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安局治安行政处的孙处长。”
“处长，他就是程治国。”
姓何的公安将程治国带进一间办公室，介绍完双方的身份后，便做起笔录。
“程治国同志，请坐，叫你过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一下。”孙云生仔细看着程治国的反应。
程治国神色平静的坐下，笑着说道：“平时的人际关系混的有些差，给孙处长添麻烦了。”
够沉稳，够老练。
这是孙云生对程治国的第一印象。
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身上，很少有人做到如此处变不惊的。
程治国不像一个轧钢厂的小职工，更像是身经百战的从警人员。
他微微眯起眼，神色变得更加认真。
“怎么会，李厂长将我们叫来，也是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还你一个清白。”孙云生说道。
你这表情可不像要还我清白，反倒像是遇见可喜的猎物一样。
程治国面色平静，开门见山的问道：“孙处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孙云生点点头，问道：“徐卫军指责你破坏生产链，造成工厂巨大损失，贾旭东指责你私下篡改机器，导致他全身瘫痪，你怎么看？”
“贾旭东和我是一个四合院的，恩怨由来已久，他的目的，就是单纯的抹黑我，顺便想讹点钱。”程治国笑道，“至于徐卫军的这件事，其实很好调查。”
“哦？说来听听。”
“生产链上的事故，如果真是人为的，需要大量的时间，但我当时根本没时间去做这件事，我也在看易工锻钢。”
程治国顿了一下，淡淡说道，“有人可以为我证明。”
孙云生眉头蹙起，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程治国一下子抓到了关键点，如果真有人能证明当时他也在锻钢现场，那么他的嫌疑就直接排除了。奇快妏敩
早有准备？
孙云生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是与你关系很近的人，类似的证明，其实作用不大。”
他还是倾向于程治国与这件事有关。
“恰恰相反，能为我证明的人，一个是易忠海，一个叫秦淮茹。”
“他们一个是徐卫军的师父，一个是贾旭东的妻子。”
“……”孙云生瞬间沉默了下来，眼中多了些不可思议。
就连小何，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程治国。
实在是他说的这俩人，太让人意外了，不仅跟程治国关系不大，反而跟状告他的人关系极近。
他就不怕两人做伪证？
孙云生皱了会儿眉，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去求证的。”
“好。”
等孙云生示意询问结束，可以离开了，程治国便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孙处长，你觉得易忠海和秦淮茹会为我证明吗？”
孙云生沉默，易忠海还拿不准，但怎么想，身为贾旭东妻子的秦淮茹，都不会站在程治国这边。
“看来你并不看好我。”
程治国咧嘴笑了起来，“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事情真像咱们想象的那样，麻烦帮我带句话。”
“就说，最后的机会，我已经给过他们了。”
说完不再停留，迈步离去。
……
“孙处长，你应该也了解过，当时我在指挥工人们锻造，哪有时间关注其他的情况，就算程治国真在人群里，我也不可能留意到，更不要说为他证明了。”
易忠海觉得程治国疯了，竟然想让自己给他证明清白。
他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虽然程治国之前的行事作风让他心有余悸，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对程治国俯首帖耳、不敢有丝毫反抗。
更何况这件事跟自己没任何关系，程治国还能把他怎么着不成？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便拒绝了。
“我明白了，易师傅，你先回去吧。”
易忠海离开后，秦淮茹走了进来。
听到孙云生的话，秦淮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跟易忠海不同，她还真怕了程治国，但哪怕再惧怕，轻重她还拎得清。
如果贾旭东没有冒出来，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她或许会站在程治国这边，但眼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怎么可能再去帮着外人。
而且贾旭东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
“我也不打算将程治国整多惨，主要是想搞点钱，工厂不给的话，程治国肯定得给吧？那小子家里钱多着呢，之前给那个瞎子看病，前不久婚礼又办的那么隆重，分给咱们点怎么了？”
“咱要的不多，五百就行！”
“媳妇，你想想，有了这五百，咱们过的得多滋润？”
“所以有机会你就告诉程治国，只要钱到位，不要说息事宁人，就算我给他赔礼道歉都行！”
秦淮茹虽然觉得程治国给钱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
真有五百块的话，她做梦都会笑醒。
所以思考了许久之后，她说道：“孙处长，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当时我确实在现场，但我根本没看见程治国。”
“是吗？”
孙云生神色平静。
果然，事情的发展，跟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
他想起程治国最后说的那句话，略加犹豫后便道：“程治国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什么话？”
“他说，最后的机会已经给你们了。”
秦淮茹微微一愣，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凉意冲上后脑勺。
“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孙云生问道。
“啊……我……我不知道……”
秦淮茹慌乱的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
她确实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她却想到了自己的婆婆，想到了易忠海和徐卫军。
难道这一切，程治国都预料到了？
还是说他早就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刚才那句话，算是最后通牒？
但怎么会呢，已经过去好几年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再找出证据。
就算他能找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但这只能算误会，难道还会给他们家造成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不成？
“不会的，程治国那家伙，只是在虚张声势，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知难而退。”
“不会的不会的……”
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她用力的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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