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也低得更低了。
“有……”
他低低的应了声，声音宛如蚊蝇。
“既然还记得，为什么要犯？”萧牧为语气依旧平缓，“你刚刚应该也听得很清楚，看得很清楚，咱们家祖宗对那小姑娘的态度。”
“你是陪在咱们祖宗身边最久的人，几乎衣食住行都是你来负责的，你难道看不出那小姑娘在咱们祖宗心里的特殊？”
“是平日里，我对你太过宽容，让你骄傲自满了，还是你觉得……你对傅衍的了解，足够你可以揣测傅衍的心思，替傅衍做决定？”
温润如玉的男人，声音明明还是那般的温润和煦。
可却平静无波的令人心底发寒。
尤其一连几句话的问题。
直问得易向安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也愈发充血。
“对、对不起……”
易向安红着眼睛，声音都变得沙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你心目中那个高冷如天神一样的男人？觉得涂山窈就只是一个私生饭，不配纠缠傅衍？”
萧牧为直接把易向安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他轻笑。
笑声却格外的冷：“我自幼和傅衍一起长大，自诩算得上是很了解傅衍的人了，可……即便如此，我也从来不觉得，我能猜得准他的心思。”
“小安，你这次太自作聪明了，而恰恰……触及的，是他的逆鳞。”
易向安浑身都在颤抖。
听着萧牧为那冷声轻呵。
他“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萧哥，您帮帮我……帮帮我……我真的、真的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我知道错了……”
“你别跪我。”萧牧为抬起手，挡在了身前，“你要跪的，和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易向安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萧牧为。
“你在傅衍身边这么多年，也把傅衍照顾得很好，嘴巴也严实，傅衍用你也用得非常趁手。”
萧牧为站起身，扶了扶眼镜，理了理衣领：“话呢，我就提醒到这儿，接下来怎么做，就得看你自己了。”
-
金碧辉煌的长廊处。
一道颀长身形，背靠着璀璨靡丽的墙壁，立在落地窗前。
窗外，天边已经漆黑。
隐隐有一轮弯月的清冷光芒，为这黑夜添上清浅的流光。
而窗内，却是灯光明耀璀璨。
将男人身影投射而下，拉得极长。
他看了看时间。
刚过九点。
他仰起头，看着床边那一轮弯月。
片刻。
指尖落在屏幕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约莫响了十来秒左右。
手机那端接通，传来了一道略微沙哑，却极其有力的声音：“总算等到你的电话了。”
那语气里，含着明显的笑意。
傅衍眉梢微挑了下：“池老爷子这是早就猜到，我今天一定会给你电话？”
是的。
他拨通的那个电话。
正是池家，池老爷子的电话。
“如果不是为了等傅爷的电话，老头子我……现在恐怕已经睡下了。”
手机那端哈哈大笑起来，语气里的笑意更甚：“不过还好，傅爷心疼我这个老头子，没让我这个老头子等太久。”
傅衍微微眯了眯墨眸，指腹轻轻敲了敲手机：“池老爷子还懂得未卜先知呢。”
“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在赌……你对窈儿的心思。”池老爷子笑声不止，“现在看来，老头子是赌对了。”
傅衍纤薄的唇瓣微微抿了抿，没有说话。
池老爷子便自顾自继续道：“接到傅爷这个电话，我是高兴的，至少说明……在傅爷的心里，我们家窈儿，还是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傅衍精致如画的眉头微微蹙起：“那想必，池老爷子知道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这……老头子我就猜不到了。”池老爷子道，“傅爷是想从我这儿，打听窈儿的身份呢？还是想打听……我们池家，让窈儿接近你的目的？”wWw.xqikuaiwx.Com
“小朋友人虽然笨了点，但还不至于被你们池家拿捏着，特地来接近我。”傅衍嗓音淡淡。
而且，从萧牧为的描述来看。
小朋友还是池家上下的团宠。
是池老爷子和池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小姑娘。
那可完全不像是对待“棋子”该有的态度。
“那，傅爷是想……知道窈儿的身世？”池老爷子语气间的笑意明显加深，似是对他的回答极为满意。
傅衍莫名产生一种……见女方家长，还被女方家长肯定满意的错觉。
这个念头，只是闪过一秒。
傅衍抬手，抵住自己的眉心。
“如果我想查，很简单。”
他一顿，指尖也顿在眉心处。
矜冷的墨色眸间漾开的清冷幽光，深邃而冷冽——
“我想知道，小朋友口里的‘天命之人’，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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