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这种东西的存在本就玄乎,他一时情急里竟然也忘了去原身的记忆里去寻,紧紧拉着厉焕,急声开口道:“我要怎么弄?”
厉焕:“……”
他按在方宁书的手臂上,熟门熟路的渡入灵力带他引导,脸上露出几些无奈。
“……你这么信我?”
方宁书寻到了方法,就松开了人,将那胀破的灵力安抚下来,冲他道:“我去个地方突破。”
厉焕道:“我带你去。”
方宁书被厉焕带去了破晓峰后山的一处,此处幽深安静,少有人烟,再加上结界屏蔽,因此即便是雷劫突破也神不知鬼不觉。
看着头顶上酝酿欲落的雷劫,方宁书喉结滚动,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转过脸来对厉焕道:“你离远点,我去历练雷劫。”
“不怕?”
方宁书被厉焕的语气质疑,顿时有些牙痒,瞪他:“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胆小?”
厉焕目光下落,落在了他唇边,想到此前为了躲避赵丹仙蛊虫他入水之后将自己紧紧抱着夺取氧气的样子,舔了舔唇,轻轻“恩?”了一声。
方宁书被这一声将信将疑的“恩?”回得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往不远处较为平坦的地方走去。
头顶上的雷声越来越烈,走在地面上仿佛感觉地都在随之颤抖,方宁书深吸了一口气,运用浑身的全部灵力准备抵御雷劫,神色严峻非常。
最终,雷劫终于要轰然落下。
而就在方宁书心中越来越紧绷的时候,那在他头顶上悬吊着的雷劫却像是中了邪,拐了个弯向他后边劈去。
雷劫碰到厉焕的指尖,倏然化成了银光点点,随之飘向了方宁书这里,方宁书不废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大量纯粹的灵力,一脸懵然看着眼前雷声大雨点小的局面,“怎么回事?”
厉焕抬起眼睑看过来,他额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两个半月相接的藏青色印记,凭添了几分妖孽之气,眸子里含着些许笑意。
这是他的雷劫,怎么会跑去劈厉焕?!
而就在方宁书极为不解满头雾水的情况下,突然一个念头划过,他看着眼前这人眉心那抹藏青色的印记,眼睛顿时睁大几分:“共命蛊?!”
“你利用共命蛊误导雷劫……”
‘轰隆’又一道雷声落下,接连不断,等到最后所有的雷劫消散后,方宁书的灵力平稳充溢,从金丹后期一跃成为了元婴者,金丹也变成了一个小人盘踞在了内府之中,却自己毫发无伤,根本没有半分厉焕此前被雷劫劈的惨状。
方宁书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厉焕道:“……我这是算作弊吗?”
厉焕挑挑眉:“怎么?”
他现在已经被带飞的这么彻底了?方宁书忍不住有些怀疑人生,“你方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青落给我突破用的结灵果。”厉焕声音淡淡,“你现在感觉如何?”
“突破了……青落现如今知道你的修为是什么地步?可有对你做其他古怪的事情?”方宁书问道。
想到书里在这部分描写的内容,他不由问题多了起来,话落又补了几句:“青白城可有对你做什么?那楼西陶最近又如何?”
厉焕:“……”
每次许久未见,都是这三个问题,这次还好些,多了一个关心修为。
“他以为我是金丹修为,其余那些,我不是都有让李承思实时与你说吗?”厉焕道。
“他能说明白什么,你怎么不自己……”方宁书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有些微囧。
这话好像在强迫厉焕与他报备的样子,还在埋怨人不亲自过来,着实有些蛮不讲理。
厉焕直直看着方宁书。
眼前之人目光躲避,却落在他眼里别有风雅,从他耳廓的微红到唇角轻动的弧度,厉焕极其满足的扫视一通,开口道:“许久不见,我备了酒,具体详细与你慢慢说,可好?”
方宁书自然应允。
突破金丹,他灵力充盈,现在的状态奇好,将厉焕带来的酒拿到鼻尖闻了闻,闻到是难得一遇醇香的好酒,方宁书也兴致上来,准备大碗放在面前,“那里来的酒?”
“从楼西陶那边拿的。”厉焕笑着看他:“这酒易醉,少喝一些。”
方宁书在现实中便千杯不倒,如今又在突破之后,理所当然不将他所说的当回事儿,摆了摆手,满不在意道:“你与楼西陶相处不错?”
厉焕看他喝了一碗,透明的酒质顺着他的喉结滚落掩进衣襟之中,眼中的颜色微暗,开口道:“他易喜易怒,投其所好,倒容易结交。”
“也是,那人看着便头脑简单,只是他父亲才是太阿楼楼主,指不定还有什么手段,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他发现你和玄血的关系……他对青白城克制如何?”
“自从楼西陶找到器鬼之后,青白城便将玄血又投进了器冢里,不再敢用。”
方宁书笑:“那楼西陶便要急死了,器鬼定然会在青元门上下到处找,青白城若忌惮太阿楼,估计现在也畏手畏脚,不敢多动。”
厉焕微顿:“是。”
“还有其他呢?”
厉焕同他讲了不少。
青落到现在依旧未将他收为弟子,却十分在意厉焕的修为,甚至不惜动用稀有的灵药也想将他的修为提高,不知意图为何。
青白城的珍草洞被他洗劫之后造成的问题也暴露了出来,灵药缺失,青白城开始频繁的派弟子下山采购。
一边采购,他还在一边在暗中调查,却又因为楼西陶在而无法明目张胆的去器冢的鬼道中盘看。
楼西陶现在在厉焕的刻意接近下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渐渐变的藏不住话,在厉焕的有意引导下越来越怀疑青白城暗藏剑胎。
除他们之外,盛清与青子尧也已经暗中潜进去情峰中捞起许多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尸骸。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顺利进行,方宁书边喝边听,却莫名意志消沉下来。奇快妏敩
他什么都帮不上忙。
厉焕停下说话,发觉他情绪有异,出声问道:“怎么了?”
鼻息里都是酒味蔓延,方宁书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稍微有些喝的多了,拧了拧眉心将酒放下道:“这酒……”
“感觉不舒服?”
方宁书:“……恩。”
他恩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恩什么,眼睛眯了眯,又睁开,感觉有点热,皱着眉将领口松开了一些:“你要赶什么时候回去?”
厉焕盯着他,“不急。”
“早些回去吧,被别发现了。”方宁书直起身体,却不知怎么意识晃动,脚底下有点不稳,赶忙又托着桌子站稳了,有些茫然和自己喃喃道:“地在动?”
厉焕:“……”
他上前拦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上引靠,声音沉沉道:“我送你回去休息。”
厉焕的身体确实是舒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不像个冰疙瘩,暖炉一样。
方宁书肆意的将头靠在了他肩边,全身心放松,口中囔道:“顺便再给我脱一下鞋子。”
“……”厉焕没动。
方宁书有些奇怪,支棱起眼皮道:“怎么还不……”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厉焕忽然将他整个横抱了起来,往屋中走去。
方宁书真的醉了,靠在他身上,迷茫了一瞬就不再反抗。
人被放在床上,鞋袜被脱下,窸窸窣窣衣物被褪下的声音响起,身上的束缚消失不见,方宁书毫无防备的转过身蜷起准备直接睡觉。厉焕看着他,将他的衣物叠后,搭在衣架之上,却并未走,又坐了回来。
等到约莫一个时辰后,他拿手背去碰方宁书的脸颊,声音低哑:“方宁书?”
方宁书被惊醒,皱皱眉继续睡。但厉焕却不饶人,手指碰来碰去,最后硬生生将方宁书闹醒,他朦朦胧胧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绷着嘴巴,“干什么?”
“你看看我,恩?”厉焕出声。
方宁书茫然的看过去,目光一定,微微睁大了些眼睛,想要伸手去碰。
厉焕低下头,脸颊主动碰到方宁书的手,任由他摸来摸去,直到半会儿后,这人声音带着不清醒的迷茫和沙哑响起,“我又梦到小七了?”
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厉焕握住方宁书的手,将他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声音很低,带着蛊惑:“少族长。”
不,不是小七。
方宁书极力睁开眼睛,让自己清醒,却还是没有任何用,脑袋里仿佛就像被塞了浆糊搅拌,怎么转都转不动,感觉到那里奇怪,又察觉不出来,试探一样轻轻揽住他的脖子哼哼了几声。
厉焕偏过头,与方宁书衣物接触的感觉让他整个人亢奋非常,按住他的后背,抚摸道:“少族长。”
方宁书不应。
厉焕低低的,学着孩童无邪一样撒娇道,“少族长,理理我。”
犹豫的方宁书终于回话了。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郁闷道:“你长大了。”
厉焕一滞,立马道:“什么?”
“……肩膀变厚了。”
厉焕:“……”
“抱都抱不住了……”说着,方宁书便从搂着他脖子的姿态下滑了下去,身下之人头发如墨披散,半闭着眼,意识不清,衣服凌乱的散开露出其中含苞的春色,厉焕瞳孔一缩,呼吸蓦地加重。
目光寸寸掠过眼前之人的模样,他停滞许久,倾下身,将方宁书挡在眼前的随发掖在耳后,低声道:“我要走了。”
方宁书立即睁开眼睛:“去哪儿?”
厉焕闷笑。
自从明白心意之后,他喜欢死了这个人意识不清时候毫无防备、对他无限纵容,寸步不离的样子。
“不知道,有些冷,可能去其他地方会暖……”厉焕话未说完,方宁书便伸手将人拽到了他面前,不听任何内容得将被子按在了他身上:“我这里暖和。”
厉焕眨眼。
方宁书隔着被子将人抱着,嘀嘀咕咕:“还小呢,不在我这里取暖去那里取暖……”
厉焕:“......”
“我已经十七了,再过两个月便十八。”厉焕抿唇:“我不小。”
“十八也不能早恋!”方宁书脸上顿时沉下。
厉焕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及了这方面,怔了怔问道:“为什么?”
方宁书现在哪里能想通,面露凶色,伸手在他屁股上用力一拍:“就是不行。”
声音响亮,厉焕浑身一僵,空气中一瞬间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方宁书看他不挣扎,脸上的神色这才好转,哼哼道:“这才对——”
而话音未落,他便感觉上下颠倒,被他被子裹住的人突然发难反制,随着软塌闷闷的响动,方宁书便被全然压在了下面。
厉焕的身影在上,将下面的人全然笼罩,不言便带着身型与气势上的压制,让方宁书无端便不敢轻易开口,直愣愣看着他眨眼。
厉焕看着他,面色沉沉。
他并未用缩骨之术,用真面目在他眼前,但是却发现不论原因,不知在方宁书眼中有什么体型上的变化,他好像永远都将他当成一个小孩。
他伸手去探方宁书的手,将他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喉结处,哑声道:“你摸摸。”
方宁书怔疑。
“我就要成年了,”厉焕道:“不是八九岁的孩子,我已经到了可以成婚、追求别人,保护别人的……”
厉焕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方宁书手指在他的喉结处摩挲,声调抬起,带着笑意的声音“恩?”了一声抬起,莫名的,忽然手指挑逗一般的轻轻刮动了一下。
就像是按动了那一处的开关,厉焕的眼中霎时黑若深潭。
直勾勾盯着方宁书,他眼睛慢慢垂下,落在这人带着些弧度、粉色圆润的唇上。
喉结处像被小猫撩动的感觉不停,方宁书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兴致勃勃,声音里还发出轻轻的嗯闹,“我们小七长大了……”
厉焕嘴唇张开,身体前倾低下。
方宁书毫无知觉,甚至纵容他的靠近,抬了抬头,唇畔勾人的弧度越来越大。
身下之人气息越来越近。
而就在此时,门框边突然有响动声出现,厉焕顿时动作一停,沉下脸看过去。
门扇扇动,门外,李承思心脏狂跳,被方才那一幕刺激的浑身沸腾,摸着心脏让自己冷静。
“你来干什么?”
这一道声音响起,李承思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僵硬的转过头去。
厉焕衣服还散乱未整,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站在屋内,目光沉若浓墨一般没有半点感情的看着李承思。
李承思感觉自己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一定会死得很惨。
他悻悻然摸了摸鼻尖,开口,“是乌氏之事,有些牵扯到了他们少族长……”
“别叫他少族长。”厉焕冷道。
少族长,这称呼有什么特殊的,不是一直在叫吗?李承思的疑惑一瞬间出现,但不敢多问半点。
“我就想过来问问方公子,看看他是什么情况,没料到……”正好就看到您把人按在床上要沉寂吃人豆腐。
厉焕嘴唇轻动,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发作,皱起眉:“什么情况?”
“之前不是我曾提了乌氏疫病之事,我最近青白城的手下与乌氏频频有接触,就起了疑心买通人去调查,却正巧听说方氏的大长老,就是方公子的爷爷方马城,为了寻他,到了乌氏附近,不小心染上了那病,”李承思道:“听说情况……不太好。”
方马城?厉焕眉心皱起。
李承思点头,“公子觉得此事要不要与方公子说?”
“方马城待他不错。”厉焕道。
那就是要说了,李承思点头,“那我现在进去……”
“我去说,”厉焕看他,“你走吧。”
李承思:“……”
那您可别只顾着吃豆腐忘了正事啊。
他略带担忧的往屋中看了一眼,而后在厉焕要吃人一般的注视中走了。
回到屋中,厉焕低头看去,方才还有些清醒的人早已经陷入睡眠不醒。
他站了好久,最终靠在了方宁书旁边,脸上易容变化变回伪装的模样,将他虚虚拢住,闭上眼帘。
翌日,方宁书一觉睡醒,还以为是独自一人,闭着眼睛便伸胳膊要舒展一下身体,却一碰突然碰到一个温热的躯体,顿时一愣,立马睁开眼睛。
厉焕就靠在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腰畔,静静睡着。
他昨天没回去?
方宁书眨了眨眼,颇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收回手。
这半年以来难得留宿,他当然不想打扰厉焕的休息。
只可惜他动作很轻,却不及浅睡之人对身边动静的敏感,在他收手的瞬间,厉焕便睁开了眼睛。
比常人瞳色较深之人就那么看着他。
厉焕注视半晌,哑声问道:“昨夜睡得如何?”
“昨夜……”方宁书意识回到昨天晚上,依稀感觉睡得不是很好,却在酒精的麻痹下有些记不清内容,皱了皱眉:“喝得好像有些多,我发酒疯了吗?”
厉焕一愣。
方宁书道:“不记得了,是不是打扰你回破晓峰上了?”
厉焕:“……”
“你喝醉,会忘事?”他道。
“一般喝不醉,”方宁书哑然失笑:“谁喝醉了还能记清事,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厉焕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方宁书抬起声音,一如昨夜的挑逗:“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
厉焕道:“没有。”
他起身,将衣物整理好,将方宁书的递来道,“昨天晚上李承思来了消息,有些事我需要告诉你。”
方宁书边穿衣服边点头:“你说。”
厉焕将李承思昨夜所说之事重复了一次,顿了顿,问道:“你要去看看吗?”
方宁书整理衣物的手停顿下来,眉宇染上一抹肃然之色,嘴唇抿起。
方马城竟然……
“不必考虑其他,凭照你的想法决定。”厉焕看着道。
“阿爷对我很好。”方宁书思虑片刻,看向厉焕,“我得去看看。”
不单是方马城要救,在青元门这半年以来,他也一直无所事事,没有帮到厉焕任何的忙。乌氏的疫病是青白城为了复活那个邪族而一手酿成之事,倘若他现在去将乌氏之事解决好,对厉焕而言,自是一桩利事。
厉焕得知他的选择,陷入了沉默。
方宁书斟酌半晌,还是决定不变,又重复了一次道:“我今天就启程过去。”
“我现在无法从青元门中脱身。”厉焕道。
“我一个人去就好,”方宁书看他道,“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突破,不会有人能伤到我。”
“方马城也是元婴,他还是中了那种疫病,乌氏一族的辖地现在很乱。”
厉焕道:“你等我半个月,我与你一起。”
方宁书却笑了,看着他不接话。
厉焕昨夜便预知了方宁书的选择,但现在正式得知,他还要走,自己现在没办法一起去,内心莫名便蒙上了一层不是很愉悦的沉色。
方宁书面对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索性也就不再深谈,跳过道:“半月后你直接过来寻我。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把主角当成炮灰之后更新,第 66 章 第 66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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