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任掌门孟志广本就看她不顺眼,若不是沈放给他二人开脱,孟志广又不得不给这位未来的准掌门三分薄面,险些要将他二人逐出山门了。
饶是如此,还是下令罚她每晚跪在三清殿里抄经,什么时候抄完三百遍,什么时候才算完。
她自小便不爱守规矩,连天地逃课捅娄子,不知顶撞过孟志广多少次,这点小罚对于陆小少侠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放在往日那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然则今日不同往日,现在某人对她愧疚非常,怎好意思叫她受罚,那她可不也得表现得娇气一点咯?
陆银湾坐在溪畔草地上,将裤腿高高挽起,狠狠地搓着自己的膝盖,直到将双膝搓的红通通的,见着实像那么一回事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忽然,一旁忽然猛地探出一颗脑袋,直凑到她眼前来,将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程师哥,你干嘛!”
原来是田不易的三徒弟程凤眠。
程凤眠贼兮兮地凑近,悄声问道:“银湾,你跟大师哥那事儿……真的假的啊?”
陆银湾眉毛也没抬一下:“……你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
她这一趟逃下山,跟李皖一起私奔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两人如今又一起被罚,几乎全观的人都知晓了。
这不,几个师兄弟全都挤到了陆银湾跟前,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套问起来,程凤眠更是一脸愁容:“小师妹,你这、这……怎么这么快就被大师哥骗走了啊?你看看三师哥我,难道不够英俊潇洒么,难道不够风流倜傥么?”
“咳。”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原来是李皖挨完了罚,揉着膝盖从大殿里出来了。
说来好笑,他两个私自出逃,算是共犯,孟志广又怕他俩在一起受罚,再生出些什么有损门风的事来,于是叫他们一个白天抄经,一个晚上抄经,轮番着来。三清殿原本值守的弟子都因此免去了守殿的事务,简直要对他二人感恩戴德了。
看见李皖朝这边过来,几个师兄弟立刻挤眉弄眼,连连咳嗽起来,眨眼间便做鸟兽散了。
李皖到陆银湾旁边坐下,微微有些脸红,挠挠头道:“这群臭小子,没说什么让你难为情的话吧?”
陆银湾笑了笑:“没有。”
“那就好,要不然我非得去收拾收拾这帮兔崽子不可!”李皖道。
“大师哥,你膝盖痛不痛了?”陆银湾笑问。
李皖立刻摆起手来:“不疼不疼。这点小事,哪里值得一提。”他低下了头,半晌,才愧疚道:“师妹,对不起,上回我把你给弄丢了。教你一个人在外,担惊受怕地过了这么些天……我真没用。”
陆银湾“噗嗤”一声笑出来:“大师哥,你不会还一直想着这回事吧?唉,你……真是个呆子。”
她余光忽然瞟见远处有个白衣的身影正往这边来,心中一动,心道:瞧,另一个呆子这不也就来了?
她忽然探过身来,对李皖道:“师哥,你都跪了好几天了,我给你揉揉膝盖吧!”两只小手说着就摁到他腿上来,李皖受宠若惊,脸上发烫,结结巴巴地道:“不用不用,怎敢劳动师妹!”
这两日杜文天在山下作乱,猖獗的很,沈放下定决心一定要逮到他,所以白天没法常在观中。这不,傍晚一回山便忙忙来寻她。
没想到还没到近前来,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陆银湾探身去摸李皖双腿,李皖脸涨得比山楂果还红,眼神痴迷。沈放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窜上天灵盖,三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拽起陆银湾,拉到自己身后,气冲冲地怒视着他。
李皖自经过了前几次的事情,心中着实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现在一看到沈放就头皮发麻,唯恐避之不及。在这时候忽然看见沈放,心中叫苦不叠,简直欲哭无泪。连忙行了行礼,觑他一眼,拔腿就跑了,当真是比兔子还快。
陆银湾见状从沈放背后露出脑袋,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还没乐几声,就被某人狠狠瞪了一眼,抓起手腕子风风火火拽回竹林去了。
沈放把她拽到一处茂密的竹林中,咬牙切齿地几步将她逼到一丛修长的绿竹前。陆银湾无路可退,后背抵上绿竹,看着眼前人脸色沉得像锅底,神情十分无辜。
“你又要闹哪样?”
“我哪有闹,我就是无聊嘛。”陆银湾很委屈道,“毕竟有些人一天到晚都很正经,就算说了喜欢我,也连亲亲抱抱都不肯。我就去找肯的人咯!”奇快妏敩
“你敢!”沈放立刻道。
“师父,你真霸道。”陆银湾眨了眨眼睛,撇嘴道。
沈放额角直跳,耐下性子,一字一字道:“不许你再去找他了,听见没有?”
“没听见!”陆银湾气呼呼地瞪着他,“是谁前几天还说要跟我在一起的?这才几天就反悔了?说话不算数,是小狗!”
“我什么时候说我后悔了?”沈放气结。
“你没说,可我就是知道。要不然,昨天晚上我要你亲我,你怎么不愿意?你说你不后悔,你亲我一下我就信你啊!”陆银湾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极其不开心。
沈放闻言气焰一下弱下去了,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他压低了声音,为难道:“银湾,现在还不行……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答应你的事情,很快就会做到的。”
“不给。你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你前几天都说了喜欢我的,难不成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也就我刚回来那两天你还待我好些,这两天就故意躲着我,要抱一下都不行,亲一下更是不行!”陆银湾不满道。
“我不是同你说了么,我还没退婚,名义上还……你等我退了婚,到时候做什么都可以,我一定说话算数。”沈放急切道。
陆银湾嘟囔道:“反正婚早晚都是要退的,我们现在又不成亲,只是亲一亲,又不叫她知道,这都不行吗?”
沈放无奈道:“这不是让不让她知道的事,她毕竟是我的……不管我喜不喜欢她,婚约未废,我背着她做这种事,总归不太好。”
“那我刚回来那天晚上,你怎么亲了?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那晚上我见你回来,欣喜太过,才、才……可现在……”沈放说着亦有些讪讪,伸手来握住她的两只手,诚恳道,“银湾,你就不能再等等么?我很快就会去提退婚的,我保证!”
陆银湾不乐意了,气鼓鼓地道:“我不等,反正我就是不等。”
“裴姐姐是你的未婚妻,师哥还是我的老相好呢。凭什么老是得我等你?你要退婚就去退吧,等你什么时候跟她闹明白了,我再跟师兄断!”
“……你!”沈放当真是被她气的牙根痒痒。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诚心。你不诚心,总有诚心的人。”陆银湾哼道,“喜欢我的人都要排队呢,轮不到你!我现在就去找我大师哥去了,他上回差点就亲我了。他可比你主动多了。”
她不说这话还罢,一说这话沈放就想起上回的情形来了。那一次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哼,那可真是险之又险!
他这些时日每每想到此处,都是一阵要命的心梗。
偏偏陆银湾还不知道见好就收,气哼哼往外走:“我这就去找大师哥去,今晚也不回来了。我跟大师哥都约好了,要做更多有趣儿的事,可不止亲亲抱抱。不解风情的呆子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睡一间房吧,哼!”
她正要迈步,猛然被一只大手抓住手腕子,推到修竹之上,脊背都撞得有些痛,一抬头就看见沈放一张俊脸发黑。
沈放又气又急,几乎要不知如何是好,恨恨地盯了这小妖精半刻,猛然扶着她的双肩欺身过来,恶狠狠地咬上她的唇。
这一个吻技巧实在生疏,但却偏偏霸道至极。陆银湾只感觉他的气息长驱直入,滚烫滚烫的,两只小手意乱情迷地抚上他胸口,也是滚烫滚烫的。
真奇怪,若是有其他男人这样霸道地对待她,她一定气也气死了!哪怕拼着同归于尽,也绝不会让人碰她一下。可是一旦换成了师父,那就大大地不一样了,她不仅不觉得讨厌,还觉得很是欢喜沉迷,身子不自觉地越来越软。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师父她也是很喜欢的,现在这个愠怒霸道的师父她也是极喜欢的。她被吻着,偷偷睁开了眼,看见他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不禁想到:“师父哪怕生气起来,也很英俊呀。”
沈放吻着吻着,原先那股气不知怎地一下子全都消了,动作不自觉地温柔下来,没了之前的强硬。他凝视着陆银湾,眸子里像含了水雾一般,秀眉微蹙,似嗔似怨,牙齿惩戒似的一下一下轻轻咬着她的唇瓣。
看着陆银湾小脸通红,意乱情迷模样,自己的心也不自觉扑通扑通越跳越快,满眼只剩她一个人,浑身都滚烫起来。
他在她下唇上又小小地咬了一口,这才慢吞吞地退出去,身上燥热未消,眼神简直不知该往何处飘才好,只好落在地上的竹叶上,抿唇不语。
沈放于□□一途实在知之甚少,所谓的吻也不过是他胡乱亲上一气罢了。两人吻在一处时,尚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分开了,身边空气渐渐冷下来,唇边甘美滋味犹存,就更容易觉出自己身上、脸颊上的滚热了。
陆银湾摸了摸自己微热的脸,眨了眨眼睛,有些赧然地抬起头来,看见沈放的脸红得通透,呆呆的模样。两人相对着看了片刻,竟忍不住同时笑出来了。
“师父,你怎么害羞啦?”陆银湾促狭地笑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沈放不满地捏着她的脸颊,佯嗔道,“现在就满意了?不闹了?”
他说着这话,却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嘴角甚至忍不住微微翘起。陆银湾见状十分无赖地笑起来,一头钻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就是一通乱蹭。
这吻真是神奇,沈放只觉得心中酸涩甜蜜,暖热战栗,同时涌上心头,就如同一勺蜜滚烫烫地浇下来。看着她俏生生的笑脸,微微羞涩的可爱神情,更是心如擂鼓,畅美难言,只觉得她就是再无理取闹些,就是把天也给捅了个窟窿,自己大约也生不起气来了!
伸指在她额上戳了戳,恐吓道:“要是再闹,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师父,你刚刚其实也挺不客气的。”陆银湾抬起头,揉着额头一本正经道。
“……”
沈放的脸上余热未消,闻言不觉又烫了几分。假装没听到,轻哼一声,一扭头就走了。
陆银湾得了这一点甜头,简直浑身舒坦,蹦蹦跳跳地追上他,拉住他的胳膊,理直气壮道:“不管怎么说,千错万错都是师父的错。谁让师父这两天这般冷落我的?哼,师父要是对我好一点,我就不会这样啦!”
沈放闻言不禁微微僵了僵,头脑也冷静了些,默然半晌,岔开话来:“到晚上啦,你不去三清殿了?小心孟师兄又加你的罚。”
陆银湾挽着他,嘻嘻地笑起来,无赖道:“怕什么,不还有师父你呢么……师父抄经那么快,我看今晚肯定就能抄完啦!”
“……”
沈放一振衣袖,又哼了一声,再不理她,快步走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黑莲徒弟她选择欺师灭祖花语道更新,第 66 章 绮流年(五)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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