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孔绮琴私下好生训责了一番,孔闻溪并未解释先前所做缘由而是承认了错误,默默接受了惩罚,她若解释了便不是胆大犯蠢,反而会惹来孔绮琴的猜忌,她从未与太后接触过怎会知道太后喜好的忌讳的。
想到入神处,手中的绣花针忽然刺进指腹。
“嘶。”
晴雪正在关窗,听到孔闻溪的痛声立刻转身,快步走到孔闻溪身边拿起孔闻溪的手检查上面的针眼,心疼得不行:“小姐,你放着我来,这才多久你都扎三次了,要真都绣完你这双手明日还能用吗?”
孔闻溪抽回了手,拿起绣的看不出是什么的香囊,摇头道:“我的绣工如何府中众人皆知,你学不来的,姑姑罚我就要让她看到的我被罚的样子,这个装不了,你去歇息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
“小姐,那我在这里陪你。”晴雪哪里肯让自家小姐一个人呆着,立马搬起凳子坐在孔闻溪身边,拿起一块绸缎,问道,“小姐,你喜欢什么,我也给你绣一个。”
孔闻溪按住晴雪的手说:“听话,回去睡觉,明日还有重要的事。”
晴雪没抽动自己的手,只好道:“是,小姐有事唤我,我就在外室。”
孔闻溪再次拿起针线,吩咐道:“把烛火挑亮点。”
晴雪:“是。”
月亮渐渐西斜,寂静的黑夜响起了几声鸟鸣,东方的天际隐约泛白。
孔闻溪拿起绣了一夜的香囊,看着上面绣好的锦鲤戏红莲放下,锤了锤腿和胳膊站起身,无声地走到窗边推开,一阵凉风袭来,孔闻溪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寅时,夜与日交替之际。
孔闻溪披上外衣倚靠在窗边,丝毫不在意自己手指被针扎了多少个洞,也只有这时候才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不用伪装,不用说违心的话。
她不知为什么自己服毒自尽却带着记忆降生在一千年后的现代,当出车祸死了竟又带着完整的记忆回到了最初,只不过如今的青葱岁月已非当初,她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变化。
难道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扭转她埋在心口曾经日夜辗转反侧的憾事?
曾经不信神佛的人,如今也虔诚的双手合十祈求上苍,惟愿所求皆所得。
晨光熹微,同在一片天空下的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天边升起的日光。
“殿下清晨的风还有些凉,您身体未好别再着了凉。”宁言听到声音,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立刻从打盹的状态调整过来,拿起外袍为顾其琛披上,担忧道。
顾其琛自然的张开手由宁言服侍:“一会儿派人留意父皇那里的动静,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
“是。”
宁言弯腰为顾其琛系好衣带,服侍洁面漱口后,出去安排人准备早膳以及处理顾其琛的安排。
顾其琛用过早膳后,直到早朝后便得到了后宫管理易主的消息。
果然不出孔闻溪所料,不过一日,顾景文就下旨由惠妃代掌皇后金印,管理后宫大小事务。
想来此刻李元已经带人将金印送进了玉和宫,虽然现在一切事是按照她计划在进行,但十七岁的她手段还是稚嫩,更何况在惠妃眼皮底下一切都要听从惠妃安排。
这一世,他绝对不允许重蹈覆辙,她合该是他的,而不是进了他母后的椒房殿!
顾其琛手中忽然用力,折断了手中的湖笔。奇快妏敩
正在研磨的宁远当即放下手中的墨锭,紧张兮兮的想要伸手去看,被顾其琛挪走:“殿下,您让奴才看看您的手有没有伤到。”
“孤无事。”顾其琛扔掉手中断成两截的湖笔道。
宁远拿起断笔准备扔了,这一拿发现是昨日太后差人送来的,宁远抬眼看向脸色不好的顾其琛,小声提醒道:“殿下,这是昨日太后送来的,今日就断了,若太后知道对您……”
“祖母她不会知道。”顾其琛嘴角一扯,颇有些轻视,“就算知道了也无碍,将这张纸和断笔一同烧毁。”
“是。”
宁远拿起桌上写满人名的纸张,看了一眼,上面有自己认识的人名也有从未听过的,上面穿插着线条,还有被圈出的,有的人名下还标注着什么。
宁远没敢多看快速收起放进衣袖。
若孔闻溪在场,就知道宁远手中拿着的是顾其琛写的人物关系网和思维导图,只要孔闻溪一看就知道顾其琛不是她以为的在东宫隐忍敏感的太子顾其琛,而是熟悉到连对方身上的痣都知在哪里的顾其琛,是那位纠缠颇深的故人。
“顾其琛。”
“孔闻溪。”
两人身处在不同地方,却仿佛心有灵犀般同时低喃出对方名字。
孔闻溪恭喜完孔绮琴得到金印后便不再打扰,孔绮琴刚接手有许多事要忙,只高兴的赏了孔闻溪一盒子金瓜子让她玩去。
孔绮琴也没想到太后动作这般快,喜不自禁,满面春风,见到孔闻溪接住盒子的手上扎的有些惨,昨日的气早消了,反倒心疼起来,“你这孩子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这次倒乖乖受罚,瞧瞧这双葱白的手都快成猪蹄了,秋词你快去拿些药膏给溪儿。”
孔闻溪难为情的收起手,掏出自己绣好的香囊,递给孔绮琴道:“昨日是我错了,姑姑为了我好罚我是对的,只是姑姑别嫌弃我绣的丑。”
孔闻溪又瞄了一眼自己绣的绣花,真是,惨不忍睹。
孔绮琴没有嫌弃,反倒高兴地接过香囊,看到上面胖的快成圆的锦鲤和莲花,笑出声:“这条锦鲤都快胖成小猪了,京中同你这般大的姑娘一手绣工不说巧夺天工,活灵活现,也能像模像样至少看出是什么图纹。你呀,算了,回去让晴雪给你好好上药,赶紧把手养好,绣工以后慢慢练,多练练技法就提升了,这个香囊姑姑如今可带不出去,就挂屋里了。”
孔闻溪见孔绮琴已经没了脾气,凑上前,笑着问道:“姑姑喜欢吗?”
孔绮琴点了点孔闻溪的黑眼圈道:“喜欢喜欢,你快回去好好睡一觉,瞧瞧你眼下一片乌青。”
缓和了和孔绮琴的关系后,孔闻溪这才离开。
她即使练多少遍绣的也丑,孔绮琴喜欢的不过是她的听话,顺服,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绣的东西自己都觉得难看,绝对不会带出去。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她当年为了跟顾其琛处好关系,以表亲近,送给他一个青竹香囊,她记得那香囊一直被顾其琛佩戴着,直到一次顾景文见顾其琛那香囊破了一个边还带,怀疑他们的关系后,她便再也没有见顾其琛带过,那破旧的香囊早就应该丢了。
孔闻溪并不知道,直到死,那枚香囊也被顾其琛放在怀中。
回屋后,孔闻溪立刻摊开纸提笔写下她记忆中重要的人事物还有时间点,写完后拿起纸陷入沉思。
最后在钱上画了一个大圆圈。
她现在手里的钱,对于所要做的事只是海水一滴,如今她人在宫中,必须在宫外有自己人负责处理,此事要想做成恐怕凭她自己无法成事,必须让父亲参与进来。
此事必须不能让祖父知晓,不然定会划进孔家公账里。
“香皂容易做,玻璃来钱快,女人消费大头……”
晴雪见孔闻溪手肿成那样还吭哧吭哧费劲写字,心疼地抽走孔闻溪手中的笔劝道:“小姐,你手都这样了先别写了,我给你上药,咱们等消肿了再写吧。”
“行。”孔闻溪很是听劝,靠在椅背上,伸手摊开让晴雪擦拭干净上药。
孔闻溪笑看晴雪絮叨关心,脑中继续筹划后续安排。
玉和宫内上下喜庆,宫人进进出出执行孔绮琴的安排,后宫其他人很快也得到了消息,除了平日与孔绮琴交好的嫔妃,一些察觉风向变动想要攀附孔绮琴的人也都陆续到了玉和宫贺礼恭喜。
而,平日热闹的流华宫此刻显得分外凄凉,除了戴秋,宫内凡是被牵扯的宫人全都清理个遍,剩下的人即使留在流华宫伺候,这时候也难免心绪浮动。
不过这些宫人多年摄于景语燕的威压下,短时间不敢有所行动。
流华宫这边的现状直接影响了三皇子顾辰逸的状态,顾辰逸先前因求情被罚在院反省,膝盖还未完全恢复,就听闻戴秋姑姑被处死,母妃被禁足养胎,皇后金印被送进玉和宫,惠妃获得了掌管后宫的权利,今日后宫众人又去玉和宫恭喜。
两相对比,让一贯受宠威风的顾辰逸彻底爆发,膝盖的疼痛加上心中的积压,砸起东西越加发狠。
屋内所有能见的物品全被顾辰逸砸的稀碎,守在门外的太监听着里面传出的一声声脆响心底直颤,他们不是心疼屋中金银玉器,而是怕自己等会儿被叫进屋。
伺候三皇子的人谁不知其暴烈的脾气,所有人几乎都或轻或重挨过三皇子手中的鞭子。
忽然,屋内瓷器碎裂声消失,安静的渗人。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海王痛改前非(重生)更新,第 43 章 第 43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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