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笑，怒视他，“不算数！念念摁着我手盖的！”
贺晋廷还来不及说什么呢，念念先急了，“妈妈，算！念念，认字！”
完了，小团子还要滚到妈妈怀里撒娇，“算，念念，认字，能干！”家里人多了，每天都很热闹，哥哥姐姐们学习，小贺念在一旁玩儿，跟着学会的词也越来越多。
这会儿还小眼神看着妈妈，非要妈妈答应她不可，她的小花花呢，好不容易得的，哥哥有，她也要！
小满：……
“妈妈……”
小家伙撒起娇来谁能抵得住？
小满只好捏捏她小脸，“好好好，算！”
说完，还偷眼看了下贺晋廷，结果，贺晋廷也正看着她，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他便冲着她一笑，小满只好瞪他一眼，瞥开了目光。
“念念，我们睡觉了好不好？”小满低头对女儿说，心里实在有些发愁，小家伙睡一半醒了，这要玩到什么时候？
小贺念正清醒着呢！
小东西摇摇头，还要认字。
她觉得自己已经把这张纸上的字都认会了，要换一本啦，拿出自己的小绘本，要爸爸教字。
小满觉得完蛋了，就这越认字越清醒的劲头，不知道两点钟能睡吗……
“念念，你看看几点钟了？哥哥他们都睡了，你也睡了好不好？”小满耐心地劝着。
小贺念却很认真地跟妈妈说，“念念，睡了，起床，上学。”
念念已经睡过觉了，现在起床上学。
小满哭笑不得，“你上什么学呀？”
“上学，粑粑教。”小贺念指指她的小绘本，一本正经的样子。
小满又想笑，又怕她真的越玩越清醒。
贺晋廷却单手将女儿抱了过来，对小满说，“我陪她玩一会儿，你先去睡吧。”
小满不答应，“这一玩起来就不知道到哪个点了！”
贺晋廷笑笑，“从前，小家伙也是这样吧？”
小满愣了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从前，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带他们两个，他们肯定也是这么淘，玩到深更半夜不睡觉，你又要上班，又要管他们，辛苦你了。”
小满这会儿真的怔住了。往事历历在目，所谓辛苦，与一个人的精气神关系太大，带贺望的时候，心里充满爱，充满希望，那时候是第一次做妈妈，一切都靠自己摸索，也许体力上是累的，但精神上却蓬勃向上，从来不觉得辛苦，后来，希望一天天灰败下去，带念念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累了。但那又如何呢？别人给不了自己希望，那就自己点燃希望，那些日子，是抱着破釜沉舟，越累越要战斗下去的心理度过的。
思忖中，听见他的声音再度响起，“现在我在家了，就让我多承担一点，你好好休息。”
小满刚从往事里出来，思绪纷飞的，也没理得很清楚，不假思索就凭着本能脱口而出了，“那又怎么样？你能待得了几天？还不是过几天又去沪市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贺晋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也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哑然，然后便红了脸，口气也有点急了起来，“我没有希望你回家的意思！没有！”
贺晋廷微微笑了笑，结果，更加惹毛了小满，她愤然跺脚，“我真的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贺晋廷依着她，“你先去睡觉好不好？”
小贺念却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突然大声说，“要，粑粑，回家！”
小满看着这父女俩，已经不想说别的了，对贺晋廷道，“你就惯着她吧！大晚上不睡觉，你干脆陪她玩通宵！”
贺晋廷笑着说，“咱们念念这么可爱，惯着怎么了？”
小满干脆扭头进里间，真的睡觉去了。
小贺念还特别不满妈妈的说辞呢，仰着小胖脸，皱着小眉头，跟爸爸说，“念念，不玩，上学，认字。”
念念不是玩儿，是上学认字呢！
看着女儿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贺晋廷心里都融化了，柔声回答女儿，“对，我们念念是学习呢，特别能干。”
念念这才开心了，翻开自己的小绘本，一个字一个字让爸爸念，她自己跟着读，其实哪里能记得，也就是鹦鹉学舌。
小满已经躺下了，听着外间传来男人低柔的念书声，以及脆脆的跟着念的稚嫩童音，窗外无风，月色洒满窗外，窗前的小书桌上前几天插瓶的一支桂花，散发出馥郁的香味，香得让人困倦，香得连夜色都变得宁静，她渐渐的，竟很快有了睡意，在一大一小的念书声里，就这么睡着了。
小满这一觉睡得特别好，梦里都是桂花香，梦里，更是年少时，也是在这样桂花飘香的季节，某个人大大咧咧将一盒桂花糕扔到她课桌上，跟她说，“我外婆做的，给我当课间点心吃，我觉得太甜了，你吃吧！”
少年人的情感，含蓄又霸道，明明是特意带给她的，偏要找个借口，显得自己桀骜不驯。
她吃了，手工的桂花糕，真的很甜，可是，她很喜欢。
醒来时，天色将明，那个一贯早起做早餐的人，这会儿却跟女儿睡在地垫上，也不知道昨晚这父女俩到底几点睡的。
小满坐在床边，看着一模一样睡姿的一大一小，心里万般情绪涌动。
终究只是叹了一声，起床，去隔壁做早餐去了。
很巧，前几天买了桂花蜜，家里有个厨师，自然各种材料也有。
她寻思着，要么早上蒸个桂花糕看来得及不。
她也没做过，于是，在隔壁用他的电脑查。
打开电脑，锁屏就是她和俩孩子的合影，开机有密码，她想了想，输入自己的生日。
锁屏解开了。
她也不知这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的密码都是这个，银行卡也是。
电脑锁屏解开以后，花花绿绿的桌面简直亮瞎她的眼。
他的桌面，居然是她少年时期，到结婚的许许多多张照片拼凑的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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