大伯几人去了食堂。
县人民医院的食堂并不在医院大楼内，需要出了大楼走向大院后方，那边有个偏院，里面有一片面积不小的平房，既有食堂还有几间职工宿舍。
进去食堂大厅人不少，里面最显眼的就是红色的标语，像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们几个人都认识一些字，在看到卖饭窗口上方的标价时，除了莫晓莉和罗大国，都忍不住咋舌。
大队长儿子也是个朴实的年轻人，罗宝根从没借办公事的由头带儿子出门见世面，所以他直喊贵：
“乖乖，素菜五分钱一份，肉菜要两毛，这得放多少肉和菜啊。”
农民养一只鸡平均两三天才产一颗蛋，卖给供销社只能挣四分钱，一个鸡蛋竟然都买不了一份素菜。
“是呢，素菜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油星子。”莫金锁也嫌贵，一份菜钱买洋火的话够一家用俩月的呢，更何况除了花钱还要花粮票。
他们虽然说话声音小，别人却也能听得见，那窗口盛菜的胖女人就直撇嘴，小声嘀咕“穷泥腿子”。
最后他们只买了两份素菜，一份带回去给罗宝根和莫金柱吃，另一份几个人分着吃。
看着大伯他们几个大男人，一人打半斤糙米饭就两口素菜还吃得津津有味，莫晓莉心里还真不是滋味，这个时代的农民实在是太苦太穷了。
他们迅速解决了午饭，又找食堂交了五毛钱押金借了勺子和饭盆，然后就往医院大楼走。
几人回到病房，孔令辅可以去吃饭了，莫金锁说要给三弟喂饭，莫晓莉却抢着要干。
“爹，你先凑合吃点，等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莫晓莉计划一会儿就上淘宝买营养品。
医院只给莫金柱输了200cc的血，他现在十分虚弱，虽然不想让闺女受累，却也没办法自己动手吃饭，只得就着莫晓莉送过来的勺子，一点点地喝粥。
伺候老爹吃完饭，莫晓莉找借口出去。
她的系统提示免疫球蛋白已发货，但当她点开订单查看物流，一下子就怒了。
特喵的，汇风速递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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