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去的瞬间,陆晚晚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临门一脚被人给拦了下来,沈屹简直是想要把她的手都给拧断,五根手指头比铁还硬,她的手腕一动都动不了。
她的脑袋磕在沈屹冷硬的胸膛里,磕的真疼啊。
陆晚晚几乎都不敢抬头看此时沈屹脸上的表情,想都不用想,肯定特别的阴森。
从他手上巨大的力道就能推测出他的怒气。
陆晚晚的脑子里过了很多个借口,“我看那辆车好看想拦下来看看”这种荒唐智障的理由都想了出来。
她揉揉被磕疼了的额角,鼓足勇气仰脸看着沈屹,然后她就昏倒了。
闭上眼睛之前,陆晚晚觉得自己是被沈屹给吓昏倒的。
醒来之后,头疼欲裂。
卧室的窗帘换成了黑色的,拉的严严实实,仿佛一丝光线都没办法透进来。
她动了动手脚,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震得她心底发慌。
陆晚晚蜷缩起双腿,愣愣的看着脚踝上的禁锢,沈屹又又又又又又他妈的玩这套?
为什么她还没有被车撞死?!为什么她要去陪陆周致那个混账东西吃火锅!割腕不好吗?撞车不好吗?
再怎么样也比陪着沈屹永远待在这间屋子里要好多了。
“你醒了。”
沙哑的声音宛如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男人的身影陷在角落里,他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错搭在腿间,眉眼含笑。
“你才睡了一个小时。”
他还以为她会睡得更久。
陆晚晚抱紧自己,心底犯怵,她讨好的对男人笑了笑:“屹屹,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呢!”
沈屹起身,坐到床边,手指缓缓从她的额头往下触碰,他笑出声:“你这么机灵,怎么会不知道呢。”
恐怕是早就看透了他整个人,所以才会大费周章的要和他离婚。
沈屹从沈宅回家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打开房门没有看见她的人,这种不对劲就彻底在心里蔓延。
沈屹也形容不出自己在浴室里看见满缸温水和匕首时的心情,那一刻,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藏在心底的暴戾,完全压不住。
他的温和他的平静,伪装之下的虚假,在那一刻彻底爆发。
沈屹的本性是冷酷的扭曲的。
这些天陆晚晚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神看向那个曾经让她丧命的窗台,是缱绻迷恋的。
所以沈屹才当着她的面把窗台给封死了,原以为她的心思已经歇的差不多。
陆晚晚还是那个陆晚晚,不会听话,总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此时沈屹看着她脸上堆出来的笑,有点无奈,“匕首真的很锋利,手指在刃上稍微一划,伤口都很深,血流不止。”
这不是废话吗???!那可是她精挑细选后新买的匕首,还特意让店家磨过!能不锋利吗?
她要死当然得死的痛快些,割腕到一半匕首卡住了可怎么办?
陆晚晚这些话也就只敢在心底吼一吼,她向来能屈能伸,现在这种时候显然不能和沈屹硬碰硬。
“屹屹。”她踢了踢脚,笑容羞涩:“你想玩这些特殊的那啥,等晚上我陪你玩好不好?我现在饿了我想下床吃饭,你帮我把脚腕上的东西给解开好不好嘛?”
语气甜腻,她自己听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脚踝上的锁链仔细看起来仿佛还是金子造的,做工精细,套在脚踝上非常的漂亮,她动一下,链条响一下。
陆晚晚有些接受无能,之前沈屹再怎么变态,也没有在她身上弄过这种玩意。
沈屹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她买好的匕首,轻轻摆在床头。
他的眼眸黑沉沉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屹的手指慢慢向下爬,最后落在她的脚腕冰冷的五指握了上去,冻的她一哆嗦。
他移开手,转而捡起匕首,笑着说:“你是不是打算趁着我不在,一刀割断自己的动脉,看着自己血流干涸而死。”
就像之前两次,她做的那样。
沈屹很少敢去回忆陆晚晚跳楼那天的画面,每想起来一次,都心如刀割,疼痛不止。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跪着哭着求她不要跳,都没有用。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晚晚死在自己眼前,亲眼见证她的尸体被盖上白布,被宣告死亡。
这种痛于沈屹而言,太受折磨。
那些回忆太过久远,沈屹都记不清楚当年他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把陆晚晚困在家里。
是可怕的嫉妒心,是无穷无尽的贪念。
陆晚晚像明媚灿烂的阳光,和她深交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她的生活被其他人占据了太多,沈屹也知道陆晚晚心里有他,或许是爱又或者是平淡的喜欢。
可是她其余太多的感情和时间都分给了别人。
久而久之,沈屹看谁都像是要把她给抢走。
陆晚晚被他略空洞的眼神吓了一跳,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他犯病,她勉强扯起一抹甜美的笑:“你在说什么?屹屹你真的误会我了,这是一把水果刀,我泡澡的时候给自己切了一份水果而已。”m.xqikuaiwx.cOm
她胆大包天,那脚丫子去踢沈屹,这种情况下还敢倒打一耙,说:“你连水果都不舍得让我吃?你居然和我斤斤计较这么点?屹屹你真的是太冷酷了呜呜呜。”
沈屹捉住她的脚,眼神落在脚腕上的禁锢,久久移不开眼。
他笑的比夏天还要甜:“晚晚这张嘴都不知骗了多少人了。”
陆晚晚泄气了,她借口再多都没用,沈屹现在已经不相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个字。
他似乎是铁了心要拿以前的法子来对付她。
不,很有可能比从前更变态。
陆晚晚头疼,想都不能想,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陆晚晚张开双臂主动扑进沈屹的怀抱中,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她开始撒娇卖萌:“屹屹,你就把我脚踝上的东西给解开了好不好嘛!这样子我行动很不方便。”
沈屹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浅浅的笑似乎就是在嘲讽她的天真:“就是为了让你行动不便啊。”
要不然呢?是摆设吗?
陆晚晚:……
她不死心,双腿架在他的腰上,在他耳边吹气如兰般说:“只要你现在解开这玩意,晚上你想怎么弄我都随你。”
沈屹早就不是十七岁时,她随便撒一个谎就能哄骗的男孩子。
他说:“我不解开,今晚你也是随我弄。”
“……”
“沈屹!你别耍流氓。”陆晚晚演不下去了,气鼓鼓想要从他身上爬下来,立马又被沈屹给按了回去,“家里以后都不会有匕首这种东西,全家的玻璃窗都被我装了封窗,今天起,你就先在家好好休息,我会告诉爸妈你独自出去旅行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沈屹说话人模人样,还非常能镇得住场子,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陆晚晚清楚他的盘算,呸了一声:“我爹妈信了,陆周致也不会信。”
沈屹不以为然,“他太小了。”
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和他抗衡。
沈屹爬上床,搂住她的腰,双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下巴搁在她后颈。
他说:“还有,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等孩子平安降生,我们就搬到大房子里去住。”
陆晚晚吓昏过去之后,他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院,体检拍片后的结论是,陆晚晚怀孕了。
这孩子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他对孩子不过分讨厌,亦不会过分喜欢。
男孩女孩在他眼中没多大的分别,反正都是他的孩子,是男是女地位都一样。
只不过沈屹知道,陆晚晚心里头其实一直都盼着能有一个孩子。
十五年的时间足够他磨光陆晚晚的性子,她一日日萎缩,像刚过了花期的鲜花,转眼就没了生机。
她孤单她寂寞,欢爱过后,沈屹常常看见她抱着腿坐在阳台上,仰头不知在看什么。
看的是自由,是生活。
她死的那天其实还是她的生日,沈屹问过她,生日这天想要点什么吗?
她说想要个人陪伴她。
家里没有宠物,猫猫狗狗都被送给了别人,一只都没有留下来。
而她当年心心念念的这个孩子,总算来了。
陆晚晚知道沈屹不会拿这种事骗她,她摸了摸自己尚且还很平坦的小腹,嘴角不自觉往上翘。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对沈屹眨了眨眼睛:“你以后是不会让我出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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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笑:“是的呢。”
他们会搬家,搬到有院子的大房子。
沈屹摸了摸她的后脑,缓慢的说:“是你先不乖。”
“这就是你发神经的理由?”
沈屹并不想再发生另一个十五年,只是看她近来精神实在不好,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逼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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