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那边有王鑫去张罗,林恒倒也不用操心。
而且现在给宫里的家具都还没做完呢,售卖的桌椅板凳,显然还得等上几天才能开工。
晌午,林恒吃过饭后就一直坐在前厅,手上还拿着一本现下正流行的话本。
没什么意思,都是一些把民间神话扩充后的故事,远不如后世的小说来的有意思。
可也聊胜于无吧,毕竟在这个年代,整日又闷在王府里,找点打发时间的事情也的确不容易。
可是看着看着,林恒就看不下去了。
倒不是书的问题,而是陈忠又开始在门口晃来晃去了,并且偶尔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为什么是又呢?
因为林恒发现,陈忠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有四五天了。
直接问吧,陈忠却又一脸为难模样,也不知道是没想好措辞,还是压根就没想说。
寻思了一下,林恒放下话本,冲香儿问道:“香儿,你有没有觉得忠叔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哪啊?”香儿有点不解。
仰头思索了一下,接着补充道:“除了腿脚便利了些,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呀。”
好吧,也是白问。
相处也快半个月了,林恒算是把这丫头的脾性给摸的差不多了。
说她是个平常丫头吧,有时候却又聪明的紧。
就像那日和方圆的谈话,林恒还没意识到呢,人丫头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可有时候却又跟个缺心眼子似的。
就像现在,陈忠那一脸便秘的模样,明明就是心里有事,可落在这丫头的眼里,却是正常的。
也不知道母亲当初为何要把这丫头安排到自己身边,还一个劲的交待不许无缘无故的遣散掉?
就这个眼力见,也不知道那几年在宫里都怎么混的,竟还能入了贵妃的眼,也是神奇。
在香儿这没收到有价值的信息,林恒犹豫了一下,直接起身出了大厅,他准备亲自出马,今天必须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那句话,陈忠的身份可是了不得。
而且这两天的欲言又止,林恒总觉得是冲着自己的。
这要不问出来,万一是个对自己不利的事,再暗戳戳的给皇帝老子那送个信,自己怎么遭的罪都不知道。
林恒一出大厅,刚好就和陈忠撞了个迎面。
陈忠赶紧拱手问好:“王爷。”
林恒淡淡一笑,也没直接问,而是顺嘴回了句:“忠叔这是锻炼腿脚呢?”
陈忠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有些尴尬的回道:“啊,对,老臣锻炼锻炼。”
林恒闻言却是面色一沉,冷声说道:“可本王怎么觉得你这像是在监视咱呢?”
陈忠心头顿时一紧,反应倒是挺快,赶忙就躬起身子,一脸惶恐的回道:“王爷息怒,老臣万万不敢。”
有些事,虽然做着,但是嘴上肯定是不能认的。
这个道理,陈忠明白,林恒也懂。
刚才这一下,也只是顿生恶趣味,故意整蛊一下而已。
要戳穿这层窗户纸,那林恒还真不敢。
所以见陈忠这么回话,也没再续着往下说。
伸手拍了拍陈忠的肩头,说道:“忠叔这么紧张干嘛,本王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没等陈忠有所反应,继续说道:“只是见你这几日总在周边徘徊,应该是有话要和本王说吧?”
陈忠闻言心头一松,不过脸上还是有些为难,仿佛那话是有多么难以启齿似的。
林恒见此倒也没有逼迫,反而是转移了话题,问道:“忠叔来府上有三年多了吧?”
陈忠一懵,有点不明所以,但终归还是回道:“王爷好记性,三年又七个月了。”
林恒点点头,继续问道:“本王待你如何?”
陈忠回道:“王爷仁厚,不吝降尊以叔相称,老臣深感荣幸。”
林恒见此,这才把话题扯了回去:“那既然如此,忠叔有话不妨直言?”
林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忠哪还有不开口的理由。
沉吟一阵,陈忠一脸的劝慰神情,说道:“王爷,王鑫此人,交不得呀。”
王鑫?
这又跟那个胖子有啥关系?
林恒皱了皱眉,但也没多问,因为他知道陈忠的话肯定还没说完。
想了想,就冲陈冲比划了一下大厅的方向,道:“进去说吧。”
说完就径自转身走了进去,陈忠犹豫一下,自然是跟上。
二人落座,见林恒不曾询问,陈忠就知道这是等自己继续说呢。
也就没耽搁,思虑一下,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一来,此人身份微末,王爷降尊相待,本就已经于礼不妥。”
“这二来,根据老臣的了解,此人的身份,恐是有些问题。”
林恒眉头一皱,那第一点他压根就没往耳朵里进。
第二点倒是让他有些疑惑,那不就是一个杂货店老板吗,怎么看起来还有些说头?
想了想,就问道:“何出此言?”
陈忠却是反问了一句:“王爷可曾记得,老臣曾说之前的债务的期限是多久?”
林恒有些纳闷,那不都解决了嘛,还提它干嘛,又不是啥光彩的事。
不过沉吟一下,还是回道:“七日。”
“若未能按时偿还呢?”陈忠继续问道。
林恒眼皮一挑,回道:“记得说是要去宗正寺衙门?”
陈忠点点头,接着问道:“可王爷有无想过,一群微末商流,能有这个胆子去状告亲王?”
嗯?
陈忠这一说,林恒还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之前还未真正的转过劲来,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没有一个真正的认识。
民不与官斗,何况是自己还是亲王,那几个商人真有那个胆子去宗正寺衙门击鼓鸣冤?
要是平民,被逼急了,抱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心思拼一把,那还说得过去。
毕竟那是一百多贯钱,对于平民家庭可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但要换成商户,那可就不一定了。
先不说在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商人地位更低一些,单说商人重利这一点,他们就不应该干出这种事情来。
咱就算再不得宠,那也是个王爷。
就算你官司告赢了,那结果充其量也就是能让王府的面子上难堪一些,林恒被皇帝斥责一番,最后赔钱了事。wWw.xqikuaiwx.Com
他们就不怕林恒小肚鸡肠,王府秋后算账?
一群商户,凭什么跟皇家斗?
要知道,他们这么干,要深究起来,可也打的是皇帝的脸啊。
恐怕林恒真要报复,皇帝那边也只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古怪!
想明白了这些,林恒这才重视起了陈忠的话。
转而又想到,陈忠能这么说,显然应该是了解一些内情的。
林恒也没端着,直接问道:“看来忠叔是知道些内情的吧?”
陈忠既然开了口,那就不会再拘着,闻言就说道:“为了王爷的安危,外人接触,老臣自是要调查一番。”
这话既是表功,也是怕林恒多想,怪自己擅自做主。
林恒倒也理解,闻言就接了一句:“忠叔恪尽职守,本王明白。”
听了这话,陈忠这才放了心,说道:“据老臣几日前的调查,这些商户本是没有这个想法的,而这去宗正寺,是那王鑫一力主张的。”
“至于这王鑫为何如此,应是与长安县令府有些关联。”
林恒是越听越糊涂了,这怎么又把长安县令给扯出来了?
不过倒也没急着问,而是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陈忠见此当然不敢耽搁,接着说道:“那王鑫主张要去宗正寺之前,有人见到他与县令府一家仆在兴福楼吃过一顿饭,第二天就召集那几家商户,于是...”
林恒听是听明白了。
陈忠他还是了解的,讲究话说七分,能说到这个程度,那基本上就是确定这事跟县令府脱不了关系。
可他还是纳闷,记忆中自己连这个长安县令面都没见过,对方为何要恶心自己呢?
想了想,就问道:“本王不解,此举对那县令有何好处?”
陈忠这次却是不那么痛快了,斟酌再三,才回道:“那人已经在长安县县令位置上待了有八年之久了,今秋便是四年一度的大考。”
林恒闻言依旧不解,这怎么越说越远了?
陈忠见状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自家这王爷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不过话都已经说到这了,再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于是就继续提示道:“吏部尚书黄鹤年,正是本次大考的主审官。”
顿了顿,继续说道:“老臣要没记错的话,这人也是尚书令的得意门生。”
“长安县,虽是京都府衙,但是无缘无故的,恐也入不了那国丈府的大门,所以这才...”
林恒稍微一愣,瞬间,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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