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旭东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怎么办，一大爷，难道我们真要在牢里蹲一辈子？我都已经这样了！”
“我不过是想要几百块钱，我不过想替我妈报仇，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做的这么狠……”
你就不该有这样的心。
而且你使用的方式会让程治国身败名裂，他不反击才不正常。
易忠海满脸无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旭东，你已经这样了，那有没有想过淮茹，还有家里的三个孩子？
淮茹如果也被判了无期，你们家就全完了。”
“咯吱咯——”
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贾旭东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易忠海无法想象，如果他双腿双手完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想让我承认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宛若低吼的声音传出。
“单单是这样，改变不了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就算你不承认是淮茹做的，但只要没证据证明是其他人，那淮茹就依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呢，你还想要我怎么办？”
易忠海沉默下来。
那句话，他还是没勇气说出来。
但想想秦淮茹，想想贾家的三个孩子，他咬住牙，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才低声说道：“只有你死了，这件事才能一了百了。”奇快妏敩
说完这句话，像是放下了所有担子一样，他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但紧随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愧疚和悔恨。
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贾旭东那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许久之后，他“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声音中带着几分癫狂，几分不可置信，还有几分神经质。
“一大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让他去死！
究竟是一大爷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真正的凶手是程治国！是程治国！不是秦淮茹，也不是我贾旭东！”愤怒到极点的吼声响起。
一个公安不满的喊道：“还有完没完了，当这是菜市场呢。”
“你好好想想吧。”
易忠海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
“易忠海！你个混蛋，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贾旭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但他不闻不问。
“易忠海，我操你娘的！是不是程治国让你来的！是不是程治国让你这么说的！”
“当当当！”
一个公安走过来，用警棍敲击了铁门，指着贾旭东说道：“再别喊了，再喊打死你！”
“来啊！老子已经这模样了，老子还怕死吗！你们一群废物，连真正的凶手都找不出来，就会欺负我们，来啊！”
“给你脸了是吧！”
公安走进去，提着棍子就打了起来。
但打了半天也没反应，贾旭东兀自哈哈大笑不止。
“啪！”
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笑声戛然而止，但下一刻，更加嚣张的声音响起：“我草尼玛！”
“啪！”
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到最后，反而是动手的人怂了，怕将人打死，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贾旭东依旧大声骂着，一会儿骂孙云生，一会儿骂程治国，最后甚至连一大爷几人也不放过，全骂了个遍。
直到三四个小时后，声音才彻底消失不见。
“终于消停下来了。”公安们被磨的一点脾气没了，这人身体这么弱，他们连收拾都不敢随意收拾。
“别跟他一般见识，犯了这么大的罪，没几天好活了。”
“估计心理已经畸形了，因为厂事故全身瘫痪，又报复性的炸毁工厂车间，这种人，就是人渣……”
贾旭东静静的听着外面的谈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不说。
又过了三四个小时，有人进来送饭，他才突然说道：“我要坦白。”
送饭的人嗤笑一声：“终于想通了？行，我给你做笔录。”
“让今天打我那个人来。”
送饭的人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出门说道：“小宋，这个犯人要坦白，你过来给他做笔录。”
“好。”
小宋提着警棍走了进来，问同事：“怎么突然想说了。”
“认清现实了呗。”
“呵呵，早这样不就好了。”小宋走到贾旭东面前，拿出纸笔，“说吧。”
贾旭东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表情毫无变化，嘴里开始不带丝毫情感的诉说“事实”。
从他设计图纸，筹谋炸毁车间，到得知马氏体钢后，趁机执行。
至于动机，一是报复工厂将他弄成了瘫痪，二是想要栽赃在程治国身上。
“执行人是谁？”
“徐卫军。”贾旭东道。
“徐卫军是谁？”
“他是出钢车间的副主任，也跟程治国有仇，所以我们一拍即合……”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小宋记完后又问。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贾旭东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扭头看向小宋，“你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小宋眉头皱起：“别整这一套，说！”
贾旭东不为所动。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这态度，我再收拾你一顿。”
贾旭东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行，你厉害！”
小宋服了，对于这种后半生没希望的人，他还真没办法威胁。
他将纸笔放下，提起警棍，往前走两步，将耳朵凑到贾旭东面前。
贾旭东猛的抬起头，一口咬住小宋的耳朵。
“啊！”
一声惨叫响起，惊动的外面的公安。
小宋伸手想要推开贾旭东的脸，但贾旭东咬的死死的，根本推不开，反而造成更大的撕裂感。
“唔——”
贾旭东怒目圆睁，五官扭曲。
他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用力一扯。
“啊——”
更加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小宋踉跄的后退几步，捂着耳朵哀嚎不已，鲜血透过他的指缝，流满了半张脸。
而贾旭东嘴里，叼着一只耳朵，鲜血喷的他满脸都是，显得更加可怖和狰狞。
他噗的一声吐掉，疯狂的大笑起来：
“程治国，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惨叫中的小宋听到他的笑声，恶从心间起，举起警棍，没有留丝毫的力气，用力的砸了下去。
“嘭！”
沉闷的声音响起，警棍砸在了贾旭东的脑门上，
血花四溅！
贾旭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眼睛瞪得老大，脸上依旧带着疯狂，头却软绵绵的歪倒下去。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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