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驾崩的消息传往九州,而大梁,文武百官服丧二十七日,百日之内不得饮酒作乐,四十九日之内不准屠宰,一个月内,大梁之内禁止嫁娶。
可是如今楚国的军队已经和大夏交战了,不可能因为国丧而停战,毕竟人家大夏可没有国丧。
楚惜终于磨得贺惊山不耐烦了,让她同意带着侍卫出去转一圈,谁知道一出营帐,楚惜就看到了云蓁蓁,穿着丧服的云蓁蓁。
“嫂子,你这是?”
楚国这边天高皇帝远的,对皇帝其实没什么感觉,在这里,楚王就是皇帝,国丧也只是齐安那边意思了一下。
云蓁蓁用白色的发带绑着头发,穿着丧服,面色素净,透着几分遗世出尘的感觉。
楚惜看着云蓁蓁身后的婢女手中拿着的都是一些吊唁的东西“你要去吊唁大梁皇帝?”
云蓁蓁点点头“嗯,我知道你们不甚在意,但是景帝不仅是大梁的皇帝,也是我的姐夫,于情于理,我都得送他一程。”
云蓁蓁说完就带着妙琴走了,楚惜看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去了营帐。
贺惊山正在那里看最近军营之中的账本,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看着眼前的人刚出去又突然回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
“我刚才看到嫂嫂了,她好像要去给皇帝上香烧纸什么的。”
贺惊山知道之后倒也不意外,云蓁蓁和他们不同,她毕竟生在皇城里面,和楚国这偏远之地不一样。
“怎么了?你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楚惜摇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有不高兴,我就是觉得嫂嫂那个人很厉害,她心软但是也很硬,她其实不讨厌那个皇帝,但是当初却决然的来了楚国。”
楚惜说的有些乱,好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感觉,贺惊山放下手中的账簿“别想那么多了,至少她不是我们的敌人。”
云蓁蓁和妙琴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灵棚,跪下磕头,烧纸,上香,妙琴做完之后就往远处去了。
云蓁蓁在地上跪着烧了纸,这算是她对景帝的一点愧疚吧。
新帝即位之后,自当先为先帝守灵,景子睿住进了他父皇的寝宫,有人来报,说是云贵妃已经带着公主进了永州。
景子睿沉默了片刻“把人撤回来了吧,不过是一个永州,还不足为惧,她毕竟也是有着我母妃的名,我让她跟着年幼的女儿去封地,也算是博个好名声。”
下面的人点点头“是,陛下,那云家的人?”
“云家的人啊。”景子睿突然有了兴趣,坐直了身体,眼中带着几分不达眼底的笑意“云大人怎么说也是前朝重臣,自然得好好对待了。”
景子睿看着他“只要云大人和夫人不出盛京,随便他们,贵妃已经去了封地,盛京总要有云家人吧。”
“是。”
景子睿现在还穿着丧服,手下画着一幅丹青,那是一个青衣女子,衣服和首饰都画的很是细致,身姿曼妙,只是那张脸上却是一片空白。
“陛下,宣大人来了。”
景子睿手中的毛笔一顿,一滴墨水滴落在纸上,这幅画是毁了,景子睿面无表情的撕了手中的画。
“让他们进来吧。”
宣德庸身后跟着宣正青,如今景子睿坐上了那个位置,宣正青也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露面了。
“外祖怎么来了?”
现在还在停朝,朝臣都不会进宫,更何况,如今新帝上位了,历来皇位更迭,都得清算一些人。
“陛下。”
宣德庸行了礼,景子睿扶起来“外祖给我行礼,那可真是折煞我了。”
宣正青坐在旁边,他如今不需要隐姓埋名了,也可以进入朝堂,走上自己的仕途了。
虽然家里对于宣正青带回林月娘这件事十分愤怒,但是宣家这一代的小辈,实在找不出几个能成事的,也只能应下了,到时候别让那个女人见人就是了。
“如今先帝的丧期已经快到日子了,礼部准备的登基大典也已经要收尾了。”
景子睿点点头“我选了一个最近的日子,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虽然已经在父皇灵前即位,但总要在登基大典上昭告天下。”
宣德庸很是满意,之前对于景子睿去楚国的事情,宣德庸一直颇有微词,作为未来的帝王,怎么能如此肆意妄为,不顾大局呢?
如今看到景子睿,总算是放心了不少,也是,这天下怎么会有人不在意这个位置呢?
只要他坐到了九五至尊的那个位置,他自然就舍不得下来了。
“陛下,老臣认为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藩国的问题。”
宣德庸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这消息来的太晚了,怕是有人故意所为“楚国现在和大夏开战,占了大夏的城池,看起来似乎是想占了,因为盛京的事情,我们和大夏也断了些时日的联系,陛下,这楚国若是真的占领了的大夏的城池,以莱山为界,这楚国的狼子野心是昭然若揭啊。”
“此事,陛下怎么想?”
景子睿看着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的宣正青“表哥怎么看这件事?”
“如今大梁还算安稳,臣以为要早做打算。”宣正青看着景子睿“削藩。”
景子睿满意的点点头“的确,这削藩之事,父皇也提过,父皇没有做到的事情,自然就由我来做了。”
宣德庸并没有反对,那些藩国如今狼子野心,若不尽快解决了,怕是要成了气候,尤其是那楚国,本就善战,如今是已经明晃晃的扩张势力了。
宣德庸算了算时日,“如今已经要入秋了,马上就要秋收了,如今陛下登基,各方来贺,出征的日子怎么也要等到明年春天了。”
景子睿也明白,便是他再着急,也不能现在就打去楚国,若是不做好万全准备,他的胜算太低了。
其他的地方都不足为惧,唯独楚国,他是决然不能输的。
景子睿想了想,他既然要等着,那也不能让楚煜好过“先发个旨意吧,新皇即位,那楚国怎么也要来贺一贺,顺便敲打一番,楚国擅自引战,还将朕放在眼里了吗?”
齐安——
楚王,哦,不,上一任楚王今日正陪着自己的美妾用膳,最近他也松快了不少,有时候陪陪自己后院里的美人了。
“王爷,阿铮最近一直在念着你,妾身让他来见见您?”这个人是楚铮的娘亲,在年纪最好的时候跟了楚王,楚王也宠了她不少年,这个人年纪大了,也是风韵犹存,别有一番滋味。
但是楚王虽然好色,却很是拎得清,毕竟楚王身边的人不少,他也不从来专宠某一个人,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重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哼。”楚王突然冷下脸来,那女人顿时就噤声了,楚王不喜欢心思多的女人,她们是知道的,只有楚王府的一些老人是知道的,当初楚煜的母亲便是一个有心计的女子。
“是,妾身只是想着,阿铮毕竟也是您的儿子,他那个孩子愚钝,容易被人忽悠,您多见见,也能让他安分些,妾身还想着早点抱孙子呢。”
这话听着还算是舒心,点点头松了口“中午的时候让他来一起吃个午膳吧。”
中午的时候,楚铮来了,他们已经知道如今楚煜成了楚王,虽然在自己院子里发了火,可是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尤其是现在楚煜还在带兵打仗,他们毕竟是楚国的公子,还不至于愚蠢到在战场上给人使绊子。
但是却不妨碍他们趁着现在多讨一些好处,否则等到楚煜那个黑心眼的回来,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说不定还得被剥一层皮。
楚王看着楚铮,似有所指“我知道你们这几日背后都在做什么小动作,你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也没那么多的心思,你们这些都不适合做楚王,我们楚国不可能永远都待在这偏远之地的。”
楚王看着楚铮,他自然也知道,楚铮平日就是被自己其他的儿子利用的,楚煜自然也知道,所以没有对楚铮下过狠手,在楚煜眼前,这个人几乎就是像是跳梁小丑一样被逗着玩。
“你们只要安安分分,都是我的儿子,这一生的荣华富贵还是可以保住的。”
楚铮面色有些不郁,父亲一向偏心楚煜,如今楚王之位也给了楚煜,却只知道让他们听话。
楚王自然看到了,但是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毕竟都是他的儿子,没几个能甘心做个闲散贵人,多栽几个跟头就清醒了。
这个时候,突然王府的管家跌跌撞撞的闯进来,管家在王府做了许多年,一向沉稳,这个时候却十分慌乱。
“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了?”
“王爷,盛京有人来传旨了。”虽然楚王已经发布了禅位的公告,但是楚煜不在,楚王也正当壮年,依然掌管着齐安的大小事务。
楚王穿戴好过去的时候,来传旨的是个太监,趾高气扬的,估计在盛京的地位也不低,习惯了被捧着。
楚王虽然见不惯,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如今楚国明面上还是大梁的藩国。
“公公有所不知,我前段日子生了一场重病,觉得自己精力不济,所以已经禅位于我的儿子,这旨意,我不能接啊,我那儿子现在正在战场上呢?若是公公着急,我让人送公公走一样。”
果不其然,眼前的太监立刻变了脸色,本来往这楚国传旨就路途遥远,他在路上就已经差点丢了半条命,如今还要去战场,那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的,他怎么能去?
楚王看着眼前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在这太监要发怒之前,终于给了一个台阶,让人先待在齐安,他往那边送个信,让楚煜立刻赶回来。
不然,楚王担心自己会给这个阴阳怪气的太监一脚,这人的身板,估计扛不住自己的一脚。
楚王朝着管家挥挥手“记着,好好照顾着,这个人要是死在楚国了,咱们可不好交代。”奇快妏敩
“是,那要让人往莱山城送个信吗?让殿下回来?”
“如今战事吃紧,让他回来做什么?不就是个传旨太监吗?糊弄着他就行了。”
楚王不甚在意,只要这个人不要死在楚国就行,至于楚煜什么时候接旨,那要看什么时候打完仗了。
云蓁蓁来信的时候就和他说了,新帝即位,必然会敲打楚国,盛京送来的圣旨,找个理由拖着就行,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楚王摸了摸下巴,也不知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不过有儿媳妇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转身陪着美人吃饭去了。
莱山城——
云蓁蓁和贺惊山坐在一旁看着今日送来的捷报,楚煜打北康,打了两个半月,如今总算是打下来了。
北康情况非常复杂,反抗的人不少,而且还要随时提防大夏的援军,此战的时间自然也要漫长一些。
如今能顺利进城,也是因为兴南突然叛变,趁着北康不注意的时候捅了一刀。
一旦北康失守,莱山山脉的南面就落入了楚国的手中,靠着莱山山脉易守难攻,大夏的援军现在赶来的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云蓁蓁已经穿上了厚实的兔毛披风,屋子里也开始烧地龙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落雪,楚国却已经冷起来了。
云蓁蓁和贺惊山说的话,楚惜听得一知半解,他们在此处待了数月,贺惊山必须要回齐安了,这是临走之前,来见一见云蓁蓁。
“怎么在这里发呆啊?”楚惜蹲在廊檐下,云蓁蓁在莱山城里买了一处宅子,楚惜借住在这里,贺惊山也没时间陪着她,如不出意外,北康之地,是需要他去整顿一些日子的。
“我好没用啊。”楚惜长叹一声,贺惊山摸了摸她的头“这几日在这里受了打击?”
“嗯,有点,我哥哥经常送信过来,可是我看着嫂子总是淡淡的,也就是露出一个笑容。”
贺惊山明白了“你觉得比起楚煜来,你嫂嫂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哥哥?”
楚惜犹豫的点点头“嗯,有一点。”
贺惊山看着楚惜“楚煜那个人面上习惯了没脸没皮,喜欢在意一个人也要让世人都知道,所以你觉得你哥哥很喜欢你嫂子。”
“可是你嫂嫂不一样,她多年来过得谨小慎微,每一步都做好了万千的准备,可是这样一个人,却来了楚国,你真当是你哥哥将人抢来的。”
楚惜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嫂嫂喜欢哥哥?”
“她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付给你哥哥了?你还觉得她不在意你哥哥。”
楚惜眼神一亮,她总还是偏心自己哥哥的,生怕自己哥哥喜欢的人没有那么喜欢他。
“废话,她不喜欢我喜欢谁?你嫂嫂她喜欢死我了。”
穿着盔甲的男人牵着马,一身风尘,可是眼中却极亮。
ps:我专门写这一段是因为有人说楚煜是个舔狗,我觉得不写你们能懂,但是有人不懂,我只好点明了,两个人,楚煜感情更外放,愿意把喜欢说出来,那不是舔狗,好吗?而且云蓁蓁也不是无情,她只是不喜欢开口说,她跟着楚煜来楚国,当楚煜的谋士给楚煜出谋划策,给楚煜银子,虽然有时候嘴硬,但是她的确给了楚煜这个世上别人都没有的信任。
虽然楚煜是最先动心,但是在云蓁蓁还没有彻底放下心防之前,她就已经选择了楚煜,她的选择要比楚煜更多,不喜欢不在意,凭什么给钱给银子,她有的都给了楚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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