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尔尔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
那次的见面仍旧不怎么愉快,因为那一年,温叔叔意外去世了。
我当时已经回国进入了集团上班,我爸觉得肩上的担子松了,就带着我妈去了欧洲旅行。
他们走后没有多久,我就接到我爸的电话让我赶紧去一趟辽安,说温叔叔出事了,他和我妈因为天气的原因暂时没有飞机能回国。
当时我们得到的消息只是温叔叔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但是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我匆忙赶到辽安的时候,温家已经安排了灵堂办丧事,尔尔长高很大一截,但是身材依旧瘦弱干瘪,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鬓边戴着一朵小白花,腰间扎着孝带。
和两年前一样,这里没有认识我的人,但是有了我认识的人,正好,我仍旧不喜欢和别人虚伪的应酬,我就坐在灵堂旁的桌边,权当做是在陪她好了。
今天是守灵的第一天,尔尔从早到晚一直跪在烧纸的盆边,只在中午的时候去喝了一点米汤。
我不认识尔尔的妈妈是谁,两年前我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过,我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让年幼的女儿一个人留在灵堂支应。
晚上的时候宾客已经都去休息了,灵堂附近只剩下我和年幼的尔尔,跪在那里哭了一整天,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我在她打瞌睡就要倒在地上的时候,把她抱了起来,突然的失重让她像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在我怀里一个鲤鱼打挺蹦了下去,她一脸戒备的看着我,我才发现她的眼睛肿的像个桃子一样,就剩下一条缝。
“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尔尔摇摇头,很好,我本来也没指望这个熊孩子的记性有多好。
“我是顾于,你的干爸干妈是我的亲生父母,你应该叫我哥哥,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尔尔点点头,还行,逻辑关系没有混乱。
“你去休息一会,这里我替你守着,你在这里跪了一天了,膝盖会受不了的。”
辽安这里的习俗是家里有人去世了,要安灵三天才可以举行葬礼,这才是第一天。
尔尔又摇摇头,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当年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女孩子的心思总归还是会更加细腻一些的。
我把宾客们坐的沙发推了两个过来,组合在一起让她躺在这里休息,再三保证我会在旁边醒着,替她守灵。
可能是出于对我身份的信任,尔尔蜷缩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她穿着一件长度到小腿中间的黑色长裙,躺下的时候裙摆缩了上去,露出红肿发紫的膝盖。
我向工作人员打听到这里出门不到一百米就有一家药店,买了活血的药膏回来给小姑娘涂在膝盖上,我的力道不小,但是全程她都没有醒来,一定是累极了。
第二天仍旧是第一天的重复,不过在我的强制要求下,尔尔的米汤从一顿变成了三顿,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嘴巴有好几块口腔溃疡的创口,一定很疼,她怎么不说。
我买了药回来给她上药的时候,问她妈妈去哪了。
不知道是刺激到了她,还是这个口腔溃疡的药太疼了,尔尔的眼泪像一条小水流一样咕噜噜的淌下来,我这个问题不太好,我没有再往下问。
当天晚上我接到我母亲的电话,他们已经坐车去了相邻的城市,在那里转机直飞辽安,明天上午就能到达。
我对这个消息感到非常高兴,虽然现在我每天陪着尔尔,她对我也很依赖,但是她并不能完全的信任我,时刻都在紧绷着一根弦。
但是我妈妈和尔尔的关系非常要好,她们分隔两地却每个星期就要进行四五次的视频通话,而我和我妈住在一个城市,我在公司忙的一个月不回家我妈都不会给我打一个电话。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尔尔的时候,她泪朦朦的眼睛中也有了一丝丝的光彩。
晚上尔尔睡着的时候,有一个打扮很年轻女人来到了灵堂看她,这两天我一直在这里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况且这也不是吊唁的时间,我礼貌的询问她是谁,她奇怪的看着我,淡定的告诉我她是温斯博的太太,温雎尔的母亲。
我实在无法把她和尔尔母亲的形象联系到一起,因为这个女人的神色太过冷淡了,我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丝的丧夫之痛。
她看了尔尔一眼,转身就走了,甚至都没有问一问陪伴在女儿身边的陌生男人是谁。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对尔尔是产生了一种怜爱的心思的。奇快妏敩
尤其是他妈妈走后,我去阳台上抽烟,看见殡仪馆拐角处,她妈妈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拥抱在一起,这都是什么狗血的剧情。
第二天是最后一天守灵日,我父母终于在温叔叔出殡前赶到了。
吊唁完后,我和我爸去阳台吸烟,我指着拐角处,把昨晚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我爸,不知道我爸是不是久经商场练就了极其瓷实的心思素质,他竟然没有一点惊讶和不解,只是吸烟的力度更加猛烈。
随即我们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来尔尔嚎啕大哭的声音和我妈不算低沉的啜泣。
电视剧里说的,哭出来就好了,此刻我也希望尔尔哭出来就好了。
温叔叔是辽安名流,他出殡的排场很大,尔尔的妈妈终于没再缺席,她穿了一身非常得体的chanel黑色小套装,我觉得如果没有腰间的金色腰带可能悲伤的效果会更加浓烈一些。
不是吹嘘,我的视力在我三十岁的那年仍旧是5.1,何况我当年才24岁,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和尔尔妈妈拥抱的男人。
我听到有人叫他周总,在辽安能做到‘总’这个位置的,十个人里有八个是和玉石界有关系的,否则怎么会来参加玉石大王的葬礼呢?
我靠近了一点,尽量让笑容显得真诚,和‘周总’亲密的握手寒暄,相比我的淡定从容,‘周总’倒是一脸懵b,我猜他在努力回忆我是谁。
“我在中海市经营一家玉璞楼分店,周总可否方便留一张名片给我?”
听我自报家门,‘周总’的脸上笑开了花,稍微了解玉石的人就不会不知道玉璞楼,遍布全国的一家历史悠久的玉器店,我的发小至交谢晏清家族名下的王牌生意之一。
我成功的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对外公开身份,周氏玉器总经理——周能。我把名片给了我爸的大秘谭兆丰,相信他很快就会调查出周能的身份信息。
辽安公墓里,我们排在队伍的最后献花,谭兆丰穿过人群递给我一张a4纸,那个男人的身份很简单,甚至都能占上半个篇幅。
早起辍学的小混混,在尔尔出生后的第五年在辽安做起了玉石生意,只不过规模很小,只是在景区有几个小摊位。
不过让人震惊的是最后一行,这个男人在一天前结婚了,配偶那一栏是尔尔母亲的名字。
我把这张纸递给了我爸,我爸看了一眼,重重的冷哼一声,团成一团扔了谭兆丰。献花的时候,他站在墓碑前很久很久,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爸落泪。
晚上我们回到酒店,我妈就联系不上尔尔了,电话打不通,家里的灯熄着,她们母女都不见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绝世甜宠,顾总的怨种小娇妻更新,插播第二条前情回顾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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