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老太太看了我一眼，有点严肃的问道：“什么是脏？阳人偷坑拐骗就干净？阴人东躲西藏捡点吃的就脏了？这是什么道理？”
“奶奶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们都这么称呼那些无主游魂，所以才这么说的而已。”我连忙解释到。
这时两只猫为了抢一块鱼骨已经炸毛了，看样子好像随时要打起来一样。老太太连忙用棍子敲了敲猫盆，那两只猫这才消停下来。
“我看你是来找什么吧？”老太太问到。
“也不算是找，我认识一个鬼魂，就是你说的阴人，他晚上一直在这一块，我想看看他白天都躲在什么地方，对了，他肯定也吃过你施舍的香火供品。”我回到。
老太太用棍子指了指巷头跟巷尾，说道：“这一块，其他的地方都建了好多新房子，人多阳气重。一些过路的流浪鬼都从我这条巷子里过，不过常住在这条巷子的，只有一个。”
我很惊讶，老太太说的这么详细，好像她能看见灵体似的，我连忙问道：“奶奶，你看得见？”
“看得见。”老太太轻轻点头。
有些人天生阴性体质，不用任何的手法或者道具辅助就可以看见灵体，看来老太太就是这一种了。
我很快想到，既然老太太能看见铁头，而铁头生前也一直在这条巷子乞讨。所以如果老太太一直住在这里的话，她可能在铁头活着的时候就认识他。
“奶奶，你一直住在这里吗？”我问到。
“几十年了，老伴十多年前走了，孩子都在外面成家立业，就这些野猫野狗跟我做伴。”老太太回到，又问道：“你说你认识那个阴人，那他是男是女？”
“男的，小孩。”我回到。
老太太轻轻点头，“你找他干什么？”
“也不是找，因为晚上他会主动找我。我就是想看看他平时的生活地方。”我回到。
“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跟他认识的？”老太太又问到，这语气好像一个家长在拷问自家孩子的新交的不良好友似的。
我笑了笑，“前几天我来过这，找一些灵体帮忙。现在跟他还有联系，因为他要找一个人，我现在在帮他忙。”
老太太一听怔了下，并没有接话，而是抬头看了下天空，说道：“不早了，要准备晚饭的菜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的！”
我扶着老太太，走出巷子后，老太太在马路牙子坐下，并没有去菜市场或者超市。
“铁头等的那个人，永远等不到了。”老太太轻声说到。
我听罢心头颤了下，问道：“奶奶，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铁头跟燕子在这里讨饭的时候，我就见过他们了，那个时候他们总是蹲在那个位置。”老太太指向巷头，“你别看现在这里很荒凉，以前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老太太叹了口气，昂起头像是在回忆，接着说道：“那时候我还不像现在那么老，还能工作，在一家饭店里面洗碗。有时候会把一些客人剩下，但是还很干净的饭菜打包回来给他们两个。不过我家里面并不富裕，孩子也都出去了，我跟老伴年纪大了，照顾不了他们，所以就没有收养他们，只是偶尔给点吃的。”
老太太顿了下，眨巴下嘴，我连忙说道：“奶奶你等下，我去给你买瓶水。”
我跑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老太太喝了口水后，接着说道：“有人要收养燕子的事情，我也听见他们两个商量，后来我还偷偷的看了下，那个妇女看着像是个好人，所以我也就没有多想。再往后，燕子就被领走了，就剩下了铁头一个人。”
“那铁头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我问到。
老太太侧过身，指向左侧的马路，说道：“那个地方以前是一个菜市集散地，早上四点左右的时候，瓜果蔬菜批发商会开车到这里来，各个小商贩来这里进货，大概五点左右就会散掉，留下一地的被挑剩下的菜。铁头呢，他就会去那地上找还算新鲜的菜，然后拿去菜市场卖，这孩子虽然小，但是却很聪明。可惜啊，有天早上，清洁工发现他的尸体躺在那里，看样子是被农用三轮车给撞到了。应该是铁头蹲着捡菜的时候被撞了，那个时候没有监控摄像头，铁头也没有家属来追责，所以也没有找到肇事司机。”
老太太又喝了口水，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命苦啊。”
“是啊。”我回到，“那你说铁头永远等不到燕子了，是为什么啊？”
“燕子也哭啊。”老太太摇着头说到，“后来电视里放新闻，有几个人贩子被抓了，我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个就算领走燕子的那个妇女。”
“那燕子或许是被卖到别人家里去了，比起乞讨来，也不算太坏。所以燕子或许是忘了铁头，只要她知道铁头还在这里等她的话，肯定会来的。”我回到。
老太太无力的摇着头，“你不懂，那个年代，大家买的都是男孩子。而领走燕子的那个妇女，是专门卖给乞丐头子的，就是把一些看起来小孩的手脚打断，或者眼睛挖掉，让他们去乞讨。女孩子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讨到的钱也多一点。那个妇女之所以没有说要领铁头走，估计是看铁头年纪大很多，不好控制，所以才带燕子走。”
如果这样的话，那燕子多半是被领走没几年就死了。那种惨无人道的生活，没有那个孩子能坚持几年的。
老太太接着说道：“等到他们长大一点，逃不到钱了，就会被卖到国外去，挖心脏来卖。”
既然老太太知道这么多，但是铁头还在坚持找，说明老太太没有把这些告诉铁头。
再联系老太太故意走到这里来说这些话，那么铁头很可能就在她家里了。
“奶奶，铁头在你家里是不是？”我轻声问到。
老太太点了点头，“不过你千万别说穿，我装着没看见他，他也不知道我能看见他。铁头要面子，自尊心比较强，不喜欢被人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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