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神似乎受了打击,对于神界之事再不过问,太一昊天散尽修为消失之后,她便转身回了浩海，连那个小太子的事,都没有过问一句。
莲湖边上，鸿钧便站在这里,他手臂一挥,拨开的湖面,有多花苞从里面缓缓而出。
文曲踱步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鸿钧正在朝那莲花里面输送神力，因为隔得远,他并不能看到莲花里的景象。
鸿钧也没有理他，一直等到好一会后,这才彻了神力,一挥手。便让那莲花包裹起来,又沉回了湖里。
至此,鸿钧这才转身好文曲看去。
“师傅。”文曲朝他作揖。
鸿钧点头：“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准备下界去了吗？”
文曲蹙眉,略微迟疑：“师傅，我有一事不知能不能问问？”
“嗯？”鸿钧疑惑：“什么事,说吧。”
“就是……太子玄兮之事。”
鸿钧略微诧异，一双眼疑惑地盯着文曲。
文曲道：“不满师傅,我在下界,与敖广也算相识一场,我想他若是能……。”
“太子的事,还是暂且别让敖广知道了吧。”
文曲诧异，满脸疑惑。
鸿钧又道：“太子身体孱弱，如今只能依靠神力供养，他究竟能不能存活下来都是未知之数，在太子康复之前，你若将此事告诉敖广，倘若太子撑不过，岂不是再剜一次他的心吗？”
文曲听着着实意外：“怎么会这样？”
鸿钧摇头，叹息道：“太子是神之子，而敖广当初有孕之时，还非神位，他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住，再加上太子本就早产，所需养分只会更多。稍有差池，后果显而易见。”
“神与下界之妖，便当真不能……孕养后裔吗？”文曲呢喃，那模样，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
鸿钧吸了口气，道：“跨界之恋，自然是违背定律，想要碰触这禁忌，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代价……未免有些大了。”文曲呢喃，脑子里忽地闪过某只猴，没心没肺的模样。
这原就是文曲低声的话音，却没想会得到鸿钧的回应。
鸿钧感叹：“谁说不是呐……。”
……
跨界的相恋，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是像敖广一样被心牢所缚，永困海底？还是像太一昊天一般，散尽修为重修道生？
代价的事，谁能说得准呐。
神界数日已过，下界却是数百年间。
而这期间，通背猿猴一直都被困在那石柱之上，他成了敖广在这里的唯一陪伴。
文曲再来这海底的时候，看到通背猿猴的模样，直接就给惊呆了，而通背猿猴则压根儿就没看到文曲，他只顾着跟敖广说话。
虽然是被捆在石柱上头，但通背猿猴一点也不消极，相反还依旧那样的咋咋呼呼。
“哎我说你起来走动走动行不行啊？你这一直躺着对我小干儿子没什么好处吧？”
“你不闷得慌吗？好歹你施法变两条鱼出来玩儿啊。”
“阿广，你这样不行，人间有句话叫胎教很重要，你这样懒洋洋的，万一以后生个小懒虫怎么办？我先说啊，那要是个小懒虫我可不认的啊。”
石柱下，敖广显露了原形，一条巨大的龙，就盘在地上，它双眼闭着，龙尾懒洋洋的轻轻甩动，那被藏起来的腰腹，隐约间显得还有些醒目。
面对通背猿猴咋咋呼呼的声音，敖广依旧懒洋洋的道：“我这些日子，一点也不想动，一动就累得慌。”
通背猿猴炸毛：“你累个球啊你累，你也不数数，你一觉就睡他个天昏地暗，让我一只猴独独在这里守着你几十年？好吧，好不容易你醒过来了，结果你丫就只陪了我几年，然后又一觉到天荒地老的，你还累？你哄谁啊你？”
敖广听着，龙尾晃动了两下，这才抬头朝通背猿猴看去：“我好像是挺对不起你的。”
通背猿猴瞪他：“不是像，是就是！你就是对不起我！”
敖广就甩着龙尾看他。
通背猿猴也甩着尾巴看他。
一龙一猴地大眼瞪着小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文曲远远看着这两家伙，眼底隐约透着几分笑意，只是再看通背猿猴时，文曲蹙眉了。
他踱步出去，满脸狐疑：“通背猿猴，你为何会被困在那里？”
“你！”通背猿猴浑身一震，猛地扭头。
前方的不远处，文曲的身影缓缓而来，他穿着长袍，容颜清冷，尤其是那双锐利逼人的眼里，此刻仿佛是透着几分压抑的愠怒。
看着他，通背猿猴满脸的不可置信，嚅动了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敖广。
敖广也看着文曲，回神后，他就哔一下幻回了人形。
人形的敖广腰腹高耸，很是刺目，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但文曲此刻根本就看不见敖广，他只盯着石柱上的通背猿猴，一挥手，撤去了那些捆住通背猿猴的铁链。
“文曲……。”通背猿猴身体一软，难以指控地从石柱上掉落。
文曲身影一掠，直接将他接住，一把抱在怀里。
而后……文曲感觉到了通背猿猴浑身的颤抖。
“对不起，我来迟了。”
文曲话音轻轻，低低地散在通背猿猴的耳边。
通背猿猴依旧不可置信，只抓着文曲的衣服，仰头看他：“四百多年了，你真的……真的回来了？”
文曲嗯了一声，抱着通背猿猴，将他小心放到地上让他坐着。
敖广就站在一旁，他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也不知怎的，那视线中的两人，突然就变成了他自己跟太一昊天。
只是可惜……
当敖广清醒过来之后，眼中的文曲依旧还是文曲。
所以……
通背猿猴被困在这里四百多年，等来他的文曲，那自己呢？
被困在这里，不止四百多年了吧？
那是多久？七百年还是八百年？抑或是……更久？
摸着自己的肚子，敖广转过身去，没再看那边的两人。
但忽地，身后文曲喊他。
“敖广，有件事我想，我还是应该与你说个清楚。”
敖广意外，转身时就看见文曲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的身边，而文曲的怀里，则揽着身体发软无力站立的通背猿猴。
通背猿猴这是被捆得太久，法力堵塞了，现在的通背猿猴就跟一只废猴一样，没有多少区别。
但敖广不担心他了，现在文曲来了文曲自然会照顾通背猿猴。
只是……
敖广蹙眉：“何事？”
他比较在意文曲想说的话。
文曲道：“当初我送你的那件神器，并非是我的东西。”
敖广呼吸猛地一紧。
文曲：“他是有人怕你不收，借我的手，转个过场罢了。”
“别说了……。”
“你能成功渡过天劫，且不受影响，也是对亏了这件法器，只是给你这件法器的人，却代替你承受了天劫之苦，且是十倍的苦。”
“你别说了！”
“而这个人，便是天帝。”
“我让你别说了！！！”
敖广骤然发怒，猛地一吼，整个海底瞬间晃动起来，海浪翻滚汹涌异常。
通背猿猴发急，忙伸手勾住文曲的衣服：“文曲，你快闭嘴吧，阿广现在怀着小龙，可不能再受刺激的。”
“怀？”文曲诧异，眸光下垂，这才看见敖广高耸的腰腹。霎时间，文曲整个呆住。
敖广呼吸急促浑身绷着，他猛地转过身去，不再看文曲与通背猿猴，一双手却用力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那肚子，真的……很大，比他当初怀着龙儿的时候都还要大上两分。
通背猿猴偷偷看了敖广一眼，自以为很小声地偷偷问文曲：“那法器怎么回事那负心汉的？你说他代替阿广承受了十倍的苦，这是怎么回事？”
凑得太近，通背猿猴说话的气息全都喷洒在文曲的耳轮之上，像是一把小小的刷子，让他有些心痒难耐，也让他一时忘记了敖广还在这里的身影。
文曲也下意识地跟着放小了声音凑在通背猿猴耳边道：“当初敖广天降降至，但他却才刚刚早产，以他当时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天劫，天帝为了保他平安渡过天劫，将自己身上的情骨剜了下来让我转送敖广，渡劫时，不管敖广承受了多少的雷劫，那些雷劫的伤害最终都会全部转嫁道天帝的身上，并且是以十倍降下。”
通背猿猴惊讶：“那他没有被劈个灰飞烟灭吗？”
“天帝不敢撑不住，也不可能让他自己撑不住，他若撑不住，那灰飞烟灭的便是敖广。”文曲道：“天帝等于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换敖广的神位。”
“啊……可他，他之前还那么对待阿广，他怎么……。”
“猴儿，有些事，并不像我们表面知道的那样。”文曲摸着通背猿猴的头，依旧低声地道：“神界的光速是这里的百倍，让你等上这四百多年，于我而言只是我在神界的四天时间而已，若非天帝羽化，我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回来。”
“你说什么？”忽地，敖广猛地转身。
正跟文曲咬耳朵的通背猿猴顿时就被惊了一跳。
文曲却并不意外，他只看着敖广的肚子，张了口，霎时又欲言又止了。
他刚才并不是故意要说太一昊天羽化的事，他只是想跟通背猿猴解释清楚自己为何会现在才来，他刚才顾着跟通背猿猴说话，一时间忘记了敖广也在这里而已……
通背猿猴也一时忘记，他的心全都在文曲的带来的消息上了，此刻看到敖广这般反应，通背猿猴自恨不得两巴掌抽死自己算了！
“阿广，我们刚才不是有意，你别……。”
“我没事。”敖广压抑着微微吸了口气：“经过了那么多事，我还有什么是受不住的？”
通背猿猴张了张嘴。
敖广看向文曲，又问：“刚才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曲没有立即回答敖广，他只盯着敖广看了须臾，确定敖广除了刚才的震惊之外，现在还算冷静之后，这才正式地道；“三天前，天帝羽化了。”
……
天帝……羽化了？
而且就在三天前。
可文曲所说的三天前，对于敖广来说，确实三百多年前了。
三百多年前，天帝就……羽化了。
为什么？
他不是六界之主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羽化了？
敖广沉默着，狐疑着但却没问。
文曲看敖广的那样，也不再多说，只抱着通背猿猴转身就出了东海。
然而，刚上了岸，文曲心口便猛地一紧，他抱着通背猿猴险些一个踉跄跪了下去！
“你怎么了？”通背猿猴狐疑。
“没事……。”
“可你心口跳得好快。”通背猿猴依旧懵怔，还伸手摸了摸：“这里，快得我都听到了。”
文曲扭头看他，定了定神，强行忍下心口的不适，又站起身来。
他紧了紧抱着通背猿猴的手臂，问：“倘若有日我不再是神，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啊？为什么？”通背猿猴疑惑：“你怎么不再是神了？你要被贬下神界吗？”m.xqikuaiwx.cOm
文曲的眼神沉了沉，道：“虽说不是被贬下神界，但也相差无几，你……。”文曲顿了顿：“还会像现在这般陪着我吗？”
“会。”通背猿猴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不管你是神也好，是仙也罢，即便你是人也无所谓了，只要你还是文曲，只要你还记得我，那我就还陪着你。”
文曲听得心里发暖，同时也有些无奈。
他问：“如若我忘记你呢？”
“那我也忘记你好了。”
文曲一怔。
通背猿猴认真地道：“看到阿广如今的地步，我深知死死记住一个人或一件事究竟有多么痛苦，人生美好，风光无限，我可不想像阿广一样，把自己囚在一方牢里，那样的话，我会疯掉的。”
文曲听着，眼底带了笑意：“不会的。”
“嗯？”
文曲：“不会让你疯掉，更舍不得让你被禁。”
通背猿猴没心没肺地一笑：“那咱就拭目以待吧。”
轻松惬意的话，听得文曲心里滚烫，有了通背猿猴的这个回答，文曲忽地觉得……即便日后再做不成神，那做个仙，也挺好的。
只是……世事难料，他跟通背猿猴都没有做到今日的话。
……
没了通背猿猴在这里，这地底龙宫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寂静。
石柱下，敖广就坐在这里，他靠着石柱，身后的龙尾毫无生气地垂着，低着的头，只垂眼看着自己高高耸起的腰腹。
好奇怪。
除了之前咋然听到天帝羽化时的震惊之外，敖广此刻却只觉得心里一片平静。
好像那个羽化的人，除了是他认字的人外，对于敖广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重要的人了。
或许，确实不算了。
低低一叹，敖广身子一侧，忽地变回原形。
一条巨大的白龙。
它在石柱下盘了起来，一直了无生机的龙尾也只是晃悠悠地甩了两下，便将自己的身体卷了起来。
对于如今的敖广而言，任何人，任何事，确实都没有他腹中的孩子重要。
甚至一点都比不上。
他已经没了一个孩子，如今腹中的这个，是绝的不能再出事的。
而他，想要安稳地保护孩子不再出事，就只有……陷入沉睡，等待孩子满月胎动，生产之时。
而敖广这一睡，又是多年之后……
……
时间的流转对于大海的深处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时间，对于海底来说，仿佛就像是被静止的一般，不论岸上如果变化，如何更替，海底依旧如初。
只不过是这冷寂的海边，逐渐地被人推出了城楼，有了人烟。
陈塘关因此为名。
陈塘关不大，但胜在人多且还算热闹，尤其是每遇到节日的时候，这里更是人声鼎沸，那喧闹的声音隔着数万里远，仿佛都能传到海底似的。
直让海底的“人”受不住诱惑，趁着夜里偷偷地潜上了岸。
是两个少年人的模样，十七八岁，模样看着有些相似，只不过一个是白发，头顶龙角，另一个人则是黑发披散额心印着一枚小小的印记而已。
“你这样不行，会被人类认出来的，你得把你的龙角藏起来。”
“可是哥哥，龙角藏起来，不舒服。”
“听话，我帮你。”
黑发少年手一抹过，那白发少年头上的龙角顿时就消失不见，他自己伸手摸了摸，却还是能碰到那个位置有东西还在。
“行了，别摸了，障眼法，只是凡人看不出来而已。”
“哦……。”顿了顿白发少年又道：“可我们这样偷偷出来，不太好吧？万一父王知道，又得生气了。”
“上次父王生气是因为我们出来太久，让他担心了，这次我们早点回去，会没事的。阿玉，别害怕，你乖乖跟着我，别像上次一样再乱跑了。”
“好吧……。”阿玉听着，伸手抓住黑发少年的袖子，两人鬼鬼祟祟，这才朝着岸边的小村庄里走去。
夜色很黑，村庄外的城里，却极其热闹。
今日是陈塘关总兵李靖府上大办寿宴的日子。
李靖的母亲徐老夫人今日六十大寿，陈塘关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了。就为了给老夫人祝寿。
而此刻，这个寿星却在自家的后院里，跟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玩得不亦乐乎。
李靖过来一看，瞬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夫人！娘！！！”
后院里，两个女人都给李靖的这一嗓子吓了个浑身哆嗦。
李靖怒气匆匆地进去，看向那大腹便便的女人。
而李老夫人则怂了怂，准备转身偷偷溜走。
“是娘想来这里玩，我陪她的不信你问她！”李夫人伸手一指。
李老夫人的身影顿时僵硬在拱门边上。
李靖扭头一看，顿时怒斥：“胡闹！简直胡闹！你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你还跟娘在这里玩什么蹴鞠！娘一把年纪也跟着闹腾，万一摔着怎么办！”
“我没事啊，我挺好的。”李夫人摸着肚子：“玩了一会蹴鞠，跑了两下挺畅快……。”后面的话，消失在李靖的凶恶的眸光里面。
李老夫人僵在拱门边上，一看儿媳这幅样子，干脆也不逃了，她直接转身走了过去，瞪着李靖：“你凶什么凶？我跟媳妇儿在这玩一会怎么了？前院那么多事你这个不许我们插手，那个不许我们帮忙，怎么还不许我们在这玩会了？再说了你娘我当年好歹也是威震四方的女将军，我大杀四方那会你还没出生，你现在搁我这摆什么谱！”
李靖头大：“娘，你也说了，那是当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再说了，夫人她还怀着身孕，这万一摔了……。”
“呸！你才摔了！”
李靖：“……。”
李老夫人摸着儿媳圆滚滚的肚子，道：“这孩子怀了三年多都还这么结实地赖她肚子里，哪能这么容易就摔了？你少在这给我乌鸦嘴啊，回头要真摔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靖头大如斗，瞬间不想说话。
他只朝自己夫人看去，却见他夫人就躲李老夫人身后安静如鸡。
李靖：“……。”
行吧，他一个男人搞不定两个女人。
还是最招惹不起的两个人。
有点不想说话的李靖默默认怂，而此刻，拱门边管家却匆匆跑了过来，喊道：“老爷夫人，不好了，两位少爷在街上跟人打起来了。”
一听这话，李靖瞬间……又怒了。
……
总兵府前的不远处，四个少年确实是在这里打成一团，周边的街上，能砸的能仍的都被他们给祸祸了个干净。
李靖带着家丁匆匆赶来，就看见街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倒在那灯笼铺下，而另一边，他的两个儿子，正跟一个黑发少年打的火热。
“住手！”李靖大喝一声，骤然闪身而上，他一出手，便动作极快地将几个少年分开。
黑发少年一看有人助拉，神色更是怒目，正当他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耳边听到的声音，惊住了他。
“哥哥……我难受……。”
“阿玉！”黑发少年猛地转身，刚看见弟弟的身影时，便忽地发现，弟弟的龙尾露了出来。
他神色大惊，急忙撤了身上的衣服给弟弟盖去，而后将人一把抱住。
李靖也看见了那被衣服遮盖起来的龙尾，同时也震惊住了。
他顾不上自己的两个儿子，只急忙朝那少年走去。
“你做什么放开会我弟弟！”
“他受伤了，你别动他！”
李靖呵斥黑发少年，随后便一掌击在他弟弟的背上，给他运法。同时，李靖也看见了这少年额头露出的犄角。
是龙角，而且明显还是一只幼龙。
李靖心里困惑不已，不知这里怎么会有幼龙。再看那黑发少年，见他额间的印痕，李靖又困惑了。
那黑发少年额间的印痕，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但这少年似乎并不会运用。
思量见，另外两人急忙跑了过来，一看李靖出手救人的样子，似乎也跟着愣了一下。
而其中那个子略高的少年，则拧紧了眉，半蹲下来小声地道：“父亲，他们是妖。”
黑发少年骤然一怒：“你才是妖！你居然敢伤我弟弟！我要你的命！”
“住手！”李靖再次呵斥：“你弟弟没事，死不了！”
黑发少年明显一惊，又忙蹲了下去。
而此刻，李靖忽地松手，一把抱住那白发少年软下的身体：“他身体有些虚弱，需要休养，你们先跟我回去，我让人给他开服药。”
“我……。”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李靖道：“只是你弟弟现在的身体，确实不宜再随意挪动。”
听得这话，黑发少年看向被李靖抱住的弟弟一眼，看得弟弟那脸色发白的模样，他咬了咬牙似赌一把地跟着李靖走了。
至于方才那与他动手的两人，黑发少年看都没有去看他们一眼。
而这两人则是李靖外出学艺，特意赶回来参加寿宴的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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