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杰耐心等待了一阵,但并未获得任何回应。
他不想坐以待毙,决定去反抗一下。
拉开房门,阿尔杰刚要走出,眼前突地一花,看见走廊之上是虚幻而无垠的灰雾,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端坐于最深处,就像端坐于高高在上的王座。
“祂是‘遗忘协会’的‘生命精灵’黎弥栖亚,准备仪式。”熟悉而低沉的嗓音无形地回荡于阿尔杰的耳畔,让他愣在了原地,脑袋略感抽痛。
阿尔杰的眼眸霍然转深,再看四周,心里一喜。
愚者先生回复了……阿尔杰的耳畔仿佛还有声音在回响。
紧接着,他表情严峻地回到红木书桌前,拿开黄铜色泽的六分仪,翻找出纸张和钢笔,俯身描绘起“愚者”给的那个复杂的、神秘的象征符号。
阿尔杰很快就完成了献祭仪式的第一步。
紧接着,他拉开抽屉,拿出蜡烛,按照“二元法”进行布置,一根放于“无瞳之眼”和“扭曲之线”糅合而成的象征符号之上,一根位于中央,表示他自己。
“倒吊人”阿尔杰在掌面凝聚清水,将祭台擦拭了一遍,并借助仪式银匕,制造出了环绕书桌的密封之墙。
做完这一切,他用灵性点燃那两根蜡烛,于昏黄的光芒里后退了几步。
本能吸了口气,阿尔杰低下脑袋,用古赫密斯语诵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
“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您忠实的仆人祈求您的注视;
“祈求您打开国度的大门;
“祈求您赐予力量。
“……”
这古老的咒文回荡于灵性之墙内,激起了盘旋的烈风,带来了自然力量的震荡。
它是人类非凡者创造的最古老的祭祀语言,本身就蕴含着诸多的神秘,但对使用者缺乏足够的保护。
阿尔杰忍受着皮肤被刀刮过般的疼痛,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玻璃小瓶,拧开盖子,倒出了不少形似芝麻的颗粒。
这些颗粒流转着金属光泽,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倒吊人”阿尔杰将这些颗粒洒了出去,洒入了风中。
呜!
狂风愈发激荡,却不再酷烈,分别染上了银白和深黑两种颜色。
不断碰撞不断融合之间,这不同颜色的两种风投入了象征“愚者”的那朵烛火,膨胀撕扯出了一扇正常大小的虚幻之门,它表面铭刻的符号正是阿尔杰刚才描绘的那个。
不够真实的声音里,那扇朦胧的大门缓缓开启了!
船长室内的阿尔杰突然看见由风和光构成的虚幻之门敞开了,后方是深沉的黑暗,是无数难以描述的近乎无形的影子,是一道道包含着庞大知识的明净光华,是位于它们之上的浓郁灰雾,是一座俯视着现实世界的古老宫殿。
这样的场景里,阿尔杰控制不住自身地开始颤栗,那是深刻的畏惧,那是莫名的激动。
克莱恩想着雅尔菲斯对他说到话:
“这个胸针就相当于我的象征,如果真的是黎弥栖亚,那么他一定会听话的,因为这个就相当于‘遗忘之主’的代行者。
“黎弥栖亚看见这个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你可以让他离开,或者直接命令他不要再这么做了,他会听从的。”
阿尔杰不敢抬头,直到耳畔响起了“愚者”不断荡开的低沉嗓音:
“很好,戴上这个,告诉黎弥栖亚,他做过了。”
“这是我的荣幸。”阿尔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他再次望向前方,只见虚幻的大门消失了,烈风停止了,烛火也恢复原状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熄灭蜡烛结束仪式后,“倒吊人”阿尔杰表情复杂地坐了下来,看着他面前精致的这枚胸针。
愚者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说?
难道愚者先生就是遗忘之主?不对,愚者先生并不太在意遗忘之主,难道愚者先生认识遗忘之主或者说遗忘之主臣服于愚者先生之下?
这个猜测这个结论让阿尔杰又害怕又担忧,又有点庆幸般的期待。
还好我是塔罗会的成员……他叹息般吐了口气。
阿尔杰真诚地赞美“愚者”先生。
阿尔杰戴上那枚胸针,走了出去。
那位黎弥栖亚先生已经登上了船,所有的船员都倒在甲板上,而那位黎弥栖亚先生正在向他走来!
阿尔杰吸了口气,露出无懈可击的礼节性笑容,颇为忐忑对着黎弥栖亚问到:
“黎弥栖亚阁下?”
黎弥栖亚停下脚步,露出兜帽下那张苍老的脸,即使是已经苍老,可阿尔杰依旧看得出那张脸曾经的美丽。
对,是一种特别的,诡异的美丽!
祂用苍老的嗓音询问到:
“你认识我?”
阿尔杰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摘下胸针,递给黎弥栖亚:
“那位大人让我告诉您:你做过了。”
黎弥栖亚接过胸针,仔细的看着胸针,在阿尔杰的注视下跪拜在地上,露出没有任何血肉的白骨的左手,口中吟诵着阿尔杰不了解的古生命语:
“至高灵性的主人。
“您是生灵的起源。
“您是生命的主宰。
“您的信徒黎弥栖亚祈祷您……
“至高无上者,您的光辉无人可以触碰……”
等赞美说完,黎弥栖亚爬起来,让披风遮住祂的左手,继续看着阿尔杰:
“我知道了,我会离开这里的。
“如果有事,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wWw.xqikuaiwx.Com
“呵呵,至少在序列2以下的,我都可以轻易解决。
“我的尊名是:
“生命的眷者银月的精灵,
“活着的最古遗迹,
“被过去遗忘的未眠者。”
然后在阿尔杰的注视下,黎弥栖亚一步步的远离,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船员们悠悠醒来,他们依旧熟练的工作着,仿佛从来没有发生什么。
他们都遗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阿尔杰手心里握着那枚胸针,只有这样才可以知道刚刚发生的是真实。
这太可怕了……阿尔杰背后冷汗打湿了衣服,心里暗自决定,不到最危险的时刻绝对不要向“生命精灵”祈祷!
同时,阿尔杰再次深刻的体会到了愚者先生的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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